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回忆

一、《盘头发的女人》

街上摇曳着一个

盘头发的女人

那么地枯瘦

那么地憔醉

像一片黄叶那么悲伤

女人在夕阳里

应时而出  街巷盘点着

她的脚步

她在古城四处游走

没人知道她寻找什么

没有人知道

她高高的发篡里

藏着怎样的悠远

也没人不知道

她黑色的眼睛

沉醉在傍晚  发出

幽微的光芒

她总是这样茫然地游走

来时候的路线

就是回归的距离

不远也不近

她用用余光打量着行人

行人都说笑着

怀里都拥抱着幸福

女人用脚步打发时间

没人知道她寻找什么

走过去  又走回来

女人似乎在 找一把钥匙

能打开时光生锈的旧锁

时光却躲闪在锁的躯体里

不给钥匙半点宽松

哦  可怜的女人

城市都沦陷了

你还寻找什么

二、《踩树叶》

河水在河道翻着浪花

河边有几个世纪前的

孩子 脸色通红的孩子

那是我们

我们没有喜欢赛跑的

游戏  没有追风的欲望

仅仅活在一片北方的树林

正午太阳温暖的时候

踩着河边痴呆的树叶

学校就在河流的上方

老远就听到老师的鸟语

她总是模仿着领袖的声音

看上去更像无力的弹簧

学校有一个圆圆的球场

球场里没有圆圆的月亮

于是伙伴们选择了河边

踩着树叶就上了天堂

看着下游低矮的平房

里面有窝头和高粱米饭

难于消化的时代

和时代的风俗

总是把胃口硌的生痛

细仄的河道

茂盛的树林

孱弱的我们  像

小小的蝌蚪

我们摇曳在中间地带

没有学校 也没有家庭

用灰色填充着时代的记忆

一切消失以后  灰色

还迷朦着

就像一种发酸的味道

该回家的时候

我们逗留在河边

踩着那些软软的树叶

才显得自己还算强大

写在2005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