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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送大奎出门,小芳伤伤心心哭开了。她不担心大奎嫌弃自己,她揪心的是大奎心里难受啊!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死活拖住他,让他去。。。。。。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怎么对得起妈呀! 打起精神,小芳勉强可以做点家务了。然而母亲一见她起身,就吵她,硬要她老老实实地歇着,最好躺着。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母亲颤巍巍地扫地抹桌子,陪母亲说说话解闷。说起南方打工的那些新鲜事,小芳竟怀念起在那儿呆过的日日夜夜来了。 不知不觉过了五天了,大奎还没回来,也没一个电话。婆媳俩谁都不提,可心里都焦急万分。 望着窗口斜射进来的月光,婆婆要媳妇讲讲他们的米粉摊,小芳说还是南方打工有趣些。 小芳讲起那一次大奎过生日。 请了十来个朋友到餐厅吃饭,菜是先点好了的,一样一样地上,菜上齐了,但是还差一个朋友没到,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来,大家饿得不行了,就说他可能临时有什么事来不了,吃吧吃吧。 吃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奎去卫生间,就遇见那位没来的朋友了。大奎正要问他为什么不来,朋友开玩笑说: “大奎,你过生,也不和小芳来敬敬兄弟的酒?” 原来那位朋友坐错了席位,坐到另一位的生日宴上去了。 母亲笑得咳嗽起来,小芳翻身下床去给她端了一杯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快去开门,是大奎!” 母亲说着,穿好衣服,摸摸索索拉开电灯,不见儿子媳妇进屋,只听见大奎叽哩咕噜,偏了耳朵集中听力听不出个所以然。母亲自言自语道: “人老了,耳朵也聋了,不中用了!” 过了好一阵子,大奎才进屋,拉着母亲的手,急急巴巴地说: “妈,我们。。。。。。在省城。。。。。。找了一份生意,比米粉摊好些。。。。。。我们得马上走。。。。。。过段时间。。。。。。我们回来看你!” “这么晚了,明天走嘛。又没得车嘛!” “有车有车,一个朋友的车专门来接,所以说这么晚了还得走。。。。。。” 看小芳忙着收拾行李,心急火燎的样子,母亲竟呆痴痴地看着,只是看着,忍不住泪水就下来了。小芳生病回家时,她心里就明白,儿子媳妇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她不问。她清楚自己的儿子媳妇,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肯定受了什么委屈,他们受了委屈是不会告诉她的。 大奎和小芳连更连夜出走了。 据说瘦猴死在家中就是在大奎小芳出走的那天晚上。 怎么死的,至今还是一个谜。从外表看,尸体上有几处搏斗的痕迹。而且客厅的沙发被掀翻了,金鱼缸破了,水漫一地。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世界杯外围赛的一场足球,那负责拍照的警察是个球迷,看了半天才做自己份内的事哩。 事后,一位搞尸检的知情的法医透露,死者体内的海洛因含量的十分之一都能够致人非命。 警察四处寻问卖米粉的小两口的下落,谁都说不知道。最先找到房东,房东说: “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们又没有身份证。。。。。。” “你知不知道,你这属于非法租赁,要罚款的!” “该罚好多,我认帐。就算交个学费吧!” 问到那对胖子夫妇,直摇头。 “你们摊子挨摊子,不可能不知情!” 但胖子夫妇硬说不知道。胖大哥很诚恳地补充道: “警察同志,说个实话吧,别个两口子多好的人哟!就算知道吗,我也不得说嘛。” “何况不知道呢。” 胖大嫂附和着。 寻不到大奎小芳的下落,警察才想起周老头。 都晓得他是武林高手,几个人近不了身的。所以出动了二十来个防暴警察,全部荷枪实弹。撞开门一看,周老头躺在床上,已奄奄一息。 “各位。。。。。。请便,失陪。。。。。。了。” 周老头话一落音,就断了气。 。。。。。。 (完) ——献给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善良而真诚的人们!是他们延续着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美的东西,是他们默默地承受着这个时代的沧桑变迁。他们是我们的父老乡亲啊! 大摸古眼 2005.6.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