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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朋友上街走到卖鱼的滩床前，见到鱼儿在游动着，朋友说：“看着不错，买一条？”于是，我挑大的买了一条。用方便袋装上水把鱼儿放在里面，用手拎着往家走。 一路上看着它在水里游动着，长长宽宽的尾一摆一摆的，手随着它的摆动在晃动着，深刻的感觉到一种生命的力量。 回到家，先得收拾它。用左手握着鱼儿，用右手去拔它的鳞。可刚一动就见鱼儿深切的抽动了，身子卷曲着，左右摇摆着，尾巴晃动着，身子弯得象一张拉满了的弓。那是一种力量，一种抗挣，我深刻的感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向我无声的诉说着我的残忍，我感到了一种生命的无奈和无可选择的悲哀！ 我握不住了，它挣扎着从我的手上掉到了桌子上，然后又翻到了地上，我呆呆的看着它，看着它在地上扑动着，无助的抽搐着，一直到它不动了，静静的躺在那。 我伸手把它拾起来，放到一个盆里，这时我没放水，让它离开可以维系生命的源泉消耗尽自己的生命吧！这样也许会减少一些巨大的痛苦，可以减轻我的残忍，可以减轻我的罪恶感！我心里想着。但我不知道是用自己的手让它快些死去对它来说是仁慈，还是看着它在痛苦中挣扎，然后让它自己慢慢死去仁慈？其实哪一种都是残忍的，但必须有一种选择，我选择了后者。 我作事最不喜欢的是后悔，因为我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药可以医治后悔的伤痛，我也不想用自己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过失来惩罚自己，但这次我是真的后悔了。其实我不喜欢吃鱼的，也很少买鱼，就是因为不愿见到这一幕，但有时忽然间的迷惑会让自己作出错误的选择，这种错误无法弥补，我不能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丢弃。我感动于这种生命存在的力量，这种真实的抗挣，这种无奈、无助、无可选择的悲哀强烈的振撼着我！让我对生命存在的意义又一次迷茫了！鱼儿为何会出现，为何会世代繁衍生息……是一种生态平衡？是为了美化人们的生活？难道是为了在酒席上增加一个美味的菜肴？……鱼儿不说话。其实这些问题就象我们常问自己的“人为何活着？”一样，是无解的，是无意义的问题，所以还是别问了。 看着眼前的这条鱼，它的痛苦是我造成的，但如果没有我，还是会有人如此对它，但现在作这种事的是我，面对着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磨灭着，惭惭消逝，一种深刻的悲哀从我的心底涌上来，越来越强烈…… 看着鱼儿在盆里开始时动得很厉害，翻滚着，可惜没有水，我看不到有美丽的水花溅出来，只听到它扑打着磁盆的声音，沉闷而无奈。忽然想起了《追鱼》，那是一部久远了的电影，那是经历了抗挣，经历了痛苦，经历了善良与歪恶的较量，经历了生命的一个血的洗礼以后的新生，可那毕竟是一个神话。我眼前的这条生命，在慢慢的，慢慢的消耗掉自己。 我坐在那里盯着它很久，很久，我感觉到了它的生命在缓缓的离它而去，消失在空中，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而压抑。我甘愿坐在那里感受着它用自己的语言在进行着无声的抗议，我真想知道如果我能听懂它的话，它在对我诉说着什么？它会做出哪一种选择，是忍受巨大痛苦以后马上死去，还是就这样，在悲哀、无助、无望中消耗尽自己的生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