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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第三章·靠，少跟我耍古惑（4）]
算了，我还是别想了，我既不能把女巫一脚踹翻在地，往她的屄眼和屁眼里塞二枚大号爆竹，占燃引信，然后跳到旁边听响解恨，就少招惹她吧。以后精乖点，少与“女巫”撞炮便是。我远不如鲁某人“勃大茎伸”，我要不设法躲着“女巫”点，被她ＸＸＸ多了，我非得精尽鸟亡不可。我烂命一条，但我也珍惜这条烂命——我发觉了，我的内心有个我几近听不到的，极低柔深沉的声音对我说你既然活着，就努力活，痛痛快快地活；没到该拼命的时候，你不必硬去拼命；到了必须勇猛的时候，你就尽力勇猛；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一面，你不能总盯住阴郁丑恶的大幕，被从大幕后散出来的恶浊气息活活熏死。这个声音就极微弱，它温柔得无以复加，它是从我内心最深处中传出来的，只要它响起，我的整个身心立即它共振起来，共振到最后，我就下意识地听从它指引了，被它引向生存，引向光明，引向希望和梦想。 平心而论，我心灵黑暗的时候多，光明的时候少。很多时候，我像坠入马里亚纳海沟一般，被黑暗与压力折腾得透不过气来。我ＳＢ大于ＮＢ。而我感觉到内心深处的生命之音后，我认为自己还没ＳＢ得无可救药，我相信我的目光能穿过重重的迷雾，看到永恒的宁静快乐；我相信我能有一双颖悟的羽翼，飞翔在解脱和超然的境界中，我绝不会变成迷路的、走到万丈深渊边的羔羊，在他者的嘲笑鄙视、厌弃讥讽的目光照射下咩咩叫。想到这儿，我觉得我好像喝醉了酒，变得半晕迷、半疯癫，自己揪着自己的衣领使劲晃，边晃边说：“快醒来吧，你是个很ＮＢ的家伙，你能变得最优秀！”——我的感觉可笑是不？也许我的感觉对他者来说，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而我确实是这么感觉的，并且我在ＷＯＲＤ文档中把我的感觉干干脆脆地说出来了，我诚实地说出来了，我真实地说出来了，哈，我剥光自己的思想的外衣，让“敢违体统表天真”的“感觉肉体”在读者面前裸露，我的感觉在赤条条地站、行、跑，向任何一双瞅向我的眼睛展示我内心的“原始形态”。 我正让自己的感觉裸奔。 正人君子们，少叫我“照顾”你们的视觉，命令我穿上衣服。我认为我是“光屁股的奥第尼根”，你们该为我喝采。尽管我的心绪常生存在边缘，但我没用阿Q精神自渎，没在你们面前扮“文明人”藉此获得自信与尊严和活下去的勇气对不？你们尽管指责我思想及感觉赤身裸体的样子丑陋、堕落、下流、放肆，我不会在乎你们对我的任何看法。若谁说我是另类，靠思想和感觉的裸奔哗众取宠，我听了包准哈哈大笑说：“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过，我没必要向他们详细解释：“我绝非为了吸引眼球装疯卖傻。我希望你们明白，当世界和生活让我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又在外界找不到渲泻的渠道，我若不深入自己的内心，捞出内心深处的意志和热烈情感，我会孤独痛苦至死。”嘿嘿，看我不顺眼的家伙们，尽管嘲笑我好了，我的思想和感觉已变狂飞乱舞，随时准备重组的碎片，他们嘲笑的阵风会让碎片飞得更高。噢，我的疯癫形象，是我狼奔豕突地去寻找“存在”形象，我不觉得自己的形象可耻可悲，我觉得很自然；同时我也认为，疯癫是生命的核心，这个核心悄悄地潜伏在生命的最深处，它是一团小小的、永恒燃烧的烈焰。它是可贵的，也是可怕的，它有让生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的能力，当它浮到生命的表层，会让整个生命燃烧起来……啊，我对这团火燃满心敬畏，它是生命的本源，它是灵魂的初态。