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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 之 犬 野狼多多停住了脚,对紧追不舍的猎狗松松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六亲不认的走狗,真想赶尽杀绝呀?” 松松对狼不屑一顾,“你少废话,快投降吧。” 多多说:“我就是不投降,看你又能把我怎样。” 松松说:“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野狼多多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我们本来是亲戚呀。” “我是大义灭亲!”松松不为所动。 “哼!大义灭亲?”多多吐了吐舌头,“你的所作所为何义之有?” “为民除害,难道不是正义之举?” “我伤害过你们吗?我的父母死在你的主子手里,我尽管保住了性命,也被你的主子打瞎了一只眼,你说说看,谁伤害谁了?” 野狼多多见猎狗松松一时无言以对,又说:“你本来是我们狼氏家族的成员,你以为你是狗了,你就可以忘本了吗?” 狗辨解道:“我的名字不叫狗了,我叫松松。” “松松?”多多禁不住冷笑几声:“松松就是松了巴唧,你什么也不是,吓唬谁呵?” “你以为你叫多多,你就多么了不起了?”狗反驳道,“你少强词夺理,谁不知道你偷过羊?” “你的主子养羊又是为了什么?”多多继续冷笑几声,接着问道:“谁规定人民可以吃羊,狼民就不能吃?” 多多见松松的主人——那个残忍的猎人并没跟来,胆子壮了许多。松松显然有些气妥。都说狗仗人势,松松无人可仗,只好消极下来。另外,它单独对付这匹野性十足的独眼狼,也占不到多大便宜,于是与狼保持相应的距离,硬着头皮汪汪地叫着表示自己并不畏惧。 多多苦笑着摇了摇头,它看不惯松松这种虚张声势的样子。“唉……”多多叹一口气,钻进茂密的林丛。它是一匹孤独的饿狼,经常饿着肚子。随着人的势力不断扩张,狼的领地越来越小,食物越来越少,何况还有吃饱了饭没事干的猎人胡搅蛮缠。 狼见松松并没跟踪,在树荫里卧了下来。狼不怎么喜欢白天,因为白天容易被人发现,狼只好在夜晚找点可以吃的东西。狼自从把妻子吃得一干二净,一直饿着肚子。那天它与妻子被人堵在山洞里,就饿了很多天,可是它们不敢出去。它们知道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洞外寻找目标,而且枪口朝向洞里。多多一点也想不通,人民为何与狼作对。狼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对人都有什么价值:狼肉不香,人民已经不缺山珍海味,狼皮太硬,人民已经有了更多的取暖方式。 人民打狼,只是出于某种娱乐。打老鼠的那种刺激无法满足人的兽心,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场面,已经成为久远的过去。当初多多夫妻被围困于山洞,它们有限的食物,就是躲在洞里的猫头鹰。狼的祖先与猫头鹰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猫头鹰是种畸形产物。据说树是鹰的家乡,天是鹰的操场。忽有一天鹰在家里睡得正香,猫偷偷地爬上树来破门而入……世间于是多了名叫猫头鹰的这一混血物种。狼能把猫头鹰当成食品,也是迫不得已。多多从前对猫不屑一顾,猫虽然很狡猾,绝对不敢与狼做对。鹰飞得是很高,狼嫌老鹰肉少,而且还有厚厚的羽毛,甚至不如咀嚼鸡肋。古怪的猫头鹰虽然食之无味,暂时可以充饥就足够了,何况虮子虽小但也是肉。多多夫妻基本食尽山洞里的所有活物,直到后来饥不择食,也找不到足以消化的东西了。 