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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看到天空有鸽群飞过的时候,总会想起少女时代亲手哺育过的一对鸽子。它们始终徘徊在我记忆的天地里,如同风吹不走树影一样。 记得十五岁生日时,姑母送给我一对小鸽子,我爱不释手地奉它们为掌上明珠。当它们还不能自食时,我每天每顿我都亲手喂养,经常把它们抱在怀里,用嘴唇去吻它们的乳毛。还让大人们在阳台上给它们安了一个美丽的家园——木笼子、平台、假山…每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就打开鸽门,把它们抱到平台的假山上,让它们尽情沐浴大自然赐予的阳光。我俨然像个小母亲。 小鸽子很快长大,经“行家”鉴定:它们是一对兄妹,灰色的是哥哥, 纯白纯白的是妹妹。“哥哥”长得健壮,总喜欢坐在假山顶上晒太阳,我给他取名叫“座山鸽”。 座山鸽比较霸道,常常欺负小妹,啄她,不让她吃食。遇此,我只好关他的“禁闭”。 突然有一天,座山鸽离家出走了。当然,他的翅膀已经长硬了。但我还是流泪了。 整整两天,小白鸽傻呆了似的不吃不喝。我可怜她,把她抱在手里,抚摩她,深深地吻她… 那个中午,我放学回家,远远地,就看见小白鸽和她的哥哥相对而立。我的座山鸽居然回家了! 我疯跑过去,把它们紧紧搂在怀里,热烈地亲吻着…淘气的、骄傲的座山鸽,你瘦了,却也成熟了。 通过这次小小的悲欢离合,座山鸽变得温存起来了。 为了让这对兄妹终生厮守,我竟幼稚地剪掉了它们刚刚成熟的翅膀。 莺鸣求偶,草木知春。终于,他们结合了。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这对“情侣”正嘴咬嘴亲昵相处的时候,少女的羞涩常使我捂着脸背过身去。一股甜酒般的温泉,汩汩流入我的心田。 爱的结晶——两个椭圆的鸽子蛋降生了! 我欣喜若狂地领了一群小伙伴来参观我的鸽子们。哪知座山鸽竟怒发冲冠地挡着鸽门,它呼呼地叫着,头一伸一伸的,根本不让我们接近小白鸽。无奈,我只好把好奇的小客人给打发走了。 月寒星瘦之夜,一条毒蛇侵犯了我的鸽子。在殊死搏斗中,座山鸽壮烈牺牲了!它们的后代也惨遭践踏。只剩下死里逃生的小白鸽,正瑟瑟卷缩在笼中。 我哭得泪人似地抱起小白鸽。小白鸽拼命挣脱了我的抚爱。她顽强地扑打着曾被我修剪过的双翼,长叹一声,飞上蓝天。 她再也没有回来。 但我一直在等待。直至我成家立业以后,对那份最淳朴、天然的感情仍然怀着执着的追求! 飞禽如此,更何况人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