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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认识了一个女人,
我曾问她我该叫你什么,她说,你叫我风妖吧.
这个把自己叫做风妖的女人真的是有一头长及腰身的长发,在暮色摇曳中她迷乱的眼神凝空飞舞.她时高时低的声音对我是一种诱惑。那种诱惑象风一样的沙沙在我眼前游动。
空,虚无,幽幽地泛着蓝色的光
她对我说,你救我吧.你想办法救我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头脑里笨笨的找不出一个字来
我问她,我用什么来救你?你已经是一个坏坏的女人了,我用什么来救你?
你要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我的爱人?
可是,你真是我的爱人吗?
(二)
她对我说,她象棋盘上的一粒子,她不知道下步她会走到哪个框里去。
为什么棋盘上都是框呢,她问我,我说我不懂棋想不明白。
她说,她象风尘中的女人在等着一个男人对她的拯救.
“拯救?”我笑不出来,可我心里想笑出来
悲哀难禁,苦笑不止
我傻傻地对她说,如果你是在沉沦中让我伸手,我会在你面前把你牢牢拖起来,揽入我怀中,可是你是在我面前沉沦的。你怎么能与我万般柔情的时候,却又与别的男人说些暧昧的话?
我问她:好好对我说,我对你意味着什么?
她说:这就象一个曲字的陷阱,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却控制不住的想要贴近那些诱惑,那些迷乱,那些恍惚。
她说:她怕失去,却一直做着失去的事情,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象吸毒的人,贴近罂粟。她说:她骨子里是一个贪婪的女人,一个怕把自己忘却,就想办法去好奇的女人.
这是生活的悖论还是人性的不足?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三)
我吸着烟,一支紧接着一支。
烟在我指尖上游走,于黑暗里静静地燃烧着,一缕缕的让她叫做烟紫色的烟雾在我面前升起又落下.我把自己藏在里面。
一个男人把自己藏在烟后面是因为忧郁与懦弱?不知道了。
男人用烟头取暖,这句是她说的。我觉得有道理。
为什么看上去很美丽的事情,总会生出许多似是而非的道理来。我不想去想,头脑却一直在不停的思索着。
我吸了口烟,深深地吐出去,迷迷糊糊中我想起她用嘴接过我喷出的烟雾,半张嘴把它们一点点吞到她肚子的样子
我长长地叹气,觉得自己把握不住这样一个把自己叫做风妖的女人.
有一个声音对我说,要不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靠近她
可是灵魂中另一个声音把着我的耳朵,它说,你真正做得到吗?能吗?
道理一点点建立,一点点得到确认,又一点点被推翻。
好些次,好几次,自己徘徊在街头,要命地想着她的时候,另一个念头会跳出来,她,是不是正与别的男人在讲些模糊的话?
我有时恨这些做文字的女人,她们的心思太重.而这个把自己叫做风妖的女人倚靠着我的臂膀枕着我的温暖,却把她大大的眼睛往四处望.
我是不是该把她从我生命里赶开.
(四)
她的钥匙都在我这里,我可以自由地到她心灵的任何一个房间里走进走出,有时,我也不想去看她的东西,却还是忍不住想去要去打开.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我却还是忍不住.
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我怕跳出些让我难过的话,但是又渴望着能够看到什么.
有一天,我真的见到了什么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我对她说,你换了你的锁吧
她说,有些东西一旦给了出去,就没想到把它们再收回来,哪怕它们烂在外面,死的很难看,她也不会再收回来的。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她什么也别对我说,什么也别让我知道
可是她总是清水一样挂在我面前,她说,如果她对别人说想字的时候,那是一定是真的想了。
她为什么这样??
(五)
昨天风起的时候,天气一下变得很暗,那种暗法有些渗人。风中夹着她的呼吸,我躲不开,这让我很难受。
我又听到了她的哭泣声,她老是用它们来动摇我的情绪和坚定
她说,让我不要再理会她,当做对她的惩罚
我也觉得这样的办法很好,我对她说,好,我接受你的建议
她说,让我管着她,
她说,让我拯救她.
