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26-30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女儿趴在地上把一本卡通图画书反着抓到手里,流着口水的嘴里学着妈妈的样子念念有词,她刚才热切地想抓到手里的彩色皮球已经滚到了小床底下。红仙跨过女儿的身体走到宗原的书房,她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电话。 “妈啊……”随着这一声叫唤红仙的眼泪现一次流下来。 “他回来了又走了。” “他是回来要和我离婚的。”红仙带哭声的说话惊动了隔壁正在念书的女儿,那小女孩扭过脖子停下嘴里的模仿胡说,静静地听这边妈妈的诉说。 “我没同意!” “我不能冷静。” “他太残酷太过分了。” “她在。”红仙转头看看女儿的那间屋子。 “妈妈我要杀了他。” “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忍受。” “你不要过来。”红仙对电话里说。 “我不能冷静。”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红仙握着电话的听筒大声哭着。女儿开始向妈妈所在的书房爬过来。在女儿扎着小辫辫的脑袋露在书房的门口的时候红仙停止了哭声,她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往书房里看自己的女儿。
南仁凯离开后的第二天绿石准备见那个叫于儿的女人。这个叫于儿的女人昨晚上了自己的QQ,在表示 对写作的喜爱和追求之后,说到了南仁凯。她曾经在南仁凯家住过十天,昨天她从南仁凯家搬出来,现在住在一个女朋友的家里。她说她喜欢南仁凯。绿石问她喜欢南仁凯什么,她说是一种感觉。 QQ上的聊天让绿石不能满足,她想听听这个叫于儿的女人的说话声音。 “他有女朋友吗?”电话里绿石问于儿。 “有。” “你见过?” “姐姐对他也不了解?” “不了解。”绿石心想自己要是了解这个叫南仁凯的男人一定不会花时间和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天。 “她和我们一起住。” “一起住?”绿石愣了一下,“这个贪心的男人。”她心里骂道。 “是的。” “那你和她的关系好么?”绿石的气愤的好奇心上来。她换了个好听的声音和语调问于儿。对方没有回答。 “她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对方忧伤地说。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上班我想是酒类推销的吧。” “嘻嘻,你可真够笨的。”绿石善意地笑她。 “姐姐我能够去看你吗?” “你为什么想来看我。” “仁凯经常说起你。”于儿的理由在她心里,她只能这样说。 “你是对我这个女人好奇了是吗?”绿石很开心,这开心来自于自己能对别人产生威胁。 电话那边的于儿没有回答。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来看我?”绿石给于儿一个很漂亮的台阶。 “下午好么?” 绿石想想。 “好吧。”下午来之前你给我一个电话。 “好,谢谢姐姐。” “不客气,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让我好奇。”绿石冷漠地说。这是她的真话,对于绿石来说这样真实的话语没有隐藏的必要,昨天早上南仁凯的女朋友的电话让她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是被欺骗和受侵犯的不舒服。
下午三点轻飘飘的于儿走上了位于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楼梯,经过四楼时她看到四楼中间的房子门开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刚搬进去的样子,一个房东模样的人给他们交待水电费的缴交办法。于儿想如果自己能在这里找间房也不错。 七楼绿石家的绿色铁门关着,因为有客要来她对房间稍做了整理之后开着铁门上的小窗,自己坐在最里间的书房上网在新浪聊天室福建心声里聊天。另一边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部DVD碟《八月的照相馆》。于儿站在小窗外面,绿石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面对着大门绿石看到小窗外一个女人便走了出去。 “于儿么?” “是的,绿石姐姐?” 两个女人的见面就这样开始。绿石开门让她进来。身材比自己高挑许我的于儿让绿石有些不舒服,她把于儿让进去绿石自己在离于儿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跟着。于儿的脸是忧愁的。这是于儿给绿石的第一个印象。缺少亲切度,这是于儿留给绿石的第二个印象。是爱情让她这样吧。绿石看到于儿这样的神情心里这样想。然后绿石把自己的眼睛落到了于儿扁平的胸上,猜想着南仁凯喜欢于儿和放弃于儿的原因。 “坐。”绿石从卧室拖过一把靠椅给于儿,于儿仍站着直到绿石坐下了她才坐下。绿石的眼睛不礼貌地在于儿脸上游动,一种不在山界内的姿态。她抿着嘴微笑着,这笑让于儿觉悟得不舒服,有一种被人耻笑的味道。 “我们说南仁凯吧。”绿石微笑着把话题直接切入。“他只是为了文字才到我这里来的。”此时绿石把自己和南仁凯的关系撇的很清。于儿点点头。“我这里不时有人来,他们多是为了我的文字来的。”绿石继续说,她开始被于儿的忧伤感觉感动。她说文字只是一种对文学的尊敬,虽然她以文为业但她不想摆出作为文人的那种骄傲。坐下来后的于儿的身高不再给绿石造成压力,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 “你爱南仁凯?” 于儿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道。”于儿很快地回答。绿石点点头。 “那爱一个有了爱人的男人不是不好玩?”绿石把话语说的玩世不恭。 于儿又没有声音了。 “他和他女朋友的手机电话号只差一位,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的,一定经过了很了不起的山盟海誓过程。”绿石对于儿说这话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说这话。 “他对他女朋友很好吧。”这才是绿石的好奇。 “是的,我喜欢他对女朋友的那种细腻和关爱。” 绿石点点头。 “你先生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太好了。”于儿回答的很快。 “那?”绿石笑起来,“是不是你太贪心了?” 于儿没有回答。 “你怀疑南仁凯对我的情感妨碍了你们的交往。” “没有。” “那就好。” 