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暗灰暗的，厚重的云层让人压抑。

路伟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有几次差点撞到墙上。走到村中一个拐角处，他站定，回头望望老师家的胡同。然后他一拳擂在土胚墙上，仰头对天长叹一声。脸上的神色，迷茫而忧郁。

就在刚才，老师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路伟，考学的事情还是先放放吧，但是学业不要撂下。将来......还是用的上的。”老师李镜之安慰着学生路伟，但是他本人，也是迷茫的很。

路伟痛苦的看着老师：“我学习了13年，就是这个结局吗？老师！”

李镜之摆摆手，制止路伟再说下去，他眼中有泪光闪动：“孩子，我们摊上这个世道，命呀。清华也开始武斗了，乱了，乱了......。”

“清华”，多么神圣的名称呀，它是路伟的向往。看着无助年迈的老师，路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向老师告辞的时候，老师问他：“你以后打算干什么？这细皮嫩肉的，孩子呀，千万要想开呀。”

路伟不敢看老师的眼睛，那眼睛里面装着太多的担心。“放心吧，老师，我去......推煤。”想了好久，路伟才无奈的说。师生二人对视良久，凄清的告别。

几天后，就是春节。

大年初一，李镜之要去接受群众批斗。路过路伟家，他看到路伟家的新对联，上面是这样写的：苦读寒窗十三年，考个独轮驾驶员。

李镜之两眼一闭，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