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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当柳絮刚刚吐蕊的时候,榆钱花就急不可耐地开放了,一串串一簇簇,像圆圆的钱地挤叠在一起。一通的绿颜色,一通的小模样,没有纷芬的气味;没有娇艳身姿;也没有可人的花蕊;甚至没有人注意过它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可是,我对它有说不出的钟爱!哼着《采榆钱》这首歌,心也早已飞回到少年时代。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农村度过的。每当榆钱花开的季节,是我们最快乐的时节。因为又有鲜嫩的榆钱可以吃了,又可以明正言顺地爬树了。那时的孩子可不像现在的孩子,有吃不完的零食,也不知道“馋”是什么感觉,我们那时没有水果,也从不知道还有“零食”这个名词。初春的榆钱,便是我们极好的饭外食物了。榆钱花开了,放学后的小伙伴,一窝蜂地拿着书包或布兜,蹦着跳着来到河边或田间地头有榆树的地方, 像猴子一样爬上树,欢唱着把撸下的一把把榆钱塞进袋子里,不一会儿就能满载而归。农村的孩子也不像城里的孩子那么讲究,也根本没有洗干净再吃的概念。从树上下来,席地而坐,把刚刚撸下的榆钱一把把塞进嘴里,酣畅地嚼着,甜甜的、粘粘的汁液充满了口腔。大家一边笑着,一边叫着“好吃!好吃!”。现在我也没弄明白,那时的榆钱为什么会那么好吃! 榆钱儿也是大人们的喜爱的食物,据说它还有清热、去燥、消肿的功效呢。所以每年榆钱花开的季节,每家每户都会吃几天榆钱饭。喜爱吃榆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多数人家粮食不够吃,这个季节,也正是“青黄不接”日子。榆钱正好可补贴家中的粮之不足。虽然每年能吃到吃榆钱饭的时间没几天,可它在这个粮食缺乏的季节,它和槐花、柳絮等植物的春芽,起到了“承上起下”的作用! 榆钱有好多种吃法。第一种吃法是,把它洗净控水,然后拌上一些面粉,放在锅里蒸。然后再用蒜汁、盐、小磨香油拌食,若喜欢辣的,可放上一点辣椒,香喷喷,软溜溜,青青香气中透着辛辣的蒜香,好吃极了。每当这时,我们这些孩子就会狼吞虎咽起来,大人往往在一边担心地说:你们这些“饿狼”,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饭?慢点!慢点!别噎着。吃完这些,还不觉过瘾,上学时,书包里或口袋里往往会装上生榆钱边走边吃。似乎从小到大谁也没说过把榆钱吃烦!第二种吃法是,用榆钱与玉米面掺和在一起,放上盐、葱花,蒸成窝窝头,这样一来,菜、面皆有,便是一家人的主食了,这种口味也不错的,窝窝头拿在手里,松软且散发着香味,咬上一口,咸味和着玉米的甜香榆钱的粘滑,比单纯的窝窝头好吃得多。第三种吃法,也是我们小孩子特别喜欢的。当榆钱开尽成熟,随着春风飘落下来时,我们把干干的榆钱收集起来,放在铁锅里干炒出香味,然用擀杖擀成面面,放上盐,仅闻起来就好香好香的,把它放在汤里或醮着馍吃,咸香而不腻,味道真的好极了!对我来说,我好像哪种吃法都喜欢,于是就把自己丑陋的原因归结到了榆钱身上。以至于老公一叫我黄脸婆,我就说是榆钱吃多了!虽然如此,我对榆钱儿的痴至今还未改。 只可惜,榆钱花开的日子太短太短,往往是不到一周就被小小的榆树叶顶替而“下岗”了,满树的榆钱仿佛是得到了军令,一场春风,甚至是一夜之间,就全都飘落下来。飘浮在大街小巷的空中,忽啦啦~~忽啦啦~~,飘落在墙角河沟,我们追着那轻飘飘的榆钱,用扫帚扫,用小手捧,一点点把它集攒起来,把它放在家中。一是留恋它的香甜,二是想多留它一些日子。 如今,生活在都市之中,因为榆树生长缓慢,易生虫,且树的遮荫效果差,都市的绿化都不以榆树看好,所以已经很少看到榆钱花开了。偶尔看到郊区的农民,带着一小筐榆钱到城里来买,欣喜不已,便买回家去,不知是技术不行还是嘴叼的缘故,怎么也做不出当年奶奶做榆钱饭的味道了。 又到了榆钱花开的季节,想起那串串榆钱,仿佛看到了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流着鼻涕的小小子儿,猴子一样的在树上爬来爬去,大把大把地往兜里装着榆钱;仿佛看到各家各户的袅袅炊烟,夹带着榆钱饭的香味飘荡出来。真想......真想回到我生长的地方,去撸榆钱、扫榆钱,去吃那香喷喷的榆钱饭! ※※※※※※ 小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