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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后...
[楼主]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2004/01/29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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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2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2:15 

十年惊梦(二十五)

  

   十年惊梦(二十五)

 

95年的春节过得很是压抑,出了正月,我还是一副懒散疲惫的状态,就象一个旅途劳累、奔波许久的人,一时又无法安顿下来。辉山别院已经是有声有色、日见井然有序,我反倒无心思过问了。下午,一年一度的全省行信托工作会议草草收场,北京总行的一份传真电报,省行的两个行长以及牛总已经匆匆赶赴总行了。

与省行机关的领导们相比,各市的信托老总们显得更为老道,也许是信托的几起几落,也许对这所谓最后的一次信托会议酝酿了好久,连突然终止会议都没引起老总们什么多余的话题,淡淡话别扬长而去,最后连精心安排的晚宴竟也无人光顾了。

但这毕竟是表面的显现,相信这个夜晚,好多人失眠了。因为,即便决定了的放弃,在撒手的瞬间还是一种兑现刺痛的割舍。

早早地回到辉山别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懒散地躺下,来自心底的疲惫很快就让我昏昏沉沉。

迷梦中我被敲门声惊醒,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快凌晨四点钟了。

“你手机没开?穆易的电话。”我打开房门,一脸疑惑的英子走进来把她的手机递给我。

“喂!我是华明,怎么了?”我也有些意外。

“没什么,你让英子回去休息,5分钟后你打给我。”穆易挂了电话。

“没事,你去睡吧,天快亮了。他失眠了,找我闲聊。”我看着英子说。

“不对,肯定有事,穆易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一定要和你通话。到底怎么了?”英子急坏了。

“真的没事!这样吧,你先去睡觉,明天我再你说。”我推着英子出了房门。

送走英子,我关好房门,看着英子哀求上午目光,我几乎有些不忍了,但我知道事态严重,英子说的对,穆易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来电话。

“怎么了,说吧。”我拨通穆易的手机。

“我爆仓了!”穆易的声音很沉重。

“什么时候?现在什么程度?”我沉默了一会问道。

“今天,不,现在说是昨天,做的327,合计10万口的仓位,是满仓。”穆易几乎是一字一句。

“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我又沉默几分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该有我做的事情。

“我打了一比三的透支,明白吗?辉山别院里不能有我名下的资产。你再核查一下所有合同和帐务。”

“好,我明白,还有吗?”

“没有了,对了!你熟悉的高氏也是主力之一,能联系上吗?算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想知道那方面的?我试试。”

“我,我是空翻多,最后十分钟才爆仓的,尾盘近800万口的打压,现在传言为无效委托,也许是爆仓人的梦呓吧!”

“谁做多啊?”

“中经开!”

“空方呢?”

“万国、南方、建总等,唉,别问了,我躺在这里想了十个小时了,我的操盘思维是正确的,没有错,是天灾,天灾啊,800万口,将近市值的十倍,人力不可抗拒的天文数字啊!”

“天啊!这…”我感觉一阵眩晕。

“你什么时候回来,快回来吧!既然是天灾!我们认了!好在我们还在,我们从头再来!”我有些底气不足,还是咬着牙说了。

“我,我需要想一想,我没事,你放心,别忘了我说的事。”

穆易挂了电话。

门被推开,英子缓缓移身近前,看着我,默默无语。

我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扭过脸对着窗户,窗帘已经渗透进来灰色。

许久,我转过脸,看着英子,她还呆立在那里。

“告诉我,华明,穆易怎么了?我知道出事了,事情很大,也很不好,是吗?”英子的声音很弱,弱到声音细微。

“你都听见了?没什么,坐下吧。”我拉过英子的手,让她坐在床上,英子的手很凉,颤抖着。

我把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看了看她。

“英子,穆易那里出了点情况,就是亏了些钱,欠了些钱,不过我们谁也帮不上他,你要相信他,相形我们都会没事的,现在,我们把家里的事情清理一下就行了。”我尽量简单地说着。

“就这些吗?只是亏钱了吗?你告诉我。”英子摇着头。

“只是亏钱,穆易怕牵连辉山别院,让我们把帐务和合同清点一下。”

“说什么牵连不牵连啊!酒店是大家的,欠钱有什么,大不了用酒店还帐!真就是这些事,我就放心了!”英子的脸色倒好了,语调也平和起来。

我不由得一愣,注视着眼前的英子,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心里有一种涌动。

过了片刻,我才省过神:“英子啊,英子,虽然别院顶不了穆易的债务,你这个女人啊,今天倒令我刮目相看了!”我在心里叨咕着。

“英子啊,穆易也是把辉山别院当成自己的家,男人啊,喜欢在外面折腾又不牵连家里,你就理解吧!听我的,回去穿好衣服,我们去你办公室,一会把会计小刘也叫来。去吧!没事的,别胡思乱想了!”我拉起英子,出了房间。

天亮了,有些冷,我细心翻阅着,确信没有问题,取下一份合同附件,是穆易和金三签的地下室使用合同,主合同为租借,附件是抵押。想了想。我对会计小刘说:“洗浴中心就按房屋租赁,不进固定资产,也不提折旧,装修款挂帐不进递延资产,租赁费也挂在应付款下。明白吗?”

