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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生的时候,人民正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
幼年的记忆,是锣鼓震天,披红挂绿。我们被抱着,牵着。站到一栋栋从未见过的高楼前。我们不再玩捉迷藏,丢手绢,但还可以打弹弓,拍烟盒......大人们走路的速度快了,我们周围的世界变了。
看到别的孩子戴上了红领巾,我馋得口水直淌,那曾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梦想。上课时我们要挺胸背手,课桌上自觉地画了条“三八线”;下课了,拣废铜烂铁牙膏皮。我们学《加里森敢死队》苦练飞刀,模仿《姿三四郎》“呀呀”雀跃,围着一台黑白电视为《霍元甲》被日本人毒死而流泪,《大西洋底来的人》曾是我们的偶像.....
大翻领的花衬衫,扫帚一样的喇叭裤和邓丽君的“糜糜之音”便是我们中学的记忆了。那时,我头一次从地摊儿上结识了金庸和梁羽生,头一次被三毛和琼瑶搅得心扉朦朦。当崔健大喊《一无所有》的时候,山姆大叔们已经开始发展“星球大战”计划,金色的”M”标志在中国的都市大街上闪烁的时候,我们开始追赶“喝可乐”“穿耐克”的时髦,菜市场肉摊前的队越来越短,可是星条旗,牙膏旗飘飘扬扬的楼前,人龙却越排越长,第一批“敢吃螃蟹的人”正在讨论股票的味道,我们半夜偷偷地看“世界杯”,外面世界的精彩使我们自渐形秽。
《恋曲1990》响起的时候,人们不是过河,而是开始过海。出门”打的”张口“手机”,招呼语也从“您吃了吗?”转换成“您在哪发财呢?”我们突然感觉到自由,风花雪夜,浪漫非常,我们首创“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校门的酒馆和大食堂的舞会永远是人头攒动,黑漆漆的小树林里也有了年轻的喘息.....
当下海"与"下岗"齐头并进时,TOFEL和GRE成了年轻人追寻“加州阳光”的方舟。无论我们如何辨论,思索,寻找探索,我们没有找到触手可级的信仰。一切似乎只有一个答案: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到处建设,铺路。欣欣向荣,外资合资,股票破天,有在海里咽死的,也有扬帆远洋的......真亦假,假亦真。盖茨“不用凌绝顶,就手揽众山小”透过一扇虚拟的WINDOWS,就可饱览了世界。
我们仰视前代人的轰轰烈烈,俯瞰下一代的无忧无虑,自觉得惭愧。我们是矛盾的一代人,忧国忧民,又事业无成,我们爱江山,也爱美人。机遇与坎坷同存,失意与成就携手,我们是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之交诞生的一代人,站在21世纪的开端,但愿百年风流能从头再来。
※※※※※※ 别人笑我忒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