绿石虽然不相信于儿的答案但她依然高兴。 “你可以想想南仁凯和你相好的这么做法是不对的。那样人就会好受一些。你发现过他的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儿在思想,绿石转脸看自己的电脑给于儿以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她转脸对着于儿。 “他有恋物的癖好。” “嗯。”这个在QQ上聊天时绿石已经知道。 “他还吸过毒。” “哦?这是绿石所不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他对毒品的事很了解。” “哦。”南仁凯吸过毒?绿石没有想到,即便于儿的说法只是她的猜测,但这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很新的视点。吸毒的人偏瘦,南仁凯是瘦的,昨夜赤裸相拥时绿石感觉到南仁凯的精瘦,他的胸部没有肉感,绿石曾经用力把南仁凯的皮轻轻揪了一下,拉的很长。“可怕。”绿石自言自语道。 “恋物癖是怎么表现的?”既然已经问了绿石索性问个透。 “他喜欢丝裤,女人穿插着丝袜和他做爱他就会很激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激动的男人做爱是生猛的,绿石喜欢。 “你是被这种新感觉吸引了?“绿石把脸朝向于儿。有一种嫉妒让她把自己的脸朝向于儿,想从那里看出于儿和南仁凯做爱当时的模样。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绿石的小窗外面。 “我的一个小朋友来了,他来陪我看碟。”绿石笑着站起来绕过于儿走出去开门。他是绿石从网上认识的北京男孩。“不好意思,两个人以上一起看碟很不错,可以讨论,可以交流自己从碟片里没有感觉到的视点。”男孩走进房间,绿石对从坐位上站起来的于儿说。“有兴趣的话你以后也可以来。”
冬夜,绥化火车站五个字在灰黑的天空高处闪亮,搭火车的出门的人全躲在暖气弥漫,空气恶劣的候车室里。候车室的墙壁上“禁止抽烟”的提示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遵守。离火车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南仁凯小艺的行李经过检查处,他们三人走进候车室。和那群候车的人相比,崔菊花和小艺的打扮是与众不同的引来不少目光。这目光凭空给南仁凯崔菊花增添了许多自信和傲气。那些人太不会穿衣服了。南仁凯这么想,钱的作用在这里给人以自信。 “崔姐你回吧。”火车要进站了,他对站身边崔菊花说。 此时的崔菊花心里有些不舍,自己那会怎么就冲动地想让南仁凯陪小艺去呢? “我很快就回来。”南仁凯对崔菊花笑着,人是的感情的,何况这种感情是建立在肉体和爱上?他也有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装作有什么话要悄悄对崔菊花说似地把嘴凑到崔菊花的耳边,叭哒地做了一下亲吻声音。 “没关系,到了吉林敦化先下车,让小艺回去看看然后到那里。”崔菊花注视着南仁凯的脸说,这张脸对她来说很亲爱,如果在这之前她曾阻止自己说爱的话,此时爱的感觉让她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忍下了不对南仁凯说。 “好好地听仁凯的话。戒了就回来。”南仁凯和小艺要通过金属栏杆走出候车室了,崔菊花走到小艺身边笑着对她说。小艺点头。南仁凯的背有些躬,他身上的行李左肩挎一个单肩包,右手一个手提的旅行皮包,手上还拖着小艺的旅行拖箱。
站台、人流。要艰过地下通道通往十号站台,通道里的人半跑着,壁上的路灯比指向箭头灯更暗。南仁凯挎着单肩包的手上握着两张车票,他边叮嘱小艺跟上自己边四处搜索自己所在的车厢的方位,四号车厢该在车头那边,出了地下通道看看车子停靠的地点,辨认一下四号车厢的可能位置,他跨着艰难的大步招呼小艺跟着通过长长的灰黑的站台,往车头小跑而去。站台之外看不到什么只有高高矮矮的红色指示灯能把灯周围的空气照红一块,灯下是红黑白三色混在一起的雪。车底下不时地有白色的热雾喷出,那喷出来的热气没过所有旅客的身子然后向上飘升,先露出人们的鞋然后腿,女人的裙摆,男人的风衣,黑暗中的人的胳膊,鼓出来的行李,细小下去的脖子和戴着帽子的人头。
27、理想的拯救
黑暗中将手套在红妮大衣的袖子里的小艺眼睛急切地往黑暗的深处张望,一种迫切的想念让她渴望能在这一次少有出门的机会出现奇迹。在这机器味道很重,火车纵横交错的车站的深处的某一处她看的见黑暗里有一个人影走出来,那个人她至死不会忘记,那个人不高,肩膀壮阔,相貌冷峻,是一种稳妥的深沉的力量的感觉。好多次在她回转身体回望时想象中她想念的那个人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待她定眼看清时那个人又了无终迹,或者从前面走过来的某个人的身影极象,可是在她迎上去后,那个在黑暗中和自己相向而来的身影又变了成了一个很普通的陌生人。 南仁凯在催她,他已经把票交给了守在车厢门口的女列车员换回两张塑料的小卡片。手上的行李很沉,他把提在手上的旅行包放在狭窄的上车厢的铁梯子上,收了拖箱的长柄,然后回身招呼小艺。小艺的眼睛往绵延到黑暗里去火车头方向出神地望。南仁凯和守门的女列车员点头,交待她看一下行李,他跑向小艺把小艺拉到车厢门口。小艺被南仁凯推送着上了车厢狭窄的小铁梯,然后提着行李两人挤进了通往硬卧铺位的狭窄甬道。此时南仁凯是辛苦的忙碌的,而小艺的心思却是复杂的盼望的。一切都在火车启动的长长的呼叫声中平息,南仁凯喘息安定下来的时候小艺失望地低头,她挪动一下坐在铺位上的身子想把坐在身下的大衣的下摆挪出来,车厢是闷热的,她要脱掉大衣。
福州往东北没有直达的班机,南仁凯和乔娜得从福州的长乐机场出发先到北京然后转乘北京开往吉林的火车。行李不多,身上穿的箱子里装的就差不多了。他们的家当并不多。今天的乔娜是健康的,她不仅能带好自己的行李她还能在南仁凯去买机场建设费时帮助南仁凯看着行李。相对于二十岁以前的她来说,南方的三年在她的生命里是健康阳光的三年。南仁凯是真实的生动的,他和自己天天相斯守,乔吉的梦逐渐模糊,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
所不同的是,那时的南仁凯因为神秘和好奇极希望自己能走进小艺的生活,走进这个忧伤痛苦的女人的世界,了解她帮助她并拯救她。现在的南仁凯却因为自己某种觉醒似的痛,极力地想送出乔娜以便让失败的自己能在不太老的现在让自己得救。小艺没犯什么错,如果说是错,她的错在于难忘,或者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心底的梦。在乔娜的梦面前南仁凯的努力终有一天要因为乔吉的出现而粉碎。理想的献身是年轻人喜欢做的事,南仁凯用整整三年的时间在做。收获是什么?乔娜对自己的爱还是乔娜对自己习惯性的依赖?都有。这是一条枷索。人往往是这样。按照乔娜另外的一个愿望,能让乔娜出国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南仁凯也可以在乔娜出国的时间里摆脱乔娜的梦的蚕食。再那么蚕食下去,自己就会崩溃和死亡。他把这样的可能说的严重些,只有严重一些他才有决心和信心。