“明白了。”

“今天要调整好,别的没什么了!再有就是:我和穆易都不可以是理事会成员,我还在职啊,穆易也从事特殊行业。”我又对英子叮嘱一番。

“没什么事的,英子!我去上班了,没时间吃饭了,呵呵!”

离开别院好远的时候,我回头看见英子还在门口张望着。

我没有去公司,直接赶到了证券交易营业部,幸好系统还没做初始化,上日的327品种的K线图像,如同一只魔鬼的手按在那里。

我呆呆地翻着屏幕,一段信息跳出一行行贼绿的字:

 “2月23日,财政部发出公告,关于1992年期国库券保值贴补的消息终于得到证实。多头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地乘胜追击,而空方却不甘束手就擒。双方围绕327高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148.50元附近,空方集结了大量的兵力。但多方力量势不可挡,一开盘,价位就跳空高开,数百万的空单被轻而易举地吃掉,价格大幅飙升,迅速推高到151.98元。16时22分,离收盘还有8分钟。正当许多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时,风云突变,730万口(约合人民币1460亿元)的抛单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多方顿时兵败如山倒。最后双方在147.50元的位置鸣金收兵。当日上海国债期货总成交8539.93亿元,其中80%即6800亿元左右集中在327品种上。若按收市价147.50元结算,意味着一大批多头将一贫如洗,甚至陷于无法自拔的资不抵债的泥坑。 ”

“天啊,魔鬼的手!”我关了电脑,闭上了眼睛。

“穆易要圆的梦啊,破碎了!”我的脑海里浮现着这样一行贼绿色的字,一闪一闪的。

“穆易要圆的梦啊,圆成了!是一个恶梦!” 我的脑海里浮现着这样一行贼绿色的字,一闪一闪的。

离开了营业部,我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逛荡着,时而仰天怅惘,时而靠在角落里一颗接一颗地吸着烟。闭上眼睛,恍惚里,是那天飞机着陆瞬间被惊醒的梦,整个辉山别院在颤抖着。

几个电话进来,我毫无兴趣的支吾着。脑子里都是穆易挥不去的影子,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会怎么样?弃仓而逃?跳楼?接下来的该是什么?给透支券商是谁?会追索债务吗?

还有辉山别院,英子、亲王、大头鬼、老怪、金三,这个群体会怎么样?也许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穆易要圆的梦破碎了!还有,英子刚刚圆了的大家庭的梦也破碎了。

也许辉山别院还在,从此,它也将被一个阴影笼罩着,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

[楼主]  [3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2:18 

十年惊梦(二十四)

《十年惊梦》

 

二十四

 

圣诞、新年、转眼就快到春节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身边有喜庆的气氛,年根底的一场大雪几乎一点也没有融化,路面上的雪也被压成了冰。

人行路上的人们向前轻倒着碎步,象跳舞一般行走着。

一想到春节要放长假,总觉得心里有些发空,朦胧中一种走向完结、无时不在处理后事的动念。

办公室里,我一手拿着电话话筒,一手拿着笔,随意在纸上画着一个个圆圈,电话那边是英子的声音:

“老怪和大头鬼打架呢,和我说吧!”

“打架?怎么了?”

“呵呵,是下棋呢,一边下棋一边打嘴仗。”

“等我回去,晚上一起吃饭,把酒店的情况碰个头,顺便商量点事。”我挂了电话不免几分感慨:“唉!真羡慕大头鬼和老怪,也许他们不再画圈圈了,也许他们才是最后的胜者,真不知道我们每一个挣扎的人中,最后是否都有他们的兴致。”

看着满纸乱成一团的圆圈圈,不由的一声叹息,随手把这张纸抓成一团,扔进垃圾筒里。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办公楼里却空荡荡的,走出楼外,回头看了看,门前,圣诞节时同事们堆起的雪人已经惺忪散落成了碎块。

一路上梳理着散乱的思绪,一直到坐在饭桌前,也没有弄明白心头隐约的郁闷到底从何而来。

围坐在一起的除了英子、老怪、大头鬼,还有虎子。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英子笑嘻嘻着对我说:

“虎子,学管理的,大学本科,成绩一般,勉强毕业,贪玩,在澳大利亚玩了两年,一事无成,跑回来给我打工,现在管着财务呢。你再看看他长得象谁?”

