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夫走了,他去了天堂,他追随海子的步伐而去,他们在天堂会和了,他们开始切磋诗歌了。天堂里再也不用和活人做交易,再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再也没有永远的利益;天堂里永远鸟语花香,永远四季如春,永远鲜花烂漫。 卧夫,北京诗人,摄影家,中国诗歌俱乐部会长,1966年出生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长期居住北京,曾出资修葺海子墓,策划《诗歌长卷》等。自嘲初生为人,异化为狗,落荒为狼。 卧夫的文字透明干净,他的一篇《女人的背影》在论坛中引起轰动,她把女人的背影刻画的婀娜多姿、风情万种、风骚入骨;他把男人内心的那种躁动,那种按耐不住,那种蠢蠢欲动刻画的惟妙惟肖,淋漓尽致,以至于很长时间,他在论坛中都是人们的靶子,被各种目的的人拍来砸去。 卧夫是东北人,具备东北汉子的耿直、仗义、实诚,喜欢诗歌和文字的他,同时具备文人的敏感、敏锐、柔情。卧夫是北京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有自己的产业,经营的风生水起,效益颇为可观。他的身边常常聚集着来自各省的诗人朋友们,而聚餐买单的那一个总会是卧夫,金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这样的卧夫,这样的条件,他完全可以过着优越的生活,闲暇时呼朋引伴的喝点大酒,开车去旷野兜兜风,兴趣来时再写几首情诗,优哉游哉的过着自己快乐的日子,尽情的挥洒惬意的时光。但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卧夫要消灭掉自己,性格?感情?诗歌? 我无法想象卧夫在怎样一种心情下从容的选择死亡,为什么选择死亡,真如网中报道是为情所困,因为感情问题而选择把自己处理掉?他在怀柔的山中,脱掉身上的衣服,方方正正的码好,然后用赤裸之躯承受风吹雨淋,饱受寒冷之苦,忍受饥饿之痛,让自然的风刀雨雪把自己一点一点的蚕食掉。手怎么能下得去,罪怎么能受的了,疼怎么能忍受。 卧夫最后的微博留言“姐姐,我今夜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世间真的一点都不留恋了?那个所谓的姐姐,真的那么值得思念,值得痴迷,值得以死明志?如果世间真有这样一位姐姐,如果听闻卧夫的死讯,这个姐姐该作何感想,涕泪长流,还是悔恨交加,她会去卧夫的坟头祭奠吗,她会在寂静的长夜流泪到天明吗? 卧夫喜欢海子的诗,之所以喜欢,是因为在当今这个理想主义破灭的时代,海子的诗歌让他们重新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情怀,或者说,海子的诗歌成为了一种媒介,连接着卧夫们与海子同时代人们共同的回忆。 卧夫去海子生活、学习的地方,收集了海子的遗物,甚至去山海关与龙家营之间的海子卧轨自杀的地方,去寻找海子的足迹,去和海子对话。他还出资修建了海子墓地,几次去安徽看望海子的父母。他说海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和海子一样经历过“流浪、爱情、生存”三次苦难。海子的诗,海子的路,海子的魂,或许就是他无法逾越的沟坎,海子就是他的毒他的蛊,他无法逾越。 充其量我和卧夫算不得朋友,之所以不是朋友,因为我不会写诗,卧夫的身边诗友如云,而且都是活跃在当今诗坛的领军人物,他们常常聚会,就像在大观园里,吟诗作赋,嬉笑怒骂,诗友们说,好人卧夫走了,再有没有人给他们买单了。 他的诗友老巢说,要尊重每个人的死亡权,这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部分。逝者为大,逝者安息,我无意于去批评和指责,只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们没有权利去处置,如果是自然死忙,或者生老病死,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但是选择把自己处理掉,抛下妻儿老小,实在不可取。 离家的前一天卧夫发微信:我过的是狗一样的日子,如果恢复成一匹狼,首先我会把自己干掉。是什么事情导致诗人的精神世界崩溃,要把自己干掉呢? 2010年6月20日卧夫发文:死亡其实是一种鲜艳的娱乐方式,远比庸庸碌碌地活着高尚的多,人生在世,不是庸庸碌碌就是忙忙碌碌,都没有多少乐趣可言,而且还饱尝世态炎凉。 2010年12月1日,卧夫发文:海子经历的“流浪、爱情、生存”三次苦难,我几乎也经历过,无论失意还是麻木之际,我曾数次想消灭自己,我差不多一只都在筹划死亡方式,却始终没有找出新花样。另外,我的胆子也非常的小,不敢对自己轻易下手,我只好寄希望于事故,比如我期待我偶尔搭乘的飞机失事,我搭乘的海轮沉海,我漫步大桥时,大桥坍塌。 2011年7月24日卧夫的诗:画家罗海死了,他死于车祸,把自己固定在宋庄的路上,诗人小招也死了,他从家乡的桥上茁壮地跳了下去,完成了一次飞翔。我只是想:我为什么死得这么慢呢。 2011年8月1日卧夫撰文:某个诗友明确的告诉我,我的诗没有她写的好,她甚至还搬出来一个证人,她对那个证人的说法坚信不疑,尽管那个证人已经死了。我就低三下四地做了检讨,我也直到我的诗写的非常不好,所以一直不敢以诗人自称。因为,我知道自己该死。 著名评论家韩皓月称:“诗人卧夫因为感情原因,绝食自杀于怀柔山中”。诗人老巢说:“我相信卧夫不是迷路,是自断后路”。云南作家李智红称:“我们的好友,卧夫丢下他的孩子,他的亲人,丢下仍旧热爱诗歌的我们,独自走了,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悲伤。” 是的,卧夫走了。用七天的时间,接受阳光、雨露、日月星辰的洗礼,用自己诗人的方式,排除体内所有的肮脏、污垢,把自己交给了春天,交给了大地,回归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诗人牛汉走了,诗人海子走了,诗人卧夫也走了。我不想说悲哀,不想说思念,不想说不该,我只想说:卧夫,一路走好,你永远是一个诗人,愿你在天堂安息! (非常柠檬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