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是回来了，可人还没能从“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路上也不和我们答话，整个人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说话自言自语，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人弄不清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装假。 小狗的妈妈陈姨更是忧心仲仲，家里一下子有了两个疯子，大狗一天到晚也是痴痴的，这家还像一个家嘛？ 好朋友回来了，我不请自到，并受陈姨之托好好劝劝小狗，别在装疯卖傻的了。 当时我想，这事好办，就凭我们的友情，就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这事难不倒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小狗的半间屋子里，我看到了小狗。只见他整个人木木的，两眼直直的，神情寡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我心中暗暗的说：坏了，看来小狗是聪明反受聪明误，误入歧途不能自拔了！ 果不其然，小狗不和我说话！任凭我如何苦口婆心，任凭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会儿小狗就是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任凭我嘴皮磨薄，口水说干，小狗依然是金口不开，最后，我使劲浑身解数黔驴计穷，谈话始终以他的沉默而宣告失败。 就这样，自从小狗从县监狱回家以后，就不在与人说话了。开始的时候，一天到晚在家里不出门，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时间长了，出来就坐在大杂院门口的马路边上，到吃饭的时候回家吃饭，吃完了饭就坐在路边看人，话是绝不说的，一副不与凡人搭界的模样。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眼看的十多年过去了，小狗依然如故，他变成了真正的街头流浪汉的样子：油腻蓬乱的长发披肩，常年不洗的脸上毫无光彩，一身恶臭的衣服磨的锃亮。在这期间我找过他多次，想打开他的心扉，让他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哀莫大于心死！！小狗是无可救药了，他要一条道上跑到黑了。 细想小狗何以如此，我分析他带有一种强烈报复社会的心理，社会负我，我负社会！我就不给你付出，你耐我何！破罐破摔直到如今。 世事莫测，人生多舜，请看小狗一家的遭遇： 一、晓云疯了，是真正的疯子，后来嫁给山区一农民家的一个傻子，给人当生孩子的机器去了。 二、老叶乐极生悲游泳淹死了，一家的顶梁柱塌了，从此家道败落。 三、大狗不幸成为人们通常说的“书呆子”，处于正常人与精神病的中间状态，一天到晚见人嘻嘻呵呵的，在人们的眼里成了另类，至今五十有五，尚未婚娶。 四、小狗装疯，弄假成真，演变成街头懒汉（无赖？），靠大狗的不时接济和路人的施舍，至今跳到窠里出不来，而今年近半百，大好年华如水而逝。 五、面对一家人的七零八落，陈姨心死如灰，另嫁他人也是无奈之举！（现已瘫痪在床，不求生只求死了。） 前文提到，在我少年时期住的大杂院里，老叶家书香门第，家道殷实，忠厚传家。真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每每想起小狗一家的变故，昼不能安，夜不成寐，所忆之事，如刺在喉，今日撰文，一吐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