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人笔记 古董贩子 摆地摊的古董贩子眼睛一亮:啊!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翡翠怪兽,上面还沾着新鲜泥土,一敲,叮叮咚咚叮叮咚,又一敲,咚咚叮叮咚咚叮,声音像风铃般透明脆亮。 他强压着激动不露声色地问: “你从哪儿弄的,多少钱?” “二万” “忒贵点了吧?” “这玩意儿不当饭吃,钱多实在!这样吧,我给你八千,咋样?” 拎包的男子没有搭话,突然从贩子手中夺走怪兽塞进黑包转身就走。 贩子慌了,赶紧拽住男子: “别走呀,成,二万就二万,我店在附近,你跟我去取。” “不,想要的话,送钱过来,俺在这儿等。” “嘿!我说,你这死心眼儿,我店在这儿,还怕抢了你不成?” “反正俺就是要在这里卖”男子挣脱着喊:“你放开俺!” 贩子一边拉扯一边递眼色,马上就走来一个调解人: “好啦好啦,老汪,撒手!他不卖就算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哥们,”他拍拍男子肩膀说:“要是真货,当街卖文物可是犯法!” 男子眼睛里掠过一丝恐慌,贩子接过话头:“钱多实在,机会哪找去,快跟我走吧?” 男子挠挠耳,歪头想想,最后跟着古董贩子走进狭长的胡同…… 2010.3.10 上海七宝 盲人的春天 四月。柳树泛青,花儿吐蕊绽开。 徐家汇繁华的地铁过道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双目失明的老人。他伸出枯瘦的手向路人行乞。老人身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我什么也看不见。”街上过往的行人很多,可是那驶来驶去的权贵商贾,那些打扮漂亮的少男少女,都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产生恻隐 之心。 一天,诗人经过这里。他问盲人:“老人家,您今天上午收入如何?”“唉!”老人叹息说:“我什么收入也没有。”诗人沉思了一下,拿出笔悄悄在老人木牌的标语前添了一句“春天到了,可是”这几个字,就匆匆离去。 傍晚,他又经过这里,又见到了那位老盲人,询问他下午的收入情况。老人兴奋地说:“先生,不知为什么,下午给我钱的人多极了!”诗人听了,咧开嘴满意地笑了。 3.9 李白多少钱一斤 哎~旧书处理啦,快来买啊! “多少钱一本?” “五块钱一斤!” “晕!书还有论斤卖的?” “这本多少?”我挑了一本问。 书贩把《李白诗集》放到秤盘上称了称: “李白半斤,给二块五吧。” 2010-5-9 闹市果贩 夜色苍茫,灯火阑珊,下班路上经过交大,校门外车水马龙,门店里忙忙禄禄,马路边的小贩们很多,有卖烧烤的、卖旧书的、卖臭豆腐的、卖廉价水果的。下了课的学生们谈着,笑着,吃着,青春活泼,自在逍遥。 我买了波萝刚要付钱,忽然,小贩们潮水似的向两边撤退,那个果贩没来得及要钱就拉车跑了,慌乱中听见有个声音在喊:你怎么还不跑?城管来啦!我扭头一看,声音是冲着旁边一个卖烤红薯的师傅喊的。别人都跑了他还浑然不觉,还在吆喝着卖红薯一一大概他耳朵 聋听不清。过了一会当他发现穿制服的冲他赶来,才推着车子跑,但已经晚了!不一会就被一群城管逼到墙角,眼看着城管要拿他红薯、砸他炉灶,老汉突然跪下恳求道: 同志,同志, 不要砸抢! 我下有儿女, 上有老娘…… 有个戴眼镜的城管笑骂说:“嘿!这老家伙,耍赖抗法还押韵!” 天上的刀子 那天,我坐车经过离公司不远的一个郊区居住区。马路两边是两条时断时续的臭水沟。令人窒息的臭腥味从车窗外灌进来,让本来饥肠辘辘的我顿时就饱了。水沟里的水是灰蓝色的,看上去有相当的浓度。里面飘满了方便面带、塑料袋、烂菜叶和各种不值得拿去换钱的 废品。突然我看到一只黑狗趴在水边,正在尝试喝一口水。它几次把嘴凑到水边,但又被强烈的异味熏得抬起了头,但最后,可能是因为太渴了,它极不情愿的慢慢的又把嘴伸了回去,喝了起来。那一刻,我的心猛得疼了一下。 臭水沟旁居住着很多外地人,他们的孩子像野狗一样放养着,并不比狗干净多少。他们一半的玩具都是在这条街上拣来的。没有大人制止他们的行为,因为这些在城市里打工的人们自己还得去忙着养家胡口,而老人们就在这恶臭中坐在路边发愣。 中国人说: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那是说就算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坏的情况,但我的心经常被这样的刀子戳着。我小时候是在附近的野地里玩大的,而这些孩子是在垃圾堆里玩大的。我真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在花园里长大,就像我们曾经被承诺的那样。 可我真的不知道等到我们足够有钱的时候,花园里下的是不是只有尖利的刀子了…… 发展经济是硬道理,但有多少钱才算富有呢? 2011.8.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