南仁凯走了之后最常出现在绿石的小屋里的就是这个从北京来的男孩了,他也是从网上来,名字叫流浪江湖,真名:刘亦。年纪很小,79年出生的,从北京的某所大学硕毕业后想考到福州的一所大学读博,问他为什么到这所大学来读博,他说这所大学的工民建专业的某教授在全国很出名。 “读博很轻松吧?”绿石歪着脑袋问他。 “不轻松,有很多的书需要读。”流浪江湖还不大敢直接看绿石的眼睛,说话时总低着头,只有在绿石脸往别处看时他才偷看这个大自己许多的女人。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些神秘,亲切中的调皮把他和她之间的年纪差距掩饰得没有痕迹。绿石也喜欢和他在一起聊天说话看碟,她喜欢这个纯洁的男孩刘亦。 “那你还上网聊天?“绿石笑着责问。 刘亦抬起头先是用疑问的眼睛看着绿石,随即他明白了绿石说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也笑了起来。 “你知道那是一夜情聊天室?” “当然。”刘亦把脸朝向电视。 “嘿嘿,那你是为了那个而去了。” “这有什么?” “嗯,没有什么。”绿石点点头,奇怪自己怎么会那样和男孩说话,一夜情早己不是新鲜的话题,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却用家长的教导语气去责问人家,这算什么?难道自己是那样古旧的爱情忠贞的捍卫者?不是。 “人总是这样很会在不知觉之中把那个卡人的标准拿出来。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嘻嘻。你看刚才这个女人怎么样?”她把话引开。 “你说刚才坐在这里的这个?”小刘亦指着于儿刚才坐过的位置。 “嗯。”绿石装着漫不经心地回答。 “很一般吧。” “一般?这样高的个子飘飘然忧愁的样子。” “只是一般。”刘亦肯定地加了一句。 在绿石看来于儿并不一般,如果北京男孩在网上认识的是于儿而不是自己,他一样的也会和她促膝交谈,互相理解。 过了一会绿石告诉小刘亦今天请他来的目的。 “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跟我有一些表面来往的男人,她今天来是为了看看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因此我把你请来了,”绿石笑着,“目的只是让她放心,她爱的男人我并不爱,和我来往的男人很多,和爱都没有关系。” “哦。”男孩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啊,我要谢谢你。” 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记得你说过要怎么称呼我的?”绿石看到男孩不好意思了突然调皮地问。和于儿的见面让绿石开心,在见于儿之前自己不也是有些害怕吗?害怕于儿是那种美丽的让自己无处躲藏的人。见了坦然了,她高兴了。 男孩因为绿石这样的问话他更不好意思起来。嘀咕到:“那只是……” “没有只是的,我是你的姑姑。” “开玩笑。”男孩心里这样说。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姑姑就姑姑吧。” “嗯。”绿石得意地应了,俩人开始对面前的碟片讨论着什么。
宗原来电话他问绿石身体怎么样在做什么? “我能怎么样?看碟读书啊。你怎么样?” “我……。”宗原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觉得电话里说远远不足以表达自己对绿石的爱的无奈。“我到你那里去好么?” “不行啊,我有朋友在这。” “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什么什么样的朋友。”绿石对宗原这样的问话很不舒服。而绿石这样的回答让宗原有一种莫明的委屈。为了我,我这样了,你绿石却没领情,像瘟神一样地躲我。如果是绿石真的是一块石头也好,自己爱了就买下来把她封在口袋里,独我所有,就不用这样左右而不得了。他非常失意。这样的时候宗原多希望绿石能和自己在一起共同分担苦恼和争取得来的进展啊。但是她没有。绿石此时的心情一定是开心的,一开始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就是。当我在这里痛苦地为了一个我和她的将来努力奋斗和挣扎的时候,她的态度却是这样的,却在那里和她所谓的朋友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我想见你。” “不是说过了?你的事情没有解决不要来见我。”见男孩在一边听自己说话绿石只能这样取话的中段说。 “我在解决啊。” “你的解决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没用。”绿石含糊其言。“我挂电话了,朋友们在这我这样的长电话不好。”绿石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的绿石坐在电话边叹了口气。每次宗原的出现都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压力。她觉得累了。 “是你先生?”男孩看到绿石这样的心情小心地问。 绿石摇摇头。“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一个人的。”绿石的心情被宗原弄坏了,对男孩的关心也显的有些不耐烦。那个臭男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才三下两下地找人来聊天开心。因为绿石这样的心情男孩立刻不再问了。其实猜也猜的出来。他这样对自己说。 “晚上我请你吃水饺吧。”绿石感觉到自己将不开心的情绪施加于这样无辜的小男孩身上了,赶紧用话语缓和。 “都行。”男孩回学校食堂也没什么好吃的,再说他这次只是来和他将来的博导熟悉的,三月下旬才考,学校他熟悉的除了那几个和他一样要考这位教授的学生也没有熟人。 绿石的脸上又堆起平日亲切的微笑来。她真不想得罪男孩。 爱情就是这样无奈,影片里的那个男人住进了医院,爱上他的女孩在照相馆外徘徊,一天又一天。最后一天她用一块石头把照相馆的玻璃窗打碎。绿石眼里有点泪花泛起,咽喉也有些堵的感觉。 “没有勾通的爱很无奈,她还不知道他得了重病了呢。”绿石说。 男孩刘亦转过头看了绿石一眼,绿石这样的表现又让他去想了许多。会流泪的女人是好女人?他有些感动,但他仍正襟危坐。 铁门的小窗开着,天有些灰暗下来,隔壁的两家女人又开门出来,她们等待着放学回家的儿子和孙女,聊天说话的声音又传进来。绿石不时地往那口小窗往外看,好像是有某种预感。过了一会果然小窗露出了个男人的头。是宗原。 绿石站起来绕过刘亦。 “有人来?” “一个朋友。”绿三整整衣裳走到外间。