“哦?象谁?”我疑惑地摇了摇头。

虎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小声对英子央求:“姑姑!看你把我说的,”

“是亲王的小子,嘿嘿!”一向嘴快大头鬼忍不住嚷了起来。

“哈哈,好小子,是你啊,这让我到哪里猜去啊!”我也有些兴奋。

草草吃过饭,我张罗着说:“商量点正经事吧,马上就是春节了,昨天和穆易通了电话,聊了一下辉山别院的事情,春节长放假我照例要回老家去,这些日子的情况得你们汇报一下了。”

“不是说好在辉山别院过年的吗?装修快完了,春节使用没有问题的。”英子惊讶地看着我说。

“对了,酒店资金怎么样?虎子,你管财务,把情况说说看!”我对英子摆了摆手说。

“这”虎子看了看英子,英子对虎子笑了笑:

“呵呵,你华叔叔考你了,看你合格不。”

“餐饮和洗浴中心捆起来,流动资金很充足,营运状态很好,预计春节期间势头不错,客房装修投入了20万,包括设备购置,但姑姑今天还说,想和几位商量一下添置一些设备,大的支出是购置几套健身器材,俱乐部买些乐器,这样可能要动用俱乐部的基金了。对了,金三划过来150万,说是30万股轻工股票的价款,我让会计先挂帐了。”虎子打开手提包,拿出笔记本,念着一项项支出预算。

“如果有可能,我想再买辆面包车,比如俱乐部会员节日搞些活动,方便些。”英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几位补充说。

“恩,两位老总有什么高见?”我看着老怪和大头鬼问道。

“什么老总啊,我们老哥俩就是赖在这里养老,你们商量着办,有用得着我们两个老东西的地方就尽管吩咐。”大头鬼哈哈地笑着。

老怪想了想说:“恩,英子说的对,现在俱乐部会员就七八十个,春节快到了,搞些活动最好,会员章程的一些待遇要兑现,就象我们在银行对待存款大户一样,一定让会员觉得年费花得值,而且享受到是一种花钱难买的享乐才好!这几天我们就张罗,需要车,我们老哥俩出面借几辆。”

“好!好!没问题!春节一定搞热热闹闹的!”大头鬼又显得很亢奋。

我默默地听完几个人的一番议论,从包里拿出装着办好的房产权证的档案袋,很庄重地交给了英子,看了看她,缓缓说道:

“这是辉山别院名下完整的房产怔,是法律效力上具有无可争议权证,收好吧,”我有些感慨:

“我介入辉山别圆的当初也没想到它增资扩张速度会这么快,英子,你的梦圆了!不过,我开始有些不安了。

“辉山别院的规模一下子扩张成这个样子,现在营业面积就5000多平,现在若评估一下,有形资产就过千万了,英子,你没有感到压力吗?”我看着英子笑了笑。

“没有,真的没有,反正有你们呢!”

“唉!穆易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我想我也不会再陷进来太深,今天也不过就是想和你们说说看法。

“英子驾御这么大个摊子不容易,老行长和老总要多分担些才好,虎子可地多上心啊!

“春节如果原总和穆易都能回来就最好了,我建议尽快建立理事会,这么大的摊子,管理和监控上含糊不得啊,应该尽快建立和形成一个常务决策和管理机制才好。

“看来餐饮和洗浴中心不是问题,安排和聘用好得力人员,财务监控跟上就可以了,英子的会员俱乐部扩张太快了,成了重点经营项目,也许将会成为辉山别院的一个品牌,从资产结构来说也是可以抵御风险的稳定项目,但如此仓促扩张也有问题,好多服务项目都没确定,确定的也没落实,这怎么行。现在的会员多数是依赖关系和感情,与经营效果无关啊!说砸了牌子是很容易的。

“英子再把会员俱乐部的服务项目敲定一下,老行长说的对,定项目的原则就是让会员感到是花钱买不到的享受,不然的话,人家交年费到你这里干什么?我看银行养存款户的理念可以引进俱乐部的经营,两位老行长多操点心吧,没办法,谁让一下子扩张这么大,过一段走向正常和规范就好了。

