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  燕

文/黑色传奇，2002-1-13，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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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燕出生在杭州。用她自个的话说，那是因为：“我那个贪玩的爹，非逼着我那个大了肚子的妈陪他游山玩水，所以把我生半道上了。”或许正是由于出生地在南方的原因，她长的非常秀气。大眼睛、双眼皮，尽管个子不高，但是条儿特顺，总是能把女性的生理特征，透过衣服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用我的话说，叫：“有前有后的。”但是，为了不让她的优越感过于膨胀，我总是喜欢拿她的个子开玩笑：“杭燕，今儿怎么又矮了一节？是不是昨天晚上洗脚了？”

其实，我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声音。这是我听过的最甜美的声音，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就如同冰山上裂开的缝隙里流出的清泉：甘美而不甜腻，里面透着一种棱角感和自信。很多南方女孩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娇柔。她的语言也十分爱憎分明，形容反感的人或事，一概说：“龌龊”；遇到让自己开心的人，就说：“好喜欢”，或者娇嗔地说声：“讨厌了”。她总是抱怨，说每回坐公共汽车总觉得自己是外地人，因为周围的人都讲着带有各种口音的普通话。

我认识她那年，她在“和路雪”公司工作，家里雪糕不断。那时候，一个雀巢公司的小伙子和一个西点厂的小伙子同时追她，她拿不定主意，就跑来问我。我说：“我觉得还是跟西点厂的好吧。”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觉得吃着雪糕、喝着咖啡好像有点别扭。”

她还是那句：“讨厌了！”

后来她想换工作，就去了“曼香顿”面包食品公司应聘。隔三差五地就给我来电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儿个过了一面（第一次面试）了！”

“我过了二面了！”

“我过了三面了！”

第四次打电话，没等她开口，我就先问：“您今儿又面了？我说你们这公司怎么面起来没完了？”

她说：“这公司是够面的，也难怪，谁让他们是生产面包的呢！”

我听着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就问她：“你今儿是怎么了？遇见事儿了？”

她说：“我受刺激了。”

“怎么？”

“这公司忒可气了，明明都说要我了，结果她们在人才市场又把这个职位拿出来招聘！这不是明摆着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明儿一早就去他们公司，”她怒气未消；

“干吗？”

“我跟他们死磕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纳闷，就问她：“你怎么知道人家公司在人才市场把这个职位又拿出来招聘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呢？”

“我在人才市场看见的，没错！”

“那您没事跑那干吗去了？”

“我找工作去了”；

“你不是说这个职位已经给你了吗？那你还去人才市场干吗？”

“我，我不是就想看看嘛……”

我说：“明白了，您就是想看看锅里有没有比碗里更好的工作”；

她依旧还是那句：“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