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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有上德下德之论,上德是最高尚的品行。当年韩信流落街头,洗衣婆婆见他可怜,将自己的饭给了他。韩信感恩,信誓旦旦说日后必当报答。婆婆当即啐他:我见你可怜,想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你如此落魄,要我老太婆接济,不觉羞愧吗?说什么报恩的话,只要不丢男子汉的脸就好了。日后韩信荣归,果然请老婆婆吃了好饭。 按老子说的,那么老婆婆的行为是上德,韩信的报恩行为是下德,因为老婆婆施恩不图报,是纯粹的良心。韩信的报恩,有利己的因素。 古时候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还有"滋润无声、上善若水"等词语。道德的传承和维护,通过文化和行为的流传,一直延续着。其间并没有绝迹,可是到了今天,河南慈善机构,却用协议的形式,要求受恩着在一定限度内,按能力回报社会,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一种道德行为"薪火相传"。 先说一句,在《一虎一席谈》的演播现场,有人指出是"无稽之谈,纯属炒作。"无稽之谈倒不说,炒作之事,我认为,如果社会是对一种公益行为道德问题进行炒作,当然比对一些明星的私事和滥事炒作,要强得多。这可以算是媒体做的一件善事。 再说一句:这样的协议,算得算不得是现今伦理道德的一个"怪胎"?没有这个协议,难道这些优秀的品质就真的难以延续了吗? 演播现场中,讨论的是该不该报恩的问题,以及该不该信誓旦旦地表达自己的感谢。男受助者,说到了自尊心受打击的事情,他的表达能力显然大大弱于赞成报恩的女受助者,我在她的振振有词之中,隐隐感到了一些张牙舞爪的戾气。显然,她比那个在校的自强社的女大学生,底气是足了很多,也显然,她一定比那些资助了弱者却不愿意留姓名的好人,要善于表达得多。 男大学生日后会不会成为默默赞助别人,而不善于表达的人呢?不知道。我只是有心要说一句话:自尊心如此之强,那么在接受之初,又哪里来的勇气呢?我同时又隐隐感到周围还存在着另一种戾气。 我记起了萧何的胯下之辱。当然不能要求现在的大学生都有萧何这种超强的战胜自我的精神;那帮街头地痞,自然也不是为了锻炼出一个英雄,不会想起要萧何报恩。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貌似这么一个故事。 老约翰在一个寒风肆虐的下午,发现了门口的流浪汉斯特,斯特饥寒交迫徘徊着,却不愿意接受老约翰的邀请,进去吃一顿救命的饭。老约翰于是说:我正急着把门口的砖头搬到后院去,我搬不动了,您能帮我的忙吗?于是斯特愉快且颇有尊严地吃了一顿饭。 想起这个故事,不由得想起慈善机构的宗旨。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支持,是否连下德都够不上呢?这更像一个游戏,显然处于强势的赞助机构,自己本身就没有道德品质,却还要将道德传承和延续这样的沉重的任务,压在本来就弱势的受助者身上。而且如某君所言,还用了协议这样带有法律意义的手段,用法律手段来推动道德行为。 说到这里,其实我的立场刚好相反:我赞同这样的协议。原因是:有了协议,这样的赞助,才可能是赞助,而不是贪污腐败。比起正在成长的年轻大学生们的感恩教育而言,组织机构的贪污腐败,对社会的伦理道德更具有摧毁作用,尤其是辜负了赞助者一片美意的慈善机构,真让人深恶痛绝。 强行让受助者报恩,显得低级和无奈了一些。完全顾及某个人的自尊心,而忽略慈善事业的推广和宣传,也不利于道德的教育和培养。一虎一席谈上那个自强社的姑娘,诚实而不自卑,给了我很好的印象。那么,为什么不更大范围地推广这种自强社呢?让真心感恩的人,有所表达,让内向木讷的人,得到培养。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因为是自愿地加入,自然不会受到自尊心的威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