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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话洗衣 早上起来,天地间已是洁白,一场纷纷扬扬的瑞雪使天地间一片蒙胧,银装素裹。城市的雪景虽不妖娆,却起了过滤空气的作用,寒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台上的水龙头已经失去了作用,冻的死死的,扳不动。可是,我却一点也不着急,依旧将大堆的脏衣服放入洗衣机中,在室内悠然的打开电源,启动了机器,任洗衣机不停地转动,安心坐在电脑面前,在网上快乐地游弋。家电中,我最喜爱的电器-----洗衣机,又在为我分担着这洗衣的重任了。 享受着这电器的便捷,也会常常想起以往的岁月,曾经在冬天刺骨的冷水中,用长满冻疮的稚嫩双手,洗涮全家的衣服,被褥,在北风呼啸的日子里,提着竹蓝,在露天的公用水龙头旁,清洗着带着冰碴的蔬菜。那种日子,在记忆中保存,仿佛就在眼前。 六十年代,一个大院中住着近五十家住户,老式的木结构房屋内,没有卫生设备,几十家人共用着两个自来水龙头。在大院的中央,水龙头成了最俏丽的“姑娘”,人人争着抚摸,个个抢着占先。排队洗碗,洗衣,洗拖把,水池边成了公共聚会的场所,各家的消息,从这里不胫而走,大嫂大妈们互相传递着自己的秘密。那一年,我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在家中是长女,母亲已将全家六口人的洗涤重任委派在我的身上。冬天的早晨,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睛朗的天,母亲早早就催我起床,为的是去占领那块公用的水泥洗衣板,去的晚了,上午就轮不上了。清晨的浓霜在枯草上闪着晶莹的光华,屋檐下的冰凌有半尺多长,树头的鸟儿也停止了歌唱。我端着满满一脸盆脏衣服,走下楼梯,站在了水池边,伸手拧了拧龙头,却纹丝不动,低温让龙头罢工,失去了用武之地。热心的邻居们,纷纷从各家拿来热水,取来木柴,燃起浓烟,水火夹攻之下,水龙头终于开了“金口”,淌出了涓涓细流。在水的浸泡下,衣服变得冰冷而沉重,气温在零下二、三度,早晨的气温,使我直打哆嗦,手脚冰冷。我无奈的伸出冻红的小手,拿起一块方方正正的猪毛板刷,将床单平铺在结着冰凌的水泥板上,用肥皂涂抹着床单,一边使出全力刷着,一边刷,一边不时的用嘴呵气,企图让手指能够温暖一点,可恨的小北风又吹起来了,我的手更红了,指头冻麻木了,肥皂沫很快就结成了冰花。心想:“今天手上的冻疮一定会更多了。”手疼的真想哭啊。可是,我不能停止,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等待,水龙头前站满了人,我有心要加快速度,但又怕妈妈说我太马虎,没刷干净。在那个年代里,没有手套可保护皮肤,那是“资产阶级娇小姐”的象征,我一个出生革命家庭的姑娘,怎么能怕苦怕累呢?母亲也和我一起劳作,我有什么理由叫苦?好不容易刷完了衣服和床单,我终于可以将手放在水中浸泡了,虽然冰水依然刺骨,但感觉比在结着冰的水泥板强一些。总算洗完了一大盆衣服,我的手已经象一根根的红萝卜一般,冻的发痛。赶紧放在胸前的棉袄里,半天才缓过劲来。 结婚后,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买一台洗衣机,因为,这个家电,对我来说太重要的,是我梦寐以求的渴望。冬天洗衣的滋味,让我受够了。结婚六年后,当我终于拥有了一套房子,我的愿望实现了。83年,买了一只单缸洗衣机,虽然不太方便,但总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吃苦头了,几年后,添置了全自动洗衣机。如今,第三只洗衣机在我的家中每天为我分担着这项繁锁的工作,在所有的家电中,洗衣机是我的最喜爱的伙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