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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广场上看到一位妈妈在教她的孩子跳皮筋,熟悉和歌声和动作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二十几年前,我忍不住走过去问道:“你是在XX大院里长大的吧?”她很惊奇地看着我。我说:“我也是在那个大院里长大的,这种皮筋的跳法是咱那个大院里独有的,我还没见到过别的地方的孩子这样跳皮筋的。” 在父亲所在单位的家属院里长大,大院里都是一个单位的孩子,几乎所有的孩子整天聚在一起拉帮结伙地玩,大概我们这些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成长起来的孩子是最集中的一批,也是最后一批了。前些天,我曾经因事回过我童年时居住的大院,那些曾经崭新的楼房和平展的马路经过二十年的使用和踩踏都已经十分破旧了,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的王妃,虽然眉宇间还流露出旧时的尊严和气度,但必竟已被冷落了多时,失去了往昔华丽的色彩,只留下一副素面朝天了。道是那些葡萄藤和无花果树,没有了拉帮结伙的顽童的骚扰,而今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路边的水泥台子还在,几位依稀能分辨出往日容颜的老人坐在上面晒太阳。当年,它可是我们争夺的风水宝地,我们挤在上面写作业,趴在上面拍画片,支着砖头打乒乓球,画上棋盘下石子棋。现在,也许仍然有小孩子在水泥台子旁边玩,但肯定没有了我们当时的热闹景象,从台子底下和台子周围长出的片片的绿草中我可以看出来。我们曾经把这里的地面磨得坚实光亮,连台子底下也是寸草不生的。 机关的办公大院的格局未变,但办公楼和大门都经过了重新装修和改建,花池和苗圃里花草还是原来的那几个品种,只是所有的活动室都改做了它用。阅览室没有了,电视放映室没有了,乒乓球室没有了,练功房也没有了。于是,再也不见两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同时翻看一本新到的《少年文艺》;再不见男女老少几十人坐在一个屋子里同看一部电视剧;再不见了那个在乒乓球台前守擂几个月,后来进了省队的小姑娘;再不见了在练功房里排成一队比赛倒立和翻跟头的大大小小的孩子。 最难忘的单位的播音室没了,架在办公楼上的两个大喇叭也不见了。当时,每天早晨都是《新闻和报纸摘要》的开始曲把我们从梦中唤醒,然后听着新闻起床、吃饭,在播报部分地方报纸摘要的时候走出家门,保证不误学校的早读。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后也有半个小时的播音,都是评书连播,《杨家将》、《岳飞传》、《隋唐演义》等,一个个被声音演绎得活灵活现的人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伴着馒头米饭走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更妙的是每天下午上班前也播放十五分钟的音乐,将人们从午睡中唤醒,以免上班和上学迟到。 所有的、所有的在大院里的日子都不见了,所有的、所有的大院里的童年都远去了,只留下一片温暖的记忆沉在心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