若从哲学角度评述这团火焰，我乐意将它称为生命的终极关怀。不信？那么请问：我的疯疯癫癫的自我鼓励，是不是终极关怀？ 噢…… “疯癫是意识的燃烧。 “疯癫是生命的摇滚。 “疯癫是道德的极致。 “疯癫是文明的精虫。” ——这便是我对疯癫的结论。 结论下完了，我得思绪停止飞翔，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了。 ……我缓缓落降落，落到一棵小树上。 这是一棵古怪的小树，丈许来高，伞形树冠，树干纤细，树枝树叶垂得挺漂亮，很像倩女的发形：“玉米烫”，树枝上结了许多小青果，果子啥名我不知道。我啄了颗果子尝了尝，果子味道酸涩难耐，有点像没熟的山里红。我饿坏了，管不了许多，一口一个，不一会就撑得嗉子满满地。嘿嘿，我胃口多好哇，我当猪时，馊饭臭得比屎还难闻，我也能吃得了，何况酸果子？不过哈，大家别以为我信佛了，改吃素了。我是饥不择食，才大吃酸果，如果有大肉虫子，我会毫不犹豫地的吃掉它，绝不会像上次那样放它一条生路。果子没肉的蛋白蛋丰富哈，吃虫子多补啊，再说地球上的树越来越少了，虫子祸害树木，俺干掉它等于替天行道，跟持强凌弱没有关系。靠，虫子要生存，便得祸害树，我要生存，也得吃虫。食物链因生存而形成，自然法则因生存而显得残酷，谁改变得了呢？只能默认自然法则。嘿嘿，说到这儿，我都觉得自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叽叽歪歪，个没完。算了，我又不是圣贤大哲，何必总想着一些太严肃深奥的问题，把自己搞得头大如斗，让看《诅咒》的读者也跟着遭罪？ 我使劲晃了晃头，张开翅膀扩了扩胸，然后缩着脖子眯着眼，睡了。 …… …… 醒来后，我浑身胀痛，喘息困难。胸口被狗鸟们啄出血的地方结了痂，刺痛难忍，还有点火灼的感觉；双翅又酸又软，两腿像灌了醋似的。嗉子也很难受，胃也烧得厉害，直想吐酸水，我靠，我觉得自己跟孕妇差不多，在遭妊娠反应的罪。不过，幸好那群狗鸟不像我主人的儿子那么有蛮劲，把我打得骨断筋折，我还能自由活动。唉，我现在生存在大自然中，不会有谁大发善心来给我治伤的，我只能熬着等伤好了。咳，我可怜吗？我不可怜。我不羡慕有药吃，有医院可去的人类，神呼其神的狗屁医药电视广告、大街小巷的江湖骗子广告，老子更不相信。嘿嘿，现在“医学专家”跟TDM注水鸡一样，不少人纯属三斤鸭子二斤嘴的货色，他们不但多，还特别能吹，并且他们那个吹劲，好像他对咸鱼说一句，咸鱼就能翻个个儿给你看似的。再说我要是人的话，凭我这付德性和傻劲，混到后来包准连下岗群体都不如，那有那么多银子治病呢？我当猪时，就听村里人说过在城里啊治个小病，比如感冒发烧什么的，要上医院治，没一百二百三百，别想治。唉，总之在我印象中那些大夫个个如狼似虎，他们瞪着血红的小三角眼盯的不是病，而是患者的钱包。大夫会吓唬患者，说病情如何如何，如果不快检查快治不久就得啥啥啥；患者吓得点头如捣，只好去拍X光、做CT、验血验尿、查肝功……总之，大夫们设下重重检查程序把你折腾个遍，让你还没掏钱买药就把银子花光大半。 我长叹一声，呼出一口郁闷之气。 ……我又被恨意抓住。 操，医院猛如虎也！人类办的烂事真TMD太多了。 妈的，比残酷榨取患者血汗钱的医院更恶劣的，是假药。咳，姑且不提我自己，先说说以前村里的事吧？以前，我主人家隔壁老张头的漂亮二女儿得了肺脓肿，吐的痰带血丝不说，还臭得要命，老张头花了几千元，从某个下乡游说的“神医”手里，买了四个疗程的什么什么“霉素”给女儿治病，可还没吃到半个疗程，女孩子病急剧恶化，由咳痰变咳血，最后活活咳死了。老张痛心疾首觉得药品不对劲，就拿着剩下的药找城里的亲戚看看药是真是假。结果：药是假的！……说起来可怜，老张的女儿是个因病缀学的大学生，才二十二岁年华正好。