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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来了,瓜飞了…… “收容”我们的小城就位于城乡的结合部上,这个位置应该说是城乡各种文化彼此交相融汇和碰撞的最佳所在。生活在这里,很容易感知许多源自乡里而又深深打着城市烙印的东西,尽管不免稍嫌粗糙些,但切身经历一次后,往往就能让你领略到它带给人们的一份份深深的思索。 “咚!咚!咚!……” 我起得迟缓了些,而敲门声却依然是那么执着。 “这是储老师的家吗?” “哦,你找错了!” “他住哪儿?” “储老师,他在哪儿上班?” “在历山中学。” “哦,那你应该正直向西走,迎面的第一座家属楼便是。” 交流虽然短暂,但没有掩住从对方脸上渐渐显露出来的一份意外惊喜。尽管他脸上的那份惊喜此时显得勉强和不自然了些。 我也同时意识到,他原来竟是我儿时的伙伴,脸上未随时光褪去多少颜色的大轮廓依然能让我清晰回忆出当年厮磨淘气时的那副天真活泼的影子。满怀着一份激动,我不由自主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一直筛到脚底。“是他,就是他。”心里完全排除了自己脑海深处还带着一丝怀疑的看法。 他的脚下有一袋用盛装化肥的塑料袋装着的西瓜,正悄没声息地呆在一边。滚圆滚圆的大西瓜也好像正从残破的袋缝中我露着鄙夷不屑的神情。 这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场景,自己也一时不知怎么处置才好。进不适,退不当。无奈之下,我只好伸出了热情的手:“进来坐会?” “不了,以后再来吧!” “以后……,那好,那好,知道家门了,你可真要来哟!” “那是,那是,我一定会来的,哪…我走了!”他毅然决然地走了,不过仍能清晰地看得出来,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极不情愿的决定。 人去,只有一袋西瓜透过粗糙的缝隙依旧不无轻蔑地警惕地注视着我,意思好像在说:“你,你别心存幻想了,我可不是来投奔你的。”我也里也嘿嘿一乐:“‘贱’货,两角钱一斤,狂气什么呀!你呀,和你主人的‘小伎俩’我早就看了个分明,我才不希罕去招惹你呢。” 我一身轻松地迅速返身,掩门,把傲慢的西瓜冷冷地关在门外。 午休时的铺上,妻子和孩子正开心地玩着。我把刚才的过程向妻子细细讲述了一遍。妻子感到很好奇。忍耐了几分钟后,她便蹑手蹑脚地将门开了一道缝,果然发现门外的那袋西瓜于瞬间就不翼而飞。她不无娇嗔地向我微微一笑,我又平添一份得意:我的“高智商”又叫她领教了一次。 送瓜,投错门,“歪”站在了少时挚友的门前,人无奈,瓜尴尬。于是,有了昔日伙伴刚才一番艰难的“‘热情’谈话,‘大方’下楼,‘悄声’返回,‘蹑脚’下楼等一幕幕精彩镜头的上演。” 这次意外的重逢,不禁让我感慨万千。世易时移,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醒目出现在儿时挚友身上的这些浓浓的“与时俱进”的色彩,就说明了,适应飞速发展的崭新的生活,旧的传统思想观念的转化和更新是必不可少的。但无论怎么变化,中国人民善良、诚实、守信的思想精华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再说这也是与日益开放的大世界衔接和沟通时不可或缺的。 老百姓身上的变化既有可喜的一面,也有让人不无担忧的特点,因此,去芜存精,扬长避短,当是国人迎接新世界挑战时要时时刻刻铭记于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