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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9日这天(日记)
今天是9月9日,早上懒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想着一个近乎荒谬的流传。 说:9月9日是中国黄历中最大的日子,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这样说过,而且他是在同一时期给毛公和蒋公算过命的人,也有流传说毛公真的按他所说在9月9日这天首次去登天安门城楼,但国庆毕竟还是定在了10月1日。 按该人说,毛公为土龙,所以后来有了〈滴水洞〉,而毛公晚年至死不肯出来。 按该人说,蒋公为水龙,所以梦锁海岛,至死遗命高悬灵柩不肯入土。 姑且置流传是否荒谬而不顾,神仙终究也要走下神坛,芸芸众生的9月9日,只是平常的一天。 今天9月9日,中午我忽然想要吃肉,也许缘为某年某月的9月9日起,我曾经吃素整整三年。 那年我受人之托招待了一位气功大师,闲谈中他严肃地说我多年吃喝玩乐造业太重,想消业就必须吃素三年,并选定了9月9日这一天。 我当时心虚的很,所以依从了。直到大师临别时让我帮忙办了张信用卡,我才知道大师此行几场“带功报告会”下来收了好多钱。我开始怀疑和困惑,最终我还是依从他所说吃了三年素,但那已经是自己想要放弃一下自己的缘故了。 三年下来原本清瘦的我更是弱不禁风,同事常常取笑我饿狼见了也掉泪,是想充饥又无从下口的缘故吧。 从此,每到9月9日这天,我就想吃肉。 今天是9月9日,中午我吃着肉的时候想起在外地读书的女儿,于是,我赶紧放下筷子给她发了个短信:“孩子!今天吃点肉吧!别怕胖!别吝惜吃饭的钱!” 片刻就有了回音:“我将来有了钱,肥猪买整个的,想吃哪块吃哪块;我将来有了钱,大奔买两辆,开着一辆拉着一辆…” 我摇摇头,这类搞笑的短信她给我发过,此时,我还是想不明白现在的孩子们到底是爱钱,还是在恨钱。 今天是9月9日,明天是教师节,后天是9.11,原本都是平常的日子,唉!都是人弄出这么的故事来。 想到教师节,看了看去年教师节写的帖子,一时间才知道,一年过后的我仍然没有新的思念,就把它粘在下面吧,是为纪念。
附帖:教师节的夜,无处寄的思念
“教师节快乐!”这五个字今天充斥着整个信息的载体,仿佛空气中都有它的回音。 该喝的酒喝了,该拨的电话拨了,静下来,油然心头一种怅惘,无处可寄的思念,沉甸甸的…… 一、地球仪上的狗皮帽子 小学的老师基本没有什么印象了,只剩下那对“红小兵”的袖标的记忆。不知道换过了几个老师,只记得那时候年级为连,班级为排,分了又合合了又分,记忆里分不清谁和谁是最后的同班。 对老师的记忆,好象到了中学才建立起来,提及老师二字第一个跳出记忆库的就是地球仪和狗皮帽子,三十年风尘无法填平这记忆的沟壑。 这就是教美术的黄老师,现在的中学里好象早就取消了美术课,那时也只是每周一节,但黄老师的美术课几乎是同学们掰着手指头算着期盼的。 第一次见到黄老师是开学第二天的下午,北方的二月还是严冬,黄老师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站在讲台上说了声同学们好,大家才知道这可能是老师吧。黄老师扭过身去在黑版上写着他的名字。 夸张地说教室里静得可以听到粉笔沫飘落的声音,粉笔与玻璃板面的摩擦声清晰地钻进脑子里。 黄老师魁梧的身形上写满了健壮两字,胖圆的脸,头顶上顶着一顶退色秃毛的黄狗皮帽子,确切地说头大帽小,几乎是浮扣在脑袋的前顶上,帽耳和后帽檐向后翘着。 没有人敢笑,也许是惊呆了,当黄老师转回身的时候。 也许是黑板上漂亮的三个大字太美了,惊呆的目光渐渐地转化成敬仰。 “我摘了帽子的时候大家可以笑一次。”说罢,黄老师双手取下秃毛狗皮帽子端端正正地放在讲桌上。 几秒钟的寂静后,是笑的爆发。 那颗头,简直就是球嘛,光亮得看不见头发茬。 “知道这是什么?地球仪!”H老师一脸严肃的说。 “中国,苏联,日本….”他的手在圆圆的头上画着。 不知道这堂课里多少次爆笑,记不清都讲了什么,忘不掉的一句是:“一周一节,一个学期,这样的美术课我不知道给你们讲什么,全当陪你们放松吧,放心,我的课怎么闹也没有人敢管的。” 这堂课后,黄老师的神秘的成了热点话题,从老生那里纷纷传来消息: “谁也说不清他的来历,他哪个老师都不理。” “据说是军队转业的,抗美援朝的功臣。” “学校里只知道郭沫若常常给他来信,没看学校的校徽、校旗和牌子都是郭沫若的题词吗?是教革办求人家找郭老题的。” “不过,对学生特好,他宿舍里有好多画报啊。” “全校就他是一人一房,校长都是四人一房。” 每当向其他老师询问黄老师的情况时得到的只是冷冷的三个字:“不知道!” 仿佛就如鲁迅笔下的那个老先生,当被问及“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时的表情。 