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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花 第五章 麦杰骑着本田摩托狂飙在公路上，都已经午夜了。路的一头，廖文枫无奈地坐在车里看着来回穿梭神经质的麦杰。车里尽管开着空调可还是冷，他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嘴里小声咒骂着：这个心血来潮的家伙，犯哪门子神经非要借自己的摩托，还要捎带上他，放着觉不睡到这荒郊野外来，冤，太冤了。 大地，寒风在飞速地逼近。周围，震颤的压迫感让麦杰感觉仿佛自己离天堂似乎仅一步之遥。发泄郁闷的方法有很多种，而这种极限的挑战对快要濒临精神崩溃边缘的他来说，那种随时可能命悬一线的危险让他本就脆弱无比的心脏一下子象打了强心针一样强壮了起来。也许，他需要这种状态来平衡自己周遭的一切。可是，生活难道就是这么容易平衡的吗？生活难道就能简单地靠飙车就能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吗？人们在自我欺骗中自我陶醉自我实现，最后只能自我欣赏自我消逝。 他必须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对薇来说，虽然薇如此温柔又体贴呵护着他，可他无法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因为他很明白，选择了薇将永远失去自己的儿子，雯是不可能将儿子的监护权拱手让给一个另有新欢的他的。而对雯来说，如果再续前缘，他又实在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个已然没有温情没有爱意的家，雯经历了他感情上的出轨怎么可能再回复到以前那小鸟依人的样子？更何况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自己感觉自己在家庭里似乎只是一个听差的份，这种角色的巨大落差让麦杰无法忍受。该怎么办？自己曾对薇承诺过要和她结婚，可是，当他发现自己不得不在儿子和幸福之间做出抉择，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诺言的时候，那种深深的伤害让他几欲疯狂。如此，他能做的也就只能自我放逐了。 “你有完没有？洁要是打电话找不到我，我就麻烦了，你知道不知道？”廖文枫探出头来，冲在公路边抽烟歇息的麦杰嚷道，语气几乎是在哀求了。 麦杰冷冷地看着廖文枫，那种眼神让廖文枫不寒而栗。他嘟囔着，不说话了。 “行行，给你钥匙，你自己开回去吧。要不我给你老婆打个电话，就说她的宝贝儿正陪他上司在兜马路？”麦杰拿起手机，做欲拨打状，一边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廖文枫。这小男孩，怎么永远也长不大的样子？ “你狠，你狠哪。”廖文枫无奈地钻出车厢，缩着脖子走了过来。 “好好，和你开玩笑，把车放我后背厢吧，我开车送你回去。”麦杰不由分说，伸手抓起本田摩托就往自己车上放。一阵熟悉的颤动传递全身，他不由弯下腰来，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 漆黑的夜色里，哪里是尽头？ 咖啡厅里，音乐在继续。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自己的角落里抚慰着自己。 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就来！”薇站起身，飞速地披上外套，她看了雯一眼，雯好象在梦游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仍呆坐在那里。 “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就在薇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雯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很冷静很沉着。 薇回转身来，细细地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着雯。爱逝去了吗？情断了吗？心在哪里？ 麦杰醒了，医生在他打的点滴里加了安定。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他一惊，雯和薇一左一右在他的病床前。他下意识地又闭上眼假寐，可心里却是烦乱得很。 “好了，他的心律稳定下来了，他身上的急救药我都给他准备好了，你们谈吧，我也该走了。”是薇的声音。 “不，该走的是我，他需要的是你。”是雯的声音，恳切之中是不安。 “不，我回头来看他，我先走了。“薇飘然而去。 麦杰无奈地睁开双眼，目视着薇渐渐远去的背影，无言。他仿佛感觉自己陷入了一条漆黑的走廊，四处是漆黑的墙壁，突然，墙壁活动了起来，将他紧紧挤压在中间，而走廊的尽头是薇曼妙的身影在前面若隐若现，终于，墙壁合上了，再也没了薇的踪影。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雯，真的是恍如一梦，只是梦醒后却是人面已非。 “杰，薇都替你把药都准备好了，你这次太危险了，居然没把急救药带身上，幸亏你同事处理及时。”雯面对麦杰，有点手足无措，不自然地说话也那么言不由衷。 “廖文枫呢？他回去了吗？”麦杰没有看她，只是四下张望。 “你同事回去了，我们让他回去的。” “哦。”麦杰一声哦以后，便不发一言。气氛冷落了下来。 “杰，我什么都知道了，薇告诉了我很多有关你的东西。我想，如果你没有意见，儿子由我们两个共同来教育，你随时都可以来看他，爷爷奶奶想什么时候带他都可以，你说好吗？”许久许久，雯才缓缓地说道，虽然言语轻轻，但却让麦杰惊讶不已。他疑惑地看着雯，雯似笑非笑，表情还是那么不自然，但那双眼睛却关切地望着自己，看来，雯说的不是假话。 “为什么？你是儿子的监护人，我并不想改变什么。”