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没有缘故的。诗人说:生命如横越大海,我们相聚在这小船上,死时,我们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霍金那时还没搞出惊世骇俗的《时间简史》,大约也就是诗人敢于这样地胡说。再有就是那崇拜诗人的农妇,很认真地听了记下并引用来作帖子的开头。 多年以前,我们先后都上了今生这条斑剥陆离的小船,各自都按图索骥地找自己的地方待了,开始各不相同的渡海生涯。 忙忙碌碌之中,你已成为一棵生活中的大树,父母师长在弹指之间忽然发现已经老去,妻子孩子如同你生活中的驱动力,让你永不能停止对财富和地位的追求,或许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员工,你的同事,你珍视的所有人。你在与之密切相关的人们心中和眼中,不知不觉已成为一种权威,一个尺度,一座依靠,一个精神的家园。他们会找你解惑,请你定夺,因为有你而感到心里很踏实世界很安全.。 当你读到生离死别的故事,听到煽情的流行歌曲,你会发现你不再容易感动和共鸣,更多的是宁静和淡定,那一种清澈的渴望和热烈向往的情感之波竟已不再风起云涌。因为你对结局早已洞察,爱与死,罪与罚,司空见惯。 这时你必定已经人到中年。哪怕你身姿依旧挺拔、脸色依然红润、心情依然摇滚。 你必得于这种无依无靠的孤独之中,自我经营,自我完善,自我保全。在天伦之乐以外,你必须孤独自守,自娱自乐,自我排谴。你不倦地奔走在高山、大海、林间,沉溺于历史、故人、往事,你在躲避什么还是找寻什么|? 你依然保持着那种风雨之中孤独扬帆的野性和自尊;你可以从容不迫的应付纷繁浮华的世事, 持一份流转不屈的豁达与洒脱。 后来我们拥有了网络,人们不约而同地在此驻足,我们的魂魄在此相见。人们用不同的语言述说,和回应。我们心中最原始的部分得到疏导和释放,软弱的部分得到鼓励和抚慰,孤独的部分得到舒畅和安顿,隐秘的部分得到确认和支持… 你将不再叩问自己“那压迫我的,是想要走出去的灵魂还是轻叩我的心扉想要进来的尘世?”这二者已在此时相通成为知己,天人合一。 于是我们看见,在你信手写来的字里行间,保持着高雅、冷静、节制,不失悲悯的温情和健全的理性,表现着诗意的感悟和人生的体验。散发出一种吸引人进入你内心世界而忘记外部世界的力量。 在横越时间之海快半时遇见你是适宜的。若是当初早遇,以我辈贪心好色粗野之本性,必先是青梅竹马两小有猜,而后手绢题诗眉来眼去,再则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不久开始斗嘴吵架,文功武略吵到现在早已烦不胜烦,懒得多看一眼,多言一句。岂肯读你千遍而不厌倦? 想来没有多少人愿意这般被人捉来细看,幸而可供细看的只是那些藏头露尾的文字。因为只是从一鳞半爪推而广之,便觉得面目模糊有更多的相似性,这样倒妥当,如同一件大号弹力背心,谁穿上去都大至合适,就没人去追究它到底是谁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