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何蕤领命 何蕤这些日子是忙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时间滨海市的社会治安竟然如此地差。盗窃、抢劫甚至命案不时发生,电台报纸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报道,弄得他们警察局压力很大。 一大早刚上班局长就把他喊去开会,小会议室里做了好几个人。 “同志们,近段时间来,我们滨海市的社会治安形势严峻,昨天星海路又发生抢劫事件。从我们最近所掌握的情况看,实施抢劫的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且这些人都是经常出入网吧和迪巴的无业青年。从种种现象看,目前出现这些治安混乱的现象都与毒品有关。从被抓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来看,最近滨海地区出现了一种能够使人极度兴奋并产生幻觉的药丸,他们称之为“销魂丸”。这种毒品虽然没有冰毒厉害,但危害也非常大,极易成瘾。我们滨海犯罪现象上升与这种毒品有很大的关系。 同志们,我们加强治安管理就要从根本上整治治安环境,坚决打击制毒贩毒的罪恶。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研究这个问题。我们要将缉毒、打击罪犯、治安治理几项工作融为一体,彻底地解决我市的治安问题。” “同志们,据我们今段时间的调查,咱们滨海市肯定有毒品加工厂。我们初步怀疑这个制毒窝点与华丰饲料有限公司有关。” 接着,局长打开了幻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形象。局长接着说:“这个女人叫蓝小曼,华丰饲料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以前是蓝梦公司的职员,是一个有背景的女人。但是,我们对她现在只是怀疑,就她而言,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建立这个制毒窝点和贩毒网络。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要严密监视这个女人,找出她和她幕后指使人的犯罪证据。” “何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局长盯着正在沉思的何蕤说。 “什、什么?教给我?我、我恐怕不行!”何蕤吞吞吐吐地说。 刚才,当局长把幻灯打开的时候,何蕤简直是惊呆了!蓝小曼?自己朝思暮想的蓝小曼竟然是个毒枭?打死他也难以相信。那个善良得连一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小曼,那个温柔似水的小曼,那个满眼忧郁的小曼,她会跟毒品有关?虽然何蕤与小曼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坚定不移地相信小曼会是罪犯! “我、我应该不太合适!”何蕤顾虑重重。 “你是说你与蓝小曼的同学关系吗?”局长问。 “这个局长也知道?”何蕤吃惊地问道。 “当然。我们对蓝小曼进行了一些调查,所以才把你叫来,认为只有你最合适。你可以通过同学关系接近蓝小曼,了解事情的真相。小何,你的任务很艰巨啊!”局长拍了拍何蕤的肩膀。 “保证完成任务!”何蕤向局长敬了一个礼。 城中花园是一个环境非常优雅的小区,这里的住户虽然没有多好富豪,但大多数是白领阶层。何蕤在城中花园的F栋楼三单元501租了一间房子,站在这间房子的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对面E栋楼401室的蓝小曼家里的一切。 何蕤站在落地窗前对蓝小曼观察好几天了。他从望远镜里能够清楚地看到蓝小曼家所有的陈设。这个家还是很豪华的,何蕤知道小曼的家境,以她自己这些年的打拼,即使再能干,她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摆设这样的家具。何蕤心里有些担忧起来,难道小曼真的与毒品有关? 蓝小曼一般很少出门,她常常一个人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向远处眺望着。从望远镜里,何蕤能够看到小曼落寞的神态和忧郁的眼睛。何蕤有时甚至能够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滴。更多的时候,蓝小曼坐在钢琴旁一遍又一遍地弹着曲子,虽然何蕤无法听到是什么曲子,但是,从她的神态中,他感觉得到一定是忧伤的旋律。 蓝小曼偶尔出去的时候都是开着自己的红跑车,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了,与她交往的人并不多。只是有一天晚上,她的家里去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接近午夜的时候进了小曼的家门,从小曼的神态上看,两人的关系很暧昧。男人大约四十七、八岁,因为光线暗淡,何蕤无法看清他的面容。男人早晨离开的时候大约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借着微亮的晨光,何蕤看到那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等何蕤赶下楼钻进自己的吉普车的时候,那辆出租车早没了踪影。 何蕤与蓝小曼的相遇是在小区的超市里。那天,何蕤看到小曼下楼往超市走去,他便尾随其后也进了超市。蓝小曼推着购物车在水果摊上挑选苹果。何蕤手里捧着一大堆蔬菜、方便面也走到水果摊前,故意不小心碰到小曼的身上,结果东西撒得满地都是。蓝小曼马上抱歉起来,帮他一起捡东西。 “小曼!”何蕤惊喜地喊道。 “何蕤!怎么是你?”蓝小曼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曼,是我,何蕤!”何蕤抓起小曼的手使劲摇着,如果不是人多部宜,何蕤真想把蓝小曼抱起来转几圈。 蓝小曼和何蕤坐在上岛咖啡厅里,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厅里,一个白衣少女端坐钢琴前,《献给爱丽丝》悠扬的琴声在她的指下流淌。窗外,槐树花正如火如荼地开着,洁白的花蕊,散发着阵阵的幽香,顺着窗口漫进咖啡屋,蓝小曼和何蕤想起了他们校园前那片槐树林。