“车、健身器材、俱乐部的娱乐设施,还有客房装备,我的意见都要尽快购置,而且要具备一定的档次,标准就是家庭和一般的娱乐场所里没有。

“资金方面,会员基金动用要慎重,特别将来规模再扩张,一定要按收支计划,就想不挪用客户保证金一样,是经营中的大忌讳,我的意见可以动用金三的150万。先用穆易名义开户存入,把它做借入流动资金,我和穆易商量过了。

“春节的会员俱乐部活动要搞出花样来,给会员的感觉应该是我们贴水经营。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一直不安、又束手无策的,搞不好,会给辉山别院留下一个隐患,唉!”我点了颗烟,看了看英子他们。

“什么事这么严重?我们都听傻了,不过听着很兴奋的,真的!我们稀里糊涂地都成大老板了,说得我心里直跳。”英子倒真的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唉!就是金三的问题,虽然现在房产证都办在辉山别院名下,但实际上有一半是金三的,穆易给他股票他都不换,执意要留红股,这事很棘手啊。”我顺便把金三讲给我的故事也说了。

“这里有问题吗?要不就随他,我看他人还不错的。”英子扑闪着两眼看着我说。

“不行,这么大的摊子,如过再扩张下去,非进行股份改造不可,到时候怎么办?发起人法人股结构很重要,何况金三这样的人,持有这样大比例的股份,辉山别院岂不是建在了火山口上?”

“虎子,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看着虎子听得很认真,我随口问了一句。

“有些概念听着熟悉,但不太懂。”虎子摇了摇头。

“你以后就准备在国内做事吗?”

“恩,不想出去了,机关又坐不住,我就给英子姑姑大几年工吧。”

“也好,这么大的摊子,没几个人也不行,如今做企业,不懂资本运营不行,可惜你穆易叔叔不在,如果他能带你一段就好了。”我叹了口气说。

“我和穆易商量过,等他回来和金三了结,我的意见还是把这些房产折价转为投资基金,要保证辉山别院核心资产的安全性。当然,适当比例保留些优先股也无大碍。”

“另外,在营运管理机制完善之前,我的意见暂时不在扩张新的业务和规模。怎么样?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算是汇报吧。”一口气说了半天,我倒觉得轻松不少。

英子显得有些焦虑,她看了看老怪和大头鬼,叹了口气说:“华明说得我心直跳,好想做梦一样,不到两个月,我们就折腾成怎么大的摊子,我现在心里可没底了,真得好好商量一下了,千万别演砸了啊。”

“我说老怪啊,咱俩也别天天玩了,你也得奉献点余热了,搞经营你比我内行,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没说的,你也说说怎么弄好?”大头鬼一向是态度积极。

几分中的沉默后,老怪一脸庄重地开言:“都是家人,我也不用客气了,其实,华明说的有些我也想过,但一直没理出个头绪,也没想到辉山别院发展的这么快,我看华明说的这些整理一下,就可以作为今年的工作报告了,真的。不过”老怪看了看我,又说;“最好尽快和穆易联系上,也让他表个态,特别几项大额的支出,很急,华明说的对,俱乐部春节活动很重要,有些事需要立马落实。”

我拿出一份传真递给英子说:“昨天我和穆易通了话,主要是说金三房产的事,我顺便把想到事的罗列一下发给她,穆易签了意见又发给我,我方才说的事情,基本和穆易沟通过了。”

传真上写着穆易潦草的字迹:“赞同华明的想法和意见,请英子尽快搭建个决策班子,辉山别院就拜托几位了,春节归期难料,别等我,别误事。另外,同意华明的意见,150万做为借入资金,可以动用。穆易 即日”

“我看这样吧,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太多的讨论,就辛苦英子和在坐的四位做为第一届公司理事会管理层,明天就把有关的事情再落实一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看了英子一眼,叹息一声,缓声说:“明后天,我就走了,也许春节后才回来,今天也是来向英子告假的!没办法,抱歉了!”

“这怎么行,不是说好”英子急了,嚷了起来。

我连忙摆摆手:“什么也别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心里有数,有你们几位,没问题的。”

我油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用手指蘸着洒落茶水,在桌面上随意画着一个个的圆圈。

[楼主]  [4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2:22 

十年惊梦(二十——二十三)

    十年惊梦(二十——二十三)

二十

 

一声轰鸣,在飞机离开地平面的瞬间,我视线里的这座城市倾斜了,转瞬间离我远去。

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把我按在机舱的座椅靠背上,连听觉也有些模糊,耳际仿佛是小明刚才送别的话语,刚刚他说:“我很快也会走,不会再来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创造了一段历史,也创造了一批人的悲哀,都该结束了!”