狼与贤妻饿得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甚至无法站立。妻子就说,你把我吃掉吧。多多流着泪说:谁若先死就吃掉谁,活一个算一个,活多久算多久。狼的妻子于是装死,多多就流着泪把妻子吞到肚子里面。一边自言自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洞外面的猎人根据时间推算,认为狼都死了,就放心地钻进山洞。多多拄着一根树枝,模仿人的姿势站立起来,与人擦身而过一步一步走到洞外,然后落荒而逃。狼逃走的时候,仅仅回头一望,它想记住它的仇人,就有一粒子弹向它飞来,它还以为是个蚱蜢并没躲闪,子弹撞进它的左眼,它的左眼就失明了。于是多多就对所有的人更加敌视起来,可它不敢与人针锋相对。狼并不怕凶险,只是无法容忍人的阴险。阴险的人更能让它防不胜防。 野狼多多一点也没想到自己竟会爱上猎狗松松。它对松松的鄙视由来已久,尤其每当看到松松高高摇着尾巴,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何况,松松身为人的帮凶,一向与狼处处作对,一点也不像个温柔的女生。 多多爱上松松,缘于那次它帮松松虎口脱险,松松虎口脱险之后就对多多有了一种感恩心理,表现出了像对它的主子般的依恋,那一女性的魅力把多多感染了。多多小的时候,它的父母就丧生于猎人的枪口。多多和伙伴们在无常的野外四处游荡,练就一身很有耐力的筋骨。不幸的是,它的伙伴或者被人猎杀成鬼,或者奴化为狗,或被囚禁于笼。唯有多多万幸的是,它的结发之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全了多多的性命,却又成了孤家寡人。多多倒也足以承受孤独,而且还学会了冷酷——生命存在的模式,就是弱肉强食。可是多多并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同情弱者。那天它听到了松松凄惨而绝望的哀嚎,它忍不住好奇寻声而去,本来以为松松犯了什么错误,它的主子又在对其体罚。多多始终没弄明白,狗民为何放弃自由,甘愿忍受人民的奴役甚至被其蚕食。难道就是为讨得缺肉的骨头?而且人民还蔑视地宣称:狗肉丸子——上不了席面。 多多寻声走近一看,眼前的情景倒有几分意外:日常很自满的松松竟被一只老虎逼得步步后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猎人亦即狗的主人爬在一棵树上吓得浑身发抖,树也被带动得抖个不停,抖落许多叶子。 多多看到自己的死对头落得如此下场,自是愉快得紧。遗憾的是,老虎没把重点放在猎人身上,猎人实在太可恶了,乃是野生动物最强大的天敌。多多哪里知道,老虎何曾不食人肉?人的血肉应该远比其它肉类更有滋味,因为人是杂食动物,而且离不开盐,体中自会养分齐全,味道丰富。只是当年老虎拜猫为师,猫就留了后手,没教老虎爬树的功夫。老虎对树上的猎人尽管垂涎三尺,可也只能望树兴叹。于此,松松就倒霉了,它既不会上树也斗不过老虎。 松松这时也看到了多多,却又没脸向其求援,因为它在多多面前实在太傲慢了。多多可以找出很多理由对眼前的松松袖手旁观。另外,多多肯定不是虎的对手,多多仅仅是匹狼呵! 多多的心事其实谁也想象不到:多多面对危在旦夕的松松竟然产生怜悯之心。怜悯之心虽然并不符合狼的本性,此时此刻,多多确有某种冲动:它不忍心看到松松落入虎口。何况,它们还是远亲,只是口音与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多多对自己的这门亲戚虽然也算恨之入骨,可它还是下了决心想帮一帮对方,于是,它扬起头,深沉地嗥叫一声。按照狼的习性,它的这一举动一般是在呼唤伙伴。