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我老了……

      忽然感觉，我老了——在我眼睛看着电视牙齿咬碎第19粒小核桃的同时。

   只听声音很响的“噶蹦”一声，一颗原本非常坚固的牙齿便随着核桃壳的碎裂而分崩离析的掉下了一半。望着那无辜的半粒牙，诧异加疑惑的想：我经常一袋一袋的猛啃那些小玩意，也没见伤及到哪颗牙齿啊，莫非我老了吗？

   儿子说呵呵老妈啊，那原本就是你的一颗蛀牙，你看当中都空洞了，断了也很正常啊。不对！我说，都说人老牙先老，我是老了！

   忽然感觉我老了——在我出门行走不到200米便趄咧了两次的时候。

   那条去菜市的路原本就不长，可我却两次险些被脚下并不怎么大的石块绊倒，更糟糕的是，手里的袋子随着我的趄咧飞了出去，里面的鸡蛋无一幸免的全体破碎了。我看着脚下的“罪魁祸首”心里在想：自己一直动作灵敏，再难走的路再难爬的山都没马失前踢，怎么会栽在这样一条小道道上？尽管大门口那熟悉的看门阿姨曾提醒过我，说那边在修路不好走要绕道，可我还是觉得这不是路的错，都说人老腿先老，应该是我的错，因为我老了。

   忽然感觉我老了——在我那天和朋友去“卡拉”第一句就唱出哑音的时候。

   虽然我不是歌唱家，可以前每次去歌厅“K”歌我的声音都没出现什么“故障”，歌毕也总能得到认识、不认识的“K”友们献上的鲜花。我知道，那是他们对我唱歌水平的认可鼓励和赞赏。可今天怎么啦？我老了吗？朋友说，那是因为你感冒还没好呢。不对，“不是感冒惹的祸”，是因为，人老喉咙先老，我老了！

   忽然感觉我老了——在我泪流满面站在我家原来故居的那一刻。

   由人民广场沿着南京路一直朝陕西北路方向闲逛，忽然想起原来我家居住的地方离这不远，于是，一股怀旧情结似洪水一般的在我心头泛滥开来。我迫不及待的奔去那里，站在我曾居住过的楼前，满怀深情的仰头注视着那熟悉的窗户，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浮上心头而让我泪流满面。

   这里有着那么多的快乐和那么多的灾难，还有着那么多的变化那么多的故事。父亲就是在这里离开了我们，我就是从这里走出上海离开了家当了一名知识青年……我围着似四合院一样的楼转来转去的转悠了四圈，直到看门的门卫死盯着我我才惶惶恐恐恋恋不舍的离开。估计那门卫已经把我当成了“戆大”或是“十三点”了。

   事后我忽然对我自己那时的行为感到了疑惑：一个大大咧咧洒脱的人今天是怎么啦？都说人老最明显的标志是怀旧，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我，老了！因为，我，怀旧了。

   老的感觉最后终于定格在那天——我竟然死缠着我一个朋友的孩子，让她带我去我的母校看看。

   那天去朋友家，恰逢朋友孩子进家门，我随口问了一句，去哪啦？

   去华师大上课了。

   什么？华师大？你…你去那里上课？？

   怀旧的感觉再一次强烈的敲击着我的神经，“老了”的特征便再一次显现：“什么时候你去上课带上我啊，我要去师大相临的师大二附中看看！”

   回家后兴奋的讲给儿子听，儿子晕晕的听我絮絮叨叨的讲完后，叹了一口气说:

  “唉，老妈啊，你恐怕真的是老了！”

   是吗？儿子？老妈真的老了吗？

   是的，没错，是老了。

   老就老了吧，这也是自然规律不是!

   于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