她说,让我给她约法三章.
她还说,让我试着放开她,让她走开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头脑里象个傻子一样的透明着,单纯是我要的,她是吗?
我一遍又一遍地咀嚼风起背后味道,有一些想法老在我心里盘旋,,她到底是什么人变得?风妖?嗯,这样一个风妖的女人!!
(六)
我对她说,你要小心,不要在自己不留意的时候,就失去一个优秀的男人.
我对她说,爱需要取舍,感情也需要取舍的。
这种感觉压在我心上象山一样沉重,又象空气一样飘浮不定。有时连我自己也不能准确地把它们分离开来?
她对我说,她的血液里有毒素,只要她活着,只要血会流,那毒草一样的东西就会疯了似的蔓延,
她对我说,有一种植物,如果没有依靠和约束的时候,它会不停的疯长,长得无休无止.可是如果它傍上一根大树,会牢牢地把自己绑在那棵树上,寄生在它身上,不再离开。可是最终的结果是它将把这棵大树牢牢缠到滞息最后树死藤散.
她问我,你怕死吗?
我说,怕,怎么不怕
她说,嗯.
(七)
今天我又听到她声音了。这样在清晨懒懒的声音是很要命的。我听着她这样的声音,心口一阵阵发颤,她哪是一个风妖,她就是一匹在野风中狂奔的脱缰的马,任着性子在荒芜的草原上恣的乱跑。
她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她说,她试着在约束她自己
我信吗?不,我不信?
天,有什么办法让我信呢?
真累,真的很累.很想找个地方停下来.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走近了,还能走得出来吗?
我现在把她做为最坏的女人想,我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她是个坏透顶的女人,坏到透顶的女人.
我决定要把她从我生命里赶了出去,我发誓
(八)
我喝酒了,自己往自己嘴里一杯杯地倒,直到把自己放到无法清醒的地步.头脑晕晕的,可我还是老想着她,她的眼睛,她的风妖一样蛊惑的眼睛
那双眼睛老在我面前晃,长睫毛,浅浅的眼窝,随时会有眼泪会从里面掉出来。
我吻过那样的眼睛和那样的泪,那时我是那样的傻痴到迷醉
我用打火机烧我的眼睛,唯一永恒的?唯一真实的?它们长成什么样子?我不想再说话,假如我能开口说些什么,我还是要犯迷糊?
在晕晕乱乱间,我还是忍不住又去了她可能呆的地方,我在找她的影子,一遍又一遍,一点又一点,一寸又一寸
她不是我想的那种女人,我们的单纯,我们的纯粹倒底是不是存在?
我想恨她,真的,很想恨她
(九)
我想起一句对她说过的话, 有些爱情象指甲,有些象牙齿,指甲能不断生长,不要了就剪掉,剪了还会再长出来.而牙齿的爱情会不同,它会永远,它会一辈子跟着你,永远不会离开。
我还想起对她说的另一句话,鱼其实也是会流泪的,只是它藏在水中你看不到而已.
我想我也会流泪的,只是你见不到而已..
你这个"坏坏的"女人究竟能不能救得了啊?
当你再一次沉沦在午夜 我已经为你找好了下一次的理由
站在故事之外,我静静的看你,笑容依旧
同样的话 变幻的脸 场景混乱 记忆模糊
如果不能左右,如果不能拒绝,如果注定是走不出的视线
就让我们一起堕落在今夜.
(十)
烟、酒 、咖啡和欲望的河
你说,你喝黑咖啡,要最好的意大利的,不加糖,半勺奶,温度九分
你说,你喝绿茶,要最好的明前细尖,浓浓的,茶一半水一半,还说是精茶粗泡,用极致的青瓷杯去泡,温度七成
你说,你喝干红,要醇醇厚厚的,必须用最精致的长颈玻璃杯盛,还说,酒喝之前要提前叫醒它们,轻轻的晃动,让它们发出迷乱的气息,加冰三块,温度负三成
你说,欲望是你喜欢的一个词,说它们是人性的真实见证,只是没有多少人敢于说出来。
你说,你会在风中诅咒自己的影子,可是你还是会去重复同样的命题,你是改不了的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承受能够支撑自己走得了多久?我怕自己有一天,不能支撑的时候会不会含泪舍去?
