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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
[楼主]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2004/01/28 16:14
点击:870次

    《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

    又名:《绿石》
    文/艾冬
    [版权所有违者必究]


    故事梗概:

    生活的路是自己选择的,人生的目标是自己树立的,这话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人常不自觉地被生活所左右?人生所有的追求原来不只是追求这两个字。追求的过程又有多么的无奈呢?
    绿石(green stone)是一种石头,它有翡翠一样的绿色和光泽,质地坚硬。
    在他国闪亮的柜台前我看到它,站在它面前久久不舍离去。它让我心感灵动,直到买下一块方了心愿。这就是我小说《绿石》的来源。
    15岁的朴英娜被父亲送给一个叫乔吉的黑社会头子做最后一个女人。乔吉失踪后朴英娜沦落为风尘女子,但她却一直在寻找丈夫乔吉。失身给酒吧妈咪崔菊花的大学生南仁凯认识了改名为小艺的朴英娜吸毒女,被朴英娜模糊执着的爱情感动,爱上了她。两人一起生活了多年。
    迁移到福州的南仁凯在网上认识了知识女性绿石,从小对绿石的职业有敬仰感的南仁凯对绿石很有好感。此时的绿石也正陷在一场情感的纠葛之中,为了从这场纠葛中摆脱出来,绿石做了许多努力,在努力过程中与情人的妻子红仙达成一致主张。
    南仁凯在拯救自己的想法驱动下,他回东北为改名乔娜的朴英娜办护照想送她到新加坡去发展。在东北办护照期间,几乎忘记了朴英娜的乔吉发现了记忆里的朴英娜,在乔吉摆脱公安机关追捕的过程里,他南下找到了乔娜。

    目录

    1、召见 
    2、遥远的痛
    3、修改 
    4、蓝梦
    5、金属吸管 
    6、鱼的眼睛
    7、缠住你的绳索
    8、裸睡的男人
    9、初夜鼓点
    10、色即是空
    11、小姐包包的秘密
    12、携手人生
    13、化妆品的故事
    14、宗原这样的情人
    15、疑心重重  
    16、美丽的绿石
    17、湿身 
    18、退学 
    19、情绪的绿石
    20、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
    21、自己的哭声
    22、小艺   
    23、幻觉里的饭香味
    24、窃听器和摄像机
    25、安静的美丽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27、理想的拯救 
    28、冬天没有落叶 
    29、美沙胴 
    30、厌倦的绿石
    31、我的恩情
    32、我是歌手
    33、波折
    34、世纪联华
    35、出逃计划 
    36、娘家的北屋
    37、一意孤行  
    38、上岛咖啡屋
    39、缤纷的落叶
    40、虎落平原
    41、狂乱的夜 
    42、我要跟他走 
    43、叉烧饭
    44、误解
    45、乱了的线条
    46、结束和开始 
    47、住下吧大哥
    48、病愈之初
    49、孩子不是我的
    50、独自登山的人
    51、唇舌之间 
    52、挣扎 
    53、又见鱼儿
    54、酒里的疯狂
    55、我知道你会来
    56、120急诊
    57、尿液化验单
    58、情
    59、于实
    60、寝食难安
    61、尾声—幸运ABC

    (全文十七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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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梦马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16 

回复:好久没见你了~

光看梗概和目录就很好看。

已经完成了么?



※※※※※※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1-5

    1、召见

    不知道怎么就有这样的胆量了,绿石很经常在自己的小屋里召见不认识的人。南仁凯就是这样被绿石召了来见的。南仁凯是一个什么人?绿石不知道。南仁凯从网上来。不知道南仁凯什么时候就跑到绿石的QQ上来了。上绿石QQ时南仁凯的名字叫似水流年。闲挂在QQ上很久,那时绿石热衷于网上聊天。聊天绿石很有一套。真实而诚恳。当然这真实诚恳里掺合了不少的虚构。
    “你真的要来?”
    “嗯!”
    “你要来做什么?”
    “看一下你拿一下你的稿子。”
    “真的?”
    “真的。”
    “好吧。”绿石想自己也不用怕,有什么好怕的?劫财?这里没有钱财。劫色?自己明显的比那个要来的男人大那么四五岁。根本就无色可劫。即便南仁凯愿意来什么绿石也不是全被动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和谁来那么一下。
    如果这个南仁凯真的要那样了,她也不拒绝。但不拒绝不等于就同意。绿石心里自有一个想法,如果来人在我不太喜欢的情形下那样了,那么这一次见面也就是他们的唯一的一次见面。她不喜欢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只建立在性上。感情她分不了给别人,而没有情义的性就像报刊杂志给自己出的命题文章一样是一场索然无味地无病呻吟。

    黑暗的楼道,南仁凯在黑暗中快步走下自己的家往那个只在QQ上聊过的并被自己发现她与别人有着不同职业的女人,她那个职业是他从小就向往和尊重的职业。临江?那个方向在这座城市的南面。城市的夜空被高耸的楼群缀的灯火染的绿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黄一块的。他去过很多城市,所有他呆过的城市的夜空仿佛都很相似。风有些凉,但总比呆在那个没有生气的屋子里强。三百六十五日的美好,重复的美好再怎么如意也会腻味,在他的心底时时冒出一种念头,这个念头有些危险,所有的危险又都是吸引人的。
    此时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很有方向感的男人。生活是什么?这是他经常思考的问题。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这也是他经常问自己的问题。我还年轻。这是他经常鼓励自己给自己时间和希望的条件。可是南仁凯真的不小了呢。73年生,如果按中国民间最普遍的计算岁数的方法,他该32岁了。忽略。人只要心里年纪轻些就是年轻。除了忽略实际年纪之外保持心里年纪的年轻又是南仁凯的一道被自己努力肯定的做法。
    顺着绿石给指引的方向坚决地往土南走,身子虽然坐在的士上但他的感觉却不似平日打的享受自在,身子前倾着,时时保持着和身后的靠背有那么一寸多些的距离,这一寸多的距离似乎是一种下意识里的快。他对的士司机说了他要去的地点的名字就把眼睛睁在车前灰黑色的柏油路上。现在还是冬天,柏油路平坦不会有夏天常出现的软化的凹凸。不宽的旧马路拐弯处一家花店的鲜花摆在路边上来,他拍了司机老弟的手臂一下,让司机等等他开了红色夏利的车门,跨到路边人行道上,快速地要了几种花让人包了,付了钱急急地跨进车的司机坐旁边。车子顿时洒满了香水百合和满天星的花草香。

    “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703。”他念着绿石给他的地址,快步从小区门口走进去,看到一个长方形的脸的瘦老头披着军大衣坐在一把长长的旧会议椅上听收音机,就随口问他怎么走。
    “哦,最后一座。”老头被突如其来的热情问话惊醒了似的,迟迟钝钝地回答。
    南仁凯迈着他自己认为是自信的步子顺着坡走上去。到了坡顶他四周看看,又认了一下方向直直地就最南边的最后一座走去。
    这小区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安置房,房子面积都不太大。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房地产开发,稍稍有钱的住户都往别的大面积的住房地搬迁了,留在这里的小面积的安置房里的除了老人就是外来的租户。昏黄的路灯让他像回到了老家的旧厂区。而正是这旧场区的感觉让他感到某种亲切。选取了最边上的那个楼梯他快步地跑上去,快到7 楼时他停了下来从牛仔裤小小的口袋掏出手机,拔了绿石的电话。
    “喂?”看到这个电话号码绿石知道南仁凯来了,只是她不知道南仁凯已经到了那里。
    “妈妈。”南仁凯停在六楼和七楼梯的转弯处用很纯正的河北口音把妈妈这两个字读出来。
    “……”绿石愣了一下。
    “妈妈开门。”
    “呀!你不要这样叫我,这样叫我我很难受的。”绿石此时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左臂。“这样的叫法太可怕了。”她没有想到南仁凯会在这样现实的见面的场合叫自己妈妈。当时同意他叫自己妈妈的时候是在网上。她垫着脚尖把脸趴在门上那园点的猫眼上看看。屋内的明亮让她根本看不清门外的人。一个黑影站在六楼和七楼拐弯的黑暗里。黑暗里那个黑影怀里抱着什么?
    她打开铁门脸上挂着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那个黑影快步地跨过那几层楼梯大步迈进来。绿石用她那自认为阅人准确的眼睛悄悄地观察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似凶狠的暴徒的样子,她稍微放了些心,又开始注意地下。侧身进来的南仁凯立在她厨房的洗衣机边上。她把一双拖鞋放在他的脚边。不用言语这拿鞋的举动就像给进门的男人一个格式化的要求。不可轻举妄动,一切按我的要求和习惯来。
    然后她抬起头,从南仁凯的眼睛里接过他手上的花。
    “你还会买花。”这样不信任的话从自己嘴里出来,绿石有些不好意思。正是由于这不好意思她才在刚才那紧张严肃的神情里加入了微笑。绿石的笑很亲切和灿烂。南仁凯一下子把未见面时的对这个女人的外表相貌的担心全都放下。

    二月中旬应该已经入春了。但这个女人穿的很多,高领的黑毛衣一条黑色的棉毛呢裙。女人移开自己的眼睛。她从南仁凯眼里看到了一丝从别的男人眼里也常看到的东西。她装着不在意的样子从南仁凯身边越过,把他引入里间。经过书桌边上她随手拖出一张靠椅。
    “你坐吧。”家里少了个花瓶,她想了想把那束花站立在手边的电话台子上。在放花的同时她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脸往花丛中间靠了靠,用力吸吸,让花香直接进入鼻腔。整整衣冠,绿石把自己的坐姿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从两台电脑中间观察南仁凯。他侧坐着,腿没有伸到桌子下面的那块空格里。
    “这个就是在网上一次女一次地给我发来丝袜和母子性爱的图片的男人?”她的严肃的脸松动了一下。“穿上衣服坐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正常。
    “谢谢你的花,很香。”她对他笑笑。南仁凯憋着那口气不说话,做主人的她需要这样的开头。
    “香水百合。”他强调了一下。她笑起来更加好看。
    “家里没有人?”绿石问南仁凯。
    “有,一个合租的女孩在那里。”
    “还要合租啊?”
    “一间房空在那里也是空着,就在网上登消息她就来了。”
    “很漂亮吧?”她又笑起来。南仁凯点点头。于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哦,我给你泡茶。”绿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往书桌的另一边的石台上拿杯子和茶叶。南仁凯站了起来,眼睛在这所小屋子的四周看着。绿石身后好像有另一双眼睛跟着南仁凯的视线。说起来绿石喜欢别人看她的屋子。她的屋子俭朴但不失雅致气度。卧室书房的墙是可以挂上相片的地方都挂着她去各地旅行拍回来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心满意足地笑着。
    “妈妈您这屋里少了样东西。”
    “什么?”
    “花瓶。”
    “嗯。刚搬过来没多久许多东西都还没有想到。”

    绿石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放在南仁凯有面前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
    “你真的愿意帮我改字?”
    “说到做到。”南仁凯举起手发誓。绿石高兴起来忘记了南仁凯刚进门时的自己的防范。
    “你说周末能改好给我?”绿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呢。
    “说到做到。”南仁凯又爽快地说这四个字。
    “嘻嘻。”绿石竟从心底笑出来。她喜欢男人这个样子。“那好。”她站起来从柜子的夹层拿出厚厚的一本打印本。
    “就是它,十五万字。因为下月初要交所以最好周末能改出来,这样我就有时间根据你的修改把在电脑文档上的错处改好。”
    “保证。”
    “那我很高兴。”绿石是一个很懂得说话技巧的人。这时她只说我很高兴。她觉得此时说我很高兴比说谢谢真实的不知道多少倍。特别是对那些愿意帮助自己的男生,这样的陈述对讨好自己的对方是一个奖励。
    南仁凯接过绿石伸到他面前的那本厚厚的小说稿开始看前面几行。

    2、遥远的痛

    1997年吉林敦化市百米街,脑后梳着小发鬏的朴英娜在姥姥家低矮的小屋走出来。她小学毕业后就再没有走进校门。五月绚丽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那棵苹果树上,枝节粗大的苹果树经过一个冬天的睡眠显得容光焕发,所有的枝桠间鼓起来的小结疖象睡醒的婴儿睡袋,睡袋的开口处伸出他们毛绒嫩黄小手,积极地伸长着呼唤着,吱吱地到睡袋外面晒太阳。果树靠下的粗枝桠上挂着几个她父亲以前用过的旧鸟笼儿。空空的鸟笼顶上是夸张生锈的八号铁线扭成的挂钩。15岁的朴英娜在院子里站了站,对这样的景色并没有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感到欢喜。她的眼睛只在那开张的果树蕾上经过便把眼睛看在那那棵苹果树的底下,那里有她父亲昨天送来的一盆君子兰,这株君子兰小小矮矮的,爸爸对姥姥说:春天了可以放在院落里晒晒太阳。朴英娜知道家里因为超生了自己,爸爸和妈妈并不和睦。父亲很久没有来姥姥家了。昨天父亲到来时那怪怪的神情让她和姥姥都觉和奇怪。朴英娜回忆起来爸爸那笑里似乎有些讨好她和姥姥的味道。可是自己和姥姥怎么了呢?朴英娜也是从妈妈那里承继了对父亲的顺从。妈妈的脾气够暴的了可是还是被爸爸的拳头给镇了下去。自己这么小还能怎样?小时候妈妈常骂自己是扫帚星。父亲是一个莫明其妙的大男子主义,妈妈生了姐姐之后他要妈妈再偷偷生一个,不想生出来的却还是女的,原本父亲工作的化工厂也把父亲给开除了。她想起和爸爸住在一起的妈妈和姐姐。好多年了朴英娜只和姥姥两个人住,甚至过年也是。爸爸没来妈妈没来姐姐也没来。
    爸爸是来对姥姥说朴英娜长大了,让她搬到前些日子他卖了君子兰得到的四万元钱买到的小套房里。下周三之前搬好。朴英娜年后就在吉林市的汉城宾馆上班,因为她身高和体形都好,笑起来又甜就在宾馆餐厅部做迎宾。每个月460元,吃公家的。每天上午十点半上班。这会儿十点,她要往宾馆去了,那家宾馆离他们家不远,小朴英娜总是走路去的。
    突然门口处传来了吵闹声,一辆工具车停在了门口。卷袖叉腰地先进来几个男人。
    “朴烟枪你的女儿在呢?”看到朴英娜那伙嘻嘻哈哈的男人冲着在后面停车的爸爸喊。
    朴英娜有些害怕地看着这群如入自家地盘的男人。
    “你的东西在哪儿?我们头让我们来给你搬家。”
    “你说的是我爸爸?”朴英娜问。
    “你爸爸?他配当我们的头?”几个大大咧咧的男人相视大笑。“是乔吉!你以为是谁?你爸靠你发了。”
    “什么意思?”
    “小姑娘今天开始你要享福了,你老爸把你送给乔吉老大了。你也不要上班了。跟我们整理东西去。”
    说到这爸爸朴德军进来了。
    “快,女儿听话。”
    “那姥姥呢?”
    “姥姥那么老了上楼也喘你先住过去吧,乔老板给了钱把那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老爸给你寻了条出路。”
    “爸爸。”朴英娜欲言又止,她想她能说什么?反抗?从来对爸爸不能有反抗的,反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着拳打脚踢。“爸爸我可以上班了,这个月的薪水二十号才结。”
    “谁也不敢少咱们的。你先整了东西然后跟韩丽娟阿姨去做头发。”韩丽娟是爸爸的一个女朋友,和爸爸走的很近。前年生了个儿子,那时妈妈回来哭哭涕涕的怨自己命不好,生了两次也没生出男孩。
    “爸爸!那工作我很喜欢。”
    “喜欢?你能做一辈子?快听话。有福不享是傻子。”爸爸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大传得很远。在爸爸说话时他们一家人没有一个声音敢再大的。看到朴英娜在那里犹豫着,爸爸有些发火了。“怎么样?老子的话你不听?为了你好啊!快去!整理了晚上换上漂亮的新衣服到海丰楼吃饭,乔老大也来。”最终乔老大没有来,说乔老大来是朴德军的愿望罢了。

    从海丰楼下来,爸爸由韩丽娟阿姨挽着。韩丽娟阿姨轻易不出现在朴英娜他们家人面前的,前年妈妈冲到爸爸和韩丽娟阿姨住的地方被爸爸用脚踢出来后,这个由爸爸联系起来的两家人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直到今天下午这个花枝招展的韩丽娟阿姨才笑容满面地出现在朴英娜的面前,她把朴英娜带到了全市最好美甲中心然后又到了全市啊好的1加1 美容院,给朴英娜做了个朝鲜族女人出嫁时必梳的高髻,随后就有几个乔吉派来的人参与。从美容中心出来的朴英娜身穿一生昂贵的由人从韩国最高级时装屋订做的韩服,脚履丝织的韩靴,如此盛装衬托出来的朴英娜简直不象是由父母生出来的神仙女子。海丰楼所有人眼睛都让这个女子抓住,他们甚至不相信在他们的土地里能生出这样一个美人。
    “这一套韩服要上万人民币吧。” 朴德军和韩丽娟眼都直了。朴英娜由乔老大派来的人护卫着。那样的架式让朴英娜所有的亲戚不敢靠拢。
    鼓足了天大的勇气,韩丽娟才在朴德军的鼓动下将一条750的白铁戒指和一枚半克拉的钻戒交给朴英娜身边的那个负责此次化妆的女人。

    3、修改

    南仁凯侧着身子从绿石的房门走出来。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就这么走了么?转头看看身后送客的这个女人歪着头微笑着看着自己。他从她的微笑里看到了距离,这种距离是她那看似和蔼亲切的微笑造成的。如果我强吻她一定会被她扫地出门。南仁凯这样想着,慢慢地挪动脚步。
    “我星期天晚上送过来。”
    “好。”女人仍然微笑着。她在微笑之中加入了距离,她时刻注意着南仁凯的任何一个小动作,南仁凯靠近自己一步她就退后一步,一直保扶持着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安全的距离。
    “就这样走了?”
    “那还怎么样?等你改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女人绿石说着这种暧昧的话。这样的话她经常说。这话的作用就像兵家常用的“缓兵之计”。
    “好。”南仁凯心里充满了希望。

    有些失望的南仁凯回到家里,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于儿立即从客厅那台电脑前站起来。
    “没关系你玩。我要改稿子。”南仁凯 把手中的稿子向那个女子晃了晃。脱鞋的当儿他希望那个女人过来把自己拿回来的那本厚厚的稿子拿去看看。那个女子果然走到他面前来,情意绵绵地帮南仁凯拿走手里的东西。南仁凯有意地留给她时间,走进两间卧间中间的洗手间。
    “这么多呀。”卫生间门虚掩着,于儿的女人知道,因为她没听到门哒的声音。
    “是啊,她是作家呢。”
    “你们很熟吗。”
    “当然。”南仁凯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湿得手。
    “你玩吧,我到房间去了,星期天要交,我得改去了。”
    “这么多?”女人的眼睛在那叠厚厚的打字稿和南仁凯的脸上游移。
    “得加班。”南仁凯笑着,脸上带着自豪。女人无可奈何地把本子交给南仁凯。南仁凯对女人轻轻地笑笑,装着没事似地走进两间房中的主房。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到电脑前重新坐下。
    “乔娜还没有回来?”女人说的是南仁凯的女朋友。
    南仁凯看看卧室桌上的钟,钟的指针指到了十一点一刻。
    “快了。”
    “那你要不要给她准备些宵夜?”
    “有面包。”南仁凯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女人听出那声音是男人背过身去的声音。
    “你要喝咖啡吧?”南仁凯有个习惯,喜欢喝咖啡。
    “不了,刚才在她那边喝了。你忙吧。”
    女人一阵失落。她住进来已经五天了。这五天的前十多天他们聊的挺多。他和她可是很亲密地在QQ上聊的啊。住进来需要一些勇气。在那十天的QQ聊天中她对他有了初步的了解。感觉自己似乎能和他很密切地相处,即便他有“媳妇儿”。
    南仁凯总是这么地叫那个和他同居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夜半之后回来。回来看到她和老公在聊天会满脸不高兴。她从没有和那个被他叫着“媳妇儿”的女人聊过。那怕下午时分碰到了那媳妇儿也当她不存在地从她面前走过去。叫于儿的女人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温文尔雅地不在意的正派。女人也看看时钟,时针指到了十一点一刻。如果早的话他的那个“媳妇儿”就快到家了。
    她整理了一下她在网上去玩的那些网页,准备快快洗了回房间去。今天南仁凯对自己的冷淡让她心底有些酸酸的感觉。