是的,都该结束了,我透过机舱小窗向下望去,不见了城市,下面是海,暗绿色的海,有几个白色的动点在游动,不知道是多大吨位的船在行进中,我的视线里只是个游动的点,一个白色的小点点。

无数人的梦幻在这里破灭,是淘金者的梦,他们为了自己,为了群体,为了信念,为了仕途,来淌这片海水,这海太深了,难怪文人用浩瀚来形容它,吞没了无数人梦幻的海,依然如此无动于衷。

汇款进帐的时候是小明通知我的,当时我还懒洋洋地在康乐园10号的门口晃悠着,小蕙说:“既然以后不想来了,就多留几个影吧!”

我随意地由着她摆布,照来照去,全然没了兴致,那天,亲王走时,她也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打算?还在这里混着?总该考虑个出路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无所谓,混一天少一天,混不下去就走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前两年人们都说是:红色娘子军解放海南,黄色娘子军建设海南,我得坚持到最后,呵呵!”

“要不,就回家吧?刚才电话里说,辉山别院生意很火,也缺人,想回去的时候就告诉我。”

“好,好,好,该谢幕的时候,我就离开这里!你就别操心了!”

“唉!”小惠既是老乡,又承蒙几次关照,彼此还是很有好感的,康乐园10号里,几次缠绵的梦已然淡了,彼此倒如挚友一般。

可此时我该说些什么呢?

几天来,穆易和英子来过几次电话,几乎说的都是辉山别院开业的事,英子知道是我把亲王逼了回去,很开心地说:“大家都说你真厉害,也就你能治弄他,不过,他好象心情很沉重。”

穆易告诉我说在英子那里给我留了封信,他不能等我回去了。

这个穆易,越来越古怪了,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一阵疲惫袭来,渐渐地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恍惚中,我一会儿和穆易喝着酒,一会儿又看见亲王掉泪,一会儿又是英子一脸忧郁地走来。

朦胧里依稀是英子摊着两手对我说:“穆易去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圆的是什么梦啊?如果注定要承受离别的痛苦,再圆的梦又有什么意思啊?”

“大家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去?”英子几乎是泣语。

“别,别这样,穆易会回来的,我想他是去给庄家操盘吧,所以才这样神神秘秘的。”我有些惶恐,胡乱编着瞎话。

“唉,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圆了梦又如何呢?”我不由得心理一阵嘀咕,这一阵接连发生的事情,真让我有些心灰意冷了。

辉山别院的大厅里似乎好多人都在来来去去地忙活着,隆冬岁底,倒是显得几分燥热。

二楼走下几个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老怪搀扶着脸色惨白的亲王,大头鬼骂骂咧咧地指着亲王吼叫着:“你这人真没劲,和你喝酒都嫌没劲,走吧,走吧,当你的京官去吧!走你的路去吧!都是我们走过的路,多少人走过的路!看你能走出什么名堂来!”

眼见得亲王脚下一滑,向下摔去,老怪和大头鬼也瘫软在地上,英子惊叫一声扑了过去。

仿佛地面在颤抖,我也想扑过去,却无法移动脚步,整个辉山别院的楼房在剧烈摇晃着。

又一下剧烈的摇晃,我从梦中惊醒,感觉到了冷,着陆的飞机已在陆地上滑行,渐渐趋于平稳,机舱外,已是灯火阑珊。

 

二十一

 

走出机场大厅,远远看见英子在招手,走到近前,也走出刚才的梦境,英子把一件羽绒大衣披在我身上,一声嗔怪:“发什么愣啊?快上车去!”

“别院还好吧?”车里很暖和,看来英子一直把空调开着,我感激地看了驾驶座位上的英子,一种回家的感觉。心里感叹:“唉!英子真难得,总是这样的细心,唉!女人,英子才叫女人!”

“好着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些天我就象天天过节似的。”英子盯着前方,笑得很开心。

远处渐渐连成片的灯光闪亮着扑来,我蓦然有一种急切:“我们先去别院看看吧!”我对英子说。

“你还想去哪里啊?我和穆易把你的东西都搬到辉山别院了,公寓里都空了!你还和穆易住在一起,以后再好好收拾几个房间,现在我是老板了,可以安排你们了,呵呵!”英子有些得意地说。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我身上的原本是自己的羽绒大衣,才反应过来。

“也好,咱们有自己的家了,哈哈!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可还是早上睡懒觉、不吃饭,坚决反对管制!”我油然而生的一种从没有过的矫情。

“那可由不得你了,我得管管你两个的坏毛病了,可惜穆易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春节都难说,你知道他去做什么吗?怎么神神秘秘的。”英子从包里拿出个信封交给我说:

“这是穆易让我给你的,只是把形状古怪的钥匙,他说交给你就行了。你们两个啊,鬼子六似的!”

