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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蝉趣(上) 我相信缘分,我的一生注定了与蝉有缘。从我记事起就和蝉结下了深深的情缘。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每天清晨,我很早就起床,拿一根大大的针,串上一条细细的线,再扛上一根长长的竹竿,就去小树林里找蝉蜕。有的蝉蜕在草的叶子上,有的蝉蜕在低处的树枝上,蝉蜕锐利的脚紧抓着草叶和树枝,很小心地把它摘下来;有的蝉蜕在树的很高处,要用竹竿才能够得着。低处找不到蝉蜕了,就仔细地在树的高处寻找。这时候,每当发现一个蝉蜕,心里就有一阵喜悦,举起竹竿,瞅准了地方,轻轻地一捅,蝉蜕就轻飘飘地从树上落下来了。 蝉蜕很薄也很脆,一不小心就会把它弄坏,所以每当得到一个蝉蜕,我就会很小心地用针和线把它们串起来,这样既方便拿,也容易保存。一个早晨的工夫能收获十几个呢,有时候幸运了还能收获二十来个。橙黄色的蝉蜕串成一长串,像一串橘黄色的小灯笼,漂亮极了。早饭的时候,满心欢喜地提着那橘黄色的小灯笼回家,有一种出征战士凯旋的自豪和得意! 蝉蜕攒的多了,一串串的挂在家里的墙上,像是收获的秋天,院子里挂满了丰收的果实;又很像是春节,院子里挂满的一串串橘黄色的灯笼。不过也不能挂久了,挂久了蝉蜕会被损坏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提着一串串的蝉蜕到距离家三里的药材收购站去,把自己心爱的蝉蜕交到那里(因为蝉蜕是一种中药,碾成粉末,用于治疗感冒风热;又治小儿麻疹;还治风热痒疹、皮肤瘙痒症等),换来自己上学买本子和铅笔用的钱。虽然自己很舍不得,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如此了。每当这个时候心里就充满着矛盾,有酸涩也有喜悦。酸涩的是自己心爱的小灯笼将被碾成粉末,喜悦的是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了很珍贵的学习用品。 为了获得更多的蝉蜕,有时候我也去抓“爬杈”。“爬杈”就是没有脱壳的蝉,也叫“老咕容”(“爬杈”和“老咕容”都是谐音),因为它走路时是爬着的,而且爬得很慢。“爬杈”大都是在天擦黑的时候从地下钻出来,大多数又是从树底下钻出来的。知道这些规律,我便在傍晚的时候,左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或是一个茶缸,右手里拿着手电,到树下去找这些没有脱壳的蝉。常常就像是公安战士侦破案件当中的蹲坑一样,小心谨慎地蹲在大树的下面,静静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树根周围,一会就可以看到树根旁边的地面渐渐地向上鼓起……鼓起……慢慢地,你等待的目标就从土里钻了出来,它并不知道侦察兵就蹲在那里等着抓获它,丝毫没有畏惧和退缩,傻傻的束爪被擒了,然后把它装进早已准备好的瓶子里。这种办法不用费劲跑许多的路就可以抓到很多的,一晚上能抓十多个呢,看着这些“爬杈”在瓶子里挤着撞着,大有庙会上拥挤的人群之势,热闹非凡。 更有趣的是把抓来的“爬杈”带回家以后,把它们放在自己睡觉的蚊帐里。这些小东西会用自己锐利的脚抓住蚊帐细小的网线,用力地向上爬。爬到一定的高度,就歇息在那里,孕育它们生命里一次大的飞跃。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痴痴地等待着,想看到它是怎样由“爬杈”变成蝉,完成生命里一次大的飞跃的。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似乎梦里还记着蝉的事。 可是每当睁眼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天亮了,急忙去看那“爬杈”,它已经变成了蝉蜕,那蝉早已经爬上了蚊帐的顶部,蝉蜕被丢的远远的。(那时也不知道什么叫“金蝉脱壳”,以后在学习成语“金蝉脱壳”的时候,还是借助于童年时候的经历理解的呢。)这时候我便小心的把一个个的蝉蜕摘下来,再把它们用针线串起来,然后才去照顾那些新生的蝉。刚从蝉蜕里挣脱出来的幼蝉很稚嫩,身体是浅橘黄色的,翅翼像纱一样的透明柔软,但是不太舒展,上面有很多的褶子,像是羽纱刚刚折揉过一样。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蝉的身体的颜色由浅橘黄色变为深黄,渐渐变成了浅黑色,翅翼更加的透明,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