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小游碧鸡山

所谓第二天，已经是2月1日了，这也将是我们在云南的最后一个白天。

这最后一天，我们日程安排的相当紧凑，一直以来的休闲纯玩游颇有些格格不入，原因大约就是因为领导听从了我的建议，增加了一个大观楼。

开始领导宣布增加这个景点，并指明是为我加的，马上就有同事提出，没有必要增加，说是那不过就是一个公园，和天津的水上公园相比也未必有什么特殊。我怕领导因了这话再变卦，立即反驳到，水上公园没有什么可以称为天下第一的，而大观楼长联却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也看过比它更长的对联，本就笔力不逮，又因其长而过度分散，读了反而感觉不好，很有些力不从心的压抑感。），甚至我列举出长联中的名句以后，还有人说，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还再去看看，有什么必要。我正色说，这次云南之游，对于我来说，如果不到大观楼，便等于没来。他们才不再说什么，领导则开玩笑地说，我已经宣布的事情，你还这么认真地去辩论，这才真正的大可不必。听领导这么说，我才嘿嘿一笑，不复多言。后来我才知道，领导确实是为我安排的，因为大观楼领导本人曾经不止一起光顾过，于他个人而言，确无再去必要。

这样争论着，我们已经到达了海埂，这也是当天的第一站，在这里我们要搭乘缆车前往碧鸡山。大名鼎鼎的滇池就在眼前了，虽不能说一望无际如大海般浩渺，却也绝不是一些公园中人造湖水可以望其项背的。滇池又称昆明湖，这与北京颐和园的昆明湖可不是一个概念，据资料记载，滇池为地震断层陷落型的湖泊，其外形似一弯新月。湖面的海拔高度为1886米，南北长39公里，东西最宽为13公里。湖岸线长163．2公里，面积为306．3平方公里，容水量为15．7亿立方米。滇池，实际上是一个典型的高原湖泊，孙髯翁长联称"五百里滇池"，而据导游说，滇池在拥塞前，湖面远不止五百里，而是足足有八百里呢。尤其是当我们乘坐观光缆车，前往碧鸡山的途中，俯瞰滇池，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感到通体舒泰，心灵澄澈。我知道，这是只有真山真水才能带来的真性情，平时在大都市里，即便偶尔能到公园一游，也不可能得到这种无上的享受。

碧鸡山也称西山，在昆明西郊，距离只有20千米。碧鸡山得名的缘故据说是一个传说，即凤凰栖息于山上。白导确实也给我们介绍了许多当地传说，当时听了也觉得编的很吸引人，但时过境迁，也便在记忆中隐去了。印象中，碧鸡山并不高，虽然我们也搭乘了缆车，那是因为不做缆车就必须绕路，而我们时间太有限了，容不得考虑那几十块钱的缆车费用。有趣的一个小插曲倒是记忆深刻，我们夫妇和另外一对年轻的夫妇赶上了轨道平台，突然缆车没电了，我们前面和后面的两辆缆车也都是我们的同事，他们则是吊在山腰上，欲上不得、欲下不能，幸好那两辆缆车上也都有男同胞，还没至于引起任何歇斯底里，而且，大约十分钟以后，电力又恢复了。

这碧鸡山据说海拔达到两千五百米，但我却并没有感觉它有那么高，一直纳闷到现在，就是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那是因为昆明本身处高原，那么从这个碧鸡山上俯视滇池和昆明，当不失为一种享乐。

碧鸡山上也有许多人文景观，大多与宗教有关，我和老妻对此兴趣并不大，也便作罢。然而，有一处人文景观还是让我颇有些流连忘返，那就是聂耳墓。聂耳墓位于一片苍松翠柏之间，因为游人来的并不多，显得非常的幽静，我不知道泉下的聂耳是否该因为这幽静而欣慰。坟墓造型相当别致，呈一个呈琴状，主体为琴盘，墓穴琴颈，道上七个花台，呈琴品状，象征着七个音阶；道上的24级石阶，示意着他仅活了24岁。不知怎么，我到了这里，突然有些恍惚，有一种身在异域的感觉，事后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联想到了赫尔辛基的西贝柳斯墓，那里也有一个造型别致的纪念碑，形如管风琴，而且，这两位音乐家也有他们相似之处，《义勇军进行曲》和《芬兰颂》都在跨越年代激励自己的民族向上向前，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是英年早逝聂耳还是年迫期颐的西贝柳斯，都仿佛永远不会离开他们的人民。其实，在我写下这段回忆的时候，脑子里却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保尔探访他的同志们的公墓的场景。我默默地绕着聂耳墓走了一周，想走出这个身处异域的幻觉，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这时候，有几位极为年轻、打扮相当超前的女性和陪伴她们的也极为年轻、打扮相当超前的男性突然冒了出来，墓地一下喧哗起来，大家纷纷找角度摆泡死拍照，一时又勾肩搭背亲热无比，不时连带聂耳也被收入他们的镜头。一直站在旁边的老妻这时过来拉了我一下，我才大梦初醒般被老妻牵着离开了这位民族音乐家长眠的地方。

离开聂耳墓，走出那片幽静的浓绿，外面有电平车可以搭乘继续上山，正好，捧到几位我们四十三团的人，大家一商量，今天的行程这么满，肯定会很累，便一起买了电瓶车票，很快就被送到了接近山顶的停车站。从这里，沿石阶继续上山，就有了许多需要拍照留念的美景。虽然我和老妻对那些人文景观兴趣不是很大，但因为山路狭窄，我们也并没有走的比别人快许多。

站在碧鸡山顶，俯瞰高原明珠滇池，呼吸着让人感到无比舒爽的清新空气，让我再一次想象退休后应该到依山傍海幽静无人处卜居，但是，连聂耳墓都不得清净，这个世界还有那样的地方吗？于是不禁又有了一丝的惆怅，当然，也不过一掠而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