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东西方向

 
    题记：五月六日晚，和一个朋友去医院里看望车祸受伤的病人，病人躺在东西向的楼道里。朋友离老远就说别看了，他已经死了——他果真已经死了。朋友还说从来不应该让头朝向西方睡觉，应该向东，最好是向南北．．．．．．


死亡横躺在医院

朝向是东西方向

死亡是医院里的结局之一

它就占据着医院的出口

输液管吊在胳膊上方

它垂直着，垂向下方

医生南北着张开眼睛

看见的，只是横躺的死亡

死亡开始时带着温暖

一步步走向冰凉

温暖时宏大的刺激

使瞳孔惊骇地放大

放大，把世界装进去

世界冷却在死亡里

我说的不是尸体，我说的是死亡

尸体是皮囊，死亡是看得见的

虚空就在目光触及之处

那些哀嚎，歌声一样呻吟

调子从南到北

唱给东西朝向的死亡

劝告你的邻居们

掉过你们的床

东西朝向的，是死亡呆过的地方

我昨夜还梦见，死亡

想挪动方向

世界已不可从瞳孔中

掏出自己的温暖

阳光在南面，无法温暖西向

200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