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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冰其实喜欢之前的那种隔窗望月、雾里看花的感觉,朦胧中的默契总会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些情感一旦表白反而多了些负担和压力,但那种关爱和体贴的感觉又使她心醉,别人眼里冰冷的文字、别人耳朵里空洞的声音都被她赋予了温度和生命,她开始沉迷于这种交流。用风的话说:心的交流其实是种精神鸦片。他们的确已经深陷其中。 梅说自从她认识了风就没见她真正开心过,所以她说她讨厌这个风。年关将近,梅说要带冰出去散散心,突发奇想的要驾车游江南,两个人为这个创意得意了好几天。这两个可以把所有古怪想法付诸实施的女人,就在大雪纷飞的大年初二挥车上路。 出京上了高速,冰问梅为什么不带着旭,梅告诉她:经过严格论证,无法带其他人同行,她振振有辞的分析到: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象你重色轻友!你想啊,我要是带着旭,你就成了电灯泡,大家不尴不尬都不舒服;要是让你带着那个风,先别说我是否能看顺眼,但就一路吃住就犯难为,除非你和他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可以同宿一处,否则男女分居看得吃不得那不是折腾人吗,还是免了吧。 车过中原经过风所在的城市,冰特别想风,要不是梅把话先撂那里,她真想去看看风的。冰摸出电话告诉风:我离你只有三千米!。风说你们可真够疯的,这时候俩女的竟然开车出游。冰半真半假的问:你要是愿意我们就停下来带上你。风说:免了免了,我一书呆子,跟着凭添股酸气,没的败坏了你们的兴致,再说你们俩女土匪,我还怕被劫持了呢?梅一句不漏的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凑过头吼道:呸,你以为你是潘安宋玉还是李嘉诚?来吧来吧,说好了我这就掉头接你,你老姐俩不会强暴你的。风还不习惯和梅开玩笑,装做没听见,对冰说:把你们的一路见闻记下来,回来写篇游记,题目我都为你们想好了,就叫‘温柔女土匪,联袂下江南’。当冰笑着把这话转给梅,梅抢过电话叫到:你还文人呢,出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见有温柔的土匪吗?老师我给你改两个字,那叫‘风流女土匪,联袂下江南’。告诉你,不去你会后悔的,因为江南多艳遇,小心冰化他人手。 那几天的确是冰最开心的日子,景色迥异的江南,不论是安静的乡村还是繁华的都市,都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冬季不同与往常的清峻山水和那些文化底蕴丰厚的人文景观更是让人赏心悦目,每天她都会和风絮絮的聊许久,感受着那份轻松和快乐。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们决定折回的时候梅说要叫那旭出来玩两天。冰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忽然黯淡下来。梅看透冰的心事:你俩整个一对虚伪的家伙,你既然那么想他他也那么在意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见面?冰心动了,摸出了电话问风:我回去路过你那里,想见我吗?风说当然想。那你来J市吧,那里离你就一个小时的路程。风沉默了一会说这两天老同学聚会,不知道是否有时间。两个人忽然就少了话,静了一会风说我这有点事情,先挂了。当时冰正在开车,看风挂了自己的电话啪的把电话一摔,脸色难看一句话也不说,时速表噌的蹿了上去,看到飙飞到140多梅冷冷的说:看了吧,你还那么认真,知道什么是虚的了吧?网上的东西你也信,真可笑,这家伙明摆着心虚,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不是怕惹上你抖落不开就是一丑八怪不敢见人,这种人你还护着跟个宝似的。冰仍不说话,黑色的别克在高速上不停的超着车,梅看着时速表叫到:你丫的别自己受伤拿我性命开玩笑,都开到170多了,你就是真失恋了也不至于这样啊,我可不想和你演什么‘末路狂花’,我可活着滋润着呢。 高速出口换了梅开车,看着没了心劲的冰说:要是他不来我们也没必要在J市停留了,我也不让旭出来了,回京再说了。冰没说话,摸出电话问风:你到底来不来,大老爷们也痛快点,你要是不来我们就不在J市停了,直接就回去了!风问:你们什么时候到?傍晚!一阵沉默,三个人都感到了空气中的压抑。算了算了,没劲!冰挂了电话。 她们还是在J市驻脚了,因为梅不知道什么时候通知了旭,再说J市附近也的确有一两个去处值得一看,冰没有反对,她一直在等风的电话,可是一直没等到,她暗暗发誓:今天要是接不到风的电话,以后永远不会理他。 4、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因为旭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冰的酒量一向很好,但由于心里不快很快就感到头晕了,和梅和旭涮了几句就说要回去休息,临走嘱咐:你婆子悠着点啊,别折腾的明天连开车的劲都没了。