“你怎么来了?”绿石问宗原。 “你的朋友们在?”宗原走进来问绿石,他只看到的是一个年轻高挑的男孩。 “嗯。”绿石知道宗原说“们”字的意思。但她装着没听见。“从北京来考博的男生,到我这坐坐看碟。绿石解释了一下,算是介绍。 “宗原,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市里工作。” 男孩刘亦尴尬地站起来对宗原点头。能这么不通气就来的男人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好你坐你坐。”宗原客气地说,脸上那点笑容是挤出来的,从只有一个男孩到朋友们这人数的差别宗原又意识到绿石对自己的拒绝,他有点不高兴。 “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刚才说请小DD吃水饺呢。”绿石说。“可能饺子不够。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绿石说着想往厨房外面走。 “不要了,我回学校吃吧。”刘亦说。 “不要,我说了要请你的。”绿石看着刘亦有些着急地说。 “不然,我们一起出去吃。”绿石说到出去吃的时候着急地把脸朝向宗原。此时她希望宗原帮她留住男孩刘亦。不然自己太不象话了,下午自己请刘亦来抵挡了一下于儿,现在又来了宗原打乱了自己和小男孩刘亦的计划。 “对对对,我们一起出去吃。”宗原看到绿石这样的神情把自己刚才的不高兴全忘了,和着绿石的话热情地邀请男孩刘亦。退到椅子后面给宗原让位子的男孩刘亦搓着手,红着脸。这样的挽留他再不好拒绝于是就默默地答应了。 “留下来也好,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男孩刘亦这样想。 “去哪儿?”绿石高兴起来。 “到城里去吧,原野,上回我们吃过的地方。”宗原也高兴起来,难得绿石愿意出门。他想,吃过饭这个男孩不会跟着吧。 “你们把碟看完我去洗脸化妆。”绿石喜气扬扬地对着那个红脸的男孩刘亦说。 男孩刘亦脑子乱轰轰的,对绿石说洗脸化妆的话很木然。他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 宗原趁机也看那个红脸的男孩,从绿石的神色看,看来这个男孩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他又含情地看着绿石,很久没有看到绿石这样开心了。似乎一切的风雨已经过去,他也很开心。
28、冬天没有落叶
列车上小艺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昏睡,刚才南仁凯给她吃了美沙胴。这些天小艺一直用这药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对面的南仁凯心里很安定。这个男人答应她在她接受戒毒的时间里帮她寻找那个给她梦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样她想找到她。南仁凯在照顾小艺的工作中感受到一种神圣崇高的精神力量。这个女人让她感动,现今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壮烈的爱情。这个小女人太美了,不仅她相貌的美丽,内心更加纯真。小姐,小姐怎么了?境遇所迫。这一年的酒吧小姐的接触让她在她们纷乱的生活里时常感觉到的感觉在小艺这里明确了。只是他自己太无能,他一个人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何况自己也是被众人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婊子无情,又有几个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好人对她们有情呢?自己能怎么做?似乎只有放弃人们所说的树碑立传的幻想,为这女人做些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找到乔吉不是容易的事,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他愿意去试。和小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到崔菊花的时候很少。崔菊花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不重要,但这种重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束缚。 到吉林时天已大亮,他们在吉林的前一站下车,下车时小艺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胃也极不舒服,甚至有想死掉了的念头,但这熟悉的清爽的空气和从人群中发出来的喧哗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的背有些躬了,在南仁凯拦了的士往后车斗放行李时,乔娜还是抬头往那个她看不到的高楼方向望去。然后让南仁凯塞进车后座,南仁凯在她身边坐下,握她冰冷的手指,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她像看着一个可信赖的兄长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有温暖的手心的男人,点头。南仁凯帮她拽好大衣的领子,给司机说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住着小艺的对姥姥。朴英娜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要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姥姥的小院,她清楚地记着那狭窄的小院的树下那盆由父亲朴德军送来的劣等的君子兰。小艺人很难受,但心却被那小院和记忆中忧伤的姥姥的脸感动着。