    “南仁凯,那丝袜要不要洗一下?”叫于儿的女人提起丝袜。南仁凯马上从里间走出来。偷偷地看了女人的脸低下头去。
    “你想洗它?”
    “没有。”女人抬起刚才阴沉的脸笑着对南仁凯说。
    “那份稿子要改出来,所以我做的不够。”南仁凯的声音含糊了些。
    “没关系。”
    南仁凯眼神立刻温和了许多。笑笑地走过来看看门然后拥了女人一下。女人立刻高兴起来。
    “你去忙吧。”她通情达理地对南仁凯说。
    “乔娜也快回来了,我进屋了。”南仁凯说。
    “嗯。”女人会意地笑着。
    女人上了一下洗手间走进客房,进客房之前停住屏着呼吸听了听主卧里传出的声音。主卧书桌上灯透过门的逢隙透了出来。女人理解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脱衣,换上一套白色的睡衣穿上,把两个枕头摞起,靠上背去,然后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先生发短讯。
    离开家感觉不错。女人心想着。发了短讯女人思想昨晚和南仁凯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在等大门开启的声音。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和他的媳妇儿怎么相处似乎很关键。她的心凶起来。我怎么就不能……

    在门响的时候女人关灯躺下。她在黑暗中听到隔壁的南仁凯开门迎出来和乔娜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
    ……
    “我今天去了绿石妈妈那里,她让我帮她修改小说中的错字和病句。”
    “你洗了么?”
    “洗过了。你饿不饿?”
    “喝酒了?”
    “嗯,陪一个河南来的客人喝了些。”
    “阿月在么?”
    “在。”
    “听说我们的老板最近遇到些问题,所以姐妹们又在那里多呆了一会。”
    “什么事?”
    “搞不懂。可能是后天有人来检查吧。”
    “我去绿石妈妈那拿稿子之前把你的那件格子睡衣洗了,今天给你拿米色的吧?”
    “好。”
    “水要不要帮你兑一下?”
    “先用盆子。”
    “嘘。”
    “你今天没玩电脑?”
    “她玩呢。”
    “今晚可能睡不了了我要赶快把稿子改出来,你洗吧,我在屋里等你。”
    “浴巾我给你挂在门把上。”
    “要不要浴帽?”
    “我也洗头。”这声音明显地隔了双重门传过来。女人想媳妇儿已经进了洗手间了。她真想垫脚开门出去再看一眼这个这些日子在自己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冒险期盼的南仁凯。但她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时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南仁凯可能已经进房间去了,出去也看不到什么。黑暗中她又轻轻地把被子盖好。翻来覆去好一会,思想从这里飞到了她她刚工作不久的那个汽配公司。

    此时这个叫于儿的女人并不知道被南仁凯叫做乔娜的女人就是那个朴英娜。

    4、蓝梦

    和平区中医院是一所区属医院,隶属区卫生局,几经合并改革总找不到适合其繁荣发展的形式。于是由各科室医生院内各自承包,手术费和门诊费都由医生和医院按比例分成。小小的区医院五脏俱全。牙科、内科、外科、鼻咽喉科、儿科、妇科一应俱全。绿石在这家医院门前徘徊了两天,今天终于仰着头把自己装着一个无事的人跑了进去,连挂号都没挂,就直奔二楼,因为她从门口观察过一楼,一楼大厅左侧是挂号窗口,右边是中西药售药柜台,正面是一个发热门诊再就是发热科边上的外科换药,因此她想她要去的妇科就应该在楼上。她大步地经过二楼的一间注射室之后放慢脚步,在走廊末端的鼻咽喉科边上看到了一个门楣上挂着一片泛黄的妇科字样的门,她走过去。门大开着,离门一米远的空间摆着两张褪了白漆的木桌。木桌的两把和桌子一样笨的靠背椅边上又有两张被人踢到桌子底下的也一样褪了斑驳的白方橙。绿石想象这两张靠椅和那两张方橙的作用。桌子边的靠椅上没有人,倒是离桌子和方橙不远的一张窄窄的床边坐着两个挎着包小声说话的年轻女人。她走进去站了一会然后问那两个停了说话用并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人:医生呢?
    那两个人用嘴呶呶,指着那两张木桌后面的那道用白布栏起来的里面空间。这时绿石才注意到这间不大的房间原来还被割成了两个部分,前面半部是看病的地方白布后面是另外用途的手术室。她手伸向白色的布帘在两块布帘中间拔开一个可钻进人脸的方格,两个身穿白褂的中年女医生在为一个躺着的女子做手术。
    “你干什么?”
    “医生我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否怀孕了。”到了这里绿石想自己已经不用委琐什么。好好的正常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你出去一下。”坐着的那位医生对站着的医生说。
    “好。”站着的那个医生明显的比坐着的那位医生来的年轻些。“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洗洗手就出来。”那个站着的医生对帘外的绿石说。
    绿石缩回挂在白布上的脸,木木然地转过脸,她又看到了那两个时髦的女人,女人又停止了说话把脸瞧向她。她对她们做个无可奈何的脸然后去看墙上的贴画。
    母乳喂养就是好。彩色的宣传画也很陈旧,贴画的边上有许多钢笔记划的人名和电话号码以及没有年份的月日数字。那两个女人倚站的那张床边上,床上的凉席也是那种经过多少次太阳暴晒消毒过的感觉。耳边又传来那两个时髦闲适的女人小声的聊天声音。经过刚才那样的假设紧张她有些累了,看了看那两张桌子底下的那张方橙,犹豫了一会她弯下腰把它拉出来,拖到离两个女人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里面那个年轻的医生还没有出来。她的感觉绵软下来,心情似乎因为没有她曾经历过的这样相似的场面来的紧张严肃而放松。绿石静下来听听,她们在聊一个两人都认识的人,那个人刚装修好复式楼,复式楼的女主人怎么安排她一天的生活。
    “一个钟点工九点半来,帮她把家里的卫生从上到下做了,她自己呢喜欢从市场买了菜回来,然后下厨,伊老公、儿子都喜欢她做的菜。十一点再开车出去接儿子。时间这样安排着每日也过的很快。”
    “伊车又换了没有?”
    “没有吧,好像说开着开着已经对那辆车有了感情了,有了感情也不想换。”
    “嗯。人都是有感情呢。”
    “命好”
    绿石一直有听路边人说话的嗜好,听着听着她好像走到另一个天地,那个天地的景物是动的。比如话中那个女人如何下厨,然后如何地从楼下车库开车的情形,她又会设置联想那个女人是长发的还是短发的。只有白布里边不时传出来的金属被人放在盘子里的声音才让她时不时地醒过来这是在一家不大的区属医院。
    她又看那两个说话的女人的背景,想她们大约是来陪里面躺着的女人的。这两个时髦的女人的朋友怎么会到这样的区医药里来呢?难道朋友之间竟有这样的悬殊?或许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作恶中不小心得来的苦难那也不要有这样能说闲话的女人陪着来呀。这世界很多事表面看都是违背常理的,解释起来也颇费周折,但是就是爱发生。绿石联想到自己肚子里竟有一股闷气在回旋,要是平时在家,她那一个人独居的地方她一定会站起来叹一口大大的气,可是在这里她没有,她的眼睛去寻找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窗口没有找到,窗掩盖在白布后面那半间房子里。
    感觉自己百无聊奈,她开始鼓励自己去想别的轻快一些的事情。对了,昨晚那个南仁凯很有意思。竟这样积极地帮一个不太认识的妇人改作业。她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原因虽然不是确定的但也是明了的,一是那个所谓的神圣的职业,另一个是自己的魅力还有一些。
    那个白褂衣终于从那两片白布缝中钻出来,胖胖的身体把布撑的很开让人看得到里面半间靠东面墙上的一架药柜,那药柜也和眼前的那两张单抽屉的桌子一样粗大的骨胳。她擦擦手坐下,面对着绿石:“你怎么样?”
    “我可能怀孕了。”
    “检查过没有?”
    “自己用蓝梦测过。”绿石说到这些时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那两个站在床那边说话的女人,她们已经静下来注视着自己和医生。
    “再检查一下。”那个女胖医生开始开单,竟然没有像别的医院医生先问爱孕时间,孕者身体感觉悟等等问题。“省了也好。”绿石想。免得自己还得看顾左右而思想自己怎么回答。
    “你到下面挂个号然后到隔壁再做一下检查。”
    “我做过了,一定。”
    “不行。”
    “好吧。”绿石无可奈何。

    “挂号。”绿石把五十元钱伸进那个木栏窗口。窗口内两个女人在聊天。此时绿石没有半点心情听她们说什么。幸好那个挂号的女人能一心两用。拿了挂号单交了蓝梦的钱绿石快步往楼上去。隔壁原来也被隔成了两间,那一半是注射室这一半是所谓的化验室。化验室门口的一张横桌上摆着一溜没有看顾的屎尿。绿石把自己的浅杯放在最前面,人就站在那里等。靠窗的那头水泥台上一台八爪仪器一个白褂瘦女人在那里瞄着然后在那样的化验单上画着什么。
    “医生帮我先做一下,我赶时间。”
    另一个在边上看玻璃片的白褂男人看了绿石一眼走过来,看了一下那张被尿贱湿的纸弯腰从桌子下面的纸箱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小袋,撕了抽出其中的试纸插进尿里。等几分钟,他面无表情地对绿石说。绿石感谢地点点头。
    “很安静今天没有电话。”等待时绿石想。她的手伸进挎着的包,碰到电话。她拿出电话看看时间。浅杯里的尿顺着试纸条逐渐地往上湿,一条横杆红了,等着看第二条。要是第二条横杆不红,绿石想那或许是自己的胃有问题。但是怀孕的感觉她经历过,那不红的可能微乎其微。
    果然红上来了。那个白褂男人走了过来,看了绿石一眼在化验单上画了个加写了个阳字,仍然是面无表情。这样面无表情真是一种本领。绿石也面无表情地回看了那个白褂男人一眼。
    走到隔壁,那个女医生却在和那两个说话的女人说些什么看到她进来都停了说话。

    “是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做?”
    “今天?”
    那女胖白褂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回过头对着里面的医生问:“今天来得及么?”
    “来得及,你先叫楼下的老李把手术包再准备一个。”
    绿石看看墙上的钟,又把手伸进挎着的包,在包里悄悄翻开手机的盖,在熟悉的自己的手机按健上关了手机。包里传出手机恋恋不舍的息号的声音。

    5、金属吸管

    一个女人能做到不为情感所动似乎很困难,但绿石是一个经历情感磨砺过的女人,她知道情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金属器械被那个女医生插进她的阴道,她抽缩了一下身体。
    “你几岁?”医生问她。
    “36。”手术床上的绿石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回答医生。她的那里感觉到医生旋紧左边螺丝。
    “不是第一次了吧。”
    “以前做过。”
    “家人没有来?”
    “没有。”绿石仍然闭着眼睛呼吸着,然后回答医生。在这里不用对这个陌生的女医生解释什么,她也不想装嫩。她的家人在那里?她在心里笑了笑。几个人的脸孔摆在了她的面前。除了父母她好像从来不可能把别人当着她的亲人。
    一根冰冷的金属管子伸进她温暖的阴道。可怜的女人。她的双手重叠着捂在自己的心口。跟动物一样。她在心里骂一声自己。过一会她感觉到医院脚踩什么开关的轻微动作。有一股什么气的压力使那里粘付的流质的东西从自己的阴道壁被分离。那种痛是严重的痛,不似刀割也不似冲撞而是整一块的组织的分离拉裂。她皱着眉头,想想半小时前自己吞下了由医生给她的两个药片。医生说那里面一片是让子宫开口的一片是止痛的。
    还是二月绿石的额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粒。她的嘴不自觉地张开。她用“呵呵”地深呼吸以减习自己对痛的敏感。
    “很痛?”医生停下手中长长的金属吸管,有些不忍心地问她。
    “还好。”
    “药已经吃过半个多小时,应该起作用了。你特别敏感,要忍住。”
    “嗯。”绿石咬牙回答。声音平静。这个医生还算好的了吧。她想。没有别个医生那样对我这样的“不自爱”进行冷嘲热讽。“谢谢。”绿石把谢谢你的你字省掉。她现在要少说话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克服忍受疼痛上。
    “不能用太多的止痛药的,否则孕妇出血了我们也不知道。”
    ……
    绿石没有说话。可怜的女人面对人工流产。自己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冒一次大出血和术后感染的危险。她不禁恨起来。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自己还是应该去恨那个人。

    夜的黑暗被窗帘挡在了窗外。汗津津的女人和男人互相依偎躺在一张洁净的床上。那是一个五星级的宾馆。是这座省汇城市五家这样级别的宾馆之一。男人全身放松地躺着他的臂弯里枕着女人满足之后桃红的面容。女人的一只手还放在男人绵软下去的阴部。那里湿漉漉亮晶晶的是她们缠绵奋斗之后的遗迹。
    “宝贝睡一会。”男人闭着眼睛用磁性的声音轻柔地对女人说。女人没有回答猛一动身子来个侧转把身体的正面依付在男人的身上。她那两个让所有男人着迷的乳又给那个男人以生命延续的感觉。
    “我们结婚吧。”男人说。
    女人震动了一下动了一下眼珠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又让自己刚挺身的身体放松。她不回答男人的倡议。
    “总是这样委屈你我不乐意。”
    闭着眼睛的女人动了一下嘴唇做了一下笑的动作,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男人的手弯曲起来绕到女人的身后抚摸她的背。女人酸痛的手慢慢地动作起来从男人的小腹开始向上摸索最后落到男人的胸上,再盖住男人那红嫩的象征性的乳头上。
    床顶上的灯是那样的明亮。男人的眼睛从那个明亮豪华的灯影里看到女人所有的缠绵。
    “和你在一起我好幸福。”
    “我也是。”女人终于说。
    两个人面对面地搂抱在一起了。男人亲吻女人的额头。这个额头他也百吻不腻。女人就顺着男人温暖的气息把嘴凑到男人的脖子温暖的唇在那里轻轻蠕动。男人用力把女人拥进怀里。那个东西又在这样的磨嗦里苏醒。女人的腿跨到了男人的腰上,男人的东西又去寻找那个最亮丽润滑的地方。
    “我爱你。”
    女人不应。

    “可能就是那一次。”绿石想。心里刚才的恨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她闭着眼睛,仿佛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松动了一下自己捂住心口的手像要把那只手伸过去握住向自己伸过来的男人的手。
    “你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问。
    “前一个月20号吧。”
    “那有五十四天了,胎儿很大。”
    绿石没应侧了一下仰靠在手术床上那个小小的枕头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可恨的孽种。
    痛的感觉让她把牙咬紧。那个女医生分明听到牙咯咯响的声音。
    “再克服几分钟快好了。”
    她微微地点点头。

    “不行,你的老婆那样的凶恶样我受不了。”
    “我和她离婚。”
    “她不会同意的。”
    男人哑然。
    两人在那个宽大豪华的浴室里静静躺着。身下的温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从他们的腿间腰间腋下翻滚上来。
    “我们什么也不要都给她。”过一会男人又说。
    “她会杀了你的。”
    男人又没话了。
    水咕嘟咕嘟。热气腾腾上来。粉色的明亮的灯光被水气包围。
    “你等着我去做。”男人的思路似乎一直沉浸在那个问题里。
    女人笑了笑。
    “和我没关系啊。”
    男人笑了。他喜欢这个女人优雅中的调皮。
    “别睡着了,会浸死的。”
    “没关系,死了一了百了。”女人说着把自己的脚尖顶在男人的脚掌心里。“不要和我说话,我眯一会。”
    “我知道你累了。”男人温和怜惜地说。
    又是那样动一下嘴唇的笑。
    女人也比那个男人大六岁。可是在这里却看不出来。
    “到床上去吧,我帮你。”
    “不要。”女人任性起来。
    男人喜欢女人这时候这样任性,他的手从水底摸过来,摸到女人的腿然后她的腰她的乳然后自己站起来扯过壁上挂着的浴巾把女人从水里拉起来再包起来。赤裸着身子把这个沉重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女人搬到床上。
    女人的脸上绽露着幸福。腾出一只手翻开刚才的被,顺手用浴巾抹了女人身上的水,盖了被子,亲一下然后自己往浴室去。在女人身边躺下,专注地看着直到睡过去。

    最后这几分钟疼痛永远没有开始那么强烈了。绿石听到医生将手中那根金属吸管“钪当”放入她手边台上那个金属盘子里的声音,然后是麻木的阴道口旋着的螺丝松了。绿石想象自己的那里疲惫无力恢复收缩缓慢的样子。
    外面那个医生走进来,拿过绿石刚才脱下来的小内裤和牛仔裤放在她的肚子上。还从那个露骨的木柜橱里拿出一张简装的卫生巾。
    “让她躺一会。”那个手术的医生说。
    “你看多不多?”两个医生对着盘子里从绿石子宫吸出来的东西交流着,由后面进来的那个胖医生把那些血块装到一个瓶子里。
    闭着眼睛的绿石听到医生在水龙头那边洗手清洁那个金属盘子的声音。
    疲劳的她也没有心情再躺了,她用一下力把自己架在那两个金属架子上穿着白色腿套的脚挪下来,再一用力把脚用床沿上挪用到了踏板上。那里有她的鞋。
    “一切都得自己做。”她鼓励自己,抚着床头把自己挪歪的一次性塑料纸垫扶正,吃力地穿上小裤牛仔裤袜鞋。手捂着闷闷作痛的小腹走出来。刚才在这里说话的两个时髦女人没有了,她们一定是陪自己前面的那个手术女人回去了。有一股失意涌上来,但很快又被她吞了回去。

    “我开几贴中药你回去熬了喝,这比西药好些。”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坐在绿石的对面,她看着绿石的脸问:“很痛啊?”
    绿石微微点点头。她不知道这样沉重的闷疼是不是很痛。
    “医生给我开西药或中成药吧,我没有时间去煮。”
    “中成药和西药也开。中药就喝下去效果更好些。”
    “好吧。”后来绿石才想起来自己去人工流产的这家医院原本就是中医院。
    “中英给她倒点开水,你看她脸青发冷的样子。”给绿石做手术的医生对那个胖医生说。绿石感激地点点头。
    这两个小医院的医生虽然不怎么地但是蛮贴心的。或许是自己的状况太让人可怜了吧。
    “谢谢。”绿石只能这么说。
    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绿石从那家中药院的楼梯上走下来,她的精神是疲惫的眼神是失落的。从中医院一层不大的厅边上那个小门走出来就到路边。游离迷茫的绿石直盼着能立刻回到自己的小家,她极想就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睡觉。
    一辆的士在她身边自然地停下来,的士司机看着她。她连欢喜的表情也没有了,拖着麻木冰冷的脚打开沉重的后车门,把自己丢进去。
    “津华路。”
    司机从车前的小镜看她。她也面无表情地从小镜里看到司机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楼主]  [4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18 

