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 惯

习惯坐在饭桌的同一个位置
习惯左边有你
看你右侧的鼻翼

梦的四角布满蛛网
我们被粘在那里 幸福无比
我们习惯被梦捆绑
像夜百合习惯露水

我们的世界未必晶莹
关于恼恨 关于诋毁
关于人世悲哀的事情
那些看似着陆的理想
只是天上孩子放下的顽皮风筝
我们牵着爱着
最后看它飞远

还有什么可以铭记
还有什么可以演习
今夜的提琴曲找不到伴奏
它神秘 哀伤 自言自语

我的双手要如何黑
才能换来琴声朗朗
反复擦拭所有的灯具
却总是来不及回避
突如其来的光明

一千个孤独的人物走近我
他们都在我不熟悉的右侧
他们都在我的房中
就着灯光饮酒 对着月光清洗

他们欲言又止 隐忍含蓄
他们搬来我四处零落的凳子
只用目光向我讨乞
一枚枚金质的硬币

我怎么能够习惯
怎么能够默许
羊群不能被赶进大海
只因为那些纯洁
而我也决不能
在雪白的时候被赶进深夜
只因为某些习惯

2005/06/24

《爱尔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