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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悲伤的二胡 非常喜欢二胡,曾经有一位朋友笑侃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二胡了,你家楼下是一个菜市场,那里经常有卖艺的,要饭的,所以你那么迷恋二胡。” 朋友是我最敬佩,最亲近的。所以从来不生气,可想想他的话,也对。二胡本就不属于墨客骚人,显贵官宦,流浪的二胡注定是寻常百姓,凡夫俗子中间开出的花;天生就是贩夫走卒,商贾戏子开心时的道具,贫困潦倒时的支撑。 流浪不止是一种悲苦和困顿,一种沧桑和无奈;更是一种忍耐和坚韧,一种奋进和抗争。这样鲜活的姿态也就只有二胡能够表达出来。 小时侯的二胡根本没有浪漫的色彩,那时家住大杂院,虽然住的是楼房,可邻里之间亲密无间。楼下一位姓马的大爷,矮矮胖胖,一到晚饭以后就会搬出一个小凳子,拿出他那把破旧的二胡,琴头活灵活现的龙头,琴杆早以褪掉了颜色,可那纤细的弦却亮锃锃,轻轻一拨,发出清脆的响声。 从吃完晚饭开始一直到深夜,马大爷不停地拉着,那时的孩子根本没有现在这么重的课业负担。于是我就成了马大爷的忠实听众。从这时,我认识了《二泉映月》认识了《江河水》《烛影摇红》《听松》《赛马》。也了解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什么琴码,琴筒,松香,滑音,揉指。 那首著名的《二泉映月》每次被马大爷拉起的时候,我分明看见老人的手都要抖动几下,那旋律凄凉悲苍。 “好悲伤呀!” “你说什么?”马大爷吃惊地注视我,一个刚刚上学不久的黄毛丫头,竟然能听出悲伤。 “好孩子,好好听吧。”从此以后,马大爷允许我“点播”。可年幼的我始终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乐器,从不需要美丽的建筑,不需要高雅的音乐大厅,不需要身着华丽晚礼服的演奏家,演奏出的竟是舒缓和自由。只有一个理由,二胡属于大自然,属于蔓生生命的大地,那悠长的曲调可以穿透时空。 幽深的夜晚,万物静悄悄,一缕清脆的二胡声,象山涧轻吟浅唱,着月光的润泽,掠过班驳的梢头,越过起伏的山峦,和着奏者的哀伤,人的思绪丝丝缕缕被它纠缠带走了。 只可惜我不会摆弄它,不过也释然,美好的东西做到热爱,欣赏也罢。 儿子四岁时,我给他放《二泉映月》,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儿子竟然说“妈妈,是不是死人了?”我吃惊四岁的孩子听出了二胡的悲伤,生活中人们早已习惯了寻找快乐,幸福;远离痛苦,悲伤。更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可有时人们不该去追忆一份不应失落的情感吗? 着月光的润泽 音色更纯 掠过悲伤的心头 追寻内心的悲哀 和着风声,花香 丝丝缕缕的纠缠 将悲凉 平凡 悠扬的旋律 抛弃在寂静的夜晚。 ※※※※※※ 天堂是地狱的极致,地狱是天堂的走廊. 个人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