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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忙着和武林高人们拍砖,拍得七晕八素,几乎失去码文字的兴趣,几天没上网觉得很无聊,潜入论坛后眼前一亮,发现坛子里做起美味家肴,令我食欲大振,就着坛上的生烹海鲜,边喝边看,仍然没有满足腹中馋虫需要。俺也想炒一盘凑数。 家有贤妻,饭来张口,家务一般情况下轮不到我来插手。而且,我炒菜和我码文字一样毛躁,每次下厨房不仅弄得乱七八糟,偶尔还会受些皮外伤。 与妻处对象时虽然谈不上浪漫,但没有家务的托累相处十分融洽,当然也不排除我尽可能展现出光明一面的因素,每次闲游后,我会毫不犹豫拉着她去近处的饭店,请她搓上一顿。 她那时候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点菜,在我的坚持下,她点了一盘油爆鱿鱼卷。 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喜欢吃鱿鱼。后来再走进饭店的时候,我不在问她吃什么了,直接对服务生说:来一盘油爆鱿鱼卷。 我对她说:结婚后,我会亲自为你下厨,做这道菜。 当时,她望向我眼睛闪着晶亮的光彩,看上去很满意。婚后,她似乎有意让我兑现承诺,逛街的时候,总会买些鱿鱼回来。 我开始后悔当年说过这么郑重庄严的话,为了表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还是欣然接受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给鱿鱼开膛甚至比给活鱼开膛还要麻烦。头脚须下面是软骨组织包着一个椎体墨囊,外皮才是做鱿鱼卷的材料。 先破开再将外膜剥离用清水漂洗之后才可以放在案上。小儿巴掌大小的鱿鱼肉厚度不及幼儿小指,用菜刀在上面斜切出七分深的小柳叶对我来说有些难过,而竖刀九分,要求似断似连,更非我所能控制。 切好一盘鱿鱼忙得我满头大汗,这时,妻拿来毛巾象征式地擦拭我的脸颊,又象征式吻一下我的额头,以示鼓励。 如果换在谈恋爱的时候,她的鼓励会让我兴奋异常,婚后的男人在觉得丢人的时候不会留意自家黄脸婆是否神色温柔,含情脉脉。 我的神色严峻阴沉,挥动搭在肩头的毛巾不耐烦地示意妻儿离我远点,厨房天地归我所有,我不需要她指手划脚,更不需要她的同情和怜悯。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更不想让她看到打过水抄后形状怪异的鱿鱼卷。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连一盘鱿鱼卷都无法摆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惜,妻并不是很善解人意的人,站在我身后,仍然在夸奖我:老公真行,鱿鱼卷切得很有专业水准。 这是夸我吗?看着她满脸笑容,我比被人胖揍一顿还难受。多年来,我还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做这道菜的情景,我翻开菜谱,傲立在台前,一本正经将油锅放在炉上。她始终站在我的身后,即不插手也不回房。 我忍无可忍,一边用漏勺空尽水份,一边说:去,回房看电视去。 她抿嘴浅笑,装没听见。油锅内浪花翻尽后,冒出丝丝青烟,我不知道这算几成火候,忙将鱿鱼放入油中。 蓬的一声炸响后,几条火蛇从油锅内蹿向引风,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两手僵硬,看着不断蹿出的火苗,有些手足无措。 妻子吓得失声尖叫,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叫喊着:快,快闭火。 为了在妻子面前表现出无所畏惧的男儿本色,我铁青着脸低吼:有我在,你怕什么? 妻还真被我的假镇定唬住了,不再哆嗦,静静贴在我后面向油锅观望。 水份在油锅内蒸发后,鱿鱼似乎适应了新的环境,火苗不一会儿便熄灭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一盘油爆鱿鱼卷做得黑乎乎的,怪模怪样。妻吃起来格外香甜,不断说我做得不错。 我对自己这道菜不敢恭维,为了让妻子少夸几句,强忍着反胃和她一起共同品尝这道绝品佳肴。 十年过去了,每次从工地回家时妻都会买鱿鱼,十几年的磨练,我这道菜做得已经有模有样。就如我们的感情一样,经过多次磨合后渐渐走向正轨。 记得有人说过要想攻克男人的心首先要攻克男人的胃,这句话反过来亦然。我的油爆鱿鱼虽然炒得不怎么样,却可以让妻的脸上焕发出十年前的光彩。天!牛吹大了,妻哄睡了孩子跑到书房例行检查。 写什么呢?你说我写什么呢,当然是写我们的罗曼蒂克。 妻按住我的手,非要先检查一遍才允许我公开属于双方的隐私。 妻子看后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望向我,说: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吃鱿鱼吗? 我张开了嘴巴露出吃惊的神色,苦笑道:我认为你喜欢吃。 妻叹了口气说:你可能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庆祝宴会上,那时候你也没有留意临桌的我,但我却记得你对朋友说过,你最爱吃的不是狗肉而是鱿鱼。 我那是开玩笑的。我失声叫道:实际上我根本不喜欢吃鱿鱼,只因为你喜欢我才说喜欢。 她愣了半晌,才说:我也一样。
※※※※※※ 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睡,勤奋一生可得幸福长眠 王啸文集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