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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迷失
生活平淡而充实,只是当深夜一切开始沉睡的时候,常常想起清。
雪,你不觉得吗,当深夜一切都沉睡的时候,我们的思想就开始复活了。
哦,是的,清,现在,就现在,我的思想开始活过来了。
我记得清在车窗外的奔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泪水真的是可以飞翔在风中的,阳光下折射心碎的光芒。还有清孩子气的举动,他喑哑的声音永远无法退出我的思绪,雪,回来!
我很想告诉清,我已经开始迷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了,我回不去。我常常在湖边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路地走过去,买一杯哈根达斯的冰淇淋。清每星期都给我写信,有时候几个字,有时候好几页。雪,我的成绩不好,心情也不好。雪,家里的小狗病了,我想它是想你了,和我一样。雪,又开始下雨了,房顶一直漏水,什么也止不住,就象时间的流逝,就象我要长大。
我不知道清为什么急切地想要长大,他几乎在所有的信中都透露他急迫的心情,写在各种各样的纸上。
我把这些信笺放在床头珍而重之,所有的室友都以为我已是名花有主。生活有时候会变的象压缩饼干,一口咬下去扑簌簌地落下粉尘。
后来的一个周末的晚上突然接到了清的电话,他的声音开始变的很有男人味,低音的时候仿佛在我的耳边坏坏地吹气,他喘着气向我问好,问我一切的生活的近况,行礼如仪透出成熟的魅力。我大笑着说,清,我想我一定认不出你了,你现在就象一个绅士。
清的气息在电话里很粗重,想来是贴着话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沉郁。
当然,雪,一年多了,我变了,我想你也变了。
雪,你觉得我的声音近吗?
我浅笑着说,清,你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就象你在我的身边一样。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大叫起来。清,你不要告诉我你就在这座城市!
为什么不呢,雪。
我在湖边的公园里见到了清,硬硬的头发,软软的白棉布衬衫,他已经长的比我高大。
我跳过去抱住他。清,你看上去就象是我的哥哥!
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12点的时候,辉来找我,为了刊物选稿的问题。他将我的小说削头去足,魄力大的很。绅士的交谈很快演变成了彼此的混战。
辉,我想我有权利选择不在你的刊物上发表文章。
可是,雪,你要知道,来稿并不多。
所以,辉,我不想用我的垃圾文章来填补你们可贵的隙缝。
雪,你得讲理。
我想辉当时一定是生气了,他坐在我的面前直直地凝视着我,仿佛谁的目光占了上风就可以在争论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清坐在我的身旁怒气冲冲,他好象随时要冲上去找辉决斗。
辉很疑惑地问我,这个小鬼是谁,我和他没什么过结吧。
清大叫起来,不准你冲雪大声嚷嚷!
辉摊着手,哈!雪,你的拥护者可真不少啊。
不可否认辉是一个很诱惑人的人,他在大学里战功卓著,换女朋友超过夏天换袜子的频率。他常常站在阳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在他的眼睛深处感觉一种深蓝色的忧郁。
几天后我开始打算送清回去,他逃课出来的,这样不好。我送他去火车站。他只是沉默,我想时间已经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包括沉默地保护自己。清在辉离去的那个晚上告诉我,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他自己。我不知道如何和清解释,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清回去后突然减少了给我的来信,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我想是我的错,我依旧不知道怎样可以使他快乐,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去和清分享。秋天的时候,我在湖边拾起红色的秋叶,寄给他,我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 何事弄心舟,绮绮散愁痕。频频雁行去,悠悠鸿字还。 遥忆杏花远,痴梦笑颦时。盈盈含笑未,沧海可为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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