每当这个时节,那里便是他们的乐园。 清晨,东方亮起微明的晨曦,晨雾笼罩着静谧的校园,醉人的槐花诱人的香味在伴着晨风在校园的上空游荡。这时,蓝小曼和何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槐树林里,他们从来不需要说话,只是彼此点一下头,给一个会意的眼神,便各自拿着课本背自己的英文了。何蕤很容易心猿意马,他常常看着树下的蓝小曼的侧影发呆。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呢?白雾缭绕,树影婆娑,花香弥漫,白衣少女,依树而立。晨光中,她那凝脂一样的肌肤泛着亮光,晨雾里,她长长的睫毛凝着晶莹的露珠,那红润的唇瓣,宛如含苞欲放的玫瑰。一条长长的辫子搭在凹凸有致的前胸,这幅晨中的剪影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何蕤的心中,以致多年以后,她始终是他梦中的影子。 何蕤呷了一口咖啡,望着眼前的蓝小曼,不仅心旌摇荡,小曼还是当年站在树下的蓝小曼,只不过如今的小曼似乎更加丰韵、更加成熟、更有气质,更有魅力了。只是她的眼中多了一种忧郁,这使她更加迷人。这样的女人会是毒枭?何蕤怎么也看不出蓝小曼会是与毒品有关的人。 “小曼,这些年过得好吗?”何蕤望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曼道。 “将就着活着。”蓝小曼的眼睛里闪着的是阴郁的色彩。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你的生活似乎很优越啊!”何蕤有些惊奇。 “表面上是这样的,我有车子开、有房子住,可是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呀!” “哦?” “唉,不说这个,没劲!何蕤,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小曼问, “我在城中花园买了套房子,刚搬进来没几天。我大学毕业后就分在滨海市警察局工作。小曼,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何蕤问。 “我实际上属于无业游民!”小曼呷了一口咖啡说。 “那你的生活来源?”何蕤不解地问。 “别问这么多了,我们谈点别的好吗?何蕤,你结婚了吗?”小曼打断了何蕤的话头。 “没有!你呢?” “也没有!” “你有女朋友了吧?”小曼继续问。 何蕤摇了摇头。 “在我心目中,只有那个依着槐树而立的少女!”何蕤看了小曼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蓝小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好怀念那片槐树林子啊!”何蕤的眼睛迷离起来。 蓝小曼使劲地低着头,但大滴大滴的眼泪还是涌了出来。她怎能忘记那片槐树林?她怎能忘记那动人心魄的初吻? 那年的春天,校园门前的那片槐树林吐出翠绿的嫩叶,不久,那白色的淡雅的槐树花便盛开了。那浓郁的香味吸引了许多小蜜蜂嗡嗡地闹着。蓝小曼最喜欢在槐树林里背书,每天早晨天光刚亮她就来到了小树林里,她不仅喜欢这里的清新馥郁的空气,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每天都能看到何蕤的身影。含情脉脉、心有灵犀,会心一笑,各自看各自的书。 那天清晨,槐树花开的格外茂盛。太阳刚从东边的山坳里升起来,露水还未消,蜜蜂们便急不可待地出来采蜜了。蓝小曼背了一会儿书,信手摘了一朵花蕊放在口中咀嚼。蓝小曼非常喜欢槐花的味道,淡淡的甜、淡淡的香、淡淡的涩、淡淡的苦。她知道,在乡下,槐花是上好的食物,尤其是在没有水果的季节里,那一串串香甜的槐花,简直就是孩子们嘴里的珍馐。她头上枝梢上有几串含苞欲放的槐花,她忍不住垫起脚来想把它够下来。或许她的行为侵犯了贪婪的蜜蜂的缘故,忽然,一大群蜜蜂向她袭来,蓝小曼吓得双手捂着头大声地叫喊起来。 何蕤闻声赶紧跑来,他脱下外衣蒙在小曼的头上,拉着她就跑。似乎跑了很久,终于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蜜蜂早已不见了踪影。蓝小曼惊魂未定、气喘嘘嘘,她光洁细腻的面颊涌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玫瑰花一样唇瓣上下翕动着,何蕤看呆了!他只觉得热血上涌,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在他胸中涌荡着,他猛地将蓝小曼搂在怀里,生硬地在小曼的脸上吻了一下,便猝然跑开…… 蓝小曼捂着被何蕤亲过的面颊怔怔地看着何蕤远逝的身影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少女的心开始激荡起来,她只觉得心怦怦地跳着,脸像火烤一样地热了起来。这一吻,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心灵的深处,以至若干年后一想起来心里就充满了甜蜜。 “小曼,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何蕤问。 “与其痛苦地思念,不如忘却!”小曼的目光落在外面那棵槐花盛开的老槐树上。 “你真的能够忘却吗?”何蕤忍不住追问。 “不忘却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属于两个阶层的人啊,那你们优秀,会有很多好女孩追着你的。”蓝小曼的话音有些凄楚。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 “何蕤,忘掉我吧,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蓝小曼黯然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为什么会没有结果?”何蕤急了。 “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何蕤,别傻了。” “小曼,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拭目以待!”何蕤对未来充满信心。 ※※※※※※ |
俺二十五年前就会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