人，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披着狼皮的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主席语录

当谁看到这个题目，也许偷偷嘲笑：人就是人，干吗非要把人和狼或者羊们联系起来？这话不假，人虽然是动物成员，却与别的动物有很大的区别。

人与动物却又密不可分，甚至相依为命。家禽家畜对人的依赖性众所周知，其实，家禽家畜对人类的依赖只是出于习惯。这也是人类长期对动物们进行诈骗的结果，使动物们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命中注定，只好任人宰割、戏弄与奴役。家禽家畜如果回归自然，肯定也能继续生存下来，可是它们迷路了。

人也经常迷路。

人迷路的时候，甚至都能踩坏自己的影子，忽然之间以为自己不是自己。那么自已是谁？若不是人，那是什么？咖啡猫？流氓兔？什么绵羊（例如“文化绵羊”）？老虎、狮子或者狐狸？在别的动物身上寻找自己，可能是人的无奈之举。迷惘。人在迷惘当中，需要一种精神充实自己。有的人喜欢狼却不崇拜某些动物名星，那是因为狼的平民角色比较接近自己，却又不容人们忽视。当然，也有的人情愿去做谁的小羊（如歌所唱），并矫情地希望对方的鞭子轻轻抽在自己身上。

绵羊，也是一种平民动物。绵羊所以被人所容，就是勇于牺牲自己的性格，甘愿被人利用。狼则与其相反，鲜明地适应了在多么恶劣的境遇当中保持自己独立的（甚至孤立的）生存意态，尽管几近灭绝，尽管它们当中有一部分做了叛徒被人驯化成狗。在我眼里，狼是一种悲壮得应该催人泪下的动物，可是人们大多无动于衷，甚至敌视。在我眼里，狼是一种因此应该痛哭一场的动物，狼却不哭，只以凄厉的或者苍凉的嗥叫安慰自己。

由此可见，当狼偶尔违心地披上羊皮的时候，正在忍受多么大的委屈（不是狡猾）。当羊披着狼皮的时候，该是多么空虚（不是虚伪）。狼披着羊皮，是对现实的屈服，因为人言可畏；羊披着狼皮，是对现实的不满，在给自己壮胆。它们间或穿错外衣，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无论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披着狼皮的羊，都是应该被谅解的动物，包括与文化有关的狼或绵羊。

向动物学习。我想起来了，我们应该继续向动物学习。只学会了狐假虎威、狼狈为奸和狗急跳墙等等远远不够。前人与动物似已多次打过交道，无论对牛弹琴、守株待兔还是打草惊蛇，都受到过启发。

我们为什么不呢？我们也可以让弹琴的人白费脑筋，让守在树下的人空等一场，对打草的人无动于衷。反过来，我们可以对人弹琴，守株待人或打草惊人把打草人的吓个半死。我们可以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或者泥牛入海，像蚂蚁那样去啃骨头，像蛇那样去吞大象，或像猴子那样到水里捞月。如果是羊，可以体验一下羝羊触藩可者羚羊挂角，如果是狼，那就复习一下狼子野心，以及把狼筋扯到狗腿上。

仿生学研究的是生物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用来改进工程技术系统。我们研究动物习性，通过取长补短，可以强化我们的意志。可以说，动物不仅仅是我们的物质资源，也是我们的一种精神资源。无论狼披羊皮还是羊披狼皮，只是某种包装，就像我们偶尔换件衣服，并不能替代人的本来特征。

无论谁在人的身上刻意肯定或者否认什么，人还是人，人就是人。

                                2005-12-29-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