此际,恐怕只有多多清楚,即使它把嗓子喊破,也不可能召来哪怕一个伙伴。它的真正目的是想让那目中无人的老虎知道,多多正在召集人马。 老虎闻声,果然吃了一惊,甚至都停止了它正想施展的“饿虎扑食”套路。显然,这位勇猛的山大王似乎相信“好虎难敌一群狼”的通常说法,对多多的突现有些顾忌。松松趁机夹着尾巴即逃,但它不敢跑得太快,它怕把虎激怒。老虎只要轻轻一跃,就能把它按在爪下,一口咬断它的脖子。它早没了心情还像往日那样把尾巴扬起来,摇呵摇呵地向谁献宠。看来它明知道老虎不吃它那一套,它是一条聪明的狗。 老虎不慌不忙跟在狗的后面,始终都保持着可让自己伸爪即擒的有效距离。它见多多不远不近尾随自己,时而便停止脚向大胆的多多吼一两声以示警告。多多并不畏惧,而且它的架势,似乎即刻就想对虎进行袭击。 前面出现一组人造的建筑物,走在最前面的松松眼前一亮:有人烟的地方想必就有人势可仗,于是它悄悄地加快速度。多少年代以来,狗民就把人民当成亲人,为了讨得一顿残羹剩饭和少肉的骨头,始终任劳任怨地担任人的走狗。当然,有人民做后盾,狗民自是活得安安平平,食宿无忧。何况,狗民还能帮人看家护院和玩弄,而且不拿工资,穿戴什么也不计较。 且说松松逃进庄园,岂料家家户户见状都紧关了大门。松松听得格外分明,人民到处在嚷“老虎来了!”松松伤心透了,它没想到人民如此自私自利而且无情无义,只顾个人安危,不管狗的死活。尤其可恨的是,人民纷纷攀上墙头,兴高采烈地观看老虎追狗的把戏。都说天无绝人之路,那是对人而言。对狗并不那样,因为松松慌乱当中,误进了死胡同。胡同里本来有一扇门,只是门紧关着。三面是墙,一方是路,路上那只老虎向它一步步走来。可怜的松松尽管用它的爪子百般抓门,并伴随着声声哀鸣,那门只是纹丝不动。里而甚至还有人说:“把门顶住,把门顶住!”松松从对人的失望,变成对自己的绝望,因为此刻的它登天无路,入地无门,钻墙无洞。松松发现老虎忽然跃动一下,松松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它跃动的方向不是对着松松,而是与其相反——竟是尾随其后的野狼多多出其不意,把老虎的屁股咬了一口。 世上有著名的三种屁股:大象的屁股推不动,猴子的屁股坐不住,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多多敢把别人摸都不敢摸的老虎屁股咬上一口,老虎难免暴跳如雷。可它没去追狼,它还是想品尝一下狗肉的味道。 松松发现自己始终难逃虎口,它就开始怀恨母亲,记得出生不久,不知什么原因它就被挟持着离开母亲身边,甚至没来得及练些防身之功,比如“狗急跳墙”的招术。虽然如此,松松还是用尽全身之力猛然一跃,它的前肢竟然搭住什么物件,定睛一看却是墙头,就用后肢连续蹬了几蹬,很意外地攀上了墙头,它成功了。原来,狗急跳墙之法本不必学,若是当务之急现场发挥即可奏效。胡同里的老虎气急败坏,可是无论怎样跳跃,它也无法攀上墙头,眼睁睁地看着松松沿着墙头走上房顶,一面四处观光,显得挺悠闲的样子。 “狗急跳墙再上房,老虎枉作山大王,”此话一点不假。 多多看到松松终于脱险,于是溜之大吉。它怕老虎回过头来找它算帐,势单力孤的狼若在老虎面前,只能甘拜下风。只是它没想到,平时不可一世的松松在它面前附首贴耳起来,总把一团一团柔情塞进它的心里。比如松松还弄来了什么药水,涂到多多那只被打瞎的眼睛上面,多多顿觉清爽许多,都不那么痒了。久而久之,松松成了它的某种牵挂。它有点怕,它怕也被同化成为人的走狗,因为那个猎人,也就是松松的主子对多多的态度也比以前好转起来。可是,它又没勇气拒绝松松身上那股异性的诱惑。 那次松松应邀来到松松家里作客,松松的主子——那个讨厌的猎人竟然眉开眼笑,还把一份新鲜的肉块特意送到狗舍,这是松松从来都没享受过的待遇。猎人甚至还把狗舍扩建,即使松松和多多同时呆在里面,也是绰绰有余。