完成了:)

想你们就来了:)

贴一个长篇:)

[楼主]  [5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19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6-10

    6、鱼的眼睛

    并不是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结果,而是从这些情节和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了解那个女人。心被一种无形的手握着在他视线的空中,他思考那颗空中的心就停下来,他一行动那颗心就开始往一个方向移动,要追到那颗心他必须不停地跑。这个意象在南仁凯的意总值里出现后南仁凯感觉自己也无比高尚。一个希望似乎从那些关闭的门里趟出来,希望里一个自己下班后回来看见在写作的那个叫绿石的女人,然后亲热然后看她写的东西,她写的东西名流千古。此时他背后的床上躺着的那位陪自己五年的女人乔娜变得遥远和渺小了。以往南仁凯不回来乔娜就通宵地等,南仁凯睡她也不睡,她总是安静地坐在南仁凯的身后不管南仁凯玩到多晚。穿着睡衣的乔娜趴在由自己和南仁凯的枕头叠起来的高枕上,手里握着一个方形的电子游戏机。那个位子离坐着改稿子的南仁凯的腰间不到三十公分,玩着玩着,闻着这个男人熟悉的气味她觉得自己很安全。南仁凯偶尔和她说:妈妈的文笔很好。她对乔娜说这话的意思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这是他不去睡的原因或者是被妈妈吸引的原因。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乔娜当然不懂的什么叫着文笔好,但自己的南仁凯都崇拜到如此地步的作家女人那一定了不起。
    “睡嘛。”玩了几版乔娜看到南仁凯还没有睡的意思提醒他。
    “你先。”
    乔娜没有应。她也习惯了这样的陪。往日南仁凯玩电脑到下半夜她也就坐在他的身后的沙发上,累了也就在沙发上睡了,直到南仁凯结束了网上的聊天游戏然后叫她她才拖着惺松的睡眼和他一起进卧室。那一间房租出去了他们转移到卧室。她继续玩着,直到自己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半多了,明天还要上班,他脱了衣服一只腿跪在床边上先把乔娜移到床的里边。这个女孩睡着了挺重,是自己一只手的缘故吧。他也没多想,上了床还趴着看了一会,他被书中的情节吸引,忘了自己要做些改语序逗点的事。过一会他关灯把自己的身子躺直。总坐着背还是有些酸的何况自己的背部曾经受过重。他在黑暗中往床里边看了看,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他只是凭着往日的习惯看看睡熟的乔娜,轻轻地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拖过去一点,怕她着凉了。不想惊动她。
    黑暗中他很快就睡着了,睡着睡着他的身子躬起来。乔娜身上的被子被挪到了一边。那双光洁细长的腿惨白地露在空气里,窗外一缕银色的灯光从白白的墙壁上反光下来。
    隔壁的女人听到关灯的声音时醒过来一下,驻耳听听没有动静然后她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还算是新床吧。自己心里还是充实美美好的。虽然自己是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的情人但这也是幸福的。家里的生活真的是太沉闷了。这几年看看周围她好像什么都是充裕的啊,怎么就心里发慌了呢?先生、女儿。早上七点于儿就醒过来了,她看看钟再看看窗外,这和家里不一样的房间朝向以及窗帘的颜色让她有一种自然的放松的感觉。房间的门关着,屋里的景物全现在眼睛里。紫色的三门橱门上修饰着几条拱形的淡绿,自己睡的床也是。靠窗的那边有一单个床头柜,柜上一个台灯,上面放着一叠她公司的产品性能保存证材料。到省城来是她先生同意的不如说是她用许久的不开心换来的。很感谢体贴人的丈夫,她知道他的丈夫是爱自己的。这个爱不要用太多的事实去证明,当时自己被同居男友放弃她还在痛苦之中他就接受了自己这就是事实。怪都怪自己漂亮吧。于儿,168的个子,体重46公斤,细长的腿柔柔软的腰肢。控制的很好的优雅的行走坐站姿势。结婚的这许多年她曾经忘了自己有这样脱俗的模样,那天认识了一个做安利的书珍姐听了几堂美容课才让她记起。除了听课和分享产品每个月的月底25-28号左右所有的安利人员都会聚集在沂城的安利公司门口,为她们这个月这一梯队达线做一下努力。这关键的几天他们带来了新人也鼓励线外的只使用他们产品的用户多买。冲线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的安利人都会变的狂热起来,他们甚至能不吃饭地站在总公司门口用这热烈的场面鼓动那些新人让动摇犹豫中的新人不自觉地加入和购买队伍。
    “白天那个女人不上班的。”金钱和爱情比起来那个重要?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似乎是爱情。爱情是什么?有时她也弄不清楚。在平淡富足的生活之中爱情似乎是重要的。当爱情不在的时候总想着把握住什么的人首选的就应该是金钱了吧。因为隔壁的那个男人的女人不上班所以想和他的相处是不可能的。还是正常些吧。于儿起床,开门出去,静穆的客厅还沉浸在昨夜的沉睡里,隔壁的房间轻掩着,她侧目看看只看到椅背上挂的女人的丝袜。她怔了一下。心竟流动起。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松动了的感觉。
    喜欢丝袜和鞋这是多么变态的事啊,可是他却告诉了自己可见他对自己是多么信任啊。谁乐意把自己最阴暗的阴私告诉人?她放轻手脚走进洗手间,洗手间非常整洁明亮,灯光里粉紫色的镜边框淡黄色的肥皂盒几瓶洗发水和沐浴露。坐式的便盆也映出明亮温馨的光来。她从浴盘壁上的门柜里拿出自己的牙刷牙膏,开始刷牙。镜子里的睡衣女人绝对附合许多女人追求的身材标准。腰腿修长脸貌清秀。刷了牙她用湿毛巾把脸捂了一下开始注意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她始终关心的部位,结婚后的第三年,女儿三岁半时她离开夫家回嫁家时做的双眼皮。做了双眼皮之后她的自信一下子复苏了许多。有了身材又有了这双美丽的眼睛那个男人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呢。在自己的意象里她简直就是一个最漂亮的女人。所以这个南仁凯不可能不会被自己吸引。那怕他的身边的那个叫乔娜的女人更年轻更美艳也不能留住他,这就是事实。一个很卑鄙念头从心底升起,她自己认为这样的念头是卑鄙的,但卑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爱的很好,她愿意卑鄙,把那个白天不上班深更半夜才回来的女人赶走。然后,然后自己就可以天天地和这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在一起了。有无穷无尽的爱。她想着,这句美好的一理想的响亮的话竟然悄悄地从她的心里通过口头表述了出来。然后还补了一句:“无穷无尽的性爱。”
    时间真快,从当时的以为性是男人的获得到现在明白性是男女两方共同的收获她感觉到自己大了。原来自己的不珍惜会因为自己的年纪的长大而后悔,再向往起来所有的都会加倍地珍视。如果这个男人愿意我也愿意和他共斯守,那怕是这样三十多岁了还租房子住。
    她关了洗手间的门坐在便盆上。洗面盆上面的那面镜子很大,整个洗手间的景物都能照进去。她在这洗手间里寻找那个男人的痕迹那怕是那个男人的味道。那个男人的味道让她陶醉。
    大便也拉不出来了。她索性起来。用安利洗面奶洗脸然后化妆。房间里没有梳妆镜她的花妆只好在这里做。
    一切都做好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今天要穿有衣服准备好时间才七点半多一点。她想了想走出房间,到厨房拿了块搪瓷小盆开了门往公寓门口的那家早餐店直去。打了一盆稀饭买了几种福州当地的糕点。把这个两人家庭和自己之间敌意消除,是自己该做的第一样事。

    7、缠住你的绳索

    绿石一个人回到家里,家里可是什么也没有。铁门一打开,映入眼的就是煤气灶微波炉电饭煲,但可做的东西确实想不起来,她后悔刚才回来时不让的士司机拐到超市去一下,不就是那几个钱么?她拖着因为闷痛而不忍心用力和脚步走到里间,放下挎在身上的包,坐在靠窗的台子上。中午的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照进来,这缕阳光给绿石以一种暖的感觉。这房子不大,40平米多一些,为了扩大面积给自己整出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刚离婚的她雄心勃勃地想大干一场,她请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工程队把房子的所有隔墙都打通了进行重新分隔,一间卧室一间由阳台和阳台外八十公分的台子组成的书房。这书房最让她喜欢的就是这阳光了。现在城里的阳光住宅难寻,高楼外面有高楼,阳光你遮我遮,许多五楼以下的房子终年生活在楼宇的阴影里。绿石看看照在身上的阳光手捂着小腹想自己这出了血的身体需要一些热量了。离婚什么都好就是别生病。母亲之所以反对她离婚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病了一个可以走到身边的人也没有。怎么没有?那时的绿石决心已定,怎么没有?她心里想我有的是小朋友,但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知道自己如果把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把看透自己的母亲说气。在这样的时候绿石想起母亲的话绿石似乎体会到什么。她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身边的那口白色冰厢,冰厢也沐浴在早春的阳光里,她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冰厢前用力打开冰厢的门眼睛从冰厢的上层看到下层终于发现几个塑料袋包的鸡蛋。她高兴地把鸡蛋从保鲜层拿出来,关了冰厢往外间的厨房走去。把鸡蛋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她想回里屋习惯地把穿出门的衣服换成在家里穿的衣服,但了站了站没有那么做。脱衣换衣此时也成了她身体不能支撑的一件事。她将自己的指尖在水里轻轻冲了一下,就弯下腰从柜厨里拿出一块打蛋的白瓷碗,架了锅开了火,把油倒进去。然后等油锅热。等待的当儿她习惯地抬起头看墙上那幅红通通的灶公灶婆图。一个兴旺家庭的图景在她心底升起,她蔑视地把这样的图景从脑子里赶走。把眼睛看到黑漆漆的锅里。这样清冷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的。想这些的时候她又变得勇敢果决了。从早到现在自己一个电话也没有收到,她把火关小些快步走到里间从自己的挎包里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开机。又快步从里间到厨房。锅已经热了,她开始把四个蛋都打碎搅拌了倒进锅去。随着一阵暴锅的炸响她的电话也响起来了,可是她此时却无法顾及,用锅铲将聚在锅中央的蛋拔开翻个,等蛋全熟结了再翻过来,注入清水加入酱油白糖红酒然后盖锅等它煮沸。带着酒香糖味的煎煮蛋味从锅盖边沿突冒出来飞升到这清冷的空气中,屋子里顿时有了生气。此时她才去关顾刚才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的手机。晃示屏上是他的电话。她犹豫一下打开话机盖把电话接起来。
    “绿石,打了一个早上的电话你都关机。”
    “……” 肚子里有许多愤恨的话要说绿石却没有想好从那里说起。
    “你怎么了?”对方的声音明显的是着急了。
    “我病了。”过一会绿石才低声地说。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的忧伤和锅里扑扑冒起的酒蛋香甜气氛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那里难受?”对方显出关切。
    “我人流了!”这么的关切反而让绿石反感,她用尽力气对着电话喊。以至于对方后来说什么自己也没听见。她的眼泪在这气愤的当儿不自不觉中流了下来。她关掉手机,她不想让对方听出自己哭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话机上显示的还是他的号码。绿石看了一眼把电话放在小饭桌上用手背把流下来的眼泪抹了。锅里的热气继续冒着,这个电话让绿石又感觉到了疲惫。她走进灶间,弯腰想找一块稍大一些的碗,下了汤水了,要用容量大一些的碗才够,她感觉得自己真的需要补充食物了,不然连哭的力气也没。
    电话一直在响。
    “绿石你在家吗?”对方的声音似乎软了下来,一副讨好和委屈的味道。绿石不说话。这不说话他就该知道我在家的,我还能去那里?
    “绿石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到。等我。”
    这一次电话绿石一句话也没说电话这头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就勾通好了。剩下的就是那个人来和自己该怎么对付面前的这碗煎煮蛋汤了。那个人来我还能和他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绿石拖出小饭桌边的椅子坐下把勺子插进热气腾腾的碗里开始吃她的蛋。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绿石坚决地说,想对他也像是对自己。
    那碗煎煮鸡蛋下肚,绿石感觉到身体舒服多了,她把碗勺放到锅里再一起放到水池,到洗手间洗了手脸,仍用一只手捂着小腹走到卧室,解衣换衣拖过被子躺下。
    窗外强烈的光线映照下卧室里的光景象沉浸在幻觉里。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在那个人来之前好好休息一会。酒开始作用,她的身体暖和过来,似睡非睡的迷糊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石感觉家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厨房里传出锅碗的声音。这样的光线这样声响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绿石恍然如梦。她知道是那个人来了。那一股忧伤的心结又突现出来,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你醒过来啦?”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轻轻地走过来。“买了一只乌鸡蒸下去了。”
    绿石仍不想说什么,今天她特别想发作。她动了一下身子想让自己坐起来些,靠在枕上。
    “开灯。”她说。
    开了灯,她让男人看清自己也让自己看清男人。今天要不是自己因为他这样了她才不愿意让他过来。
    “你把钥匙留下。”绿石说。脸上没有表情。
    “绿石。”男人讨好地说。
    绿石把脸别开来。男人走过来。
    “这几天让我住在你这边吧。我买了面和蛋。”
    “不需要。”
    “绿石我们不要这样。”
    “那要那样?”男人语塞。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男人鼓起勇气。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多少的委屈从心里涌上来,绿石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也带了哭声。男人看到绿石的样子立刻缓解些。
    “什么时候的事?”
    “不要说了。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要这样,再坚持一段事情就会有所转变的。”
    “你这样的话说多久了?”
    “绿石再给我些时间。”
    “我没有时间了。”
    “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两年了,够了。”
    “好吧,等你这次病好了再说。”
    “你总是这样,总想一天天的拖下去。”男人的这句话让绿石更加气愤。她这一喊小腹一阵胀痛。她只好把下半句的放轻。
    “给你捞一些面吧,身体是第一重要的。”
    “这次之后你就不用管我了,等你离了婚我们才会有话说。”绿石侧过身子躺下。
    男人绕过床拉了个椅子坐在了绿石床前。
    “绿石我一直在努力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是在努力的,你知道的我们早分居了。你让我搬出来我也搬出来了。不是吗?”
    “我让你搬出来?”绿石猛地睁开眼睛。
    “哦,不是。”男人赶紧这么说。他笑了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的好看让绿石心里又恨了起来。自己的婚姻是必离不可的,但是他的出现也对自己离婚的催化剂。难道自己离婚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不是。扪心自问仿佛不是。为了再婚而离婚不该是自己这样的女人会做的事。但是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地折磨这个男人呢?不,也不是折磨他,我也付出了生命和身体的代价。
    “有的责任应该分清楚的。”绿石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想和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干系。”
    “我明白。”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很早我就和你说过了,是一种感觉。”
    “感觉,现在了你还相信感觉?”
    “绿石你给我些时间相信我。”
    “相信你做什么?你回去吧。”
    “我不会回去了。”男人低下了头。绿石看到他这样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要。”
    “就这样我留下来了,你需要人照顾。”
    “我不要一个没有离婚的男人住在我这里。你不注意影响我还要注意的。”
    “没有人知道。再说那个孩子是我的,这个责任我要负。”
    绿石哑口无言。确切地说起来她不是哑口无言,她是不想让那些无谓的争吵再继续下去。争吵早不是她这样年纪她这样的离婚女人再用的武器了,也没有必要。
    “宗原,你还是回去吧。我难受了打电话给你。我真的不想让你的老婆冲到我们文联骂我了。我怕她了。”
    男人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
    “那我晚一些走总行了吧。”
    绿石看着他的诚恳的面孔不知不觉的那股怨气也跑掉了。

