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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九月,又该到了桂香飘逸的季节, 一个细雨迷濛,又是一个好清晨。 比平常早了几分钟,我就撑了伞,走进了这条幽僻的小石子路,清脆的足音敲碎了这片宁静,当我站在小巷的尽头,深吸了一口气,桂香的清醇便整个地包围了我,落满了我的脸颊、双手、还有我凌乱的头发上、伞面上…… 记得也是这样的早晨,斜背了书包去上学,光脚穿着凉鞋在石子路上敲出“啪啪”的脆音,极为别致有韵。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无论你选择何个角度,何种地方,这香都能醉了你,似乎要把你消溶一并和进,慢慢地融合在一起。留连、徘徊自不用说,有时真想甩了书包,在边上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静静地坐上一天,吸够这桂香,然后回家,闭上眼睛,美美地做个梦。可是,想到严厉的老师,只能摇摇头,恋恋地离开,把所有的美好都装进书包,寄托于下一个早晨。 于是我有了早起的习惯,连妈妈也惊讶,儿子怎么变得如此勤快?而这是我和书包的秘密,连日记也不告诉,怕是破坏了这份神秘、这份安全和这份幸福,自然也拒绝玩伴儿们的相约,每天宁愿一个人走在那条充满桂香的小巷,独独一个人既兴奋又不安地享受,即使有时一块儿走在那条道上,说起那桂香,也绝不多说一句话,怕的是他们一块儿分享了这份专得。 甜甜地在这种盼望、满足、遐想中渡过一段日子,当有一个清晨,猛然发觉香味已淡了许多,知道花谢的日子已临近,便怅怅然有一种愁怨郁结于心头。当有一天花香完全消失了,背着书包从小巷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再也觅不见那清香,便再也不走这日日给我梦幻的路了。 今日,我又来到了这路的尽头,少年时那种细长而纯洁的情愫爬满了心头,桂香依然,牵挂依然,依然是满足地享受,惆怅地数着花期。男人生活的压力似乎太累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缓缓走在这小巷,猛然想起让我陶醉了这么多年的桂花树,我还不曾见过。是啊,我应该知道她的一切,也应该让她知道我的一切。我们应该面对面,让我看看她的风姿和笑脸,看看她的妩媚和婀娜,让她看看我的热切和虔诚,看看我的爱情和心愿。可我转了好几圈,一无所获。不知它屹立在哪户人家,哪个庭院?我无法找寻它的足迹,除了这满鼻的花香。 或许我们真的一辈子都无缘相见,或许很偶然地她会出现在我面前,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惊讶,我会平静地接受她的出现:因为我每日都在牵挂,都在数着花期! 还会如此,在每年的此时,在一个个秋雨淅淅的清晨,牵挂这里的桂香,数着它的花期,从花开到花谢。无论是在哪里,这清清的桂花总要伴着我,让我记得生活的美丽和动人! ※※※※※※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