“呵呵,是银行代保管箱的钥匙,没什么。”我心里暗笑,想起了方才的梦。

“我猜穆易只是去操盘,或是和别人联合做庄,行业规矩,是封闭运做,怕开老鼠仓吧,不会总这样的,呵呵!”

“不过穆易越来越古怪,他的那个梦啊,快点圆了才好,也好开心玩几年,那才是真的。”

“你看,漂亮吗?”车速慢了下来,英子兴奋地叫着。

正前方,辉山别院四个字在跳跃着,是红绿交织的霓虹灯光,车,正对门缓缓行驶,英子节奏分明地按了三声喇叭,一脸庄严的样子。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也按了三下,节奏却显得急促。

跳下车来,我兴匆匆地窜了进去。

 

二十二

 

英子先把我带进一个房间,大头鬼和老怪正在下着象棋呢,旁边还站立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都是满面春风。

“等你好半天,我们还没吃饭呢,英子,快上菜,哈哈!”大头鬼推开棋枰张罗着。

“都办好了?这下子亲王又去了块心病。这家伙,就是累人啊!”老怪也显得很兴奋。

“这是虎子,你别多问,叫虎子就行了!”英子拉过一直打量着我的那个小伙子,给我介绍说。

“华叔叔好!多关照!”小伙子倒显得几分腼腆。

被这个比我还粗壮魁梧的小伙子叫了声叔叔,我倒有几分不自然了。

几杯酒过后,大头鬼开了腔:

“华明啊,跟你说,我和老怪现在都归英子领导,哈哈!我们现在是辉山别院俱乐部的理事了!哈哈哈!”

“不过,我们可不是凭关系和面子混饭吃的,我们老哥俩可都是发展了十个以上的会员才进理事会的,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是的,经营上的事,就靠你们了,我们可都是退休养老的料了!”

“穆易小子值不上了,你可多操心了!”老怪也跟着迎合着。

“看看!看你们说的,我倒成了黑心老板了!”英子吃吃地笑着。

“你还真搞那个会员俱乐部了?有意思。”我看了看英子,也开心的笑了,几天来,心头压抑的郁闷释去了不少。

“呵呵,搞是搞了,可不是给你们搞的,我可是把你们都当家人的,不然,这个辉山别院就没意义了。”英子认真地说。

“我不知道穆易的梦是什么,我的梦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大家庭,我的梦先实现了”

英子的酒杯还没有举起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咽下去的是一团火,在胃里燃烧着,视线里好象又看到了一个荒芜的校园,在教室里、宿舍里、食堂里,游荡着,孤单瘦小的身形、惊恐无助的眼神

一种感慨,让我无法分享英子的快乐,推说疲惫要去休息,我先离开了。

服务生带我去洗浴中心,在辉山别院,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它,浴室里明快的光线和潺潺水声让我轻松了很多,连淋浴喷头洒下的水也感到是初春的细雨,我仰起脸去迎合着,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去迎合这场雨。

渐渐地,感觉到轻松,连水雾都感觉到亲和,我换好浴衣来到二楼休闲大厅闲逛,东张西望中不时地感叹着:“想不到英子还真有天分,就凭这装修的格调就已经尽显与众不同了。”

洗浴的地方我也算去过不少,休闲大厅的格调一般都是光线偏暗,躺椅分列在幽幽的角落,一派纸醉金迷的情调。这里却是宽敞的空间、明快的光线,酒吧、书廊、琴吧、棋牌室、健身房分列各处,透过磨沙玻璃窗,依稀是泳池的碧水,轻微的乐曲从不明方向处飘来若有若无。

我顺手从报架上取下一份大公报,在书廊坐下,翻看者。

“先生,你喝点什么?”有服务小姐轻声问。

“一杯冰柠檬。”我出示了贵宾牌号。

“再来一杯!”是英子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不错吧?”

“方才转了转,不错,真的不错!看来得对你刮目相看了!老怪他们呢?”我笑着打量着英子。

“下棋呢,看来又不想回家了,随他们吧。你累吗?”