    8、裸睡的男人

    手机唱起了一曲绵长又嘹亮的歌《阿里朗》,这歌声将睡梦中的南仁凯叫醒。今天是二十八日,按计划南仁凯今天须办几样事,首先他要像平日一样到期货公司看半天屏,然后到工行看看上周五卖出的那票大麦资金是否到户头上,最后到邮局往乔娜的老家东北汇款。二千元寄给乔娜的母亲,一千元寄到乔娜的姥姥家。和乔娜同居四年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钱都固定的这么安排,不管乔娜这个月收入多少他们都要这样安排。去年不错,他们在期货那一项赢得的资金可以折拆成乔娜两年的收入。他习惯地把乔娜翘在自己腰上的腿轻轻移开,看了看那仰八叉地躺着的女孩不整的睡衣只压到了半身的被,轻轻地帮她盖好,然后下床。他还是喜欢裸睡,只因昨晚睡的太迟才在身上留下了一条三角裤。南仁凯的精瘦他的皮肤是那种永远也晒不黑的白,175的身子只有106的重量,体重虽轻但各部位却显示着充份的力量。虽然三十二岁但乔娜的朋友们都说他看过去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这是他最最欣慰的事。乔娜的朋友们都很年轻,最小的才十七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和这样的年轻群体在一起年轻似乎是可以炫耀的。在那群人群中乔娜是让人羡慕的,她有一个忠诚的年轻又能赚钱的老公。而这也是他骄傲地耸立在那群经常被包养的女孩中的资本。
    他起床套上扔在地上的牛仔,赤着膊打开虚掩的门到洗手间去。隔壁的门洞开着,床上的枕被折叠的清清楚楚。拉开半扇的窗帘透入的光线映照的简单的床头柜小小的台面一尘不染,可是这样的光影给他这个四处漂流的男人造成的印象却如一个似曾相识的恋人已经悲壮地远行模样。只那么一瞥他就转过身子拐到洗手间去。也就在拐到洗手间去的那会儿他看到了女人留在静静的桌面上的那盆稀饭和油条。他心动了一下但没有靠近那张饭桌。但一种悲伤无奈的感觉已经弥漫在他的腹腔里。他爱的还是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被自己叫做“媳妇儿”的乔娜。这个女人真没运气,为什么不在自己寂寞的时候出现?他这么想着,想给自己的移情找一个宿命的理由。他开始洗脸,清水手捧着泼在脸上,抹干了再把洗面奶压在手心抹在脸上然后像女人一样顺着脸总肌肤的纹理做了几下按摩。女人的一切他都懂,这些都是他十多年在女人堆里混得来的。再用温水洗软的毛巾把用过的洗面奶擦净即可。这一系列动作对他来说轻车熟路,时间也花的不多。然后他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进房间站在乔娜每天花妆时必站的全身镜前,这个镜子是他去年搬进来时为了乔娜化妆和乔娜一起去一家玻璃店割回来的。用玻璃胶胶在立柜旁边的那扇墙上。他套上一件T恤,这件T恤质量挺好但有些旧,真正的二十八岁时买的。穿上这件T恤让他心里始终保留在二十八岁上。在脸上抹也些爽肤水之后他就开始梳理他的短发。那头发只有二公分长,直立着,染了浅浅的黄。梳子用过之后放下梳子他在自己的手心倒了一手心的者喱水往头上抹,整头都被抹透,顿时头发水灵灵亮晶晶的,他又把额前的头发固定地立起来再往后斜一些。这是今天最最时髦新朝的男性妇形。它让人显的青春、精神。再然后他开始在身上喷香水。一切都做好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走出房间。在那叫于儿的女人摆了稀饭的客厅里站了站挎起一个棕黑线的立式长方形皮包。到了房子门口鞋柜前蹲下换了一双轻便的旅游鞋。开门出去。
    这个城市的上午是繁忙的。期货公司在离家不远的广东路32号,走过去只要十多分钟,但是他不想走,在小区的门口招了辆的士往那里去。期货公司所在的华盛大厦就是一个二十八层的商驻楼,楼下的四层既有银行、酒店也有证券公司。这证券公司有本城最大的交易大厅。他们搞期货的设在二楼大户室。下了车时间还早他想了想他朝华盛大厦骑楼下的那家小吃店走去,这小吃店在证券公司九点开市之前会聚集很多在这栋大楼玩股票和期货的人,他们可以边吃早点边聊各个的行情各家期货单票的K线的可能走向趋势,然后由谁谁谁透露一些内部信息。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叫了一碗清汤面一份二块钱的饺子,这家小吃店的从老板到服务员对这群炒股的人都非常热心,立刻给他送来了还很烫的消毒碗筷。早餐的人都是证券交易所里似曾相识的股友。稍打了招呼就可以加入这样轰轰烈烈的讨论。
    今年才开春这伙股友就感觉到情形的不对,去年八九月的丰收让他们取胜的志气飚升到了最高峰,就是十一月中旬的那场小小的下落也没有让他们失去赚钱的心胜信心,十二月底的盘点每个人腰包都鼓的,这一盘点让这群人仍然兴高采烈。都想好好地过年,过了年再大干一番。于是一开春就有大量的资金涌入。证券交易中心又人声鼎盛。时间在这样激动人心的笑脸里流过,差不多了他们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往证券公司走去。这就是南仁凯的白天工作。南仁凯夹在这群人里,他稍微有些弯的背和他稍微内弯的两条腿从这搭人边上粘乎到那群人边上。在这群人中他不算大户,他的起点不高,但聪明劲有,七八万入市资金在去年的牛市中赢得了丰硕的回报。连去年十一月那场小小的倒伏对他都没有影响。二十多万啦。这对一到这座城市就得到收获的他来说,是太顺利了。他走进去,上个星期他刚申请了一个新位置,这个带有隔离设置的位置位于几个被这房间里公认为常胜将军的期货附近。每个月比原来多交六百的坐位费,六百元钱不算什么,对他们这些玩股票玩期货的人来说。南仁凯在这里找到了他的战场。他觉得他可以在这里找回他从前失去的所有的尊严。
    乔娜的工作特点是在夜间,因为她每天过午十二点多她才会醒过来。因为这时间她老公南仁凯也差不多从期货公司回来。正常的情况下作为老公的南仁凯都会从楼下的超大超市里带一些菜肉回来。模拟夫妻两人的生活从表面上看是轻松快活的。他们没有孩子,吃喝也随便不似本地人那样每天三餐一餐也不能少。南仁凯进屋时乔娜还在洗手间,而那个叫于儿的女人也已经在家,她正打开今天的新闻在看。她好像仍没有打进女屋主乔娜的心房。乔娜从房间出来谁也没看一眼就到洗手间去了。叫于儿的女人看着自己早上为他们从楼下打来的饭一动没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仁凯进门时那个叫于儿的女人在不自觉中站了起来,对着南仁凯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回来啦。”这句问候的话是从南仁凯嘴里发出的。叫于儿的女人因为去发出那肺腑的笑延误了问候的话发出的时间。
    “嗯。”她很高兴地说。随即她就问起那分稀饭的事。
    “早上我给你们打的稀饭你们没有吃。”
    “哦,谢谢,其实你以后不要麻烦我和乔娜都不在家吃早饭,也吃不贯这当地的油饼。谢谢你。”男人客气地说。他虽然很想在自己的话语里加入些更温柔感激的话但因为乔娜房门的洞开而不敢。他知道乔娜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拉呱。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乔娜可是一个“恨不得全世界人都死光只留下他南仁凯一个人的女人。”
    素面的乔娜从洗手间出来,她看了一眼回来的南仁凯好看的面上有了些笑容。老公和那个女人的讲话她都听到了,她喜欢老公这样的表态,不过,最后老公更严肃一些。她转身走进房间。男人跟了进去,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和乔都自觉地把自己的东西挪到自己的那间起居室。
    “媳妇儿还好吧?”南仁凯甜蜜的很。
    “还好。”乔娜很好,她很相信南仁凯,从不过问南仁凯有关期货上的事。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众人眼里是只看钱的货,她们花钱如流水在顾客面前却珠钿必纠,可是在她爱的人面前却视钱为无物。如果说她们视感情如纸薄那得看给她们所谓感情的人是谁。轻易她们不会对一个顾客如此这般。这正是南仁凯最为感动的地方。入股市的那七万多块钱就是乔娜工作赚的。
    “想吃什么?”
    “不知道。”
    “不然你整理了我们一块去街上吃去。”
    乔娜想了想点点头。多一个人连说话也不方便。她同意老公这样的提议。于是她就开始梳理穿衣。

    9、初夜鼓点

    朴德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感慨万千。他望着被人打扮成这样神奇的女儿心里想着自己的将来。将来我朴烟枪在敦化再怎么差劲也是乔老大的亲戚了。他脑子里电影一样放送着自己以前是怎么低声下气地巴结在乔吉眼里那些所谓的出卖了自己妻女的伙伴,在他心里能让乔吉看上妻女的那些男人决不是窝囊而是一种光荣,无上的光荣。在这一时刻这个被自己认作是扫帚星的女儿又成了自己后半生的福星。他一直在离女儿很近的地方徘徊。乔吉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这样一个故事,在一次酒会上乔吉看上了本地公安的妻子就由手下通知让那个公安局长在某天某夜把某某的妻子送到那里,据说那个公安屁也不敢放一声地照办了。这么一想朴英德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的权势是多么的高贵。
    “乖女啊,你要好好地伺候乔老大。这是我们家几辈子的荣耀。”朴德军在那圈人的外围高声地喊。

    初夜根本就没在乔吉给朴英娜买的那套公寓里过的。朴英娜被送到敦化市最高级的五星级宾馆二十七楼的一套豪华套房里。众人在电梯口就被保卫栏下了。感觉像仙女一样轻轻移动的朴英娜飘进了那个银色的电梯,电梯里除了一个化妆的美容师兼看护然后就是三个身高马大西装革相貌英俊的东北男子。这瞬间的变化让朴英娜的脑袋空白一片。
    二十七楼到了,两个黑色西装男人跨出一步站在电梯间的两边。那个女人推了一下和朴英娜一起走出电梯,她有意将自己的身子落在朴英娜身后半步,断后的是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踏上二十七楼的走道朴英娜脚下顿感失重,她丝织的韩履好像陷进了脚下米色地毯里。她感到自己突然渺小了。她还没适应脚下的感觉到了一扇自己只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亮丽的像外国宫殿一样的大门门前。她晕眩了。大门打开两个同样装扮黑色西装丝蓝领带的大汉将她和那个女人接入。宽大的厅堂在这夜幕降临的时间里竟如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样荡漾着她生活里少有的快乐。
    大门关上。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那时她关心什么了呢?那时她关心的是这豪华大厅里都有谁。眼前的大厅里只有她和那个美容师的女人以及站在那扇门边的两个人。她父亲嘴里口口声声称呼的乔老大并没有出现。她在大厅中央站住,然后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她的心扑通扑通比墙上的一口大钟的秒针还跳的快二倍,握着一条小丝巾的手心汗湿。
    从另一间屋里进来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四十五岁光景。他嘴里一个黑色的烟斗,烟斗没有烟火。
    他面无表情地在朴英娜面前站下。点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大笑起来。那中气十足的笑声对朴英娜来说简直像虎啸。虎啸带出来的气流几乎把她掀起。
    “行啦。”那个男人说。
    那个消失的女人又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冒出来。替朴英娜轻轻地解下,拿走了朴英娜手心中的那条丝巾腿去了她脚上的丝履。露在房子中央的是一个身着薄如蝉翼的韩式小上衣和宽大修长的无腰丝裙。一架银色的手推车不知从这屋子的什么地方推到了她和那个男人面前。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么仙子一样的女孩。飘着玫瑰花瓣的交杯酒。然后是十多平米,汹涌着热气的浴缸。给自己身上抹香油的女人的手。她看到那个女人额上细小的汗珠。又披上银色丝衣的自己。被抖散的长发。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变了。自己和那个女人沐浴在柔和的昏黄里。紧张的朴英娜根本就没有听见从这房间的那一个角落飘出来流水般婉转的音乐里。
    她被送到了一个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床前。床很宽很大,看过去极端柔软。她被带到那张床前。她在那张床床沿坐下,坐不到底的感觉。

    好一会这间摆着大床的豪华房里里只有朴英娜一个人坐着。寂静让她听到了从角落飘出来的音乐,是那种带着小鼓点的乐曲。这乐曲她从没有听过。随着那带小鼓点的音乐被听见,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她觉得这大房子的闷热。她的口似乎有些渴。她感到自己脸像喝了很多酒似的红起来。
    随着一阵强有力的风动感觉她在那昏黄的灯光里看到刚才虎啸式大笑的男人走进来。同样一身宽大银色的腰际扎着同色丝带的丝衣。她想这就是她爸爸心目中的能让她改变命运的乔吉乔老大。此时乔吉是兴奋的,刚才飘着玫瑰花瓣的酒里有他今夜占有这个女人的兴奋剂。丝衣里面他的生命的根已经高高扬起。
    最近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支从北京来的队伍在他的四周活动。成日的奔波让他感到疲惫。
    他走进那个女孩。这个女孩是他无意间发现的。那天他在一家夜总会悄悄地招待一群人,在进入夜总会的门口看到了这个看视一般的迎宾女孩。他就是有这样的眼力。他从那个女孩俗艳的穿着里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于是他对身边的人耳语了一下,让他做个记号。三天没过这就是他占有这个女孩的夜晚。
    那个晚上敏感的他从那群他接待的人那里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当地的势力已经永远不足以保护自己。他随时都有在这个地球消失的可能。许多关系都被运用。就是那群从北京来的人里的头面人也运用了。但是……
    这个女孩将是他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女人。

    鼓点的声音被突出,他全身充满了欲望的力量。鼓点的声音被突出,朴英娜身上的丝衣被剥落。一声尖叫猛虎扑到自己的身上。她脖子上的动脉被老虎咬住,她的下身被一个粗大的东西堵塞。撕裂的痛。在粗重的喘息声里她天眩地转。逐渐她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从四面八面向她眼前冲来。疼痛飘向四面八方淡化,快马奔腾在辽阔天地的快感从身体的深处上升。那个她还没有看清楚模样的男人高声喊叫。她娇小的身子被他翻来覆去。她觉得自己变得轻快飞腾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那个女人叫醒。房间一如昨晚的静寂。那个虎啸的男人已经不见。所有的经过都像在梦中一样。有没有发生?只有脖子和下身的疼痛让她感觉有过那样的经历。

    之后,她被人送回那间公寓。时间也就那么的几周她又回到姥姥的小院。一个灰姑娘和水晶鞋一样的梦在她的人生梦里演示了一次。所有对那夜的记忆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故事是在南仁凯千百次的询问提示之后她羞答答地想起的。她的这个经历被这个留在她身边的南仁凯引以为自豪,他以自己能得到乔吉看上的女人的爱沾沾自喜,不失时机地在他所相处的男人女人中诉说。
    朴英娜一个月后仍然在那所夜总会的门口做她的迎宾。然后又到了夜总会里当服务员。她的那所小公寓被什么也没得到的丧心病狂又开始骂她是扫帚星的父亲卖掉。她仍然一无所有。直到南仁凯牵着十九岁的朴英娜的手,离开东北往版图的最南方珠海逃荒谋生。连乔娜这个名字都是这个大学肄业喜欢在延吉的各个夜总会混江湖的南仁凯取的。那初夜是朴英娜梦中经历的极端美好的经历。南仁凯明白朴英娜已把对乔吉初夜雕刻成了一种理想的存在。既然这样把乔吉的姓为朴英娜艺名的姓是很好的,既肯定了朴英娜的梦也肯定了自己对朴英娜的爱。

    10、色即是空

    男人宗原晚上九点半就让绿石赶回去了,她告诉宗原,让宗原到了家然后给他的女儿打一个电话,关心一下女儿。这个关心女儿的行动很明显地摆着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让宗原的妻子扬红仙知道宗原在大名城公寓他母亲的住所里。而宗原母亲所在的住所离红仙姐姐的住所很近。宗原那里的一切动静红仙可以通过姐姐了解。
    “你要这样做。”绿石对宗原说。“你和你的夫人不给我增加麻烦也就是你对我的爱和关照。”
    “你想想当初你对红仙不是也爱的很深么?现在你们却成了这样。而我呢,虽然在你们的婚姻破破裂中扮演了一角色,但是这不是我勾引你造成的。绿石从不勾引任何一个男人。你看在我和你的这场爱里我得到了什么?”晚饭后绿石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他想既然你宗原在我们不妨可以很好的说说。许多话说开了就觉得和道德啊背叛啊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说服力和人的之间勾通的方向角度。绿石已经从床上起来,她是一个躺不住的女人,怎么躺不住呢?据她自己的感觉是一种责任,这责任说私底一些是她心底存在的一种欲望,倾诉的欲望。说的伟大高尚一点她需要在自身的人性感觉中发现人类的人性感觉,这种感觉没有必要被虚伪地隐藏,更不需要因为惧怕所谓的道德而把自己做成一个“……”
    穿着睡衣的绿石懒散地走到书桌前,很熟练地拖出一支烟套上长长的烟嘴,点燃。这是一个堕落的动作,但此时这样的动作在宗原眼里却是美的,别具一格。
    “少抽些烟。”如果随着这个女人的语言思路走,宗原是无话可说的。他现在还不想用一些强硬的态度逼绿石等他要和他永远相好下去。他不敢想象强硬的后果。用旧式的性意识观念约束绿石那是不可能的。叫他再回去和红仙在一起这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啊。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爱上红仙的,就相貌而言红仙是比眼前这位女人年轻好看几倍。男人是因为女人的相貌好而爱上她就要和她相守一辈子?自从宗原见识了绿石这个自己原来也不肯定的可能也变得可笑了。他模里模糊地劝绿石少抽烟。他无可奈何,他更幻想着用自己把握的很好的耐心来感动绿石。这一点绿石心里也很清楚。对婚姻的看清不如说是绿石对人性的某种表现的看清。
    “没有关系的,烟能帮助我思考。”绿石故意沉重起来。谁也不想背负沉重过日子,我绿石是一个沉重的女人。你宗原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到那里去。
    “你这么年轻不应该和我一样背负沉重过日子。”绿石把一张心痛的脸对着坐在那里的宗原。
    “我不年轻。”宗原大声说。这是一种条件反射。绿石曾几百次地用年轻来拒绝自己。
    “这个问题我们不用讨论。”绿石用和刚才的声调和宗原说。这样的声调既是对年轻这个问题的厌烦也是对山盟海誓的厌烦。然后她苦笑一下。“你可以试试回去。”绿石面无表情地说。
    “试试,你为什么不试试和我在一起?”
    “……”
    “那样的试和试着死有什么区别?”
    “宗原,你这样说我们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了。”绿石仍然一个声调。“你看看你的自身条件,市政府的一个秘书,你怎么能去做这样出格的事?”绿石说到事情的背后,“如果你能下海,你是一个普通的无业人员你这么做或许还有可能,但你想过没有你除了这工作还有什么能力用你的能力养活你自己和女儿?”她顿了一下补上一句我不在你养活的群体里。”
    宗原哑口无言。
    “说到这些了你说你我的爱情还有什么乐趣?”
    很久不响的电话铃响起来。绿石拿起来看看。接起来听了说一句:“我在写字,有话再说吧。”
    “谁?”
    “一个帮我校对的学生。”绿石轻描淡写地回来。她转过身走到宗原面前,“回去吧。”
    宗原趁机抱住绿石,把头埋在绿石怀里。绿石笑起来。
    “我说你不是迷恋我的身体吧?如果是这和崇高的什么就太扯不到一块了。”
    “……”是,也是。宗原想喊但是他不敢用语言说出来。
    绿石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他的额头很高。
    “好啦。没事啦。”绿石说。她把那个男人推开。“把钥匙留下吧。”绿石向坐着的宗原伸出手。
    “与其让我换锁不如你把钥匙还给我。”绿石突然严肃地说。
    “你的心真狠。”这个女人想象蛇一样从自己身边溜走。宗原心一阵收缩的痛。
    “我不得不这样做。你先回吧,我会把我这么做的更多理由和你说。”
    “你不在我绝对不会来。”他仍不想把钥匙交出来。
    “你说什么?”
    “下回吧。”
    绿石无可奈何。

    宗原离开绿石家不多久南仁凯就到了楼下。这一回他抱着一只花瓶,花瓶里一束鲜花。刚才的电话他只想核实一下绿石妈妈是否在家。
    下午和乔娜逛了一个下午的街,他们到化妆品一条街逛了逛,在那里乔娜买了二副耳环,五副的眼睫毛。夜总会的女人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方面的支出非常自然,一副好的眼睫毛要四五面,因为是批发性质的购买所以便宜许多。乔娜这些天还有些“上火”于是他们还到了群众路口一家台湾人开的凉茶店买了几杯凉茶。那凉茶苦口但比吃中药的感觉好多了。
    “那个女人不好。”乔娜只凭着感觉说话。
    南仁凯看着乔娜,想从乔娜的眼里看出乔娜是否发现些什么了?是自己和于儿的纠缠?
    “那我们就让她搬走吧。”南仁凯说。许多时候男人只有这样才能表示自己的清白。
    “好。”
    “我们找个借口,这个月的钱她都给了。”
    又走了一段路南仁凯对乔娜说,“就说我们上海的朋友明天要来,不好意思让人家住酒店,只好对不起她了。”
    “行吗?”乔娜睁着她好看的眼睛问。
    “可以的,你不用出面,晚上我来跟她说。”
    乔娜点点头。她很相信身边这个男人,如果有一个更好更有钱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舍得离开他。见的多了。多少姐妹同意被某男人包养的时候,那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爱不是很强烈?让他们杀了老婆都愿意似的。
    南仁凯是最好的。乔娜心想,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些天对南仁凯的怀疑了。
    快五点了他们才回家,晚上乔娜还要上班。八点得签到。八点到九点半的那一个多小时他们得化妆和摆摆台。舞蹈是千遍一律的那几步,全国到处的夜总会都一样。来福州这一年乔娜的工作还蛮稳定,都在全市最好的那家叫凯歌的皇家夜总会。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再回去?”
    “不要了。”乔娜一般没有吃晚餐的习惯。
    那个女人一定在家,南仁凯想快些回去和她聊聊。要是往日他可能会耐下心来说服乔娜让于儿留下,可是现在的他不想,一个更好的女人在另一个地方。绿石妈妈。他心里亲切地叫着。
    “她可能在家了,我们就回去吧。”
    打了一辆的,这个城市本身就不大。乔娜直接在小区门口的美发厅做头发,这是她每晚的节目。做了头发再上去化妆,要是平常南仁凯会坐在美发厅里等乔娜,但今天不了,他和乔娜说一声就往楼上走去。

 

[楼主]  [6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21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11-15