麦杰此刻的大脑很清醒，他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他也并不想去企求什么。他并不想拿儿子去和雯做什么交易，那样对儿子来说不公平。 “杰，我已经决定了，我自己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你的意思。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拿儿子在和你做什么交易。你错了，虽然我不再爱你，可是，那和儿子无关。孩子需要父爱，如果你还能给他的话，如果我还没有彻底失败的话。”雯挺直了身子，她已经一扫刚才的局促不安，变得镇定而理智。 “失败？你失败什么？要说失败，那该是我，没了家，没了儿子。你所谓的失败只不过是你的良心发现而已。”麦杰的话言重了，他话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刻薄了些，他将脸转开，不敢看雯。 雯惨白的脸抽搐了一下，嘴角露出惨淡的笑，她不在意麦杰的冷嘲热讽，她站起身：“好了，我也该走了，天快亮了，我得去上班。”说完，她拿起皮包就打算离开。 “对不起，雯，我话说重了。”麦杰的道歉与事无补，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麦杰一个人楞在原地。 麦杰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中午时他就恢复正常了。他驾着车赶回了公司,毕竟公司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哦，老卡尔问你要可行性研究报告，我将数据都放你台子上了。”廖文枫小心翼翼地说完就打算退出麦杰的办公室。 “谢谢你，文枫。改天我请你吃饭。”麦杰真诚地说道。是啊，没有他或许自己真的就会发生意外了。 “别客气。没想到，你还会骑摩托车，挺酷的。”廖文枫笑了笑，转身离去。 办公室只剩下麦杰一个人在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头脑里还充斥着雯和薇的身影，挥之不去。他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薇，是你吗？谢谢你。我想和你谈谈，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好吗？” “不，我下班以后还有事。杰，别再虐待你自己了，好吗？多为涛涛和雯想想。” “哦，那好吧，我改天再和你谈。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喂？“ “不，杰，我要出差去北京，明天下午。要去一两个星期。” “明天中午我来接你去机场。” 良久。 “好吧。” 薇挂断电话，人还木木地，自己该怎么和麦杰说呢？自己刚辞职，她想去北京旅行一段时间，离开这个让她伤心又伤感的地方。反正自己是一个人，要说唯一牵挂的就是麦杰了。她一生中真正爱的人正在进退维谷，她能怎么办？或许只有离开，或许，这一去，自己就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里，她俏目中似乎有泪，她摇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她利索地收拾好东西，交代好一切，离开了公司。接下来，自己该往哪里去呢？ 她走出了公司大楼，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压在上空低得仿佛一块灰布一样罩在人们上空，让人感到压抑。 “薇，你想好了吗？准备到哪里去？”薇的上司文辉正走出大门，耐心地询问着。他很欣赏薇。 “不，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您，经理。”薇客气地回复着。 “哦，你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打电话找我。”文辉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谢谢。”薇转身拿起手提箱就打算离开，突然，她感到天旋地转，接下来她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前的一刹那，只听见文辉在竭力叫喊。。。。。。 雨已经不下了，刚经历过一阵冬雨的洗礼，整座城市突然变得沉静起来。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周围的梧桐树光秃秃的已然没有了树叶。不远的马路上车辆驶过激起阵阵嚓嚓声，反而映衬出这冬天的宁静。 麦杰身穿风衣默默地在小巷里徘徊，徘徊，等待，等待。。。。。 风吹着云儿散了 下雨的季节过了 花落的时候来了 想你的日子到了 邻家的枣又熟了 窗边的燕子飞了 隔壁的姑娘哭了 为什么呢 这又何必呢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她走了 孤独的云儿飘着 是谁在不停地唱着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她走了 孤独的云儿飘着 这又是谁在没完没了地唱着 枯黄的树叶飞着 寂寞的人儿看着 满街的歌谣唱着 随便地听听算了 想说的话已说了 想爱的人也爱了 何必苦苦地等呢 为什么呢 这又何苦呢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她走了 孤独的云儿飘着 是谁在不停地唱着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她走了 窗前的姑娘哭了 孤独的云儿飘着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她走了 孤独的风儿唱着 还能有谁在没完没了地听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