风中的河,长长的流在我的生命里,多少次我贴近它们,让它们感受我的呼吸感受我的爱。
可是这个风妖的女人却一点点地在榨干我所有的气质与骄傲。我不能允许纵容她这样无限制的粗糙我残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男人的光荣和狂妄
有些事情上,男人比女人容易,不是吗?
譬如,今夜,我决定堕落.
(十一)
我抱着一个女人,柔软无骨,气若幽兰,肤质细腻,细声暖语,这才是我要的女人。
我把她拥到甲板上,海风乱乱的,吹起她的头发,也是细细长长的。
我拉她到我的唇下,我问她,说你爱我。
她低笑着把头顶在我额下,我爱你。
这三个字放在别的女人嘴里为什么这样的难听?哈,她轻轻地向我喷气,这让我恼火。因为她让我想起了风妖女人。
“我真是一个坏坏女人吗?”我听到她的声音讪笑着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我搂着别的女人的手开始发颤发搐,我抖得厉害。
我隔着我搂着的女人的衣服,感到在冷风中热热的气息,为什么这是热的?
不该的,我那个风妖的女人的身体是凉的,凉凉如冰的。
让海吹得潮湿的风打在我的脸上,我脸也湿湿的,我不知道是因为风把海水溅到我脸上了,还是风把我眼里的水给逼了出来。
她总是不能固定走近我,就只能是我执着地贴近她,可她这个风妖女人是一个“坏坏”的 女人啊。
“我做错了,你要爱,我是坏坏的女人,你还是要爱我的”
(十二)
透彻而无助的记忆在洞悉处呻吟,它们气喘吁吁地在夜的长廊里悱徊。风一点点地推上它卡在门锁处的扳机,象一颗颗亮亮的子弹“哗”地划过夜空。它们是飞住她的心脏去的。
因为在今天夜里,我决定谋杀她,以我自己的方式。
我要杀了她,甚至连她的墓穴我也帮她提前找好了。
一个开满烟色艾草和紫色熏衣的地方,这是她所喜欢的,她喜欢听花开的声音,这点我会想法子帮她办到。
我终于在能够帮她也帮我自己找一个理由了
我对着隐隐吹来的风深深地吸一口长气,我要去了
我拎着这只重重的枪,太沉太沉了
我看到她立在那里,象一根绿色的藤蔓,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她在向我微笑。她笑是那样的不怀好意却依然单一一的纯。这是当年她诱惑我的眼神。
我仓皇间无神而逃,我不能看她的眼睛
风说,来让我帮你蒙上吧。风在我眼上罩上一层薄薄的丝制的帷幔。她的样子在我面前退还成一团影子。
今夜,月薄又小,它们是藏在雨帘后的十九的月,别人看不到,可我能够看到,那个叫风妖的女人也会看到
我用冰冷冷的枪从她耳垂上滑过,象风拂过她的脸,死亡冰凉静止
我想再拷问她一次,只一次了
(十三)
不知所以,不知所以
这夜,睡着的是我的痛楚,醒着的是我的凄历
整个天空是泥泞的,你是泥泞的,我不想让你死去,但也只能让你死去
夜让雷击给震破了一个大洞,雨顺着那个洞如注一般倾泻。风卷着涡旋一样的雨水,重重地摔在欲望滋长的那条河
谎言?背叛?良知?卑鄙?邪恶?
呵呵
漆黑的夜里只剩下我孤单的一个人,我的手里只能握着她的名字
风妖?
风妖她已经远去……
一只耳朵告诉我,我为生命不再有她而快乐无比
另一只耳朵告诉我,我的手将从此再也摸不到她的把“坏坏”也暖得心疼的样子.
----莲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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