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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室的故事 文/黑色传奇, 请尊重作者的劳动,如要转贴请加以注明,谢谢! 一、 刚调来深圳的时候,我在XX公司电脑室工作。那年和我几乎同时到电脑室报到的,还有几个刚刚大专毕业的小伙子。他们都是本地人,而且正值风华之年,一个个生龙活虎,仿佛每个细胞里都充满了活力。 他们当中长度最大的是伟平,据说他还有一个哥哥,叫伟哥。体积最大、最憨厚的是钢国钧,广东话叫做:“大只佬”;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很长一段时间,我总在心里嘀咕着:“虽说有句话叫做:有痔不在年高,但是看这小伙子整天雄赳赳、气昂昂的,不像整天闹痔疮的样子啊,为什么老叫人家大痔佬呢?”他们中间心计最多的,就是那个样子长的像小布什的程国东了,据说他们家一共哥儿四个,分别叫:程国东、程国西、程国南、程国北,四个人经常在一起开台搓麻。 尽管年龄不同、习惯不同,但是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为了更好地让我这个新移民了解深圳,他们不辞辛苦地教了我很多东西。 首先就是给我找来了一本记不清叫龙虎榜还是龙虎豹的精美杂志,让我了解一下“深港文化”。那里面有很多没有穿衣服的漂亮女人,当时还叫做“淫秽图片”,现在已经改叫为“人体艺术”或者“明星写真”之类了。我一边咽着口水、睁大双眼细细地翻阅,一边叹息着:“现在的社会,这东西越来越多了……”,他们则说:“错了!现在这东西越来越少了,我们上中学的时候这东西那才叫多呢!” 但是当时“这东西”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在北京的时候,很难看到什么“精彩”的画面或者镜头。记得“寡妇村”在北京公演的时候,就是因为打了“中国第一部儿童不宜”的广告,所以电影票很快就被一扫而空,害得我骑着自行车从五道口的影剧院,跑到西四的胜利、红楼,然后又去了西单剧场,最后从西单又跑到西外展览馆的电影馆,也没能买到票。至今我也没能看到那部“中国第一部儿童不宜”的片子,不知道这种遗憾会不会一直让我带到坟墓里去。 在西单剧场的门口,我碰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没买着票的中年人,他用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对我说:“这他妈的片子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那帮傻比,为了看那么几个镜头连老脸都不要了!”他停顿了一下,猛地朝着一个徘徊不定、看起来像个要退票的人跑过去,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问:“师傅,您还有富裕的票吗?” 总之,当时我手捧着那本黄宝书,尽量地把瞳孔放大,恨不能把那些内容都铭记在脑海里、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同时,一份对伟平、国钧、国东他们的感激之情也油然而生。 二、 接下来,他们开始教我用扑克牌玩一种叫“锄大地”的游戏,类似于北京的争上游;为了让我能一丝不苟、用心学习、努力进取,他们规定每输一张牌要掏几毛钱。随后的一段日子,我们一有时间就开台操练。一场比赛下来,我一天的班几乎就白上了。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分赃数钱,我唯有顿足捶胸。 锄大地是一个很有哲理的游戏,它告诉人们一定要强强联合、杀贫济富,也就是教人要“见了怂的压不住火”和墙倒众人推。 当然我也有我的强项,那就是玩游戏。那时候的游戏都很简单,稍微用汇编语言修改一下,就可以让陈胜、吴广之辈把刘邦、项羽、韩信打得屁滚尿流。赛车比赛也是我们最喜爱的游戏之一,尽管当时只有“小布什”程国东有汽车驾照,但是我们大家还是都能把电脑上的车子开的异常灵活。 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没有跟他们把广东话学好。从他们那里唯一学到的广东话,就是见面以后的问候语:“早晨、气性、气吗根”;还有一句在广东最流行的口头禅:“丢”,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操”。尽管同一个意思,但是说起来的口感却截然不同。北方人在愤怒至极的时候,喜欢用“操”来发泄自己的情感,而且越愤怒,这个字的发音就越急促、越短暂、越干脆。广东人则不然,当他们感到义愤填膺的时候,喜欢用“丢”来发泄不满,而且愤怒的程度与“丢”字发音的长度成正比;也就是说,如果你把一个广东人惹急了,他用这个“丢”字来骂你的时候,你挨骂的时间长度和他的肺活量大小成正比。 一晃就是十年,我们几个先后都离开了电脑室。一个接一个地,大家都成了丈夫,有的已经成为了父亲。婚后的程国东更像小布什了,据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拉登认错了人;伟平更加高大了,只有钢国钧一直没有见到。 几个月前的一天,我独自一个人趴在窗户上发呆,凝望着对面的笔架山,回忆着当年电脑室里的故事。忽然,我惊讶地发现,笔架山中间“笔架”一样的凹陷没有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庞大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野;那个人转过头来,我终于看到了婚后的国钧。 ※※※※※※ 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说第二句。欢迎来黑色传奇主页做客: http://www.zt98.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