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文/幽蓝的心 2003-10-7 缨子是我大学同寝室的姐妹,毕业之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留在了这座城市,我们经常来往。工作不到一年,缨子就将自己嫁掉了。我见过缨子的丈夫几次,一个很沉默寡言的人,按照缨子的气话来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们夫妻俩的性格是典型的互补型的。从几次接触中,我能看出笑言是很爱缨子的。无论缨子做什么、说什么,他都静静的、笑眯眯地听着,一脸的温柔。 一天,缨子突然半夜来找我,还带了一包的行李。 一进门,缨子就说,“我想在你这儿住两天,行吗?” 我都没有多问,心里就知道她和笑言闹别扭了。我笑着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住在这里,你说笑言找上门拿我问罪怎么办啊?” “你还来气我!别跟我提那个人,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生气!” “好,好,我不说。把东西收拾一下,挺晚的了,赶紧睡下吧。” 缨子哪是那种有话不说的人啊,刚躺下,她就滔滔不绝的控诉起笑言的罪状。 “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吧啊?今天我过生日,他竟然忘的一干二净啊!你说他还能记得什么事吧。更可气的是,他不但忘了,而且今儿晚上9点多才回来。生日蜡烛都烧到根了他才回来啊。这可是我二十岁年头最后一个生日了,他就让我这样的和眼泪过!”缨子的泪哗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其实事情也不大……”我话还没有说完,缨子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抢着说,“这夫妻俩过日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大啊?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现在根本都不爱我了。那男人一结婚就露了原形了。他忘了他追我那会儿了……”我静静地听着缨子的回忆,缨子的哭诉。心里想着,为什么女人一结婚都会说出同样的话。到底是男人真的把老婆当作已经钓到手的鱼了呢?还是女人对丈夫的要求太多呢? 我最后听到缨子说,“我真不明白他爸妈怎么给他起的名字,还“笑言”的呢!即不会笑也不会言的,整天就知道摆着个臭脸,我天天面对他能把我闷死……”迷迷糊糊的,我睡过去了,已经下半夜3点多了。 自从那以后,缨子几乎每个月都要下榻到我家来小住几天。 我是极力反对她这样做的,“缨子,你说你这样做多伤害夫妻感情啊。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 “没有什么商量的,我就是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省的他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豆滋味。” 哎!眼看着缨子这样的闹腾,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缨子了,能有三个月她没有联系我了吧。心里正寻思着呢,缨子给我打了电话。 “蓝蓝,我想和笑言离婚。” “什么?为什么啊?”尽管早已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缨子的话还是让我吃惊不小。 “我……我那个什么了……” “哪个什么了啊?你别吞吞吐吐的了。” “我谈恋爱了。” 听着缨子有些不好意思,又带些甜蜜的声音,我差点晕死过去。 “真的,蓝蓝,他人可好了。对我特温柔,特体贴。四十多岁,是我上次参加宋大鹏的婚礼的时候认识的。我觉得我们是一见钟情啊。他特棒!什么都棒!特有绅士风度,笑起来特吸引人。我和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我给缨子泼了一盆冷水,“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一个月后,缨子有些兴奋的跑到我的面前,“蓝蓝,笑言答应和我离婚了。” “哦!” 不等我问,缨子就洋洋得意的说起来了,“笑言一听我说我要和他离婚,他还以为我吓唬他呢。像平常一样,一个人呆在客厅里抽闷烟,不说话。我就过去直接和他摊牌了。我说我喜欢上另一个人了,我一定要和他结婚,我只有和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笑言特吃惊,手里的烟一下子就掉到地上了。蓝蓝,你说笑言这个人闷不闷吧,都这样了,他连个脾气都没发。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他就说,“缨子,我是很爱很爱你的,你不能重新考虑一下吗?”我告诉他我早就考虑好了。笑言又开始抽烟,一根一根的,我看他那个窝囊样,我都懒的再和他说了。他大概是一晚上没有睡觉,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就走了,住到公司里去了。我每次打电话问他同意不同意离婚的时候,他都是那句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拖了快一个月了,昨天他同意了。” 