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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 （谁之系列4） 文/一棵树 （一） 夜，静谥无声。 我习惯性地打开OICQ，想看思在不在，QQ里都是灰的，她没来。 思是我整个初中生活的一个亮点，也是校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十七班人气指数颇高。据说这个班的班主任责任心强，对学生要求严格，教的也好。因此，很多教育界同行及有点门路的家长在望子成龙的心态下谨遵老祖宗严师出高徒的“美训”，把自己的孩子或直接或间接拐弯抹角的送到十七班。也因此，十七班，在当地比较有名。 思和我当时就在这个班。 严厉到女同学的头发必须是两条中分的没有丝毫修饰的辫子,且刘海不能过眉；女同学的衣服不能有花边、带子，只可以普通的一领两袖；男同学的裤角决不能带喇叭，男同学和人说话必须目视前方，眼睛不能发飘；男女同学上学都不能戴表，放学都必须立刻回家，不许看电影或去逛街等等。 由此种种，思和我在报道的第一天，就触了 那一天，我的头发在后面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母亲还特意在上面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而思呢，头发漂亮的卷曲着，大大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明天把头发拆开，梳成两个，听见了吗？”当办手续的队伍缓慢的前行到我这时，班主任上下看了我两眼，声音严厉地说，眼神儿充满了挑剔与不耐。 我不觉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老师，我，我没梳过两个，我不会梳两个。” “不会梳头你会不会走路？会不会吃饭?明天你要还是这么一个甩子你就在走廊站着，别进教室！”老师的语调甚至有些凌厉。 看着老师多少有些吓人的样子，感觉到同学围观的眼光，一 “你哭什么啊？我还没说什么呢！到了我这个班，就别想这么娇气！十七班可不是养什么娇小姐、大少爷的地方!你们都听着，以后在这个班，谁要是犯了错，又想象她这么娇气，想都别想！你们都看看自己，想想清楚，能不能做到，能，就留下，不行的话马上给我趁早走人！” “还有你，明天我要再看到你头发有一根儿卷曲着，我就用镰刀把它一根根割下去！” 抢白我一顿后，老师又对着思漂亮的卷发毫不留情的批评着。霎那间，先前还围观于我的眼光一下子齐聚到思的身上。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战战兢兢而又惶恐不安的十七班生活。 最初的两年，我不知是怎样的毅力令自己坚持了365又365天。因为过程中的每时每刻都在想别又触了老师的警戒线或忌讳而遭无枉之灾；每分每秒都在紧 尽管如此，我仍是常常被罚站，被罚站走廊，不能进教室上课。至于理由大多是下雪天老师认为该带扫雪工具的而我没带；竞赛时语文、外语虽拿了校第一，而班主任所教的数学却是倒数第一；上课时因过度担心被老师批评结果在老师提问时反倒没听清问题而被老师罚站。 以至于，两年下来，在 令我骇然的是这种感觉并非自己独有，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提起这一段中学时光，几乎人人黯然，不堪回首，亦有很多人因此改变对人生的选择，而思的喜怒哀乐更与这段时光有着难解的渊源。 许是天性使然，许是报道第一天的相同遭遇，整个中学，我和思走的很近。 思是一个十分出众的女孩子，明澈而透明。矛盾的是在她娇俏的外貌下却拥有男孩儿般独立的性格。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与她的自行车。 那时，能够骑车上学的少之又少，尤其她的人不大，而车却不小。我是当时她后车座上的主要搭乘者，感觉她的驾乘轻巧、平稳，心里不由钦佩得要命。 尤其一次，因力度没掌握好，在我上车的瞬间，车子骤然失去平衡，思整个人和车，当然还有我一同翻到路旁的沟里。我惊慌失措，咒骂自己笨的同时，不觉有些难过，思可以把车子骑的那么好，而我却坐车都坐不好！灰头土脸的从沟里爬出来，我担忧的问： “找男同学帮忙吧？” “越帮越乱!你帮我抬一下就行。” 我呆呆的看着思把车从沟里弄出来，扶正车把，检查手刹和脚蹬，暗暗在想： “有什么事是思不会、不能的吗?” 十多年的生活阅历验证了我曾经的疑问，真的几乎没什么是思不会、不能的。而这一会一能之间也令思尝遍了酸甜苦辣，体味了世事的辛酸......(待续) （二） 十七班所在的小城据传被称为“否县”。