她是学中文的，样子长得齐楚，双眼皮，水灵灵的眼睛，鸭蛋脸儿，苗条身段儿，走起路来丰满的屁股扭呀扭的……我当猪时，看到她婀娜多姿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欣赏。唉，她是个多可爱的女孩子啊，可就这么被假药坑死了，死得连我这个对人类没多少感情的鸟都觉得寒心。老张头的女儿病又不是绝症，若她吃的是真正的对症的抗生素，结局完全二样，凭她的条件，她会生活得相当幸福。其实，假冒伪劣产品导致的悲剧，何止老张头的女儿一例？我也记得，某某厂家黑心黑肺地生产劣质奶粉，结果害得大量婴儿浑身肿胀得像猪尿泡，而腿臂却瘦得跟条帚把没啥二样。 我不喜人类，更憎恨奸商。因为奸商的歹毒丑恶，已波及我自己。嘿嘿，奸商，你狗娘养的给我听着，我要在这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我诅咒你倒不是因为你坑害你的同类，而是你们连家畜都不放过。我以前得了重度猪感冒时，我的主人找兽医给我打了什么什么针，打完了，老子就上吐下泻，变得虚弱无比，好险倒毙。按理说如果你生产的兽药是真的，我就会药到病去，可你狗娘养的卖肯定是假药，兽医给我打的那针差点把我打进地狱。我真心希望有一天，你被你卖的坑害生命假药活活撑死，死后坠入阴间万世不得翻身！啊，我真心希望我的诅咒变成一个永远纠缠你的幽灵，闹得你白昼不得安，黑夜不得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闹得你魂飞魄散，迅速咽气。奸商，你们尽管数着钞票笑吧。我相信你不会笑多久，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受报应，你的黑工厂会被连窝端，你自己会进监狱。奸商啊，我不想更多的恶毒词汇攻击你了，我惟想飞到你们头底上，朝你脑袋上拉一泡屎，借此表达我对你的极度轻蔑！ 嘿嘿，我诅咒的时候，可不是心里嘀咕，我是跳脚大骂的，跟泼妇骂街没啥二样。 我靠，我脖子因为气恼，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胸口拉锯式地痛，更确切地说，像一枚刀片在我的胸膛中飞快地来回割划，痛得我惟想闭着眼睛再睡过去，忘记灵与肉的痛苦。但又如何能忘记？我陷入苦痛中的时候，精神便处于这么一种异样的状态：精神既消沉又亢奋，既混乱又清醒。并且此病态与孤独一结合，即变得飞扬扈跋，脱离心灵的控制，要把生命征服——若生我的心灵懦衰弱，它便会把我的生命一把抓住扯成碎片；幸好我的心灵还有点力量与它抗，让它找不到下致命的毒手的机会……啊，孤独，孤独，孤独，痛苦，痛苦，痛苦。谁来给我安慰给我力量给我信心？此时我仅能同内心对话，同空气对话，同世界的黑暗幻影开战，向生活的丑恶发出一连串的诅咒。操，我真TMD很累很痛，我像被大棒狠揍一顿的、转眼就会咽气的狗一样，在荒原无声地哀嚎。不过啊，读者们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死，我一鸟九命。孤独与痛苦让我对生的渴望更加强烈，我没放弃寻求生存的努力，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要让心灵生存！ 我肉体孱弱，精神脆弱，我思想狭隘，感情偏激，我是被欺凌侮辱的对象，我身处野蛮的大自然中，没谁来伸出友善之手帮我救我，我只能自生自灭。……我不想自灭，我要自生，我必须活下去，必须从恶劣情绪中解脱出来，让快乐与平和的心情复归。啊，我听到了，我内心深处的声音正在轻轻响动，告诉我说：你不能连珠齐发，把诅咒的毒箭一口气射光，你得在发怒之余回头看看心灵的“箭囊”，让它不要因肆意挥霍语言的威力而空虚，否则恶浊和丑秽再向你发动侵略时，就没有武器同它对峙了！