多多并不是不明白,这是它和松松的洞房。警觉的多多实在看不出来猎人都有什么歹意,顺势安居下来,与温柔的松松度起蜜月。同时也像松松那样,很用心地看护猎人养的羊们。 星移斗转,它和松松竟然有了后代:四条虎头虎脑的纯种狼犬,闻讯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起初,多多护着孩子不让人看,松松就示意它尽管放心,多多这才渐渐习以为常。况且,那些人面人心的家伙所表现的都是满脸欢喜,多多看到自己的后代屡屡被人赞赏,也有几分自豪。它想,等宝宝长大了,就让它们为自己的主子尽些义务。如此安居乐业,何必浪迹天涯?少受几多凄风苦雨?人民还是挺可爱的,只要你能善解人意,就能换回无比的亲切。 可有一天牧羊归来,它们的宝贝一只也不见了,多多即刻烦躁起来。 “人民总是这样……”松松劝住了它,似乎见怪不怪,“你不可能不让他们那样……” 多多并没流泪,只是满脑袋的愤怒,“人民怎会这样?” “没办法。”松松感慨万端,“人民总是想怎样就怎样。” “和人民在一起,并不是好主意。”狼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全。” 多多想到自己曾经流离失所,都是人民所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就是,你说的有道理。” “我们狗民正是通过对人民的无限忠诚,而且忍辱负重,才发展到今天。”狗接着说:“你看你们狼民,总是强化自我,不肯与人为伍,弄得家破人亡,甚至连自己的的生命都难保证安全。” “残酷。”狼说,“人太残酷,而且霸道。” 显然,狼的观点过于片面。残酷,乃是一切生灵的共同本性。螳螂捕蝉,猫捉老鼠,鹰拿兔子,哪种行为不是弱肉强食?人的霸道却是有目共睹,而且时过不久,多多有了深刻体验,否则不会流落街头。 那是忽有一天,猎人数完了羊,然后对狼怒目而视,因为猎人的羊少了一只。多多对自己的失职忐忑不安,它也知道很对不起主子。此后它就提高警惕,不敢让羊离群。多多只能做到这些,因为多多不懂数学,一直搞不清楚归它领导的羊共有几只。 有人说过,无论什么事情,就怕“认真”二字。狼一认真下来,果然有些发现。那是一个比较灰暗的天气,多云无雨,天边甚至透露出来一线阳光。多多看见有两只羊,犹犹豫豫地走往别处。多多就想,你们如果偷情我不想管,可是你们不能去得太远。狼怕它们私奔,自己无法向自己的主子交代。于是,狼就冲了过去,还没等它怎么接近,有一只羊忽然像人那样站立起来,模仿人的样子向另外的地方逃去。多多吃了一惊,因为它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羊,就追过去想看一个究竟。那羊愈显慌乱,并脱掉了衣服。狼看见它脱下来的是张羊皮,它身上还穿着人的衣裳像人那样奔跑。后来,狼终于弄清楚,对方是主子的朋友,一个披着羊皮的人。 多多抢先几步横在他的面前。狼问:“你为什么披着羊皮?” 人说:“你不是也披过羊皮吗?书里面都写过。” 多多无言以对。尚记得它有一个伙伴,披着羊皮偷羊屡屡得手。后来被人识破,人民因此迁怒于狼,以为狼都一样。可是多多并不知道,狼的身上也有许多值得人民学习的地方,比如故意披着羊皮,引诱天真的羊。狼尽管想不通,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放过了人,衔回人丢下的那张羊皮,督促羊们按时回家。狼想,自己总算对自己的主子有了额外贡献:送给主子一张羊皮。自从与人交往来,它看得很清楚,人民不仅爱吃羊肉,也喜欢羊的皮。狼的主子常把羊皮挂在墙上,当画那样欣赏。狼无论怎么看,觉得羊皮都不像画。多多虽然不得其解,但它知道人民对皮情有独钟,因为经常换新衣服,还往脸上涂些东西,这是人与兽的不同之处之一。 