    11、小姐包包的秘密
     
    于儿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愣住了,脸色猛地变的很难看,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她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南仁凯眼里露着许多不相信。
    “很对不起。”南仁凯满怀愧疚地说。“他是我上海的朋友,到福州来做生意。”
    “那你们以前怎么没有联系?”
    “今天下午才电话来的,以前只是说说。”南仁凯表情沉重。“房租和押金全部还给你,就当你来我这玩十多天。”
    “这和钱又没有关系。”
    两个相持着。南仁凯甚至做好了被女人甩一巴掌的准备。
    女人坐下。
    “我们还是好朋友。”男人声音缓和下来。“那个人后天才到,你可以先到你朋友那边住住。”他向她伸过手去。女人侧身避开。
    “不要生气。”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女人把脸铡过去看网。
    男人悄悄地走开到里间拿出那个女人的六百元钱轻轻地放在电脑桌前。
    “不要生气,这真的是我不好。可是朋友来我不给他住却为了这一点点的房租真的说不过去,我和乔娜在上海时全是住在他家里。”
    此时女人心底冒出很多话,这些自然而然冒上来的话象:是你老婆不喜欢我吧?你厌烦我了?等等。但是她终于没有说出来,倒是眼泪悄悄地流下来了。
    “乔娜在下面做头发就来了,她晚上要上班。”
    女人听到南仁凯说到乔娜另一种愤恨又冒上来。我那里比她差?的问话几乎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只是从南仁凯嘴里知道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她一直很自信,从来不打听南仁凯和乔娜之间的事,在她原来所接触的男人中都是喜欢她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个成语冒上来,如果男人想说自然而然地会告诉自己。这些天相处她只知道乔娜白天在家晚上花枝招展地出去上班,深夜回来带满身酒气。这夜间的工作会是什么工作?莫不是酒小姐?自己那一点比酒小姐差了?可是她没有说出来。从心底她还不想把自己和南仁凯之间的那层美妙的关系弄僵。她抬起泪眼看了看南仁凯。南仁凯转身往洗手间抽出一叠纸巾头上来。
    “擦了。等乔娜上班后我们再说。”南仁凯注视着女人的面孔说。这句话似乎是对女人于儿的一个安慰。所有的一点表情南仁凯都看在眼里,他懂女人。女人乖乖地接过纸巾,心猛一下坚强起来了。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呢?这落泪是多么弱的表现啊,仿佛非常喜欢在这里非常离不开这个男人一样。我于儿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下去接乔娜。”南仁凯看到于儿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就装着匆忙的样子往门外走去。住在这十多天,他的这样的动作于儿见得多了。“一个怕老婆的男人。”她心里这样想着。没有想到北方的男人也这样惧内。她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想到等一会乔娜走之后的情形她的心平静了许多。她转向电脑,想着怎么给她的女朋友电话说再搬到她那里去的事。

    快七点时做好头发的女人乔娜回来了,在美发厅她让小师傅给她洗了脸,所以她一回来就到屋子里去,换下下午上街穿的衣服然后到洗手间冲了一下身子,围着浴巾就窜到屋里去,她把湿浴巾直接落到地上脚步踏着浴巾开始化妆。在家里她只上一下保持水分的产品,淡淡地抹了一点口红然后开始用大量的乳液涂抹腿和脚。习惯了,在那蹦蹦跳跳的舞台,那些色狼的眼睛除了脸以外视线更多的地停留在她们的腿上。然后她又开检查了一下脚指甲。还好。蕾丝胸罩白色小内裤然后一件小小露脐背心一条乳白色金丝及至脚踝的长裙。然后她开始整理她随手带的小包包。检查一下包里的东西,这只包里有:婴儿用的湿手巾,湿手巾的用于清洁脸部和卸去彩装;凡士林,只要调入你喜欢的口红它可以调出适合自己的亮泽唇蜜;两颗小小的橡皮擦,它用于耳环太重时放在耳后减轻份量;一小瓶柠檬汁,这是南仁凯为她做的,每天必换,只那么一点点,在换装之间可以拿它当爽肤水让浓装后的皮肤有呼吸的可能。
    “小橡皮好像少了一支。”站在边上看她化妆的南仁凯一听立刻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剪刀把包在头上的小铝片剪了拔下头上的橡皮擦捏着那粒小小的灰色的橡皮擦递给她。
    乔娜往自己的胸罩上喷香水时南仁凯看看腕上的表,还有半小时才八点。从这里打的到凯歌只要五分钟。四年了他一直这样地陪着乔娜梳理化妆,感觉自己百看不厌。他奇怪自己对其他的女人过一段就会有腻味的感觉而对乔娜没有。从珠海到广州到厦门再到福州,他们跑的地方可不少,但是自己始终这样看着,除了手边有事。但有事的时候非常少。外间有开门的声音,南仁凯探出砂去看一下,于儿在门廊那边弯腰穿插鞋。男我轻轻掩上自己的门继续看乔娜,心里却在想于儿去哪儿?下去吃晚饭?或许是去打电话。他突然想要给乔娜拿一盒酸奶来。到小厨房的那个纸箱里拿了一盒酸奶,他顺利把头伸到于儿房间,她的房间如昨天一样,还没有开始整理东西。
    “喝盒酸奶美容。”他把酸奶的吸管插好递给乔娜,乔娜在那里修她的手指甲。
    “放那边。”她头也没抬。
    “她走了?”
    “东西没动,可能没有。”南仁凯一脸讨好的笑意。
    “钱给她了?”
    “给了。让她合算了。”南仁凯说。
    乔娜笑笑,心想今晚自己努力一下就好。
    时间又过去十多分钟,乔娜站起来打开橱门想拿等会披在外面的风衣。
    “等,先喝了,免得滴在衣服上。”南仁凯说。他们四处飘荡好衣服带着不好的在搬家时都送人。没有送人的就是极贵的行头了。滴一滴损失惨重。
    乔娜吸着那盒量不大的酸奶,南仁凯想着晚上自己的安排。下面的明显和很盼望了,刚开始和乔娜在一起时他经常随时就把乔娜按倒,放进去抽几下不射也行的。但是后来没有了。他和乔娜之间有时半个月才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乔娜越来越厌烦做这事了。自己的欲望却只强不弱。在没有别的性伴的时候他兴奋的后半节经常要用自己的手弄出来。这或许是他最近对乔娜心有些离的原因。多少次自己在拨弄时乔娜面无表情地坐在床的另一角看着自己,像看一个与她不相关的人。
    乔娜走了他要好好的解放一下。于是他又关心起那个叫于儿的女人到那里去了。然后他又想到了妈妈。
    奇怪,绿石妈妈一个人住在一个小公寓里,她的丈夫呢?南仁凯想到昨天改字的那篇小说,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陈莉和丈夫蒋宏分居。蒋宏在外面有了个叫柯凡的女人。
     
    12、携手人生

    宗原到底没有把钥匙留下。绿石像含着难以吞下的骨头似的吞,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她懊恼却不能发作。关了那扇门绿石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思索什么呢?她在想宗原心到底能被自己说动否?其实说动不说动对她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离开的主意已定,还有谁能留的住?为对方考虑似乎不是她这个人要做的事。为对方考虑能解决什么问题?不就是减少对方对自己的纠缠吗。还多说什么?她悻悻地走进里屋,在自己的书桌前黑着灯坐着,仍然把自己沉浸在看到宗原的不快里。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愉快,这世上可信的人有谁?不愉快会让自己很快衰老的。算了吧换一个心情,她站起来把把一片前些日子买的《携手人生》放进DVD机,播放。当南仁凯的号码在她的手机上再次响起时她已经沉浸在那部碟片里了。
    “妈妈开门。”
    “你怎么没通气就跑来了?”对于猛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南仁凯,绿石一点也不高兴。孤僻的她不喜欢自己在不经意的放轻松时间里受人干扰。但当她看到南仁凯怀里抱着的花瓶和鲜花时微笑来到她板起来的冷漠的脸上。她的这种变化让南仁凯难忘。
    “呀!”她竟叫起来。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对南仁凯说,“你还把花瓶也带来了。”然后南仁凯进门脱鞋都沐浴在绿石妈妈的笑容里了。
    绿石伸过手想接过南仁凯手中的花和花瓶,南仁凯扭了一下身子挡住绿石的企图,穿上拖鞋往厨房的水龙头那边走,将花理了理放在小饭桌上,然后开了水龙头用水荡了花瓶往花瓶里盛水然后再把花插进去。绿石慈爱地看着南仁凯做这些工作。里屋传出碟片里男女主人公的对话。
    “谢谢你,看起来你是一个蛮风趣的男人。”
    南仁凯不无得意地从绿石身边越过把花瓶抱进里屋。花瓶里盛满百合。绿石盯着那艳丽的鲜花脸上满是幸福。女人很奇怪,自己那么喜欢花儿可是她却从来不买。仿佛自己为自己买花是对自己的某种失落的肯定。
    “没有什么,花店只剩下三株玫瑰我就把它们都带来了。”
    “谢谢。”绿石笑着。
    “你在做什么?”
    “看碟。我现在需要多多地看碟,从那些导演的制作编导中吸取一些东西。”绿石把自己对花的联想里拉出来,说到她看碟的目的她的心似乎从刚才对自己的悲怜中退出来。“这片写的是一个女作家的一生,她的男友是一个教授,那教授爱她竟能忍受的了她年轻放纵的浪漫。”这是她刚才看到的影片内容。
    “你要不要看?”她觉得自己猛然间年轻快活了,语调里荡漾着一种愉悦。
    “以后妈妈只要需要儿子都乐意陪妈妈看。”南仁凯的话让绿石语塞。这个男人怎么了?她的心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睛却透过影屏闪动的情节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南仁凯坐在她左侧的那张书桌前。
    “嘻嘻,你的模样像我的一个相处了好多年的情人。”
    “……”
    南仁凯转过脸看着绿石,想从绿石脸上看出一些绿石说这样话的意思。
    “妈妈有很多情人?”
    “不多。”她的脑子里现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容。“美好的不多。”绿石用自己的意识打散因为南仁凯的审视。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神色不慌乱。
    “妈妈对情人怎么看。”南仁凯小心地问。
    “如果有好的我将珍惜。”绿石简单诚挚地说出她心里的话。南仁凯看着绿石匠、说这话时的神情思想着这个女人背后的生活。绿石笑笑,笑意里含着许多无奈。随即她的笑又坦然了。
    “你这么的来那改的字能完成么?”绿石把话题转开。她不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暴露太多的内心世界。
    “周末一定完成,说到做到。”南仁凯立即说。
    “嗯,没有关系。”绿石的话飘浮圆滑起来。
    “妈妈今天做什么了?”
    “上班。”绿石摆了一下脸,好像奇怪南仁凯这么问的用意。“然后身体有些不好了就到医院看病了。”
    “哦?妈妈病了。”
    “是的。”绿石干练地回答。“你知道人工流产?我下午去了。”绿石直率地说出这让自己心痛的事。
    绿石太干脆了,南仁凯哑然,他不知道自己下面该说什么。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自小就知道作家的生活是糜烂的,我眼前的这个绿石妈妈难道也是?
    他们的话题又转向了眼前播放的碟片。
    “人终究要老的,再睿智的人也逃不出时间的惩治。”碟片里的那个女作家老了,她痴呆了,她下意识地出走,固执地迷路。她不得不去老人院。她在自己的意思回忆里漫舞。她在漫舞里结束生命。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南仁凯的那怀茶也喝完了。
    “你要回去了吧?”晚上的绿石是愉快的。她想在这样的愉快心情时睡去。
    南仁凯看看腕上的表,点点头。乔娜也差不多回来了,刚刚和自己做爱的女人于儿也在。这里的绿石妈妈似乎……
    “就走。”南仁凯站起来。绿石也站起来。
    “我送你。”
    “就这样?”到了门口穿好鞋南仁凯停下来问绿石。
    “你怎么?不要表示一下?”
    “哈哈。”绿石猛笑起来。“好吧,抱抱。”绿石走近南仁凯张开胳脯环绕过南仁凯清瘦的身体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并在他的背上拍拍。还没等南仁凯反手相环她便脱身出来。“好了。”她调皮地对愣在那里南仁凯说。
    “走吧。我已经满面足你了。谢谢你的花。”
    南仁凯不情愿地苦着脸。
    “还有将来啊。”女人绿石看透南仁凯的心思说了一句权宜脱身的话。南仁凯想了想走出家门。
    “慢走啊,谢谢你。”绿石对门外的南仁凯说。南仁凯三走两回头地消失在黑暗里。
    一个人一天能有几种心情?看着空荡的留下自己一个人的屋子,绿石高兴地想。

    13、化妆品的故事

    暑假,复读一年考上绥化师范专科学校的南仁凯决定和同学决定到黑河去看看。这看有两个目的,一、算是一次旅行,二、有机会溜到对岸的布拉戈维申斯克看看,那里可是俄远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我们在那里可以弄些什么东西回来倒倒把旅费赚回来。四个人绕过x绥化火车站从车站后面的村子的田地钻过铁路贮木场,沿着铁路走了十多分钟混到站台,装作经过的样子从站台的这头走到了站台尾部然后趁人不注意爬上车去,他们挤在拥挤的乘客中直到通北才补了到黑河的票。
    大黑河岛客运码头与布市码头距离不到1000米,过境并不太难。但他们不用过境,在黑河市逛了一天第二天就到大黑河岛码头,大黑岛码头有一个很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几个同学商量了半天决定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钱都凑起来,留下回程车钱以后他们把所有的钱都买了化妆品。东北的女孩子喜欢浓装只有化妆品才好卖,至于卖给什么人似乎已经有了方向,他们学校4000多学生里有一半以上的女生,只要那些女生的十分之一想购买他们的化妆品他们就赢了。决定一下这一伙男生就直往化妆品批发市场尽其所有买了十一套在他们看来十分高级的化妆品背回学校。可是他们想当然的生意做的很艰难。女生对他们背回来的化妆品的质量很怀疑,加上他们赚钱心切把这些东西的价格提的老高,回来一个多月了也没把这些背回来的东西卖出去。所有的本钱都在里面,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他们开始对他们背回来的化妆品的价值做了一些讨论,认为他们没有做市场调查在不知道何种商品女生们喜欢的情况下买了回来。现在要对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怎么办呢?
    “卖给小姐!”其中一个哈尔滨的同学突然大声地把自己想出来的出路说说给大家。
    “怎么卖呢?”
    “推销啊,我们可以到宾馆饭店看看。”
    “只好这样了,总不能让钱白丢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这四个男生开始在各宾馆夜总会的门口出现。
    情况仍然不理想。这样拿着商品到宾馆饭店门口兜售的东西仍然没有多少希望。直到有一天南仁凯遇见了一个啊崔菊花的女人才把事解决了。
    “哎哎哎,小姐要不要俄国产的化妆品,我们这化妆品可好呢。你看俄国比我们这可冷多了你看他们的女人用的好好的东西在我们这一定更好用了。”
    东北的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南仁凯穿着他们家因为他考上大学才给他卖的那件皮衣在一个酒吧门前站着,他挺直背鼓足勇气在那里等着每一个他认为有可能卖他东西的女人。七点多些,那个叫崔菊花的女人打着的在他面前停下来,跨下车。在南仁凯的喊声穿过然后又退了回来,她直视着这个站在风中的青年,一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她微笑地走向他。
    “你跟我来我看看。”
    南仁凯立刻捧着那东西跟她走进酒吧。

    因为时间关系斯诺酒吧里的客人很很少。酒吧一角的表演池空空如也。爵士乐如水一样从这一百二十多平米的各个角落淹溢过来,整一个人像被侵蚀替换了血液一样,南仁凯走在崔菊花身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心里满是好奇。他们顺着从两边的桌椅间的那条通道往里走,吧台站着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男生,他们的脸被昏黄的灯光映成咖啡色,脸部的阴影因为他们变幻而变的生动和神秘。让人很想靠近看个清楚,南仁凯的步子不知不觉地迈的很大,差一点踩着前面崔菊花的后跟。他吃了一惊,赶紧将身子后倾了一下调整自己步子的频率,使自己和前面的女人保持一米的距离。同时他把视线投到了吧台对面的表演池上。昏暗中金属味十足的黑色舞台,像深深的陷进和刑台,一台电子琴和架着大小许多鼓锣的架子支立在表演台角落,像被蒙上了灰暗色的灰尘。舞池的左侧角落里一对男女坐着,男女兴致都很高,微笑的脸上嘴快速地动着,像在讲叙什么高兴的事。一种理想的羡慕猛地升起,真希望自己成为坐在那里说话的男人。崔菊花用手势让南仁凯停下,自己绕过吧台的台口走了进去打开吧台下的一扇柜门把包放进去,然后对身边的一个走男生耳边说些什么,那个男生走到饮水机边上在两个深深的玻璃杯里装了两杯白水走了过来,把南仁凯带到离吧台比较近的五号台坐下,把托盘里的两杯水放下,再腾出一只手从那手心里露出一架打火机移出桌角的烛杯点着,躬了身子示意他慢用。南仁凯思衬了一下,在一秒内选了背对大门的位置坐下。
    崔菊花此时在吧台桌面上的一个纸夹里简单画了什么,环视了一圈全场,然后飘飘然地向南仁凯走过来。
    “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崔菊花微笑地对坐在那里的南仁凯说。南仁凯立刻把背在身后的挎包移到身前打开挎包伸手拿出两套化妆套装盒。崔菊花移出座椅熟练地优雅地坐下。然后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将其中一套拿在手中。
    “这是那里来的?”她问。
    “海兰泡。”南仁凯简短自豪地回答。
    “你是本地人?”
    “不是。“
    “嗯,我看也不象。”女人微笑的更加迷人。
    “多大?”女人把那套化妆品翻过去看后面的俄文说明,心不在焉地问。
    “二十一了。”南仁凯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自己的年纪缩小一岁,这一岁是因为他复读而费去的时间。
    “就做花妆品的生意?”
    南仁凯想了想摇摇头。他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这个看过很很成熟很老练很妩媚的女人说。女人微笑着仍然在玩弄手上的那套东西。南仁凯感觉她不是对化妆品感兴趣。
    “多少钱?”
    “两百二。”南仁凯投机地把价格加上了二三倍。女人透过化妆品后面看这个眉毛浓黑的男人。
    “贵了。”
    “东西好啊。”
    女人笑了一下。“想到我这做事?”
    南仁凯愣了一下,犹豫地摇摇头?
    “这化妆品推销每月能赚多少?”女人对南仁凯的犹豫表示惊讶。南仁凯很高兴自己的拒绝。
    “我在读书,大一。”
    “哦?”
    “嗯。”
    “太贵了,我买一套吧。”女人仍然把玩着手上的东西若有所思地说。
    “谢谢你。”
    女人笑笑。她对吧台里的男生抬抬手,那个男生走过来俯身,“把我的包拿过来。”男生点点头往吧台里面走。
    “能留下电话,有空我们联系?”
    “好的,只有我们宿舍楼下传达室的电话。”
    “认识了算有缘,有事尽可以来找个。”女人妩媚又爽朗地说。南仁凯的神志竟迷糊起来。对这个女人突然有了一种依恋的感觉。
    时间悄悄地过去,从门口三三俩俩地进来一些无声无息的顾客。几个花枝招展的浓装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们像回到家一样自然熟悉地在吧台前的那高高的台椅上坐下,半站半坐的姿态,给人一种诱惑。
    南仁凯和崔菊花的关系从这个晚上开始。崔菊花是这家酒吧的场地经理。同时她又是来这里的所有的小姐的妈咪。
    “处男?”
    南仁凯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喜欢我们这里的女孩尽管说。”女人狂笑起来。“我的面子不要出台费。”南仁凯的脸更红了涨成了紫色。
    “好!看你脸红说明是你一个纯男孩,我认你这个朋友了。让我当你姐吧。”
    南仁凯被女人这种亲切豪爽感染。点头。
    女人崔菊花对一个往这边看的长发女人打个手势,那个女人过来,南仁凯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神志飘摇起来。走过来的女人带着一种温暖的气息,这气息里有着一种妗持的可爱。
    “小艺认识一下,这个小男生是我小弟,大学生。你们可能有共同语言呢。”那个女孩微笑地对南仁凯点头伸过素白的细手握握。南仁凯伸了手。
    “我买了他的一套化妆品看起来不错你也买一套吧,别让我弟失望。”
    小艺看着崔菊花微笑地点头。
    南仁凯惊喜地从包里拿出另外一套。
    “这是我这里的电话,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客气就不是朋友了。”菊花看到南仁凯认真地清点手上那点钱,对他说。
    南仁凯猛然地点头。
    “一定。”

