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虚幻阳光中的男人

□1米阳光

    “活在一种失重的状态中，可以奔跑、飞跃、梦见比梦更真的梦，可以在落到地面时候摔的很惨……

当然，我说的就是这南方的城市。曾经写满神话，也曾被病菌包围。幸好，它现在还健康地活着。

有些梦做到一半就醒了，那种感觉，就象一只飞翔的鸟儿在没有丝毫预警状态下突然被飞行的子弹击落，很疼，也是在欣赏失重状态下死亡的表演，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可惜，坠落的鸟儿欣赏不到自己的演出。

猎人笑了。她发现，原来现在自己成了故事真正的主角。

说真的，这是一个主角泛滥的年代。”

和朋友闲聊从来不会缺乏主题，更有趣的事情就是某些意料不到的比喻和想象会在寂寞的夜晚突然开出花朵。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回头看看桌上正在开放的百合，中间似乎蕴含着某些等待破解的讯息。这本身，就是一件可以想象出的浪漫事件，而我，自以为是得以为自己是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

“可惜，我永远都不是王子。所以，最后我总得不到公主的爱情和轻吻。

尽管，她也不是真正的公主。”

朋友开始讲故事给我，他说话时候声音不轻不重，也会在适当时候加一些重音来强调某些关键的事件，所以，在他仿佛无意的呓语中间，我捕捉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我想与爱情是关联着的。

“爱上她是从一段路、一束花开始。你要知道，我们无法预料一些事情什么时候开始，更不能预料那些已经开始的故事什么时候结束。如同做梦，你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就在梦里，更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了。”

说到这里朋友就笑了。他是一个寂寞的男人，这我很清楚。他喜欢在下班时候一个人步行到很远的车站，顺便买一束献花，或者带几张打口CD；回家后他有时会看着花、听着音乐陷入到某一种沉思的状态当中。他没有爱人，因为在这个城市中还没有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从单身的行列中迈出一步。他所缺少的不是女人，而是爱情。

在这个时候，尤其是晚上谈论爱情，似乎是一件让人更加寂寥的做法。你知道，在晚上，敏感的人通常会哭。我不确定朋友是不是会哭，但我知道，等爱的男人是寂寞的，他需要聆听和安慰。

后来他就给我讲故事，我随手冲了两杯咖啡，把音乐关小声。不过没有抽烟。这几天病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仿佛在加重，或者那些讨厌的细菌正在我的体内修建一座城堡。想到这些，我就想笑，不过一笑就开始剧烈得咳嗽起来。

“一个可怜的男人！”

这是朋友对我的评价，是先我评价他之前。不过，我想他是对的，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评论他的爱情，如同决不会评论自己一样简单。

“本来以为这次我可以抓住爱情，可是到最后，还没有开始我就画上一个句点。她笑的时候我觉得开心，心里想这次我真的决定开始了！可每次晚上下班我都没有约会她，不是不想，而是那时，我需要自己安静下来，所以沿着那条路不停地走……”

“后来一天下班时候，我发现，我在这座城市丢失了方向。站在立交桥下，不能向前，也不能后退，只能呆呆站住，象一只迷路的小老鼠……”

我笑，因为他也想到了“小老鼠”。

“阳光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想大哭一场。在这个故事里面，我说被注定了的配角。”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思维有些混乱。爱情故事只是掐头去尾，尚未开始，就匆忙结束。爱情，原本就是这么毫无规则吗？

“生活之中的阳光会突然熄灭。可悲的是，在熄灭的时候你发现，那一抹阳光，原本就是虚构的。”

那一夜，送他走后我迟迟没有睡。后来躺在沙发上看《恋爱中的宝贝》，喝了一夜的咖啡、抽了一夜的烟。

那是一部很深奥的片子。幸好，我看明白了。

一个男人，流了整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