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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刀可以削苹果,亦可以用来伤人。 人类的善假于物是有目共睹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对诗。 记得鲁讯说过:“诗歌是韵文,从劳动时发生的,小说是散文,从休息时发生的。” 它的整齐的韵律,貌似零乱的韵律,是一种节奏,更象是一种有规可循的生命的内在律动,它受着文化与非文化,理性与非理性,时代与非时代,生命与非生命,积极与非积极等等因素的许多对立面的牵制。 于是所谓的打油诗和用下半身写诗也就不为怪。更何况在打油的不单只是诗,用下半身写出来的也不单只是诗(何况用身体写诗中的某些还是能够真实地体现生命的某种存在方式)。 《诗·大序》里说:“诗者,心之所知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或者可以把其中的“诗”换作“文”更适于现今。 诗只是思想载体中的之一体裁,而形式在今时今日一边在裂变着增长,一边在模糊着“不同”之间的界线,似乎在用量变代替质变。那么众多体裁之一的诗当然也会一面承受着诸如散文诗看似擦边球的冲击,一面忍受着五千年来耳儒目染的审美疲劳,更同时强烈打击它的还有可以听到声音看到图象的立体的表达--歌曲甚至MV(如同一面打击着小说一面又依赖于小说的影视剧,这点上,文字似乎更像是影像的半成品,思想表达的中转站)。 在视听享受大行其道、人们想象力极速缩水的现今,对于韵律的想像我们更依赖于它本身之外的五感,文字本身就更显得单薄无力:它是无论如何不能单只用眼就可以得到立体感受的。说到底,诗作为体裁不过是文字的一个表达方式,一种外显的形式,而文字又只是思想载体的某一非立体形式,诗不但不能与思想直接链接,甚至于与思想的载体也并不能平等的对接,我们的争议在于比如传统给养的缺失、文化和存在取向的冲突以及曾经有过的辉煌如何延续和代“人”受过等等,盛名之累,形式之累,文化之累,思想之累,甚至生命之累,成就了诗的愈加落寞(不可否认诗在很久以前便失去了体裁上的主控)。 任何的事物都会经历不平,当诗歌在唐宋大盛时或许就应该预见它某一日将至的落寞。 或者我们不可以说是诗在落寞,而是我们心中的感知能力在降低,在逐渐地物化逐渐地非生命化。 诗即为诗,又不仅仅为诗。为诗而起的争议,似乎也不仅仅为诗。时代变革后没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来沉淀和积蓄,我们的文化内蕴尚在休养生息,何況生于它之上的诗?在感慨诗担忧诗的同时(人们善假于物的本领无所不在),我们更担忧的还是自身感知能力和传统内蕴的缺失。 存在总有其相对的合理性。如果打油诗和用身体写诗可以存在(或许当其存在时就无谓于是否合理了,时间自会让合理的继续,不合理的退场),那么对于争议也就当然存在(每一事物在产生的同时,它的具体形态就已经为自己画地为牢。设定了内涵就自然产生了相对的外延,这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反对或支持,其实我们关乎诗的争议都是站在诗的墙内。如同圆桌会议,坐下发言,离开消声,所以请争议双方好好珍惜走进墙内和坐下来争议的权利与机会。有了声音,我们才可以感受到它内在的冲突和张力。然后我们认真反省,让争议淡然,让反思深刻。 在诗的界内,无论谁执政谁在野,在互相制约中、在平衡与不平衡中,双方都是希望它可以继续下去。 争议的背后,我们更容易看到关注。 ※※※※※※ 唯不争,故无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