    南仁凯的初夜就给了这个叫崔菊花的女人。这事发生在这次交易后的第四天,一个中午,传达室有人叫南仁凯的名字,说有个女人找他。
    南仁凯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是谁,快到一楼了他才想起可能是这位干姐姐。很多次了他都想打电话和这位姐姐联系,但是他没有。
    电话那头崔菊花让他把化妆品多带几套过来,这里有许多个姐妹要买。“太感激了。”南仁凯感动地说。
    “你下午有空吗,可以把东西送过来?”
    “行行行。”南仁凯心花怒放。

    14、宗原这样的情人

    这三个月来宗原感觉到绿石一直在拒绝自己,那天让瞒着自己人工流产然后又要自己交出钥匙就说明了事情的严重。像失去平衡的小船,他感到紧张。原因呢?他检讨过,七月的某天上午九点多,妻子红仙和她母亲在文联门口趁绿石不备,揪着绿石的头发往墙上推,在绿石的脸上留下四道爪痕,威胁绿石小心再破坏人家家庭就硫酸伺候的事绿石怨恨自己?可不也因为妻子的那次冲动自己才搬离家回父母家住的吗?也就是那次事件之后他向父母和单位领导承认了自己爱绿石?只有爱情这东西别人管不了,都什么年代了?如果就这事自己不是也做出行动向她表示了吗?宗原以为有家的男女既然敢爱就必须做好被言论冲击的准备,自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反应绿石该喜欢的,可是事情发展好像不是这样,在家呆了几天的绿石却开始逃避,逃避自己逃避自己的爱情。真是的。如果是堵气三个月过去了她也该气消了啊,为什么呢?
    认识绿石时绿石才三十四岁,他们是在市文联举办的新春联谊会上认识的。他作为市府对本市文艺工作者的关怀去参加的。那天绿石很晚来,据说是找不到地。身边的文联副主席介绍说,她是我市不多的几个让自己的作品走进市场的不多的作家之一,年轻又是女的,能写,一年能写出一部很有质量的都市情感小说。远远的看这女人像看一个遥远的传说,直到绿石她绕过人群来到文联副主席面前时打招呼时,宗原才看清了这个黑衣牛仔裤的女人,很朴素。交谈了之后发现这个女人说起话来很有意思,看着你却和别人说话,说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她是一个很平淡,平淡到对自己和自己的成就都不在意一样,没有半点别的作家那种自豪和骄傲。和作者见面认识之后人们最常做的一件事自然是讨书,希望能够拜读你的大作。她答应改天送来。于是他给了她自己的名片,省摄影家协会的那张名片。她说,很好啊,我正在布置书房,可以取你的作品给自己的书房添色。于是他们就很自然地认识了。绿石对画家有一种很深的好奇和羡慕,她说,很遗憾。她几次大陆深处采风看到许多很震撼人的景色因为自己不会照相机而没有把那风景带回。而宗原呢?当时表示要是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很愿意和她一起去采集。事情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在后来的一次由省文联组织的闽北采风他和她走到了一起,他发现这个看起来事事都很轻描淡写的女人有极端敏锐的发现和取舍问题的能力,他还发现这个叫绿石的女人很诱人,在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喜欢围着她,听她那是似而非的对事情本身的看法。同时她还发现这个叫绿石的女人看似平常朴素的衣裳其实是她精心挑选得来的,在不突出的色彩里点缀的折皱和长长的窄袖可以让你想象包裹在其中的精致和性感。他走进她,时不时在她冥想时偷拍了她。采风回来后不久宗原给了她几张放大她的黑白照,他们的关系从此开始。
    全裸的绿石很生动感人。宗原这样想着。男人对女才人的崇拜除了她的作品她的名声更多的是她的身体,一个女人的身体给男人的感动又不是作品和才艺所能替代的。他和绿石的初次让他感动的全身绵软。他惊讶这个女人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和渴望,希望有个长久的继续。这是他第一次的决心。
    那个女人是不是自己所爱的,自己能不能在后半辈子记远不变地爱着她,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个问题刷绿石提出来让他思考,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很经常想。绿石是否定这样的爱。特别妻子的那次愚蠢的行动之后。那次愚蠢的行动妻子不仅带着她的母亲还带了他们刚刚三岁的女儿。从老到小的三个女人哭喊着声讨我这个占有了人家丈夫的女人,你说我还是人吗?我也是人家的妻子母亲啊。爱伤的绿石流着悲痛的眼泪对自己说,这样的说法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人工流产比起药物流产干净的快多了。宗原急切地等着绿石的身体快快恢复。绿石的冷漠和逃避在做爱时是不存在的。下午五点宗原坐在办公室整理下星期领导讲话稿,但他的思想却脱离了手中的工作。领导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他们让他在工作之后多关心自己的家庭多考虑一些道德问题。怎么考虑?考虑的答案该是什么?好像什么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里了。他想自己下班后仍然到绿石那里去看看。这个女人要怎么哄怎么表态她才满意呢?前途对于自己是重要的?如果把前途和绿石放在一起让自己挑选自己会挑选那个?此时宗原考虑最多的好像只是绿石,绿石如果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将来的自己是否还有笑容?自己将来是否能够……
    想不清楚。什么是男人?难道不要爱情不让自己欢愉的男人就是男人?可以肯定自己是爱绿石的。考虑到这里宗原这样对自己说。爱可以用一切去换取,只要绿石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凭自己和绿石绝对可以超越自己现在和将来的理想和生活。关键在绿石那里,只要绿石不退却,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那怕带着绿石远走他乡。
    宗原,72年生。身高177,体重131,北京政法学院毕业。祖籍福建省福州市,姓林。父母原福建省物资厅干部。本人喜欢摄影和写作。摄影作品《马尾在腾飞》在九七年度全国摄影百花奖中获第三名,福建省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肤色清白。性情柔和。具有福州男人所有的好品德。

    15、疑心重重

    从绿石家回来的南仁凯回到家里乔娜还没到家,于儿也不在客厅。他为自己能赶到乔娜之前回来而高兴,他了解乔娜,乔娜喜欢他在她去上班时他也只在家不出去。他快速地洗了,把排风扇打开,把自己洗澡的热气排出去,那样好给乔娜 留下自己早就洗过的模样,然后缩到卧室去,打逄在床上修改绿石妈妈的小说。可是他到屋里一看,绿石妈妈的那本稿子不见了?他吃了一惊,想一想穿上长裤走出来,敲敲鱼儿的门。
    “于儿我妈妈的书在你那里吧?”屋里只有台灯亮着。
    “嗯。”于儿懒懒地回答。
    “给我吧,我要改。”
    “你明天改吧,今晚我看看。”
    “我不改就来不及了。行么?”南仁凯有些急了。当他在自己卧室发现书稿没了的时就想过我这屋里谁来过?立即他又想这样没经过同意进别人房间真的不好。自己刚才出门时不是不想锁门的,只因为妨于刚才他们的情面他不好意思出门关门。
    对于于儿南仁凯心里虽有愧疚但却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他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搬进来的第六天也就是南仁凯知道绿石妈妈是作家的那晚,于儿的先生来过,她先生对这里和他这个男邻居也表示满意和客气。当时南仁凯并没有感觉怎么不对,甚至他对于丈夫一走于儿就和自己做爱这样的冒险感到刺激,可是当他把精子射进于儿身体时于儿一点也没有感到慌张。快慰地放松的南仁凯还不经意问了一句,你是吃药还是皮埋?
    “没有。”于儿开心地问答。
    “那你也没上环啊”
    “是啊,为什么要上?“于儿不置可否。
    “那你和你先生做也不采取措施。“
    “没有。”害羞的于儿被南仁凯问的很不好意思,侧一下身子把脸朝向另一边。
    “那你快去洗手间尿一下,用劲些。”
    “干嘛?”
    “把我射进去的东西流出来。”
    于儿懒得动。
    “你月经过去多少天了?”南仁凯见于儿有些不高兴就缓了口气笑脸说:“我是怕你不巧怀上了。”
    “会么?”于儿转过身来闪着她不大的眼睛问。
    “说不定的。”南仁凯咕噜了一声,起床往洗手间走去。那时有一个念头跑到南仁凯心里来?怎么一个女人先生来了不留宿也不跟去宾馆却继续留下来和自己……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是故意这样的,为什么故意这样?南仁凯当时脑子里涌出好几个可能,他们夫妻是做什么不好买卖的,想通过自己把那些东西弄出去,因为自己和于儿聊过自己的恋物情结以及自己曾经吸毒戒毒的事。说到毒品是严重了一些,除了素品之外把自己妻子放在一个晚上只的一个男人的公寓里还会有什么情况。南仁凯太聪明了,他想到那个叫于儿的女人是来借种的。如果是这样这对无妻不应该瞒关自己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交易,但不能这样强骗。南方人心计就是比北方人多,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开心起来,冲吧他走进自己的房间,越想越不对,他套了件T又走到隔壁的房间,在喉间试了好多种口气才找到一种稍带玩笑的语气询问于儿。
    “小于儿,你丈夫在宾馆你不跟去却在这和我做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于儿感觉有些莫明其妙的。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于儿没有回答。这是女人的腼腆吧。
    “你猜刚才我想什么了?”南仁凯想了想毒品的事就不要说了那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了的。
    “什么?”
    “你们是不是来借种的?”
    “啊?”于儿大吃一惊。“什么意思?借种?”叫于儿的女人气愤起来了。“怎么可能?为什么要借种呢,这么落后的事情?”她睁着眼睛盯着南仁凯的眼睛,里面有气愤有可笑有……
    “没有啦,我只是这么想想。觉得挺好玩的就来和你说了。”南仁凯赶紧解释说。他也在为自己刚才的无端怀疑而愧疚,因此除了乔娜在他都尽量地表现出自己对叫于儿的这个女人的信任的爱。因此刚才出门时他才犹豫了一下没有关门,屋里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乔娜的钱今天都寄出去了,钱包在自己的身上呢。他想再怎么的这个女人也不会到他和乔的屋里来吧。
    可是现在不是,叫于儿的女儿真的到他们房间里来了,她拿走了绿石妈妈的稿子。
    “于儿给我吧,乔娜要回来了,我和她说今晚要改绿石妈妈的稿子的,如果她看到我没改稿子双在你那里他会生气的。”
    屋子里的于儿坐起来的声音。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这么怕老婆?不是东北的男人都挺大男子的吗?真是。她又觉委屈。
    “真没意思。”她起床,打开假锁的门把稿子扔到南仁凯怀里。
    “你什么都是乔娜,就没有想过别人?”这个酒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丈夫还这样怕她。真是的。
    南仁凯张了一下嘴想对生气的于儿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重重地低了一下头拿着书稿回卧室去了。

    时间一小时过去了乔娜今晚还没有回来,平日时她窜一下台差不多十二点半前都会回来的,可是。南仁凯拿过刚进门就插在那里充电的电话给乔娜的朋友小月。乔娜去上班时一般都不带电话。有事他总是打电话给小月,由小月转达。
    “乔娜呀,她在啊,今晚一伙吉林来的客人进包箱了。”
    “你和她在一起吗?”
    “在。都是老乡所以我们就去了刚才乔娜有叫打电话来着,你没在家电话又不通。”
    “东北的?”南仁凯追问一句。
    “是的,你别担心。”小月也是东北人,长春。说起别字那声调让和乔娜在一起的南仁凯也觉的舒服。
    “东北人?”南仁凯自言自语道。

 

[楼主]  [7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23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16-20

    16、美丽的绿石

    宗原拨通绿石的电话。
    “绿石。”
    “嗯?”
    “吃过了么?”
    “吃也,怎么?”
    “这么早。”
    “我习惯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没吃了,你再出来我们去吃点什么?”
    “不了,懒得出去。”
    “不能老呆屋里,你要出来活动活动。”
    “不用了,我早上有运动。”
    “你开始上班了?”
    “是啊,不上班谁养我?”绿石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的话她经常说。
    “出来吧。”宗原恳切地邀请。
    “不了,我懒得化妆。”
    坐在书桌前的绿石无聊地拉了拉搭在小椅子上的脚刚才上洗手间时圈起来的裤脚。
    “那我过去,你那里有吃的?”
    “没有。”绿石闭上眼睛把胳膊肘支在书桌上把脑袋靠在胳膊肘上。她的脑子已经想放下电话去睡一会。和宗原真的没有什么好聊的。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懒,活的意义似乎已经转移,她更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全部转移到眼前的这台电脑里,生活在虚构的自己编造的故事里,这样很好,没有真正的冲击却有很强的挑战性。
    “绿石我带些东西过去吧,我想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老太太。”是啊,要不是老太太让自己心灵寂静安然真的愿意让自己老去。宗原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绿石的意识逐渐清楚,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了。
    “……”宗原无话可说。年纪是他和绿石之间的敏感话题,这个女人最早的拒绝就是用年纪。越和她说年纪对爱情的不重要性她越不听。
    “绿石我们运河江滨怎么样?吹吹风。现在的风带着暖意了,吹到脸上很舒服。”
    绿石心动了一下,动了动眼珠子。随即她又懒下去:“算了吧,改天去。”春风是诱人的,绿石喜欢春风佛脸的感觉,但是,但是她不想和宗原去。
    “你想来就来吧,我又不能阻止你。”绿石不想再听电话了她这样对宗原说着。
    “好吧。”宗原无可奈何地说。
    绿石放下电话仰着头坐在位置上发一会儿呆。站起来环视周围。她要在宗原来之前把屋子稍稍整理一下,她不习惯让人看见她屋子懒散的样子。下午收进来的衣服折好了还放在窗前的台子上,她平平地拿起来走到大衣柜前平躺着放进去。座椅下还散落着陆些些不小心抖落的烟灰,她把桌子上那只水杯里的水倒了一点在桌面上折好整整齐齐的抹布里,跪下墙边横抹竖擦然后把可能有的发丝和烟灰围拢起来包了站起来拿到外间的垃圾桶抖了到洗手间在一只红色的小桶里装了小半桶水把布洗了。然后到书房,把布折了整理地摆在桌角。看看桌角摆的那小盆榕树的叶片,最近对方小区竣工住户开始装修,土灰随时都可能飞过来着附在枝叶上,还好还算干净。她在桌前坐下,打开右手边的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把头梳把头重梳了一下,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个小髻。又站起来到水壶边倒了杯茶再坐下,茶浮在水面上冒着热气,她看着那一粒粒落下去的茶疙瘩从一支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套上牛骨烟嘴点上轻轻地吸一口。她在想自己要怎么和这个就要到来的男人宗原说话,说些什么?当前就重要的事似乎就是如何让男人宗原明白,自己不可能和他再这么长久地磨下去。爱情怎么样?那只是一时间的美丽。美丽的东西总是瞬间的。不是吗?自己的结婚离婚就是证明。你要美丽吗,那你得再找。

    “东北的?”南仁凯视线从绿石妈妈的文稿上走脱,那三个“东北的”字眼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乔娜还没有回来。他突然站起来,穿上衣服把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塞进牛仔裤的口袋。匆匆地离开房间锁上门,在门口穿上鞋跑下去。
    乔娜上班的凯歌皇家歌剧院离家不远,白士的起步价就到。外面的天是金色的黑,风明显的冷。城市春天的夜很美丽,但这美丽此时在南仁凯眼里是多余的。他匆匆地拦了一辆的士往乔娜上班的凯歌皇家歌剧院赶去。
    下半夜的凯歌歌剧院已经停息了它前两个时时的激情和热烈,门口的停着的那些车辆已经开走,余下的几辆车象被人遗忘的贵重东西,几个夜半拾荒人在游荡。远远的几处有几辆夜间的士一闪一闪地亮着警示灯,南仁凯推开的士的前门匆匆地抓住司机找给他的零钱,急匆匆地向凯歌半闭的玻璃门走去,玻璃门里灯光半暗,平时站着的保安已经在门边装饰的植物丛中搬个椅子坐下。迎宾大约已经下班了。南仁凯推门时那个坐着的保安站起来。
    “关门了。”
    “是我,我接乔娜。”
    “哦。”保安好像认得这个男人,他在记忆里搜索着。南仁凯扔给他一支烟。他接住。南仁凯径直走进去跳上楼梯往中门跑进去。
    凯歌大厅里的大灯都已经熄灭了,舞台被远处的灯光影射着在轻轻的背景音乐声中给人的感觉是深远。通往包箱走廊边上的那圈躺椅上烛光闪烁希希拉拉地坐着几个盛装女人,品着酒,说着什么。沉闷的空气偶尔把这几个女人的笑声传的很远。看到南仁凯走过来他们和他打了个招呼,南仁凯用手势指指包箱的甬道,他们也笑笑地指指里面,南仁凯点了支烟,熟悉地往甬道走去。走到一半时他开始做出晕乎乎的样子,到了那间时不是传出闹声的包箱前他犯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重重地推门进去。
    此时南仁凯心里是这样想的,如果乔娜和那伙人拒绝他的打搅他就当作是喝醉了认错门。

    朦胧的烛光里小月和两个身体肥胖的男人站着,他们唱着一首歌。“别将你背影离去,如果你要说过这是一个无言的结局……”在昏黄的灯光下这首无言的结局显得忧伤缠绵,春情荡漾。南仁凯就在这歌的逢隙里看到了乔娜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坐在包箱的左角边,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告一段落,乔娜习惯地把她的那两支美丽修长的腿对折翘着嘴里吸着烟,猛地她看到南仁凯露到包箱门隙中的脸吃了一惊,她愣了一下站起来迎过去。
    南仁凯走进来。拿出烟分给坐着和站着的男人女人。
    “我的男朋友。”乔娜介绍。
    “坐、坐、坐。”坐着的男人站起来招呼。
    “东北的?”
    “哥们也是吧。”
    “添酒。”南仁凯对着进来还没合上的门大声叫。
    “做什么生意?”
    “玉米。”
    “你的女朋友漂亮啊。”
    “乔娜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你们多担待。”
    “那里,那里。”
    “他乡遇故交,来喝、喝、喝。”昏黄的灯光里南仁凯的脸看似通红。
    “南方人鬼啊,生意难做。”生意人说。
    “到南方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兄弟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兄弟一定尽力。”
    “喝一杯,喝一杯。”
    又一种环境,南仁凯显得亢奋,他像打了强心针似地主动。
    “喝、喝、喝。”他将桌上所有的酒杯都满上。然后在那个男人的另一侧乔娜的对面坐下。他偷偷地估摸着自己的乔娜刚才和这个东北男人聊什么。乔娜有些忧郁。南仁凯对乔娜这样的表情很担心。他看着乔娜,眼睛里的酝酿着某种只有他和乔娜能懂的东西。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大哥说起东北原来的那伙朋友。”
    “哦。”南仁凯立即明白了,真的,乔娜是在想她的过去的那一夜,那个给她绝美的记忆的那一夜。她在惦记着那个和她在华盛总统套房和她结婚的男人乔吉。
    “过去了,不过挽回。想当初乔吉他们一伙是多么的威风啊。”
    “过去了,过去了。”那个胖胖的东北男人边说边把杯里的酒喝了,南仁凯也举起酒杯把杯里的酒喝了。此时他的心里很慌乱。
    “有他们的消息?”
    “好像他们到了那边,仍做那样的事,不过时过境迁今不如昔了。”
    “哦。”
    “还盯着他们。”
    “当然,登记在案的。”
    “日子难过。”
    乔娜一直看着南仁凯,她知道南仁凯此时心里想着什么。她有些哀求地看着南仁凯,希望此时的南仁凯不要发作。南仁凯拿起小月放在他面前的话筒随着KTV里播放的歌唱起来。他的底气很足,嗓音粗犷。
    此时乔娜想回去了,她想打不定南仁凯喝醉了会有什么样的。
    “喝完这曲就回吧。”乔娜和小月对在包箱里的客人说。
    “再玩吧,我也难得出来。”
    “很晚了很晚了。”那几个东北客人很知趣地说。坐着那位叫他们一块来的一个男人埋单。
    “不要,不要,今晚我请大家了。”
    “那有这样的事,遇到你们我们很高兴的。”东北人就有这种豪爽,有钱绝埋钱时他们绝对不会后让。