市委宿舍的那所房子只能引起杨红仙痛苦,这些日子红仙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住。为了不让人感觉那所房子没有人住她经常中午回家一下。在痛苦和愤恨中她整理家里的家务然后在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休息。离婚是她最不乐意做的事,只要陈宗原不再提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激化的举动。他的表弟已经在绿石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住下。她要做的也是拯救工作。她要用充分的事实证明那个女人不适合自己的丈夫宗原。她的心在流血,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兴高采烈地和那个女人一起下楼出门,然后打的去某个地方。那时间是晚饭时间,当然他们是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她和女儿享受的。可是。表弟还不错,将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关照他。那个叫绿石的女人似乎一直是很开心的,到她那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搞文学的女人真和妓女一样,他们玩弄人家的感情拆散人家的家庭。怎么也是能明白那个女人既有那么多的快乐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丈夫。她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和诅咒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女人,希望她出现不幸,受伤或被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杀死。街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杀人事件发生,怎么就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呢。这世界有时真的是不公平。 晚上在妈妈那里表弟也来了,诉说他这些天观察到的事,并给她一些资料。那个叫绿石的女人每天都很早出门,中午时间就回来了,晚上很晚了还有人从她的小屋里出来下楼。那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奔跑着下楼,快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宗原很少出现的。表弟搬过去的这半个多月宗原才过去两次。少过去不等于他们之间就没有阴谋,他们可以在别的什么地方做那些下流的事。红仙这样说。表弟、母亲和退休的父亲用惊恐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对于忧伤愤怒中的红仙他们那怕想说一些安慰和让红仙宽心的话都不能直说,只有等红仙心情稍微平静了才好说。
除了姥姥更老一些了朴英娜还看到姥姥放在家里的报夹,那个报夹是姥姥去火车站导票时常带着的,卖报能给姥姥带来一些收入。可是何必呢,自己不是每个月都有给姥姥汇几百元钱的吗?姥姥家的小巷高高低低的土墙上被城建部门的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处朴英娜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职久的将来也要从这城市的景色中消失。姥姥不在家,住人的屋里挂着锁,朴英娜让南仁凯摸摸门顶上的木格有没有钥匙没摸到,但他们能进小院大屋边上的小厨房,小厨房太小了,朴英娜就在她姥姥屋门口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东西放在她的边上。小院被姥姥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树上和院边解落有凝固的冻雪,冬天冰水划过的地上一片落叶也没。南仁凯进了姥姥连冰厢也没有的小厨房就出去了,他要为他们中午和晚上买些什么回来。路在嘴上,南仁凯相信没有一个城市他会呆不了。一个男人总在厨房和女人身边做似乎有些难受,但这次为朴英娜这么做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崇高的感觉。开煤烧水他先看一遍厨房做起事来就轻车熟路一样,朴英娜从门口的旧木椅已经移到了厨房的小桌子边上。屋里比外面暖和。这么破旧姥姥家也让南仁凯感慨。不过满街的拆字又在他眼里展现出一个别的崭新的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又有了一种新的冲动。要是没有崔菊花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怕自己一辈子陪朴英娜寻找那个叫乔吉的人。乔吉是暗地里的人,明处他们或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见得着光亮的人。南仁凯给朴英娜倒了杯水,然后切肉菜生姜葱,下一锅面,火车上的早饭朴英娜和自己都没有吃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老太轻轻地走进来,老太太的背躬得老高,干净陈旧的衣裳裹着她那大面积的身背。朴英娜听到声音抬起头,烟瘾给此时的她带来的是被的绞杀那样压迫的心痛,其实她是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胃痛。 “姥姥。”朴英娜拉长声音叫姥姥之后就哭出声来。 “哎呀,英娜你怎么啦?”老太太正因为自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纳闷,他悄悄地顺着发出的声响方向走进厨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揭着锅盖被一股雾气包着,她正惊讶以为来了什么胆大的小偷的时候朴英娜叫姥姥的声音让她更为惊讶。 “姥姥,姥姥。”朴英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姥姥,从小疼惜自己将自己带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如果说刚才她虽然柔弱还能把自己所有的毒的痛苦麻痹地放在昏然欲睡的梦境里的话,此时的她忍不住了,她惨切地大声哭起来。 “我的闰女啊,你怎么回来了?” 南仁凯被她们祖孙再遇有场面弄得咽喉也硬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他跨一步从锅前走到朴英娜和姥姥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伸出来一边手扶朴英娜身上一只手扶在老太太身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意识里他告诉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要说,让她们祖孙见面的激动过过才好。亲情没有虚假的。这个他知道。 “坐坐坐,坐下来哭。”南仁凯从边上挪出一张木头椅子来放在老太太的屁股后面。扶她坐下然后才去让身如抖糠的朴英娜,让她也坐下。朴英娜这时只懂的哭了,一切的解释只能让南仁凯来说。 “姥姥我是小艺的朋友,小艺她病了要回来治疗。” 老太太的眼睛才认真看这站在眼前的南仁凯,又让朴英娜的病着急,“小艺?”