深沉的心音也提醒我说：你更得节制愤怒，中止向怒火中填加思想感情之柴禾，否则你整个心身会被怒火焚成灰烬；心音还对我说：你属于这么一类生命——伟大地卑微着，肮脏地高尚着，善良得邪恶，真实得虚幻，所以你总是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蹉跎，被丑恶绊倒，被暴力凌虐，总挥舞着锈朽得快要折断的宝剑、骑着一头名叫“悖论”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以拙劣的剑法与压力搏斗，挑战让你呻吟号嚎啕、苦痛焦虑的事物……我听了，不由自主地默了认它的指引，听从了它的告诫，亦从它的提醒中得到启示。所以，我不能过度地摇滚自己的生命了，我还是尽力别自己拖自己陷入苦痛的循环，别让自己化为推着罪恶的圆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吧。 为了止住思绪，我以头撞树，不轻不重地连续撞。我希望痛感能分散我的注意力。……此法有效，撞完树后，我精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情绪也慢慢平复了；我的脑袋上起了几个包，痛得很；痛就痛吧。用满头包换来心情的暂时平静，也成。 ——呵呵，我的诅咒和自励就先告一段落吧。我得去找些水喝了。 我放眼四顾，看到远处有条小河。 哈，我忍痛向小河飞去。 那小河真的很漂亮。远远看去，它宛如一条绿绸带，九曲十八弯向东流去；河水潺潺，声如音乐。河草青青，不疏不密。飞得近些时，我听到肠回气荡的水声草语，看到许多蜻蜓在风中飞舞。观河睹草，我心头稍宽，淡然舒展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我并不喜欢这条小河。我觉得浩淼的大海，奔腾的江河才算酷，才有阳刚味道，能代表世界一股广大豪迈的力量，能让生命激昂奋起；想当年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气魄，多阔大哦，苏轼高吟“乱石崩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又何等坦荡哦。可这条小河，仅能让我想到“蒹葭苍苍，白雾茫茫，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小桥流水人家”，叽叽歪歪得很，整个小家子气，咋看咋说都有一股矫情的腻咕劲，给我带来的轻飘飘的舒适感，让我惰性暴增，只想停下来翻倒在地，眼巴巴看着天空发呆。 嘿咻，嘿咻，我飞到河边，笨拙地落到圆圆的岸石上，小心冀冀地伸脖喝水。喝饱水后，我盯着水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双眼神经质地大睁着，嘴张得像哮喘病人，双翅耷拉，羽毛零乱，血渍斑斑……不禁苦笑。我的样子如此落魄，这般潦倒，与秀美的河滨太不协调了。不过哈。假如老子若羽毛光鲜，精神焕发地站在这儿，且有风景摄影师在旁给我拍个玉照，我丫的准能上刊物封面SHOW一把，没准我会被炒成动物明星哩！而现在，河里中的小鱼，河蚌，蝌蚪等流，看到我这付操性，八成会把我当成盲流子。突然我听见蜻蜓们在小声嘀咕：“那来的鸟啊，看样子是争配偶被打个半死了吧”、“大家小心点，我前几天遇到过这种鸟，它能吃虫子”、“这只鸟伤得这么重，估计再过一会儿就得咽气了”；“这鸟是流窜犯吧？咋看都不像好鸟”。嘿嘿，那群蜻蜓是聚到一块儿说话的，语音非常之轻，哼哼叽叽地，那个腔，那个调，纯TMD是看了别人倒霉就幸灾乐祸的怨妇口气，那股屄屄劲就别提了。而小鱼蝌蚪们，早就在我低头喝水时躲开，停在不远处怔怔望着我发呆，或尾巴一甩游个踪影全无——唉，大自然就这样残酷，常用平和的景物掩饰生命的冷酷与淡漠，让生命无话可说，仅能默默忍着刻骨的悲凉。 嘿嘿，我TMD真觉得大自然代表了耍流氓的最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