    17、湿身

    对一个未涉世的大二的男生来说崔菊花这样的身份是让人害怕的,这也是南仁凯多次想给崔菊花打电话没打的原因。西伯利亚的寒流迫近,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手露在空气中都有些麻痹的感觉,南仁凯问了本地的同学四海新村怎么走然后打了的直接过去。按了楼下的防盗门铃小扩音器里传出崔菊花的声音,门开后,背着背包的南仁凯半跑着以增加热量,崔菊花的家是在四楼中间的一套房子里,她开了铁门把一双男人拖鞋扔在门口让他进去。屋里暖气开的很大,浴沐液洗发水的香气顺着洗手间流向小客厅的客气弥漫着,崔菊花围着浴巾手中还拿着一把梳子。南仁凯想自己幸好来的晚一些,不然崔姐在洗澡自己还得在下面等。
    “来啦。到姐家就别客气了,随便坐,我穿一下衣服。”嗅着香气的南仁凯的眼睛不知不觉地随着他寻到的那股香气跟过去,他不敢抬头看崔姐的身体,但他的眼睛却像被什么人放到了崔姐趿着拖鞋脚后跟上,三十出头的女人白生生的脚腕下却是红嫩嫩圆形的脚后跟,那双珠光闪闪的步拖鞋是粉黄色的。他不知不觉地多看了一眼,心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小蛇在小腹下扭动了一下他赶紧把脸转开,拿眼睛去看房间的别的地方,听到崔姐掩门的声音,他的眼开始在房间雪白的墙上寻找是否有崔姐家或家人的相片。没有。这个家的墙是光的什么也不挂。很快崔姐换了套白色的丝质睡认披了件紫色的棉袄走出来,脚仍是光光的。她在南仁凯坐的沙发的拐头处坐下。
    “喝咖啡?”崔菊花很自然地把摆在漆黑光亮茶几上的咖啡杯摆出不,动作娴熟。南仁凯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喜欢上咖啡的。
    南仁凯点点头。他有许多感谢的话想对崔姐说,但是他没找到,只好对崔姐笑笑。这笑意里的腼腆让崔姐发笑。
    “不要不好意思,把姐的家当你的家吧。”
    “姐夫呢?”南仁凯不知问什么好,按常理他问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口他又有点后悔。
    “不在这。”崔菊花握着咖啡壶给南仁凯的杯里倒咖啡,“他在老家。”
    “崔姐老家在那里?”南仁凯突然想听听崔菊花的老家在那里,如果在河北那他们是同乡就更好了。
    “吉林。”
    “哦。”
    “小弟呢?”
    “河北。”
    “怎么到绥化来上大学了。”
    “考过来了。姐我给你倒。崔菊花把手上的咖啡壶交到南仁凯 手上。脸上挂着的笑容象春天一样温暖。她开始削苹果。
    “家里都有谁?”
    “姥姥、爸妈和一个哥哥。”
    “人口还真多。计划生育之后的家至多三人。”
    南仁凯不好意思地笑笑。南仁凯出生后的好多年才开始提倡只生一个,最多两人。小学教员出身的父母生他们兄弟两个不算多的。
    “男孩子一般不想家吧?”
    “还好。”其实很多时候南仁凯是想家的,父母每月只给他寄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够拮据的。
    “以后想家了就到姐家来吧。”
    “好的。”
    “有女朋友?”
    “没有。”
    “该有了吧。”
    南仁凯的脸又涨的通红。
    “哈哈,不要脸红。”看到南仁凯脸红崔菊花开心地笑了,伸过她削苹果的冰手在南仁凯的脸上摸一把。
    南仁凯更不自在了。
    “学校的住宿条件好么?”
    “还好吧。”
    “来,我闻闻。”把一块切好的苹果用牙签挑了给南仁凯,崔菊花把她的鼻子凑到了南仁凯的头上。
    “好几天没洗了吧,头屑还真多。”
    南仁凯不好意思起来了,后悔今天早上下课了不洗一下头过来。
    “学校澡堂周末才有热水。”他解释说。
    “化妆品事业来了?我的还没用呢,不过小艺说不错。那个小艺你记得?那天也买了你一套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吉林人。”
    “哦。”南仁凯当然记的那个秀丽的叫小艺的女孩。除了那些他想碰也不敢碰的女同学他接触的女孩本来就少的可怜,哥哥比自己大三岁也是去年才有女朋友,那女朋友还是妈妈的同事给介绍的。南仁凯条件反射地拿包想把化妆盒拿出来。
    “不急,你先去洗洗吧。下午不上课了你就在姐这搞搞卫生。”
    南仁凯愣了一下,想到崔姐的洗手间里的香气。
    “没关系的,随便一些吧,姐也闷了,你在这给姐的屋里添些人气。”
    南仁凯还愣着。
    “我给你拿内衣裤。”崔菊花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套折好的内衣裤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南仁凯还愣着,他在想是不是要去洗,在一个女人家洗澡怎么也有些尴尬。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看来你是见生了。”
    崔菊花站起来把南仁凯拉起来推到洗手间门口。“你洗我等你。”
    洗手间的门口南仁凯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包和沙发扶手上的那套洗的很干净雪白的内衣裤。全棉质的,那小白背心。
    “不用带进去,默契面没地方放。好了叫一声我帮你送进去。”
    崔菊花若无其事地边说边打开电视。
    南仁凯走了进去。洗手间在屋子的中心地方,没有灯,不知所措的南仁凯连找开关的勇气也没有。
    “开关在门边。热水器往左是热水。”崔菊花说。
    热水哗哗地从头顶上流下来。南仁凯的身体先是热起来然后他感觉舒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洗手间走出来又是怎么到崔菊花的床上去了。
    是飞的感觉。姐姐的手很柔软很温暖。他听到姐姐的欢叫和赞叹。一切都在姐姐的指导下完成,第一次崩溃时他既恍惚又悲伤,第二次之后他开始主动。仍然很快,他不知道如何控制,姐姐的的身体象有劲的白面,拥到怀里就是在他的眼里就出现鲜花和春天的田野。手一滑过就过了两道山,他身体的各部位象疯了似的渴望感受重复。他甚至听到手掌抚弄过去时姐姐的肉弹过去的扑突声。
    南仁凯把一切湿身啊悲伤呀喜悦啊都扔掉,只有搂抱和运动。直到姐姐说饿了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起来。

    小客厅里从洗手间出来的崔菊花满面通红满心欢喜。她让南仁凯再去冲一下热水自己去给两人做吃的。水饺冰箱里有现成的,水开了下到锅里就行。在她妩媚的娇柔嫩里多了一份过来人的历练。
    南仁凯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听崔菊花的话进了洗手间出来还在犹豫穿自己的还是穿沙发扶手上的那套衣裤时,崔菊花已将饺子摆上了餐桌。
    “穿我为你备上的吧。”南仁凯点点头。
    连餐桌上的食物都是诱人的,红通通的朝鲜泡菜,从烤炉里刚烤出来的牛肉,一个带把子的搪瓷锅里饺子汤。
    南仁凯仍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厨房的门口极想帮崔菊花做些什么。
    “不用,你坐下吧。”
    南仁凯仍然不好意思。
    崔菊花解下围在身上的花围裙挂在玻璃的厨房门后,在水池里用香皂洗了手,到洗手间擦手,然后到卧室。
    “你怎么还站着?”出来时看到南仁凯还站着,崔菊花有些吃惊。
    “姐姐一起来吧。”南仁凯不好意思地咕噜说。
    “这是你的花妆品的钱,我帮他们先给了。”崔菊花把一叠半十元面值的钞票在南仁凯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装到南仁凯背来的背包里。
    “姐。”南仁凯心中万分感激,但他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从喉里叫出一声姐。很多事没有为什么,自己怎么就会遇上这样好的姐姐呢?像一步跨过了一个不简单的大河似的。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事实就在面前。一个意念的失去和一个温暖的生活时候的来到是不要太多理由的。
    这里的生活是南仁凯选择的?好像不是。这里的遭遇是南仁凯拒绝的?好像也不是。
    总之今后的南仁凯非常经常到崔菊花姐姐这里来。他还知道了崔菊花姐姐有很多男朋友,当那些男朋友在时南仁凯就只是崔菊花新认的弟弟,当那些男人走时南仁凯就可以在崔姐姐这里享用姐的热水和朝鲜泡菜,他就可以上崔姐姐的床闭着眼睛让自己苏醒的男人的身体得到最舒畅的满足。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围围裙的主动权被南仁凯掌握了。他时不时地可以跟着崔菊花姐姐一起去酒吧上班,跟崔菊花姐姐手下的那批美丽的干女儿们说笑。
    此时的学校在南仁凯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呢?他常常在两难中选择。快考试了,崔姐姐那里来了个什么的兄弟,那个兄弟在东北是怎么的有名,崔菊花姐姐总是不失时机地把自己推出去见人。崔菊花姐姐病了他要不要去听课?南仁凯抖起来了,爸妈给他买的皮衣在他以后的衣服里简直是垃圾,要不是它是父母买的他早就送给同宿舍的那些同学了。南仁凯开始不要家里给他寄那一百五十元钱的生活费了。南仁凯在同宿舍的同学的羡慕里都神气起来,南仁凯可以很气壮在拿出几百元钱请那些同学们桑拿泡酒吧吃韩国料理。他可以……

    18、退学

    有一种感情是用语言叙说不了的。此时年轻的南仁凯生活在高张的激奋人的生活环境里。除了学校的功课让他感到烦恼,基它的他还没有感到什么不对。生活就是机会,一个人在不自觉之中进入了某一机会。一个新的机会对人就是一种新的振奋。人有时需要鼓励,需要新的振奋。
    “你愿意和姐姐过一辈子?”病床上崔菊花问南仁凯。
    “如果姐姐需要我会的。”南仁凯的思想在眨一下眼睛的时间里做出了定夺。南仁凯这样直接的回答让崔菊花感动。
    “你会不会嫌姐老?”
    “不会。”南仁凯看着崔菊花那美丽的脸庞,这个年上除了比小姐们成熟之外他看不到老的痕迹。
    “那你爱不爱姐姐?”
    “爱。”南仁凯对崔菊花的依恋是不是爱?但是他这样回答了。在婚姻还没有纳入当前的问题时,此时的南仁凯是爱崔菊花姐姐的吧。他可以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课可以无视辅导老师的缺课警告但却不能忽略这突然而来的激动人心的变化的生活。生活是什么呢?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生活必须让南仁凯付出让他付出让他和眼下的崔菊花姐姐结婚他或许也会愿意的。人有时像一个车轱辘,退成了一个渺小的人那一点正义心的消亡时,为了那一点点所谓的正义义气,南仁凯也是愿意的。
    “你放心,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的。”病床上崔菊花看着南仁凯面对充满稚气的如梦一样神情的面孔,这个问题也在崔菊花的心头掠过,家里那位除了用钱盖起在家乡让人羡慕的房子对她没有半点的怜惜,甚至一句不用做了回来这样对崔菊花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去顺从的话也不会说。在外的辛苦反而被看成了一种自我作贱的蔑视和漠然。任性的女人就是这样,她知道她自己真正的需要什么又希望别人给她一些反方向的怜惜。因为如此她对眼前这个可以在自己病的住院的时候,在医院在家里都自觉无畏地为自己端屎把尿擦身按摩的年轻的南仁凯充满了感激。如果南仁凯愿意,她可以以身相报,以后半辈子的爱相报,正因为这样,她会更加努力地工作,弄来的钱也不如从前那样全部往家寄,她总是留下一半以上存入银行。
    也正因为这样人的一种惰性从南仁凯的人性劣根里发芽。崔姐是忙碌的。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陪在崔菊花身边,帮助崔菊花照顾这个给自己幸福承诺的女人。课堂上他不时地开小差。大二没完一个高数就不及格了,大三下来又有了两门红灯。补考让他像进屠宰场一样,这屠宰场不仅要杀了他的虚荣心也杀了他好好读书的信心。同学们开始对他指手划脚地悄悄评论了,课任老师系主任都找他谈话。
    “听说你经常在外面的酒吧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
    “你愿意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和那些人在一起?”
    “……”
    “你还这样年轻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思想,同时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任。”
    “……”
    “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有风闻,再这么下去,你要为你的学籍想想。”
    第一次让南仁凯乖乖地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只有周末才到崔菊花那里。两周后他在每个自修的下午出去第二天早上早早回来。东北的冬天比河北的冬天寒冷多了,每一个大雪的早上当他被崔菊花家的闹钟闹起来的时候他都才睡两个多小时。
    “大学生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南仁凯 在洗手间闭着眼睛刷牙的时候。崔菊花在被窝里嘟嚷。
    “怪不得大学生那么值钱。”她从床头的坤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抓在手上,“你打的去吧。
    南仁凯的士打到校园门口然后跑步到教室的事屡屡发生。这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是极不正常的。系主任开始动员南仁凯。
    “你如果继续这样学校会勒令你退学的,你这样做对我的工作很不支书持。”系主任的脸已经很难看了,他耐无可忍。
    “……”南仁凯睁大眼睛。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为你的行为后果负责。”
    南仁凯无话可说。
    崔菊花对南仁凯的退学也无话可说。在南仁凯痛苦郁闷的日子里她能给南仁凯的是什么?除了性就是钱,还有的呢?
    “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
    南仁凯痛苦地抱着头。南仁凯现在连回学校拿东西都难了。
    “能不能让谁去说说”崔菊花在自己的那伙客人里找。这么多年在缓化她也认识不少台面上的人。
    南仁凯年看着崔菊花的眼睛心里充满了希望。
    事情很快就有了回音。不行。这样的事谁乐意会为一个妈咪的跟班去说情呢?
    “只好认了,都是姐害你的,你的生活由我负责。”最后无奈的崔菊花这样安慰南仁凯。

    铁打的酒吧,流水的小姐。崔菊花手下有二十多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姐,她们虽然来来去去,但都说崔妈咪好,斯诺酒吧的经营者为了生意还会请朝鲜和俄罗斯的野模们来走走台,搞什么庆贺酒吧还会请大城市有些小名的乐队来摇滚一下,斯诺酒吧的生意一直很好。退学后的南仁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崔菊花和崔菊花的工作上。崔菊花每月的进账南仁凯偷偷观察过三四万没有问题。也就在这时南仁凯对崔菊花的同乡小艺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19、情绪的绿石

    宗原来了,他也不喜欢到绿石的小屋来,这拆迁安置的小区不仅房子的结构不好,而且居住在此地区的人员也很复杂。他想如果可能他和绿石将在市区某一个热闹的地方买房居住。
    “这房子太高了,我让朋友在湖东路物色一两居间的公寓。”一进门宗原就自然地对站在门口迎他进来的绿石说。
    “哦,你要从你母亲那里搬出来啊?”
    “等着,没这么快,那边手续一做好我和你一起住过去。”看到绿石没有前两日的冷漠宗原轻松了许多,言语轻快起来。
    绿石没有回答宗原,这个原望是好的,每一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承诺。此时绿石的眼里也有她和宗原住在某一处新房,安安静静甜甜蜜蜜。但是一转念头现实就摆在眼前,宗原只是说说吧,离婚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绝不是简单的。或许是因为他太优秀,或许是他的妻子爱他太深,更或许是绿石知难而退畏难情绪等等,这些都能把这样甜蜜的小幻想无情地打碎。她不应宗原算是对宗原的美好愿望的一点同情吧。宗原换了鞋进来。
    “你相信你和我能够结合到一起?”
    “等待。很快了。”宗原拥抱站在门面的绿石。
    “等待是渺茫的同意词。你这样年纪了难道没有经历?”绿石的心思沉在自己的话里,她任宗原拥着眼睛看着宗原的脸说着这样的话。
    对于绿石这样的态度宗原不想做正面的答复,他想只有用行动和实现的事实才能让她低头。绿石也很清楚宗原对她这样的说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个男人或许会的。
    “你不要以为你一厢的热情就能实现某种理想?那是很天真的啊。”绿石觉得应该让宗原明白自己的观点。她对宗原的不正面接触问题感到气愤,脸色又严肃的象面对仇敌。
    “好好好,我们今天不说这话题。”宗原不想争论,事情还处于什么也没开始的阶段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现在要说了,不说到时说你就太迟了。”
    “绿石我们不能好好地相处吗,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
    “现在我和你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和我都要很清醒才对。你我再不是当时点燃激情的时候了。”
    “我爱你啊。”
    “爱,当时的我是,现在或许也还有些,但是将来呢?时间和事件会让我们体无完肤,爱无所焉附啊。宗原你怎么不明白呢?”绿石说着,先从深情处说起,说着说着眼泪都急出来了。“你怎么不明白呢?!”
    随着绿石的眼泪宗原有些愕然。女人的激动让爱她的男人心痛。他的脸没有了刚进门时极力表现出来的轻松。他又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绿石以安慰激动的女人。绿石摆脱他的拥抱走到里间。宗原尴尬地跟进来。他很想让绿石开心的,他觉得他一个心思都是在想让绿石开心的,可是为什么这样难呢?
    “宗原,你爱我可能是真的,我不怀疑,可是你怎么就没意识到我一直退缩和婉言地拒绝?你再这样的下去就像是勉强我了呢。我不是说假的。”
    宗原歪着头苦着脸。他看着绿石气愤的泪流满面的脸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禁也恨起来。但他的恨却是曲折的,他不是恨绿石对他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不是恨自己爱上绿石这个固执的任性的女人,而是返回去恨自己的妻子红仙。要是红仙和她母亲不那样对绿石,能文明一些三者坐下来谈那绿石就不会这样。他不禁反过身去咬牙切齿起来。
    “宝贝,你不要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地恢复呢。好不好?”
    “我不是你什么宝贝,红仙才是你的宝贝,我只是一个离婚的老女人。我没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对我。”说到伤心处绿石哗然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还边跺脚。宗原立刻用力去抱绿石,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抚平这个女人的心痛和激动。
    “好好好,我不说了,全听你的。”
    男人一味地安抚女人。好一会女人才抽泣地停了下来。对于一个独身的女人绿石来说她再强大也还是一个水做的女人,从心底深处她是需要一个男人的爱抚的。宗原用力的拥抱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把头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无力地闭着眼睛。宗原慢慢地移动脚步挪到床上,让自己和绿石挪到床边,躺下让绿石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在她的背后拍着休息。这个女人的可爱就在这里。宗原心里一片悲凉。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嘴凑到了绿石的头发上精神和神经进入了一种松散的状态。绿石闻着男人的味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实际上她很喜欢这样的一种安稳。此时她的心里又有爱的意味泛起。如果一辈子能这样那她还奢求什么呢?她真想这么一直躺下去直到明天和永远,可是不行啊。她让自己躺着,也觉得自己近一段时间的情绪太激动对当前要解决的事太着急了。她的胸部0又轻轻地起伏。过了一会她稍稍侧转身体把脸朝向宗原,她只看到宗原的脖子。
    “宗原听我的话,你回去一段时间,看看她们母女俩,她们其实也是无辜的,你回去或许能让红仙心软些不会对你和我这样。好不好?”
    “好好,我听你的。你休息一会吧。”宗原拍着绿石的背温和地说。回去?让红仙心软了给他们好处,宗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他太了解红仙了。不过为了绿石他还是准备再试一次。试的目的绝对不是和红仙重归于好,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做最后一次协商。所有的一切都给红仙,那怕只穿一身衣裳出来也行。孩子要不要也听她的。
    “你多想想你们恋爱时的美好。”绿石闭着眼睛说。
    “好。”宗原仍然轻拍绿石的背。
    “宗原,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是写不出东西的,我骨子里没有太好安定的成分。”
    “知道知道。只要你身体好我愿意按你说的去做。”宗原还是安慰着。
    “明天你就回去吧,尽量地向他解释,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嗯。”
    绿石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