她转脸看看朴英娜又再看看这个男人,感觉让老太太在很短的时间里明白了男孩说的小艺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朴英娜 。 “啊,娜娜,娜娜什么病啊,什么病啊。” “挺不好的病,不过没有关系我想让她在家里治疗。”南仁凯在这一刻突然把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思说了出来,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病啊什么病啊,我可怜的娜娜。”老人原先就被自己的孙女没有先通信就回来的驾式搞得莫明其妙,现在听说孙女是因为病了回来治疗更显得惊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会病了,病到需要回来治,是什么病?癌症?白血病?眼下大街上人们说的就是这两种病,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得了?她睁着那张眼皮拉搭的眼睛惊恐的不得了。 “姥姥您别担心,娜娜会好的。你相信我。”
虽然南仁凯的手艺不错,朴英娜和姥姥都只吃一小碗面就吃不下了。南仁凯自己的食量本来就也不大,吃过了他扶朴英娜到姥姥房里去休息,朴英娜去了三年多,原本的小楼早给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说既然娜娜病了她也只想自己和孙女一块儿睡好起身照顾什么的,于是朴英娜就和姥姥住楼下了。南仁凯又给娜娜吃了比较大剂量的阿片,同时还在阿片里加了四片安眠药让朴英娜睡了。他想晚上再和她们祖孙俩说自己的计划,身上那些钱计划着,只要能坚持过半年五个月或许朴英娜就能渡过这毒给她带来的不幸。朴英娜在迷迷糊糊的痛苦中昏睡过去后,南仁凯才和姥姥说朴英娜的病,他让姥姥节哀不要声张,声张了可能要被派出所强制地送到戒毒所去,那一个派出所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路段里出现这样的吸毒分子,他让姥姥安静地只要和自己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他很信心地对姥姥讲,他身上带的钱能够把娜娜的病治好。正惊慌失措怨天怨地的姥姥听了南仁凯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希望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小伙子呀,谢谢你。我们娜娜多亏了有你啊。” “姥姥别见外,您把我当家人看就行了。” 姥姥一个劲地点头。
整理了屋子,南仁凯想自己先出去侦察一下那里的医药商店,那里有不太大的医院,他想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办法弄到那些药才行。这些药可不是每个医院都有的,这些个药都受国家严格控制管理。他问了姥姥一些药店小医院的方向就出门了,绥化带回来的药不多,只够朴英娜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必须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这些药的来路问题。 北面的天黑的很快,四点多时南仁凯带着风雪回来了。他今天去了一家小医院,他是直接走到值班的院长办公室的,和那位小医院的院长说了一遍他编派的有关一个女孩被人诱惑吸毒的事,希望院长能够帮忙。南仁凯保证他自己绝对不是吸毒者,他可以让医生院长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并愿意让医生上朴英娜家看看,那是一对多么让人同情的祖孙俩。老的七十多,女孩漂亮无比却身染毒瘾。院长对他的诉说似信非信。答应明天去一趟那个像这个小伙子所说的女病人家看看。南仁凯交待希望院长大人为了戒毒后女孩的出路考虑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别人,他愿意出一倍以上的药钱为这女孩找药。
三年后的今天南仁凯和乔娜回到吉林敦化的姥姥家,姥姥心情愉快多了。房子还没有拆,几年前街道小巷的墙壁上鲜红的拆字已经残旧。姥姥却喜欢,她喜欢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没搬到那些高楼里去对年老的姥姥来说正好。首先她不用爬楼也不用交那么几十元的物业管理。她院里的那棵苹果树越活越好。娜娜每月给她寄来一千元,她的日子过的挺开心。
29、美沙胴
姥姥是个长寿的老人,越是清贫人家的老太越容易得到长寿。老人很欣慰地拥抱乔娜,孙女终于得到平安和幸福了,她把视线移向立在乔娜身后的南仁凯,是这个小伙让她的孙女有了现今这样的健康和迷人。南仁凯此时满面春风,他得意于眼前的这个场面。此时的他忘记了前两年才有的那种逃避和摆脱乔吉阴影的准备,他的成就难道不是现在这样?要是没有乔吉那自己大约不会有前些天的那些悲愤。乔娜是娇弱的,这个从小受难女孩从来没有客观存在过磨难似的娇嫩。如果没有乔吉这个结局是自己原先设计的最好的一幕。但是乔吉是一定存在的,那怕这个人已经不在中国了,他的阴影仍在。自己的出现是在乔吉之后。这改变不了。 姥姥将两个衣着光鲜的孩子迎进小院。去了南方就是见过世面,见过世面的衣锦还乡的孩子这样荣宗耀祖的快乐不是每一个吉林敦化百米街的众百姓能享受到的。苹果树的枝条灰褐色的树皮在恍眼的阳光下让人感受它的变色,这样的变化几乎肉眼可以看到。小院仍然被姥姥打扫的非常干净。乔娜也很会整理房子,这点承继于姥姥吧。南仁凯不似当年,现在的他有时间联系。从南方租住来的房子的清洁整齐联系到清洁的老家姥姥小院的整洁。放手之前南仁凯反而倦恋起这个叫朴英娜的女人身上报有的优点。 放?不放?放?不放?这样的念头在回到东北的瞬间开始动摇。放了,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小院他还能来几次?放了,生活的另一个未知充满神秘的大门打开,一切或许又得重来。南仁凯边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回屋边思想,乔娜才和姥姥一起进屋,行李就在门口南仁凯能解决,在姥姥面前让南仁凯表现对自己的爱护这也是让姥姥放心高兴的一种做法。小饭桌上摆了许多姥姥昨晚就为他们的回归包好的饺子,小院墙边那半搭墙高的狗蓬顶上还用煮盖凉着一些。恍如回到久远的世界,南方城市灯红酒绿的繁华和这小院相比另有一番风味。但南仁凯却在享受这样两个境界的同时心底冒出的却是某种程度的不适。他和乔娜都不适合过这样宁静的生活了。南仁凯进屋不久就去打开他们的行李,在行李箱里有他和乔娜特意为姥姥买回来的礼物,一条暗红色的大围脖以及南方才比较多的包装的很精致的燕窝碎。神采飞扬地和姥姥说这燕窝的功效和吃法。乔娜微笑快乐地盯着南仁凯和笑容满面的慈祥的姥姥。要是没有姥姥她乔娜怎么办?南仁凯和那个让她永远忘不了的男人。