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叶芝的一首诗里快速苍老
我渴望被人用深赭红的颜色暗示
他是多么的爱我 至死不渝

1、

或许我会脱落几颗牙齿
但我已经厌烦固体食物

也有可能 我会背上篱笆
在暮色里出行到最近的路口
向林立的路标展示固执
在来往的人群中圈起自家的园子

然后便可以拿出三十年前的日记
只抱着不读
头发唰唰的白

2、

十二乐坊这些红色的女人
十二种乐器在鸣叫
领头的女人偶尔唱歌
这些女人的声音 被人装进窄小的盒子
再把妖娆的衣裙盖在上面 不让出来

十二只天鹅有黑有白
但无论哪只都想闪耀在湖面
只是她们都很年轻
还没有力量在那盒子上面写满箴言

3、

有人看护 有人下注
有人灯下绣花 有人屋前种树

他们的目光和谈吐皆不同
他们偏好的茶水也不同
他们有的喜欢粉末浓妆出演配角
有的却满脸清淡的走到舞台正中

老的时候会记得这些吗
为什么日子时而暴虐时而敦厚
即使是死亡 也需要满身坚硬的骨头支撑
与你相似的蓬勃少年
会于你合眼的刹那
在你疼痛的体内酝酿新生

4、

所有的故事皆有来由
男人在树墩上休息
阳光在近处斜睨他的表情
更多的阳光爬上他的膝盖 坐着听他的呼噜

呼噜里有个爱字
那是他醒着的时候不敢说的
吸烟的时候四周盘旋
忙碌的时候跳上额头
嘴唇一直干燥着
爱情于他
似乎只是一声多余的心跳

5、

火车为火车让道
炊烟为炊烟送行
大家都在移动
那么
为什么不一起

顺序是重要的
熟悉的路程
熟悉的毛孔
熟悉的眼泪斑驳
约定好了 一次次前来
我们在生活里变换着姿态
忽而醒忽而睡
忽而倒下忽而站起

而熟悉的潮流
熟悉的香味
熟悉的幸福
却爱上蜂拥 比如眼下
春天满的 可以写一首诗了

6、

画像未完成
爱情未完成
要紧的过渡也未完成

别急于讲述命运
这还不是收尾的时候
你鱼缸里的水有没有更换
你篮里的土豆有没有出芽
你敏锐的眼睛有没有老花
你的礼金记录本上
有没有一份重要的人情未还

还没有收获
还不能脱身
你的孩子还在殷殷望你
你孩子的孩子会在一个月内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