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夜的回旋里,我的心里有种类型报复的窥测。我甚至想象个贼一样去偷窥自己幽灵的出处。在它们必经的路口设下个陷阱,然后把它们囚禁起来。用最血腥的暴力的方式打击自己灵魂的终结。
如果世上可以还魂,我希望自己能还魂成一个什么也不需要去想,什么也不需要去做的女人,我可以让自己的喜欢的男人养在家里,自由自在地擦地板,带孩子,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可以躺在床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实在很向往做一个居家的寻常女人,简单的女人。
要命的是,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已经醒来,一大堆在处理的事情已经从头脑里电影一样排列着等着你去安排。每天,天已经很夜的时候,我还是固执地醒在夜里,夜的自己开始与白天的自己交替着折腾着我。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火焰旺,我不信邪,情愿让一些邪念拖着我游走在夜的无常与无序中。
做梦的时候,看到尸骸遍野,看到白骨露营,竟然兴奋地想去寻找哪一块可能是自己的首级。我想过我会死在枪口下,子弹从我腹部穿过,血腥的冒着热气的肠子会象瀑布一样哗哗地从腹腔里滚了出来,我想用手把它们往里面塞,可总是塞进了左边的落出了右边的。
我想过我会切腕自杀。冰在水里的手有些凉,血从血管里冒的时候,象朵绽放的花蕾,渐渐在水里晕晕地化开。那片染了血迹的刀片锋利又冰凉地象我爱着的人的唇。
我想过我会从坠落而亡,那定是没有人烟的地方,或许是一悬崖或许是一河谷,没人知道我是谁,也没人会帮我收尸,尸体会在风化中干涸成枯叶。一折就碎。
一度,极喜欢黑泽民的电影,喜欢《百年孤独》中脆弱的灵魂。偶尔的,会想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苛待片中的主角。非要用暴力把最后一盏油灯也给熄灭了。可熄灭一灯再点燃容易,折下了的花朵想要再重新复合重头再放却已经是不再成立。
在和平的环境下,暴力的阴影已经成为了奢侈。此所谓暴力终结的场地已经快要灭绝。而暴力的形式,却以各种各样的姿态还魂一样出现。
我曾自嘲自己是一小妖。说自己妖气咽喘。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魔鬼的霸气,只能自己找些理由和途径,灵光一现的,肆意痛恨自己一场。
有时候想想,现在还算美丽的时候,已经把死亡看成了极度享受,有哪个男人会真正相信,他的灵魂能庇护如此张狂的无奈。
经过了肢体的暴力催残的人再也不会惧怕屠刀的雪亮,经过了磨砺的刀锋只会更狠更烈。再弱小的女子,也会愉快地迎着如旭的朝阳坦荡去将头埋进长长的铡刀下。也会安然把三尺白绫绕上自己的脖子,然后回头,看看光彩陆离的尘世。叹息一声:此生长恨歌,霓裳羽衣曲。
灵魂的终结与还魂,谁能给我答案。
面子里子都做不到放弃的时候,什么样的暴力能够把身体与心灵全部扫荡。扫荡得光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