现在的乔娜尽量地让自己不提乔吉,她用那个男人替代了乔吉这两个字。这样的念头只那么一瞬间在她脑子里闪过。除了享受南仁凯的关爱她还承受着那个放不下的思念的痛苦。 小楼已经准备好了,姥姥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姥姥接过孙女和南仁凯送的礼物行动也变的轻快仿佛年轻了许多岁。她指着桌上的饺子和大铝锅里满满的热水让孩子们知道她的热心和喜悦。 “姥姥,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南仁凯对开心的姥姥说。“等会儿我还出去看看李医生,他对我们有恩的,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指的是当年那个帮他和乔娜戒烟的小医院的院长。姥姥犹豫了一下马上同意了,她还表扬南仁凯的为人。 “洗洗去吧。” 姥姥拿出早些日子就准备好的大麦茶,准备开水冲了在放锅里稍煮一下给孩子们解乏。 “姥姥我们不累,十个多小时我们在火车上一直休息着。”南仁凯说这些也是为了让老人感觉他们的境遇不错。 “喝一下茶去吧。”乔娜说着站起来想帮姥姥做些什么。 “好的。”南仁凯坐下来。看着姥姥到院子去把凉在煮锅盖上的饺子拿进来,老人想在孩子喝茶时间里先下一些给孩子们吃,火车上的东西绝没有她包的饺子好。何况孙女朴英娜从小就爱吃自己做的饺子呢?只是那时他们太难了,很少做孙女爱吃的羊肉馅饺子。
寒风中南仁凯在公用电话亭给崔菊花打电话,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崔菊花。 “在我和她姥姥监督下我保证她能做好。” “下午我和这里的医生联系好了,他也有信心。” “人们说到戒毒所就如去女监一样,出来还有80%复吸的可能。” “够了吧,不够了再说吧。”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想啊……” “住在姥姥家。” 挂了电话南仁凯点上烟在电话边上站了很久。他听出电话那头的崔菊花姐姐对自己突然改变她的计划的不高兴。
傍晚时南仁凯和乔娜从姥姥家出来,这三月的北方天气还是比南方冷许多,这一点南仁凯早就知道,所以这会出来他们俩都换了一套应付冷天的衣裳。 那个电话亭还立在路边人行道上。南仁凯的眼睛朝那里看了一眼,三年前自己蹲在那个电话亭旁边路灯下的情形像影幕一样在眼前闪现了一下。那寒冷的冬天的晚上,路灯阴暗。南仁凯又抬头的看那盏几年前照着自己的路灯。身边的朴英娜富贵娴熟,这三年自己改变了乔娜什么?给了她自信了,此一次回来办护照的事最早就是乔娜提出来的,看到姐妹中的人一个个往国外去了,同样的她不能不萌发文字样的念头。她这样的念头。出去了会怎么样?要花多少钱?自己和南仁凯有那么多钱么?那天南仁凯告诉她有那么多的钱并安慰她出去的做的好就做的到做不好就回来这样的话之后,乔娜才知道这两年的南仁凯没有虚度,在期货上的收益让她在她的那群姐妹中很抬得起头。 护照是要做的,这是在姐妹中说的起话的最初话题条件。乔娜在忘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应该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她有与姐妹们一样的虚荣心。所以这一次返乡乔娜是开心快乐的。
美沙胴虽然不贵,但它也能让人上瘾,所以医院开出这种药物是要批条子的。作为医院院长的李载河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百米街,南仁凯在那里迎候他。哭泣的苍老的老妇人,可怜的忧郁美丽的女孩。在这个两女人身上李载河想是没有什么油水可炸的。她们身后站着那个小伙看倒是蛮爽快的。那天当他给小艺象征性地把了把脉,说一些鼓励老人和女孩的话。然后他把那天带来的几种与戒烟有帮助的药品拿出来。叮嘱南仁凯要给女孩以最真切的关爱。南仁凯看到李载河拿出他想要的药立刻从怀里掏出二千元给医生。 “不要这么多。” “您拿了,今后我们还要一直麻烦你呢。” “你们在这一段时间对她要寸步不离。除了药不能让她接触任何毒品。” “好。”南仁凯回答医生时他往姥姥那悲苦和惊呆的脸上望了一眼,姥姥流着泪点头。 医生环视这家人的小院,心里那些疑惑展露在脸上。 “不要去找别的医生了,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女朋友的事,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李载河对这一家人说。 那一家人忙着点头。其实李载河想说的事,他插手了这事纯属私人行为,他这样的私人行为是违犯医院和派出所的纪律的。 “不会不会。”南仁凯感激的点头哈腰。“您这样已经于我们有恩了,我们决不能害您。” “先看看她药后的反应,不行的话加一些量,适应之后逐渐减量。我会经常过来。” “谢谢您。”南仁凯一副感动感激的无措的样子,他回望左右。
冰封的巷弄,南仁凯和李载河从巷子深处走出来。李载河手里牵着一辆旧单车。 “她就是乔吉的?”李载河问。 点头。南仁凯紧闭的嘴极力地要给李载河一个肯定的面容。 “唉。” “李院长谢谢您。” “你是乔吉的人?” “不是,我只是她朋友的朋友。” “哦,难得啊。”此时的李载河对南仁凯的话将信将疑。不过他想不管眼前的这个小伙是不是乔吉的人,他既已经找了自己,自己就不能不管。黑道和白道的说法在谁的心里都明了。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你准备怎么说?”李载河问身边这个对自己感激万分的南仁凯。 “肝炎?行不行?” 李载河点点头。
南仁凯和乔娜到了路口打了一辆的士直往市中心的一个茶楼去。他们将在那里和李载河的一家人聚合。南仁凯将以南方人招待重要人物的架式请他们一家人好好吃吃玩玩。他们也给李载河一家人带了许多礼物。李的妻子一条钛白金项链。李自己一个带方形翠玉戒面的戒指。李载河那个高三的儿子南仁凯准备给他一个红信封。他在信封里装了三千元。这些事情都在茶馆坐下不久完成。 “小娜越来越美丽了。精神特好。”李妻说。 “是啊,是啊。” “多亏了李院长,这恩情我和乔娜没齿不忘。” 乔娜羞涩地笑着,眼睛感激地看丰李院长。 “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被你们俩的爱情感动了。”李妻说。“那天那个男人急急地到我家问我你有没有来,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那个男人又急急忙忙地到医院找老李。“ 南仁凯和乔娜对视了一下默契地交流一下喜悦。
30、厌倦的绿石