“还好,好多了,怎么了?有事吗?”我注视着英子的脸,没有找到意外的表情。

“没什么,马上新年了,接着是春节,我想不出咱们怎么玩几天才好。”英子一脸甜笑地说着。

“咳!我以为什么事呢!”我把目光投向四周,打量着,梳理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

“这个英子啊,真让人琢磨不透,有时象个贪玩的孩子,有时象个细心的主妇,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尽显超乎常人的天分,这么大的酒店,莫非她真的就没有感觉到经营上的压力?穆易又是怎么安排的呢?”我胡乱地想着。

“对了,英子,辉山别院的资产里没有这两层地下室,看装修投资不少,是穆易鼓捣的吧?办了权证没有?怎么回事?”我一直想问这件事。

“是穆易经办的,他说房主抵押给金三的,整个楼的权证都在金三那里,我也说不清楚。”英子一脸不在意地说。

“对了,金三也说过,实在不行就算他的股份,或者算投资也行,穆易说过些时间再说,先这样糊涂着吧。”

“唉!搞酒店这行当,金三这些人是离不开,但也不能走得太近,最好敬鬼神而远之,但经济往来上最好别弄得扯不清,一把一利索最好,总是要尽量规避不可预见风险。”说话的时候,我隐约中有一种担心。

“开业那天,金三带了好多人过来,倒是给别院壮了不少的声色,金三说,有他的面子在,没有人敢来这里找麻烦的。”英子微笑着继续说:

“酒店和洗浴中心穆易都安排好了,俱乐部有我的同学和老师帮着忙活着,老怪和大头鬼更有意思,说春节前要把会员发展到百名,这里都成了老干部活动中心了,他们倒也开心,我老跟他们说不急,别弄得挺累的就不好玩了。

“金三说正在找楼上的苏老板,这家伙欠他不少钱,就把这个楼抵押给他跑了,但没办过户手续,据说去澳门了。

“金三说他的人已经找到他了,很快就会办房产过户。穆易说他给你留了信,让你和金三商量怎么办那些手续。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可要给你安排工作了,呵呵!

“如果来得急,春节前就把楼上装修成客房,咱们这些人都来辉山别院过春节,你看好不好?”

看着英子得意洋洋的坏笑,我也轻轻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想不到辉山别院还真的做大了,等我看过穆易的信再说吧。不过,我觉得辉山别院和金三他们,最好是资产租赁关系,他与楼主苏老板的关系我们还是不参与的好,最后,还是穆易来对金三算帐,形式上就是辉山别院租借金三的一些房子。”我想了想,认真地说了我的意见。

“我不懂,你看怎么办好就怎么办。我是甩手掌柜的,呵呵!”英子边说边起身说道:“今天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二十三

 

从沉睡中醒来,早过了上班时间,好在早就没有了迟到的概念,我不紧不慢地走进公司,办公区里很是冷清,当与牛总隔桌相向的时候才发现,这位一向激情勃发的老总,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亢奋。

“唉!看来你和穆易是对的,上面给省级信托两条路,要么翻盘改制,要么转让,过了新年是春节,公司上下都在忙着装修自家房子,混过春节在最后开个信托工作会议,等新文件精神,一起熬着吧。”牛总一脸无奈地说着。

“对了,你说过信托是什么,什么农民来着?”

“是城市农民,也是靠天吃饭!政策市!哈哈!”我大笑。

“对!对对对!政策市,常常听炒股的人这么说,哈哈!”牛总一脸苦笑。

离开牛总的办公室时候,我心里窃笑着:“这些吃政策饭的家伙们,也开始端着饭碗骂娘了!”

匆匆去保管箱里取出穆易留下的信,打开信封,只是张软盘,电脑读出是分类的名单、资料和联系方式。

我试着拨通一个电话,对方很快应答:

“金三,是那位?”一个深沉的男中音。

“恩,我是华明,穆易的朋友,有事求见。”

“知道,现在吗?”

“是的,现在。”

“好!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不用,咱们辉山别院吃午饭如何?”

“好,半小时以后见面谈。”金三挂了电话。

穆易在留给我的资料里介绍说,金三很象个粗犷豪放的侠士,奉阳黑道上领军人物之一,并不乏仗义的性情,有百十个弟兄,多年来在一些酒店、市场、商场里吃些红股,近几年竟也做些房地产生意;涉入的行当里,倒也口碑不错。穆易多次说过金三跟着他做一级半股票的事情,记忆里倒是很熟悉的名字。

见面后给我的感觉金三倒象个机敏聪慧的生意人。

谈到辉山别院楼上的两层房子,金三出示了权证资料,倒也办的利利索索,说起经办过程,也足让我敬佩不已,俨然就是做房产交易的老手。

谈到与辉山别院的合作关系,倒让我为难起来,我在事先考虑了几种两清的提议都被他委婉拒绝,对这个问题他也很敏感。

最后,金三还是看着我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想来苏老板也是白手起家,搞这个酒店也不容易,若不是他沉迷于豪赌,也不会怎么快就败家,唉!他几乎每次就输掉两层楼。”金三玩弄着手里的房产证,不无感慨地说着。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去澳门给他还赌债,毕竟曾经朋友一场,也别管这房子值多少钱,还清了赌债,也对得起他了。”

金三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一下说:“听穆易说,你老兄很幽默,有没有心情听我说个幽默的故事?”

