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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所长书记同谈话 技术政治两难选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所党委会还没有结束。这次的党委会开了两天，所以会开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所里进行了机构改革，而现在讨论的，就是相应于这次改革的人事变动。实际上，在下班之前，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定下来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新成立的技术服务部门总支书记这一人选，对于这个人选，组织部门曾经预备了几个名单，可是拿出来讨论以后，都一个个的被否决了。 会场很安静，有人在思考，有人在等待。忽然，副所长黄满明说：“我想是不是可以让仪表室的谢永芳同志来当这个总支书记。”他只说了这句话就停了下来。见大家没有反应，就又接着说：“哦，有的同志可能还不太熟悉她，她是仪表室的主任兼党支部书记。”试制工厂党委书记问：“她的爱人是不是一位器材处的保管工。”所党委书记唐桥元说：“对，就是她。”试制工厂党委书记说：“工厂的同志们对她的印象很好。”所党委副书记、所长张新岩说：“小谢的英语还很好呢！” 唐书记马上说：“张所长，你是不是舍不得让她出来做党的工作呀？”张所长说：“舍不得是舍不得，不过我说这话的意思倒不是不想让她当这个总支书记，而是相反，觉得她去干挺合适。搞政治工作，首先就要政治素质好，谢永芳同志的政治素质就不错，她忠诚党的事业，关心群众，是很不错的人选。”唐书记说：“看来张所长、黄副所长是没有意见了，其他的同志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说。哦，我再补充一下，谢永芳同志大学本科毕业。工作以后，兼职当过团支部书记、党支部副书记、书记，现在仍然是仪表室的主任兼党支部书记。”听了介绍，虽然有人轻声的议论了几句，但大家似乎是在问些什么，而不是反对这个人选。 唐书记问大家：“大家同意吗？”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同意。”唐书记又问大家：“有反对的吗？”没有人吱声。唐书记说：“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了。今天的会也可以结束了。我再强调一下，我们研究的内容，星期一、二张所长和我才会找他们谈话，在这之前，大家还是要注意保密，以免增加我们不必要的思想工作。” 谢永芳像往常一样，只要所里不开会，上午都搞业务。现在，她就在指导新来的大学生小周修理进口的仪表。谢永芳四十岁，看上去还要年轻些。她中等身材，头发是烫过的，很整齐；一身浅灰色的西服，罩着一件洁白大褂，很得体；她眉慈目善，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她的嘴总是微微地张着，好像总是在微笑，而当她紧闭双唇的时候，却又反应出她的坚强的性格。 仪表室的副主任乔观山推门进来，对她说：“谢主任，党办通知，请你马上到所长办公室去，所长和书记要找你谈话。”由于工作的关系，所长、书记都找过她谈话，但所长、书记同时找她谈话，她到所以后，这还是第二次，而第一次（那是老所长、老书记找她谈话，如今他们都离休了）谈话，带给她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是让我马上去吗？”老乔说：“是的。” 谢永芳脱了白大褂，将它挂好，回头对小周说：“小周，慢一点不要紧，多用电表测一测，说明书一定要看仔细。”随后，她又理了理头发，就出去了。 仪表室离所领导的办公室不远，就在同一座大楼里，这栋大楼，虽然有很多单位，但除了一楼的所部机关和所党委机关以外，二楼以上，基本上都是技术服务部门，仪表室就在三楼。 谢永芳敲了敲所长办公室的门，听见所长说“请进”，她就推门进去了。所长和所党委书记都是知识分子出身，都五十岁出头，所长身材略高而且瘦，书记的身材则略矮而且胖。同志们都说，他们是一对很好的搭档，所长刚中带柔，书记则柔中有刚。 谢永芳一进门就问：“两位领导找我，不会是子良又出了什么事吧？”所长说：“小谢，哦，不能再叫小谢了，谢永芳同志，不要紧张，我们找你是为工作问题，你爱人好好的，没有事。”谢永芳说：“您是所长，欢喜怎么叫您就怎么叫吧！至于我，我很高兴，叫我小谢，说明我还不太老。” 唐书记站起来，一面说：“坐吧！坐吧！你老什么？你风华正茂。”一面替她倒了杯茶。 谢永芳坐下说：“看来两位领导是要和我长谈了。” 所长说：“也不一定要多长时间，长不长的，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因为觉得莫名其妙，谢永芳笑了一下。所长说：“唐书记，你看，小谢笑起来还是那么漂亮。”谢永芳心情放松了很多，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工作上出了错，所长是不会说这样的小幽默的。于是她也就说了声：“谢谢。” 所长说：“为了适应形势发展，我们所要进行一次组织调整，这不是一般的组织调整，而是一次大的结构调整。行政组织要动，党的组织也要动。总的说来，我们要成立几个大部，这样力量比较集中，便于对外竞争。部的党组织是总支。……” 不等所长把话说完，谢永芳突然说：“你们要把仪表室分到部里去？”她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曾经有人这样议论过。 所长、书记都笑了起来。所长接着说：“别这么紧张，技术部门我们一个也不动，技术部门有半机关性质，这是要加强的。首先要加强的就是党组织，我们要给他们成立总支，……” “把技术服务部门集中起来，然后也成立一个部，也成立一个总支？”谢永芳又插了嘴。 所长、书记又笑了，所长说：“也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现在还不是这样。”他自己喝了口茶，接着又说：“情报、仪表、标准化、检验、可靠性和档案这六个室升格为部，业务都归所直接领导，但是他们党的组织，我们要成立一个总支部，所以我和唐书记就来找你了。”谢永芳说：“其实你们用不着找我，成立总支我赞成，有了总支，我们支部的工作可以轻松一点，我是赞成的。” 唐书记说：“现在的党支部书记，多数是兼职的，成立总支，的确是为了减轻一些支部书记的工作负担，但是我们找你来，不是怕你不赞成成立总支，而是要交给你一项新工作。” 谢永芳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说：“你们不会是让我……” 所长、书记相视而笑，所长说：“到底是我们的小谢，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谢永芳又默然坐下，这太出乎她的预料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事。 唐书记笑着对张所长说：“看来我们得长期‘抗战’了。” 谢永芳像醒过来似的问：“书记，您说什么。” 唐书记说：“也没有说什么，我和所长随便说了一句话。” 谢永芳说：“哦，我想起来，领导是要我当新成立的党总支书记。……这事对我来说是件大事，太大了，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能不能让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唐书记说：“这事不仅对你是件大事，对我们也是件大事，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也是必要的。不过你想的面要宽一点，想想怎样做好这个工作，想想下面的支部书记怎么配备？再想想仪表室谁来接你的班？顺便告诉你一句，总支下面有一个办公室，你可以向我们要一位办公室主任，自己还可以挑选一位干事。” 谢永芳也没有仔细听书记讲什么，就“哦！哦！”的答应着，然后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唐书记说：“小谢真是急性子。”然后问所长：“你看这小谢回去会怎样？”张所长说：“她会怎样！她会干的，我了解她，到时候她会拿出一套方案来，你向她提的几个问题，也一定在她的方案之中。” 唐书记说：“我见她有点晕头了，我说的话还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呢！” “听不听进去问题都不大，她是个细心人，会考虑到的。”张所长说。 “要是这样就好。那我们就接着再找人谈话？”唐书记说着又问。张所长说：“行，再谈一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