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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莽莽中,似乎真的有什么兴国建邦的国君,他们自称明君贤主、开国立业,以求江山永固、万载长朝;然而,当善良的人们还不曾弄清他们的盛世是怎样的时候,一切又都已随东风流水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历史的车轮在向前滚动,每一个所谓的万载长存最终也在反对它的呼声中结束了它的一切…… 战争、是统治者争权夺地的手段,失败者固然是身首异处、妻离子散国破家亡,就是成功者又得到了怎样的乐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的价值,快乐的顶点? 我之愚见:一切从战争中开始,一切又在战争中结束…… 月淡芳残(上) 忆王孙 秋雨潇落冷风寒,杜宇长啼血竹斑。 莫道冥烟残邺安。马嘶干。花去人亡几泪潸…… 花是娇美的,然而它有开有谢;妩媚动人固然好、然而香消捭瓣零之时呢?纵然是绸绢百绕之灵秀,精雕细琢之绢花珠艳也终有尘埃染体之日,失娇丧艳之时。人生又何尝不是,花无百日红、花开时万千之爱、花谢时呢? 血,曾经是殷红的,然而它已凝固变黑;城,曾经是喧闹的,然而它已萧索抑郁。也许真的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却为何又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奋斗、在努力。流星,划过长空,散下它所特有的光芒,虽然它转瞬即逝、但它所经过的地方都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什么声音?它是否在呻吟、在哭泣、在呐喊;不,是管弦的声音。是的!那种幽幽荡荡的声音让你为之黯然神伤、自我销魂。 城中城、园中园、人中人。这里是平民百姓一生一世都无法进入的地方,这里是金壁辉煌、珠光宝气的世界。然而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一定是快乐的、幸福的。 “殿下驾到!郡主驾到!”随着内监的一声喊喝在一队宫娥内监的簇拥下走了两个青年:一男一女。 看那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生得好生引人:年岁虽小身形已出,上中等的身量“天”字形的身材——凡人的身材,人多喜欢概为六字型,这“天”字型便是六种身材中最上之形——皮肤光洁神情傲岸、俊俏之处难以言表,真有如宋玉所写增一分太赤减一分太白,剑眉似墨染朗目若繁星、更有那贝列之齿悬胆之鼻、自然排列、挪一处不妥换一处无神;移步之时沉着稳重不失王侯之风,言笑之间口吐馨香不失文人之韵;惶然然如潘安在世、雾蒙蒙似宋玉重投,哦、不!这种形神合一之处只怕也非潘宋可比。 看那少女虽大些也不过十六七岁,真如广寒娇娥在世:貌风流而品异,神清俊而骨奇。送秋波而娇俏,凝玉脂而妖娆,真个是不屑人间脂粉,翩翩处别有丰姿。 见他二人进来两边的臣子早已倒身下拜齐声说道:“臣等恭请殿下郡主金安……” 不待众人说完那少年忙说道:“列位大人快快请起,这里是斗月宫不必拘礼” “是,谢千岁。” 说罢众人退到两厢待那少年坐了,方按品坐下。众人偷看去见那少年面带愁容,穿一身大红绣龙剑袖衣衫,似乎是强颜欢笑,便私下议论道:“殿下往日喜欢素装多是冷色的衣衫,今儿怎么穿的这么艳、不会是要出事儿吧?”“谁知道呢,近来就够乱的了,又有敌军围城、又有娘娘出走、又有皇上被擒,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正议论着呼听内监喊道:“摆宴”一时早有宫娥上了酒菜,上毕也都退了下去;那少年方才站起向众人深深的行了礼,众人见了忙要起身还礼却被他止住:“列位大人不必拘礼今日愿取尽天下琼脂佳液与尔同销万古愁。