黄老师衣着常常破破烂烂,甚至二棉袄不套外衣,有时一只脚趿拉着二棉鞋,据说很少有人见到他衣着整洁的样子。 第一次去他宿舍是跟着同学里挑出来的几个胆大的,喊着一二三敲的门,进门后哆嗦着说想看画报。 黄老师从炕上坐起来,下地,拿出来花生和瓜子招呼一下又上了炕,这是两间平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很难想象是如此外表的他,宿舍里竟如此干净。 大家吃了一会,他又下炕扫地,打了一盆水让大家洗手,没有人敢和他争着干活,他给人不敢抗争的感觉。 他先把一条毛毯铺在炕上,才拿出来一本本的画报和影集让我们看,还不时地指点和讲解着。 大多数都是军队的画报,照片也是军队生活照,确信黄老师是抗美援朝的,还一定是个干部,只是他不说,也没有人再敢多问。 以后,我们几乎常常去他宿舍,虽然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话,但谁也不愿意离开那个小土炕,直到很晚的时候被他赶走。 那个年代里,在黄老师那里看到的、听到的总有特别、神秘、新奇的感觉。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 记得是一个深秋的早晨,走进校门时看见远近站着好多学生,不远处老师办公室的窗户都开着,老师们都探头探脑的。 很快就看明白了,是黄老师!站在校门口的收发室前。 一身笔挺的深黄色将校尼,帽子端正,披着的风衣敞开着衣襟,秋风拂起的衣角象伸出身形之外的傲骨,挥舞着。 一副将军的形象,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人们惊诧,哪里还有平时地球仪那副活记公的影子。 许久,一辆黑色的伏尔加驶来,跳下一个穿军装的战士,打开了车门,黄老师去了。 一天里人们都在议论,下课时常常跑到校门口张望,有人在问收发时的老大爷:“黄老师回来没有?” 放学后有人等在校门口,很久。 没有人知道黄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看见他的时候,他又是那副灰头垢面的样子。 以后常常往他那里跑,一种神奇的诱惑,但谁也别想问出什么来,他有言在先,多问者以后不许登门。 在他那里很开心,听的和看的都是那个年代所稀有的。 没有人多问了,如此,好象已经知足了。 黄老师真正消失的时候谁也不清楚,去了几天不见才知道,问及学校的其他老师也没人知道,收发室的老大爷说是一天半夜来车接走的。 直到毕业离校,黄老师的秘密没有揭开。 没有人感觉从他那里学到多少美术学识; 认识他的学生没有不喜欢他的; 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家人; 他的思想开放着; 他的心底秘处有一块紧锁着; 说不清的感觉,末不掉的记忆; 曾经是我们在沙漠里觅到的一块绿洲; 曾经是痴迷的诱惑。 教师节的夜晚,该喝的酒喝了,该问候的问候了,平静了一会,又仿佛看到他虚幻的影象。 一份永远的记忆,一份思念,无处寄的思念。 二、思念,"罄竹难书"
思念也许缘于相见难,见愈难,思念愈重。 拨了半天的电话,终于没有查到D老的下落,想不到春节一别,竟断了联系,D老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消失,寻块净土过几天与世隔绝的生活,春节见他时,他就这样说的,我没有在意,以为戏言,毕竟年过七旬了,能到哪里去呢? D老是著名数学家华老亲传弟子,曾经是某工大的一张王牌,D老的讲课没的说,课外的话就很难听明白了。 记得讲到极限邻域的时候,他说这个概念从中学讲到大学,越听越糊涂,不怪你们。是书的错,介绍这个概念要分两个阶段,看书别乱看,书比人还害人的,因为,人常常不相信人,却相信书,不明白人既然不可信,为什么书可信? 倒是真的把我们听糊涂了,该相信什么? D老声音很美,尾音很轻,同学们常常背后模仿他的说话——收敛…地,发散…地,象唱歌一样。 D老有个当时学校里人尽皆知的故事,文革期间写发言稿子时,写了一句“伟大领袖XXX的丰功伟绩罄竹难书。”惹了滔天大祸,连批带斗,折腾半死。 谁都知道D老迂腐,几十年来除了数学连报纸都不看,很是同情,但红卫兵和工宣队哪里管这些。D老偏偏不服,用念私塾时的文字本里的释义来和人较劲,吃了不少苦头。 最后据说是D老的女儿找到了华老,又由郭沫若先生出面敲定———古语罄竹难书不贬褒之分,才算罢了。 几次接电话的都是D老的女婿,他当年是个工农兵学员,却是天生的数学家的坯子,可惜和D老一样的迂腐,除了数学,没有别的兴趣,当年几次考研究生数学总是满分,英语总不及格。最后只好D老破格带他了。 只是这家伙唯命是从,软硬不吃,你想从他嘴里掏出D 老的下落来,门都没有。 D老,好狠啊! 沉浸着莫名的思念,却见四个字符在古怪地跳动——罄竹难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