多多非常自满,多多自信自己已经把人看透,多多就想耍个把戏,没把它缴获的羊皮直接献给主子,也把羊皮挂在它与猎狗松松的墙上,矫情地等待主子欣赏。它企图向主子证明一下,自己的品位不比人低。当它发现主子对它所展示的羊皮果真仔细端详,狼就偷偷笑了:主子肯定不会继续小看自己。可怕的是出乎狼的意料,人气愤地开始逼视多多,眼睛里面燃烧着火。 人说:“我丢的那只羊原来是你做的手脚!” 狼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就很紧张:“我怎么会?我不可能那样。” 人说:“你墙上的羊皮就是证据。” 原来如此。狼连忙解释到:“那是你的朋友……” “你敢污陷好人?”人说,“我本知道你们极其狡猾而不可信,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偷羊。” 狼没想到人民把自己的贤妻也上纲上线,心里极不舒服,却又不敢声张。 人对狼说:“你很让我失望。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只是不要让我看见。” 狼没想到自己被人解放,狼就兴冲冲地走到街上。它早就知道了人都怕狼,它想把人吓得满街乱跑。可是人民根本就不把狼放在眼里,甚至熟视无睹。狼就主动自我介绍。 狼对男人说道:“我是饿狼,狼来了。” 男人对其不屑一顾,“哼!滚开。” 狼对女人说道:“我是色狼,狼来了。” 女人对其微微一笑,“你可真逗。” 狼对一个老人说道:“我是豺狼,狼来了。” 老人的眼睛都不肯睁一睁。老人说:“我见过的狼多了,你呀!” 狼对小孩子说:“我可是大灰狼,狼来了。” 小孩子说:“大灰狼可不是你这样,我才不怕你呢。” 狼没想到,从男到女,从老到小,狼在人民面前已经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狼就一天一天憔悴下来。狼在失落之际,一点也没想到仍然有谁根本就没把它忘记。因为它在报上,读到松松的《寻狼启事》。 多多几乎热泪横流,它的心里因此很热很热,也不觉得怎么冷了。它提前到达了约定地点,它等来了松松。它与松松久别,重逢之际根本就不显得惊讶,似乎昨天刚见过面。多多设想中的激动,一点也没施展出来。 它和松松不敢高声说话,因为到处是人。它们难以找到无人之处。松松该回家了,多多眼睁睁地目送松松快步而去,拐弯之前只回过一次头。多多的眼睛有点发痒,可它并没泪流满面,因为平时它不怎么洗脸,已经成了习惯。 看到松松有家可归,多多就想:我的家在哪里?多多忽然想起自己的家少有人烟,但它已经迷失方向,于是寻找人稀薄的地方。多多就走到了野外,钻进森林。多多在树丛中感觉到了家的味道,多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自言自语:我回来了。当它正在感慨万分之时,一条后腿受到猛烈一击,某种金属把它的一条腿死死闸住,使它根本无法动弹。它能忍住疼痛,可它无法忍受饥饿,出于求生本能,它把被制约的腿部血淋淋地咬断,然后蹒跚而行。它的足迹印着红色的血点点滴滴,随即变黑。 不过,多多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活下来了。谁知它又一脚踩空,落进也是人设置的陷阱。多多通过头顶的洞,绝望地看着圆形的天空时明时暗,多多就想:既然知道人最阴险,我为什么无法摆脱人缘? 狼对松松也充满了思念。 2005.04.26.完稿于北京/卧夫 ※※※※※※ 初生是人 异化为狗 落荒成狼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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