“好啊!”我突然感觉与金三见面前的好多戒备不在了。

“这是小时候听人讲的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地主,很富有,喜欢吃饺子,好吃不如饺子嘛。但他很奢侈,每次吃饺子都让小老婆把饺子皮的边儿掐掉。这个小老婆却是来自一个会过日子的人家,每次都把掐下来的饺子皮收留、晒干、保留起来,年复一年,干饺子皮积攒了一麻袋。

有一年闹灾荒,颗粒无收,地主也穷得没饭吃了,小老婆把干饺子皮找了出来,给地主煮着吃,地主吃得好香,忙问:是什么东西?从那里来的?

小老婆如实说了,地主痛哭一场,发誓从此勤俭持家。渐渐地,日子又好过了,地主改掉了扔饺子皮的毛病。

又一年闹灾荒,地主又穷得没饭吃,忙找来小老婆,希望小老婆能再拿出饺子皮类的东西来度命。

小老婆轻叹一声:这些年你不扔饺子皮了,我也没什么积攒的了。”

“唉!”金三轻叹一声,望着窗外的远处的辉山,一阵沉默。

许久,他才把视线收回,看着我说:

“按理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不会太多地打算着明天,就说这点房产,如果今天卖了,明天顺手就把钱花了,如果不卖,今天留在名下,明天却不知道是谁的呢。其实怎么都无所谓,你看着办吧!”说着,把装有房产证的档案袋推到我的面前,起身说:

“穆易给我留下30万股的‘东北轻工’托管单,说是做为这块房产的抵押,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办,不过,我还是想在辉山别院里留个红股,算是狡兔三窟吧!告诉穆易,股票算我按他的估价买下了,按老规矩,等他的指令出手,见利分一半。”

    金三走了,我却还沉浸在那段故事里。

[楼主]  [5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2:33 

断点...


 [6楼]  作者:梦马  发表时间: 2004/01/29 12:53 

回复:越写越好看了,这是个好长篇

一个俗气的想法,老觉得英子其实很有阴谋诡计,嘿嘿,再一次证明我是小人之心。不过前面越是铺垫,后面应该越有个反差吧。要不就让她好心办个坏事?

呵呵,真的越写越好看了。一个很大的背景,一群风头浪尖的人物,很有时代感。将这些生活复原,就能是一部很成功的作品。



※※※※※※

回复:真高兴看到你,新春吉祥!
十年以后...
[楼主]  [9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5:21 

回复:新春快乐~~
 
[楼主]  [10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29 15:27 

回复:问候马儿~~

今天是节后第一天有事做,开门红,极度兴奋中...

随手贴几张帖子,是放假时胡乱写的,有点随意和情绪化,倒不象是小说了,呵呵!

见笑~~顺致问候!

 [11楼]  作者:梦三三三一  发表时间: 2004/01/29 21:28 

回复:~~新春快乐~~!~~猴年吉祥~!

见到你不高兴是假的.呵呵~~~~~

 [12楼]  作者:因醉杀名马  发表时间: 2004/01/30 10:47 

回复:问候凌泽兄新年好


※※※※※※
┏═╦═┓ ║因║醉║ ╠═杀═╣ ║名║马║ ┗═╩═┛
 [13楼]  作者:风清芷语  发表时间: 2004/01/30 14:39 

凌泽好

好久不见,问好!

祝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14楼]  作者:青罂粟  发表时间: 2004/01/30 21:44 

回复:昨天想跟帖的时候,匆忙半夜还打牌

后头再问候一声!



※※※※※※
轻歌一曲绕云间 负薪沽酒归家园 青山不老我不老 约来明月听流泉 >
[楼主]  [15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30 22:31 

回复:问候~~
新春快乐!好运!
[楼主]  [16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30 22:33 

回复:问候
新春快乐!好运!
[楼主]  [17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30 22:34 

回复:问候
新春快乐!好运!
[楼主]  [18楼]  作者:同人颐  发表时间: 2004/01/30 22:36 

回复:问候
新春快乐!好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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