旭脸红着望着梅,梅嬉皮笑脸不在乎的说;别理她了,没看她受刺激了吗。回到定好的房间,洗了洗,倒头就睡着了。 快十二点冰被电话吵醒了,匆忙的抓起一看是梅的,梅告诉她不回来住了,交代她自己锁好门睡觉。异乡冰冷的夜晚独处于一室,让她有种冷彻心底的孤单,嗓子开始发哑眼睛开始发潮,一切真的象梅所说的那样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的,她不甘心,拨通了电话,劈头一句就是:你真虚伪,虚伪的都不像人!风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或许就是因为不虚伪才不敢去吧。冰冷笑,风问:见了又能如何?相见争如不见,不论见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我敢确定,那就是见了之后我会更加想你,现在这种思念已经把我们折磨的够苦了,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我不管,我想见你,我要见那个真实的你,告诉你,如果这次不见,那以前所说的什么一起去丽江一起去西藏都是虚的了,你不会有再见到我的机会了。风说:好,如果你不怕后悔我们就见,但我只见你一个人,不见那个土匪!好,明天我把他们撂到景点就自己去看你!冰的声音里开始有了笑意。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梅一边骂着一边唠叨着:见了他先不要开车门,看着不象个好人掉头就跑,别叫人来个财色兼得,虽然你无所谓了我这车可值俩破钱的;即使见了也要认真考察,不要轻易相信人,别看人长的英俊了几句花言巧语就失了身,回来我可不听你哭啊。你个老不正经的婆子!冰笑骂着把车开上了路。 那是那个冬天天气最好的一天。第一眼看到风,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有所不同,但还是看到了自己似乎很是熟悉的影子。后来风说:最常映现在脑海的你的样子首先就是你盯住我定定的看的表情,整个一大傻。因为冰从他上车到启动车子,足足看了他两分钟!我当时都被你看怕了。风后来告诉冰。 一个雍容带点矜持,一个大方还带点拘谨,用梅后来说他们话是:彼此假装正人君子,其实是各自揣着鬼胎。选了个地方吃饭,两个人象隔了层纸,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聊着,偶尔谈到旅途中的和梅一起闹的笑话和网上的一些趣事,两个人才开心的笑上一通。吃过饭,冰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吧。酒吧和茶馆都集中在市中区,冰担心风会不便。风开玩笑说烈士陵园最安静,没想到这个提议却得到冰的极力赞同。 正月里几乎没有人光顾这个地方,停下车,两个人拾阶而上,云淡风轻的感觉,沉默不语,偶尔的相视一笑,体会着那份宁静与安详,彼此开始含蓄的询问对方的感觉,完全没有了网上的随意和电话里的潇洒。一种气氛氤氲着,曾经聊到过的话题忽然少了重新提起的线索,似乎陷入一种僵局。时间过的飞快,电话响了,梅在那头扯着嗓子叫:那小子帅不帅啊?不是青蛙吧?有没有实质性进展?告诉你啊,你的时间不多了,该下手就得下手了,我们俩可还在荒郊野地里呢!冰笑着骂:你是正经不了了,荒郊野地不正适合你们吗?你少操心了。风问:是那女土匪吧。两个人都笑了,冰说土匪催我回了。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是如何从那碑下走回车里的,坐在车里,两个人忽然都没了话。我要走了,冰说。时间过的真快,风说。冰看到风眼里有闪动的东西,解开扣好的安全带说:真的要走了,让我抱抱小弟吧。 当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好象天地都不存在了,冰感到有滚热的液体流淌到自己的领口,不知什么时候,风的唇找到冰的唇,那是种令冰窒息的吻,她感到自己一点一点的在升腾又一点一点的在坠落、再升腾再坠落。梅的电话不停的响着,冰在他的耳边轻轻说:我真的该走了。风放开羞红着脸的冰,眼里有了泪。你别引我哭,冰感到声音都有些变了。风看着车外:我会很想很想你的。我也会,我真的要走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车开了,到了国道,风在路边下了车,冰问你真的喜欢我吗?风探进头,在冰的脸上亲了一下,大声说:喜欢!冰笑:我还想听你说。喜欢喜欢喜欢!!!风旁若无人的在路上喊着。 车蹿了出去,在后视镜里,她看到路边仍然站着的风,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
根深不怕风摇动 树正何愁月影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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