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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锅泡饭 1967年是动乱的年代，也是各种票证一统天下的时光，粮票，理所当然的排上了“大哥”的宝座，以粮为纲嘛！在缺少油水的日子里，人们的胃，几乎成了装饭的“麻袋”。每个家庭中的孩子也都是小小的“饭桶”。在我的家庭中，有一个平凡又简单的故事，却使我记忆深刻，哭笑不得。 母亲当年是个“生育模范”，五年中，便有我们姐弟四人问世。当孩子们飞快生长，比肩而立时，母亲不得不为我们的胃口吃惊了。每人月的定量二十四斤粮票显然是捉襟见肘了。不得不想尽办法，偷偷购买黑市粮票救急，粮票成了父母为之头痛的大事。有时，父亲会买一袋地瓜、鲜玉米应急，可这些东西当不了主食，两个弟弟依然对米饭情有独钟，狼吞虎咽。在一个夏季的夜晚，我参加了拥护“最高指示”发表的游行，兴奋地归来。夜已深了，我却没有一点睡意。妹妹，弟弟已经入眠，星光点点的夜空中，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嘶鸣，蛐蛐儿在墙角弹琴，蚊子的叫声在耳边回绕。我轻摇着扇子，睁眼望着遥远的天际，慢慢的等待睡意的来临。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是十三岁大弟弟方秋起来解手的声音，只听到一阵急雨过后，他在迷糊中走向自己的小床。忽然，我意识到声音有异，母亲也发觉了异常，起来一看，啊！弟弟在睡梦中，将铝锅当成了痰盂，尿进了半锅米饭中。母亲来不及细想，急速将这锅米饭放到水龙头下，一遍遍地用水反复冲洗着，让自来水带走异味。她怎么舍得放弃这锅米饭呢？粮票那么紧张，也要想尽办法保证孩子的生长需要啊。她悄悄使个眼色给我，让我别做声。第二天，母亲早早起床，点燃了煤炉，将半锅饭加热煮透，给小哥俩吃，妈妈拉着我和妹妹的衣角，悄悄的把二角钱塞给我们，让我去买烧饼。两兄弟吃的津津有味，一锅饭很快就吃完了，他们没有觉察到其中的秘密，我在心里笑个不停。母亲也是无奈啊，在那个年代里，粮食是多么的宝贵，怎么舍得浪费？事后，我将此事告诉了弟弟们，小弟弟大叫“冤枉”：“啊？让我吃哥哥的小便啊！”事隔多年，想到此事，我还是忍俊不禁。 今天，当我看到食堂、饭店中，大量的米饭、包子、馒头，肉类等，被无情的抛弃，浪费惊人，想到当年的往事，心中的感叹不言而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