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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的第一场雪 冬季来了,在寒冷的深度推进中,雪花的影子始终闪躲着人们的视线。雪花,到底什么时候现身呢,见了面的晤谈中,它便成了大家时时提及的一个话题。 凛冽的寒风,正扒着窗隙发出恐怖的吼声。黑沉沉的天幕,把脸沉到了极至。只有点点、线线的路灯,这儿那儿地把黑暗撕开一道道敞亮的口子,而飞絮发疯般地扬着尖利的刺骨钢针,拼命织补着世间里这有限的、可怜的一点点、一线线的光明来。 出校门不远,凌厉的劲风,倏乎间便把人挤压得紧团团的,人体的密度,本能地收缩到了极至。冷风和雪花,拼尽全力从人身上的每一个缝隙里向深处渗透着。外面的衣服上,满是力尽气竭后的雪花的躯体,厚厚的、一层层的叠加在衣服上。自行车在寒凛凛的朔风中,已难以行进,只好于无奈中,让蝺蝺的身影,一任飞旋劲厉的雪花,围殴攒击。眼睛已不能自如地张合,勉力地把眼睛睁开一线,用以求立锥之地的那般坚韧在风雪中向前挣扎着。 把让飞雪冲刺得有些发蒙的头稍稍抬起,惨白的路灯光下,尽是那弥天雪花的狞厉拔扈的影子,急速的飞卷,前冲,飚升,下降和旋转,象魔鬼的羽翼们向着路上艰难呼吸的行人示威,让人不寒而栗。 长长的路灯光,诗意早就荡然无存,温暖光明的感觉销蚀净尽,满目只是密层层、无边无际的雪花那副得意和嚣张的样子。 天幕黑得重如盤石,黑漆漆,阴森森,无声无息,像沉睡过去的恶魔。睡梦中的惊悸,都抖落成了人间狞厉的飞雪。端然、肃然的那份死寂,更助长了暴风雪肆无忌惮的张扬。 雪,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把世界覆盖了透透彻彻,严严实实。汽车强光所及的行路尽头,早已全是皑皑白雪的反光。街市里灯光覆罩的地方,也全是青凛冽白雪的寒光。 汽车小心翼翼的地行进着;路人,如履薄冰般的地趑趄着,几乎能动的生命节律,都紧紧地收缩了,仅仅保持着最低调。 大约5点40左右,啸叫的朔风停息了怒吼;飞扬的雪花,止住了恣肆的身形;路上的积雪,怯生生地化起来,这短暂的喘息,似乎均等地给了每一种对峙力量以一个反思和休整的间隙。 灯光,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汽车稍稍地提着速,行人在宝贵的间歇里心存侥幸地加强着回翔的力度。 天空,还像一张看不到边际的网,密密的,严严的,重重的,仿佛正在重聚着力量,寒风一阵紧一阵松地四处游荡着,似乎做着一副漫不经心表面文章。 忽然,寒风重又在树梢枝头发威,片片雪花从风而至,路灯光煞时又陷入迷茫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