来!我敬列位。”说话间早有内监捧上酒杯来,那少年不假思索一连饮了三杯方才住了,众人见了也只得饮了。 彼时两厢奏起乐来,那少年回到座位上复又饮起来,旁边那少女还不曾饮时他已将一壶酒喝尽,复又命人再倒;那少女实在看不下去、起来抬手夺了杯道:“沈昱,你不要再喝了,会伤身的。” “滢姐,让我喝,我需要他的麻醉,我需要逃避……但愿长醉不复醒,难道你不愿意么?”说罢又饮了一杯; “够了,沈昱,醉、逃避不了人生现实醉的越安稳醒来就越痛苦。”“什么都不要说了,难道我不知道么?孤城强守、围军势胜,我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除了醉酒我还能干什么?与斗月宫同焚是么?哈哈哈……” “沈昱你冷静一下,列位都在不要太过失态了。” “我…罢了,愿意陪我下却敬酒么?” “你…好!” 说话间二人已起身走到下面、早有宫人捧了酒器跟在身后;二人径来至左边第一张桌前,这时众人早已起身, 沈昱示意众人坐下方才对那人道:“程将军,自父王登基以来外患频频,多亏有将军誓死为国,才得以有十几年的太平盛世,我这里带父王谢过将军了,请将军满饮此杯。”说罢躬身一礼,而后取过酒杯来向前一递, 慌的那程将军忙饶过桌案跪下道:“臣不敢,臣程启铜有愧于皇上之深恩,有负于殿下之厚望,这次臣没有尽到人臣的责任,以至…以至…殿下如此说,启铜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程将军这不是你的过失,这…什么都不要说了,将军沈昱敬你。”说罢捧壶便饮, “殿下,请以御体为重,有道是酒入愁肠半杯多请殿下不要如此。” “沈昱,借酒销愁愁更愁,不要再喝下去了!” 沈昱听了苦苦一笑道:“我知道,多谢二位了。” 于是依次均敬了酒,这些倒都是那少女抢着代饮的。 敬毕二人回到主位前,沈昱又向众人道:“列位大人本来在下是要与列位一醉方休的,把这些凡尘俗事都抛于九霄云外,可惜我做不到;列位自入朝以来无不为国家鞠躬尽瘁,以至心志消磨、废寝忘食,沈昱心中感激列位对沈氏的忠诚,只是如今无法答谢列为的一番情意,沈昱真是于心不安、于情有愧…” “殿下,您真是折杀臣等了,臣等无能、臣等无能…为人臣子当尽忠报效为国分忧、可…臣等无能、殿下您却如此,令臣等更加惭愧、无地自容;臣等该死,臣等该死……”说罢众人齐齐的跪倒拉东拉西的说自己的不是。 沈昱见了忙道:“列位说的是什么话,列位何来过错,列位如此分明是让沈昱无地自容;那么沈昱只好在此跪谢各位了。” 说话间早已撩衣服跪在众人面前。众人见了忙起身跪伏于地道:“殿下何必如此,殿下千金之体岂可轻易跪我等,折杀臣等了,臣等不敢,臣等恭请殿下归席。” 真滢见了忙起身过来道:“快起来吧,不要让各位大人为难,我们也该切入正题了。” 沈昱听了方起身略缓了缓心神向众人说道:“列位大人,为了表示对列位的感激,在下愿与真滢郡主合奏一曲以表挚诚。” 说话间早有内监捧了琴箫过来放好,二人方才坐了。沈昱操琴、真滢吹箫二人合奏起来只听得: 青雀语,万啭荡幽林。溪水叮咚泉树响,凶涛惊浪动天心。暴瀑换蝉音。(《望江南*拟声》)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早已在这广寒仙乐中自失了众人正自神迷,沈真二人早已住了手。 沈昱又起身道:“列位大人此曲是母后所作,可惜沈昱身为人子却不解此曲内涵,其实人生在世并不是万事都需要弄清它的来龙去脉,懵懂的感觉又何尝不好呢。在此仅以此曲表达在下对列位的谢意,请列位满饮此杯、共享今朝。”说罢一饮而进。 众人也只得都饮了,程启铜方站起来施礼道:“殿下,夜已深了,您连日来又国事操劳、会伤到龙体…” “龙体?哈哈哈,我还算什么龙体?哈哈哈!来列位我们今日要不醉不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我们满饮此杯,以求江山永固、万载长朝,哈哈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