查其出处可能源于该城的学子填报高考志愿时在“是否服从分配”这一栏清一色填“否”。由此揣测小城教育水准历史上还是功大于过，是高于非的，这从小城历届产生的高考状元与全省排行榜可见一般。 只是，十七班似乎是个另数。尽管该班荟萃了小城教育界首脑与各界精英人士的子女，可惜，一路走下来，涩，几乎成了班级成员的共同感受。以至于到了毕业时，同学们都有一种胜利大逃亡的快感！ 许是三载冰雹教育，霜冻了昔日同窗求知的渴望，迈出校门，十七本部居然有六七成选择技术学校，而升入高中续读的不占主流，最终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的更是寥寥无几。 “如此结果，对我们那个叱咤的班主任是不是一个痛？”多年后的同学聚上，学委的语调难免苛责。 “也亏了她这种磨厉人的心态，否则，如何造就在座的各位商界英才！”面对多年不见如今皆以携家带口的同窗，我不禁调侃式的感慨。 跨出十七班门槛，挥手而别，一向被禁锢的晗胸低首的十七学子开始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张扬自己的个性。 几何时，小城变换的场景、叠加的光阴、移动的情感、穿梭的故事，都有他们驻足，都有他们演绎，都有他们诠释，亦都有他们的历程。 “老同学，我真服了你的毅力，这么多年，你居然一路就这么读下来了，来，各位，有道是‘王家有女初长成’,我们十七班则是有才女荣归故里，为我们教育的硕果，为才女的到来，干杯！”一次返乡的同学聚上，男同学慷慨陈词。 技校的选择，使得多年后同窗们从商的甚多。许是天赋精明的头脑，或者小城水土人气的成全，他们的买卖都做的比较大，也比较成功，以至今日小城的房地产、交通、物流、能源、环保等很多行业都是他们在挑大梁。 “回归故里，越发的原囊羞涩！比不得各位财大气粗的骄人业绩。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千军万马独木桥，我没有别的出息，只能人云亦云的读书。读来读去越发的看不懂世事，学去学来越发的没了生活能力。所以，各位别把个清高的破帽戴给我，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看着他们个个依稀熟悉的眉眼轮廓，我开始诙谐逃亡。 大自然的规律，慧星撞地球！宇宙是一个能产生智慧的物质系统，所以浩瀚，是因为能容纳不同的力量对比。这些力与力之间，有时相互血拼，有时相得益彰。血拼时领略的是燃烧的绚烂的太阳，相得益彰时享受的是和谐状态下宁静的地球。无论太阳还是地球，对生命，它们都至高无上。 因此，他们之间，各自的发展中，有时相撞，有时相容。既对抗又对话的步伐推动了小城经济的发展，数钞票的日子里也把个人民币挣个盆满钵满。 许是发展在外又兼容文化人的特质更多少沾点女性身份的殊荣，个性且另类的十七班圈子，同学们对我比较慷慨，扶持、寄望的心思浓些，打击、剥离的想法甚淡。国人善于窝里斗，因此越发的珍惜这弥足珍贵的同学情谊。 圈子里令人侧目的主角颇多，而思是其中越发不可回避的。 六七成的技校队伍中，思是里面的风云人物。虽然我总想，思当年如果不为他放弃求学，那么今日又会是怎样一个局面，怎样一个发展？ 与大学失之交臂，直到现在也是思的一个遗恨。但这不影响她纵横交错的人生与此起彼伏的生活。 如果说我的轨迹是一幅淡然的山水图，则思的成长则是重色彩的油画。 突然的，思绪又倒转回高一那年。 从家出来，沿着三小学是一条直直的柏油马路。 多少年来，踩在这条路上，离家而去，奔家而回。刚学会骑车，是在这条路上；与同学嬉戏，笑声飞洒，是这条路上；小城首家宾馆建成，是这条路上；有了蔬菜、水果新鲜选择的自由市场，还是这条路上；小城打造绿色环保之城，绿色蔬菜基地招待外宾是这条路上；哥哥成家娶了嫂夫人然后孩子出生接着上学每天去接送，又是这条路上；最后，这条路上，沿着这条路，父亲别离了我们，猝然的逝去成了我们心里永远无法移除的痛！ 从那以后，我每每绕行，但每每都去看看，看看昔日曾经的房屋，曾经成长的家园。 这条路一直延伸往下至繁华路口，是小城的一家商场，一家第一个私营化历史上曾风靡小城生动而活力无限的商场。 而商场的老板就是思的父亲。 可以这么认为，思的老父是小城商业名流。也因此从小就熏陶了思商人的头脑，谙熟了成本与利润的和谐辩证相处。 也是在商场的门前，我不期而遇了已在技校就读的思。 那一刻，什么叫漂亮女孩，在我的意念中被永远定格，也令我呆呆发愣的体会：原来思是这么的漂亮！ 以至多少年后，每每面对思我的脑海中都会不由跳出那一刻鲜活的画面，甚至不由自主的在想，这么灿烂的女孩儿，她应该拥有一切这世上最好的，什么美丽的物什也都当然应该是她的......(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