我又“哦”了一声。 缨子又接着说,“你说奇怪不奇怪吧。他不同意的时候,我都急死了,就想让他赶紧同意。可是一听他说同意的时候吧,我又觉得心里挺难受的。毕竟生活了快三年了。其实,他那个人挺好的。”我看到缨子神色黯然。 “哎!”缨子叹口气,“我和笑言还是缘分太浅了啊。明天我就和他去办理离婚。” 从这次之后,我又有半年没有看到缨子了。我想缨子应该和她的新老公快活的生活着吧。她不联系我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有的时候我会想到笑言,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了。他那么内向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开导自己。哎!很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无定数。还记得缨子结婚前听她说,“我就是喜欢笑言的真诚老实,他一定会好好的爱我,不会变心。蓝蓝,找就要找一个爱你多些的男人啊!”现在,笑言的老实又成了他们分开的理由了。 下班的路上,看到了宋大鹏。宋大鹏还是老样子,胖胖的。看他手里拎着菜,我笑他,“还真是标准好老公啊!” 宋大鹏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可得好好照顾我这个家,好好对待我老婆。可别像缨子和笑言那样,哎!真惨啊!” “是啊,离婚了真让人可惜啊。” “啊?你还不知道啊?可不只是离婚这点小事啊。” 我心头一紧,“怎么了啊?他们俩发生什么了?” “缨子疯了,现在在精神病院呢。笑言,哎……死了!”宋大鹏摇摇头,惋惜着说。 “什么!!!”我惊的目瞪口呆。 “就是缨子和笑言办理离婚那天,笑言开车去的。走到中南路的时候,一小孩突然骑自行车窜出来,笑言为了躲他,整个车子滑到了对面的车道。你说寸不寸,正好对面过来一辆大卡。大卡司机吓坏了,太突然了啊,赶紧刹车,根本刹不住,太近了。笑言最后一刻,死劲的把方向盘往右打了过去,救了缨子一命。自己被撞的那个惨啊,当场就死了。缨子也受伤了,但是还不至于致命,养了二、三个月就好了。不过,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就开始神智不清了。伤好了,人也疯了。我去看过她两次,现在是见谁都不认识了,整天就拿着一封信。听医生说那封信是从笑言的身上找到的,署名是给缨子的。缨子看完这封信就哭的不省人事。你说她心里能好受吗?压力得多大吧,正准备跟笑言离婚呢,结果还是让笑言给救了一命。” 和宋大鹏分开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事情是如此的突然,同时又给我太多的震撼。我的心一直揪着疼,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一般。一整晚梦见的都是缨子和笑言。 宋大鹏答应第二天带我去西山精神病院探望缨子。一进病房,就看到缨子蜷缩着腿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在苍白的脸颊两边,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看似沉思着。我们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缨子没有任何的反应,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我看到她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封信,已经被揉的很皱很皱了。还没有和缨子说话,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我摸着缨子的手,心疼地说,“缨子,是我啊,蓝蓝,看看我啊。”缨子仍旧看着窗外。 宋大鹏说,“没用的,不要说你了,她爸妈她都不认识了。谁来都是这一个样子。上次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她爸妈也来了。她妈伤心的要死,哭的什么似的,让缨子认她,缨子连正眼都没有看她妈一眼。后来她妈上去拿那封信,你猜怎么着,缨子真是疯了,又抓又挠的把信给抢了回来。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谁都不敢碰啊。” 从缨子的医院回来的路上,宋大鹏又说,“张德,就是缨子要和他结婚的那个男的。别看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说他缺德啊。自从缨子进了精神病院,他连个面都没有露。你说这人多没有心啊?良心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宋大鹏一直在痛斥着,而我有种被压抑的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心里对缨子和笑言有很深的愧疚。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多劝劝缨子,让她不要那么任性。如果那时可以多给她摆摆道理,而不是不耐烦的听之任之。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