红仙因为关注了自己的行动少了对宗原的压力。于是领导也放松了对宗原行为的仇恨,在这一段时间里他随被派出,和办公室秘书处的其它同事一起到离县城不太远的永平县,给本市的市级单位的秘书们办了一期秘书工作培训班。而此时绿石的身体也已全面恢复。女人就有这样的顽强的生命力。宗原约她和自己一起前往。他只在那期培训班负责任讲两个早上的课,其余时间可以溜出来和绿石约会。要是前两年她一定踊跃,但是现在的她不愿意了。绿石想了想拒绝了这他的邀请。 “我不去。”她不想说明原因。 “那样不好么?” “不好。” “为什么?” “我们要在这时结束才好。” “不可能的。”宗原说。 绿石抬起她那有些愤怒又有些厌倦的脸对着他看着。“你没有感觉?现在的我已经和前些日子的我不一样了。” “不,你没有,只是因为红仙的事之后你对我的能力感到怀疑。” “你的能力强弱和我没有关系的。”绿石沉思了一会说。“只是没有你时候,我反而能更轻松。”她面对眼前的宗原看着他的眼睛又加了一句:“真的。” 宗原不太相信地看着绿石。绿石这样的表情不能不让他感到绿石说的话的真实。 “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有很多的理由让绿石这样,但是此时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宗原。“很多话也说过。我是不是好女人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我是一个感性的人。你现在这样对我就像红仙那样强烈地逼迫你回家一样,而我是一个不想回家的女人。” “我和红仙不一样,你和我有相同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兴趣的相近?是年纪的谐和?宗原你错了,这些日子我在我的屋里不停地召见各种各样的男人就是一个证明。你给我的感觉不如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给我的感觉好。” “那是你变了。”但宗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主观上他不希望绿石这样。于是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眼睛仍不相信地看着绿石。 “真的,求你了。”绿石本想把你字换成您,但她想到过去的宗原把这无情的距离感缩小一些。 “因为我还没有离婚吗?” “不是。是时间。”绿石平静地看着宗原。“你不相信时间能让爱情的火熄灭。” “我不相信。”宗原似乎预感到什么。但他尽量的不想让自己的这种预感来破坏他现在的思路,他愤怒地说。 精细的绿石从宗原的愤慨里看到了他的矛盾。她不禁高兴起来。缓了口气。 “好吧,现在你先去准备你的出差的事。工作总是要做的,没了我再没了你的工作你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绿石,我们不应该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并且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要的成功难道就是你的离婚吗?好傻。”绿石想说你太小看我了,她又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 “我想对你说什么你应该知道。不过,没事,你先放心地去出你的差吧,不要总逼我把我想的太美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绿石在话的结尾把话题转开。 “我可以不去。” “你不去的话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你不是不知道,希望你给我这样的女人一个安居的地方。” 要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这事说清楚看起来不可能,绿石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比如不要工作靠他和绿石两个人在某一方面一起做出什么样的事等等看起来是不想想象的那样容易。有些时候女人的理性甚于男人的理智。 “那好吧,我去。绿石希望你给我时间,我会好好地做好我该做的事。”此时宗原感到自己的无能,在让一个女人爱自己方面的能力的无能。但是他不甘心。这不甘心在不能用暴力的情况下拖延似乎是最好的办法。有时间就有机会。 “不管你怎么好好地做事,我都不在乎。不过我希望你能开心。没有我的开心。”话说的模棱两可,而这模棱两可也只有他们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看起来自己得走了。宗原想。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心神不定更加痛苦。他回转身体做出告别的姿势,可是在这姿势做出来后他又觉得万般的艰难。 “我会给你电话。” “好的。”绿石回答。她希望今天的谈话能让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她宽容地对他。 “你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绿石别过头,现在的他不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叮嘱。“走吧。” “我走了。”想象往常一样搂抱绿石看起来不可能,他只好这么说。
红仙知道自己的丈夫从绿石楼上下来时非常的忧郁,她的心开始为丈夫的忧郁担心。放下表弟的电话不久她即和宗原通了一个电话。 “宗原。” “有事?”宗原用厌恶的声调条件反射地回答红仙。 “你病了?” “没有。”当他习惯地回答了这一句心里难过起来。“没事我挂了,下午出差。” “去哪儿?”红仙第一个反应就是丈夫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出逃了。 “你想知道问我们领导吧。” “你是不是女儿的爸爸?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开会办班。我挂了。”这样时候红仙的电话让宗原想到的是什么?对自己的厌恶。
“那个女人有下楼么?”宗原挂了电话红仙立即给表弟打电话。 “没有。” “哦,没事,如果女人下楼你看看她是不是带着行李。” “好。”表弟狐疑,表姐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南仁凯和乔娜走进敦化的那家最好的酒店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好从那家酒店的电梯上下来,他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这对不像本地人的陌生人。他昨晚才从延吉过来。那个女的好像有些眼熟。他对自己说。于是他不自觉地又回过头去再看了女的一眼。然后迈着轻便的脚步走出酒店的感应玻璃门,伸手招呼停在左边坡度下的的士过来,半个身体钻进车身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上车的速度变慢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