    南仁凯那晚从凯歌皇家歌剧院回来,心情极端郁闷,心里窝着一堆火想发但是他没有,隔壁还睡着于儿,于儿还不知道乔娜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和乔娜的后面有些什么故事,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从冰厢里拿出唯一一厅的啤酒坐在书桌前,拉开盖儿,喝一口。桌面上有绿石妈妈的文稿。文稿是看不进去的,但那本厚厚的文稿却像能给他许多安慰。乔娜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他对乔娜挥挥手让她去洗,乔娜走进洗手间。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他把那本稿子拿起来又放下,站起来又坐下。那易拉灌很不经喝,
    “睡吧。”乔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她帮南仁凯脱去外衣。
    “你去。”南仁凯指床。他想对乔娜说的都说过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消灭不掉乔娜心底对那个流落在中俄边界的那个给她梦的乔吉。他以前太自信了,还想能够把乔娜心底那场梦清除。
    乔娜乖乖地上床,在床里自己的位置睡下。看到乔娜躺下,他关了灯在黯暗里坐着,人行大厦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起来,屋里暧昧的味道像在嘲笑他。他猛地站起来脱掉衣服上床,重重地压在乔娜身上,欲望不是从心里来也不是从酒里来,他此时的欲是从这三年的失败的愤恨中来。没有前戏,疼惜人的南仁凯今晚横冲直撞,乔娜默默地承受。很快他把自己的眼泪愤恨地射在乔娜的深处。两人只有动作没有话语。南仁凯太累了,他撒手睡去。黑暗的卧室好像越来越亮,乔娜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睡去的南仁凯眼睛盯着卧室木门角落那块三解形的从窗外透起来的光亮看着,心里也像那块光亮一样没有生命的静穆。南仁凯是她最可信赖的老公,但那块静止木然的光亮又是什么?东北,那流点一样的音乐。

    第二天一早于儿很早起床,她已经决定走了。她看着隔壁还关着的木门等待着,她不吃早饭,她只想和隔壁的南仁凯告别。她又打开厅房里的电脑,在南仁凯的QQ上留言,“凯,我喜欢上你了,但为了你和乔娜的幸福我要走了。”信息发在白脸的南仁凯的QQ里,她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手下的键盘上。她又点开:“凯,我想认识你的绿石妈妈,今后我会好好地过我自己的日子。”发出,又点开:“我会珍惜你给我的另类的美好,因为,”她停下来想着要怎么形容这种美好。想不出来,她也将这信息发出。一个心思上来,她用QQ的搜索功能输入绿石妈妈的名字,搜索,记下了绿石妈妈的QQ号码。

    南仁凯睁开眼睛,一看书桌上的小钟已经快中午了,他翻身起来,在恍惚的意识集中时他想起于儿今天要走。他竖起耳朵听听房间外面的动静。静静的,他想那个女人可能走了。他套上T恤随便从门后边的挂钩上解下一条运动裤穿了开门出来。隔壁的木门大开着,一窗明亮从拉开的窗帘和打开的阳台门射进来。叫于儿的女人已经走了。他到洗手间放了蓄了一晚的尿,又回到房间上床在乔娜身边躺下,点烟,思考。
    回东北一趟,上回乔娜的队友不是说要去新加坡么?把护照做了把乔娜送出去。他吐着烟,看睡着的乔娜那美丽的脸,昨夜的性一定让这个女人难受。她一定要过午才会醒来。这个城市他没有朋友,不,是所有的城市他都没有朋友,他无处倾诉,没有商量的地方。乔娜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所有的决定只有他自己下了。作为男人的南仁凯必须这样。时间过的真快,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他晚上要把作业改好给绿石妈妈送去,说好的绝不能失言。
    他用夹着烟的手捧着绿石妈妈的那本书稿。那怕粗略地看过一遍也要看。他边看边等乔娜起来,等乔娜醒来了南仁凯将对她说回东北办护照的事。乔娜走了自己能干什么?期货里的钱给乔娜做出国之后所剩的也不多了,但那都是乔娜的钱生出来的,给她用是应该的,南仁凯还想到乔娜走以后,东北乔娜姥姥的每月一千元的生活费问题,我南仁凯一样可以寄。离开河北七八年了,前几年他很少和家里的父母兄弟联系,直到去年初他到了福州做期货有些顺手了才联系上。他想他是不是可以顺着这趟回东北去看河北看看。他的期货资金账户都在这里,福州一定是要回来的。他快快地把绿石妈妈的东西看下去,妈妈的文句很不错的,他只着重于妈妈所说的长句子,见到长句子他就停下来仔细读一遍然后用句逗点开,把长句子分成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用逗号隔开的短句,还有一些的地得的使用。

    20、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

    交了稿子南仁凯撒娇地要绿石妈妈抱自己。绿石想想从位置上站起来,向他张开双臂。南仁凯迎了过去把绿石妈妈轻轻地拥在怀里,这次拥抱绿石没有象上次那样在南仁凯还没有回抱她就出逃,这次拥抱她很温和顺从,笑容象蜜一样让人不忍亲近,怕亲近了就不能看到她的笑和笑意开心的眼睛。两个人站着不知怎么就轻晃晃地摇起来了,这种摇仿佛是随着某一首抒缓歌曲曲调那样,可以看到对方可以飘扬心情又可以动画思想。
    “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南仁凯对怀里的绿石妈妈说。
    “哦?什么时候?”绿石妈妈有些惊讶,才认识这么一个说话好听又肯帮自己做事的朋友却又要走了,缘这个东西真是。
    “下月初。”
    “还没定确切的时间啊?”绿石大笑起来。一个男人把还没有确定的事就对自己说,真好玩。
    南仁凯摇摇头。
    “几天?“绿石有些不舍地问。
    “二十天。”
    “这么久啊?”
    “嗯。”南仁凯想想肯定地说。怀里这个女人今天终于感动的肯让自己拥抱了,可是,自己却真的要带乔回东北一趟,护照非得本人去不可。做护照从手续拿起来到护照出来一定在十五个工作日,除一下星期六星期天,二十天他已经少说了。既然已经决心让乔娜走了也得让乔娜回去见见她的姥姥和父母。南仁凯想他一定要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然后再回来好好地了解怀里这个女人。如果乔娜是自己的责任的话,他想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当初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用真爱让乔娜活过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那他就一定要做到。想到这个南仁凯心里不免的阴暗了一下。随即他又把这心情放下,乔娜是乔娜,只把把乔娜安置好了,那自己就逄是没有食那个要救乔娜走出过去的灰色记忆的诺言。实现了诺言的南仁凯就可以通敢地追求新的理想。
    “好可惜。”绿石看着男人沉思的面容慢悠悠地说。南仁凯感动地弯下身子把下巴搁在绿石的头顶上。这个女人做从事的工作是他从小仰望的理想,原以为作家是多么伟大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没想到自己却遇上了,而且遇上的当初这个女人预先是以网友的身份出现的,她对自己存在的那些不能声张的恋物情结做了那样宽容贴心的离开真的是有点舍不得。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依恋。
    “我会回来的。回来了就搬到妈妈附近住下,照顾妈妈。”南仁凯决主地说。
    “哈。”绿石哈的一声放掉搂住男人腰部的手。“真可笑。”她的心因为南仁凯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嘲笑一下。“那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呢?此时绿石想到的是那个她知道的于儿。
    “她今天搬走了。”
    “为什么?”绿石心里咯噔一下。
    南仁凯为难了,认识绿石妈妈以来,他还来不及和绿石妈妈说自己的一切事。
    “妈妈,等我回来一定一定地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你。”南仁凯咬了一下牙说。
    “哦?”绿石被南仁凯这样吞吞吐吐的表情吸引。“很有故事?”
    “妈妈等我,我会和你说的。”
    “先说。”
    “妈妈……,”南仁凯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绿石妈妈说啊,“妈妈,”他重复地叫了一声妈妈又停顿了。“妈妈,那个女人不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哦?”南仁凯后面的故事变成了一个更大的迷。迷对任何人都有强大的吸引力的,她很想尽快地了角。但老练的她看着南仁凯那想说却说不了的表情就悄然地把解迷的心切隐藏在尊重这两个字的后面。“那好吧。”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做了个手势指着南仁凯的位置让南仁凯回位。南仁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绿石看着南仁凯悻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样子,心有些软。她想了想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说:“那你的女朋友也跟你回去?”
    南仁凯点点头。
    “结婚?”
    “不是。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南仁凯抬起头认真地回答。
    越来越不是道理了。绿石心里想。
    “妈妈,你不要问,我处理了事情回来会一五一十地和你说,好么。”
    绿石坦然了。
    “说不说无所谓的,其实我只是好奇了一下。”绿石被南仁凯的认真逗笑了。别人的事关我什么事?她转念这么告诉自己。和南仁凯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要不是这篇这个男人自告奋勇要帮忙的稿子,打死自己也没兴趣关心他的事。自己有很多故事要编。她心里想。“你别在意。”
    “妈妈今天身体好些了?”
    摇头。绿石想到自己还在流血的身体苦恼又上来。
    “你要做些什么东西吃。”
    “懒得。”绿石阴郁地说。“我们看碟吧?”从两个都不愉快的话题里走出来吧,绿石说着站起来。“你想看什么?旺角卡门?”从影碟堆里绿石拿出这碟下午自己才卖的碟片。
    “好。”绿石妈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要她开心。南仁凯点头表示赞同。
    绿石的生活就是这样,上班、下班、写字、看书,上网,最近又多了看碟。屏幕上刀劈斧砍。黑社会之间为了争夺弹丸之地用尽暴力。绿石惊叫地把脸别到一边。
    “呀,呀,呀这什么片啊,这样砍砍杀杀,我最讨厌了。”
    “不然不看?”南仁凯走到绿石妈妈的身边一副保护受惊吓的妈妈的样子,绿石每有血腥的场面就把脸别过去,那里是站在身后的南仁凯的胸怀。
    “不行,也得看的,像我这样的人什么片子都必须看。许多没有的经历只好从书上和碟上去看了。”这是绿石的真心话,她除了有她天生的作家的细腻和悟性她缺少的地对许多她要表达的事情的亲身感受,而这些知识和感受她只能凭着她的悟性从书本上影视上别人的叙述上去体会。也正是这一种需要的本能让她极容易地和人产生共震,投入。
    快两个小时的港台片绿石在南仁凯的陪同下看完,今晚她看的很痛快,有一个新鲜的男人陪伴,她冰冷的手有一张温暖的男人手心相与,她独自承受的血腥有人为她打围,挺开心的。
    “谢谢,和你一起看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绿石开心地笑着对南仁凯说。
    “那以后妈妈多看这样的片子,我来陪。”
    “哈哈,你这个男人哄女人开心的水平蛮高。”
    “真的,不是哄妈妈。”
    妈妈妈妈,南仁凯这样的叫绿石也只好习惯了,感觉也从一开始的毛骨悚然到了现在的自然舒服。把心表交到一个叫自己妈妈的男人身上似乎挺好玩,这种好玩里隐藏着一种很新的感觉,这感觉里混乱的让人又放松又有犯错误的感觉,像一摊有毒的水从桌面的那头顺着肉眼看不到的斜度悄悄地流到绿石这边来,先滴到衣服上,再浸入皮肤最后渗入血液。
    当南仁凯把他的嘴对准绿石妈妈的嘴唇时,绿石心里只稍稍地犹豫了那么一下子就迎上去,并且很主动热烈地吞吐起来。天地开始旋转,身体的热量开始上升,眼睛闭上。翻滚吸食的舌头变得最大。男人的手开始摸索,绿石的胸、下巴和下延至腿……女人先时还推拿一下后来也就顺从了,让这个称自己妈妈的男人抚摸。
    今天只能止于抚摸吧。绿石在飘扬的间隙思想。止于抚摸,只止于抚摸。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便恢复了医生也交待她要有半个月的房事节制期。
    绿石的步子不自觉地被南仁凯带动了,方向是卧室的床。
    “不要。”她从嘴的逢隙里阻止。但步子仍在移动,南仁凯的劲蛮大。
    “不能。”绿石大声叫叫起来。
    “知道,我不会。”南仁凯粘着绿石妈妈的嘴安慰。
    “就这样。”脑袋被男人的手臂控制住,绿石说话闷声闷气。
    “相信我。”
    “我讨厌这样。”绿石有些害怕男人的力量,金属吸管的冰冷的感觉上来。
    “不会。”到床边绿石从男人遥臂里挣脱,她和南仁凯尴尬地站了一会,“我们只躺着休息一会。”两人都吻和挣扎的有些气喘。对视着。在南仁凯的眼睛里绿石想他要是强奸我我就和他打。但南仁凯诚挚的样子又让她相信他不会动粗。
    “好吧,躺着休息一会。”绿石勇敢地离开南仁凯身边绕到床的另一边,手摆弄一下枕头,这叠起来的枕头还有昨晚宗原的头印吧。“我和你说,我刚人流几天不能同房,同房会让细菌进去,我会生病。”绿石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南仁凯说。
    “妈妈相信我。”
    “好吧,躺下休息一会可以。”绿石说。然后她自己翻开被角先躺下,空下半边的位子,那空位是给这个昏头的儿子留的。绿石有些气愤,到了床边只有这样了,走到那里算到那里,尽量地让对方拾回一些良心就是。

(待续)

[楼主]  [8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25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21-25

    21、自己的哭声

    绿石的反复强调宗原不是没有思考,但思考到现在他不想再思考了。从小到大他听从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太多的理性指导了,读书、上学,包括选择专业都是经过家人的严密思考监督之下完成,我将得到什么?显赫的高官?他摇摇头。不想。传统以来福州没出过几个大官。林则徐,林宝琛?统括起来也就这么两三个。大官又怎么地,不一样的生老病死。为民办事?为民办事也不是只有为官的人才能办?八年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众多的市长秘书中的一个,个性里那艺术的清高让他对官场生活中的那套挤牙膏折被技巧地搬弄是非的事从来不屑,还会有什么发展?象发达国家那样让城市人口超过全国人口的百分五十的事也不是他这样的副科愿所能为的。而这八年他连自己喜爱的光影都没法时间研究和把握,左不成右不就,连实践的时间也被稻淑谋占,倒不如绿石那个女人。大环境中的理性道德对自然即兴的思想激情创意有了太多的修饰补充和截割,一个搞艺术的人如果一味屈从于理性那他还有什么活头?我是一个崇高感性思维的人。感性能让一切作为都随意自然。何不……婚姻,婚姻啊,又是什么?他头痛的历害。躲到婚姻里的人是幸福的,但是自己又不是那种安于这平常的幸福的男人。绿石是一个女人。再过十年自己再躲到婚姻这平庸的还为时不晚。孩子责任。再过十年绿石还不要婚姻吗?人的思想就是这么的琐碎。等十年,自己用这十年做自己自然而然的想做的事或许是可以的,再过十年,自己四十岁。
    宗原先到母亲家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才往自己家走去,对于自己的这个家他很没有信心。人不能改变人,就像自己改变不了红仙一样,红仙也改变不了自己。那三岁女儿的哭声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在那哭声里他听到的好像是自己的哭声。此时他想对下意识里对自己哭泣的红仙说,红仙我不是一个人,你找错了,你把你的理想寄放在我的身上也是错的。我无能为力,我自己许多时候都还觉悟得自己只是一张没有心灵的壳又怎么能帮你呢?放了我吧。但他知道红仙不是那种能被哀求打动的人,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怀里有绿石这样的哀愁就不会有。他又想到绿石的好处。或许绿石那对什么都不寄托希望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性格吸引了自己。
    楼上红仙正在为女儿韵琴换衣,生活就是这样,既选择了她就要坚持着走下去,她的火气都是从自己那个男人引发的。自己倒了几辈子的霉也不知道,选上这个男人。当初她看这个男人是很有前途的,要是那个狐狸精的女人不出现。她的怨气从自己男人身上又转移到绿石身上,不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施了什么魔术。
    女儿不知道妈妈的怨恨,此时的韵琴还在对一个彩色的皮球感兴趣,那个球一只手还握不住,妈妈把她手上的球拿起放在一边把起她的一边手握着她的手腕把里面的几件衣服的袖子拉到一起然后往一件花罩衫的袖管里塞,她的眼睛却仍然看着那个放在自己腿圈子里的彩球用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去扑。母亲肃然的面孔一点也不在她的眼里。
    “不考虑我也得考虑孩子啊。”红仙心里痛恨着。宗原搬出去三个月她除了自己的哀求吵闹外她还寄希望于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这些天她确实为自己冲到文联打了那个女人的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啊。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却为了那个女人的被打而离家出走这也是过分,谁重谁轻他已经迷惑。这些天她也在考虑自己能不能阴柔一些,那怕受一些什么胯下之辱能让丈夫回来也好。正想到这里外面的门开了,她心里一惊,停了一下抱起刚穿进一边袖子的女儿迎出去。感觉让她知道是宗原回来了。
    宗原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向两居室的另一间屋子走去。也就是这一眼看的红仙百感交加眼泪又流了下来。而女儿韵琴却向爸爸伸出双手。面对这样的场面宗原咬咬牙。红仙抱紧女儿。
    “爸爸爸爸爸。”女儿嘴里吐出一串的话音。有一种冲动宗原想伸手抱过女儿但他又停止了。看了女儿一眼,他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是男人良心发现的地方。红仙跟过去。此时她有很多话想说。
    “红仙,我们离婚吧。”话却由背对着自己的宗原先说了。红仙大哭起来,所有的悲愤又一起涌上来。她的脸因为痛苦和气愤变得要为难看。
    “是那个女人让你回来说的?”
    “不是。”宗原转过脸来对着她说。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此时红仙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她想说的是“你连女儿也不要了?”可是表达上的障碍让她出口的话语里多了些强硬。
    “我们志趣不相投。”
    “当初你怎么没想好志趣的事。?”红仙极力地忍耐住没让愤恨发泄出来。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觉得这问题很现实。真的。”宗原抬起头苦着脸诚恳地看着抱着孩子红仙,他今天也不想把气氛弄坏,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红仙转过脸抱着孩子走到边上的沙发坐下,她警告自己今天不要发作。她为女儿穿另一边的袖子。
    “我不同意。”红仙简短坚决地说。
    宗原也走到沙发边在红仙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想把自己的想法用很诚恳的语言和红仙说说,但愿红仙能够同情自己。
    “这样我们两个人都累。”宗原也不知道从那里讲起,这句话该在今天他要说的话的中间出现才对。
    “我不累。”红仙马上回答。
    “红仙……。”
    “如果你今天回来是为了说这些我们没有什么好说,你可以继续呆在外面。”红仙喉咙又堵了,说出的话好像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宗原还没反话说完红仙就打断抱着孩子想站起来。宗原伸手拦住她。
    “等我话说完,我一直在外面很容易,现在的离婚也很容易,分居几个月,半年不接受调解就可以离婚。”
    红仙哑然。她哭了起来,女儿韵琴也哭起来。嘴一撇一撇地开始。
    红仙和女儿的哭让宗原闭上眼睛。
    “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红仙哭诉着。“我到底什么寺方做错了?”她问宗原。
    “你没有错。”
    “没有错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红仙哭着她把脸对着女儿。
    宗原看着女儿满是泪花的眼睛慢慢地站起来。
    “我不就是在生气的时候打了那个女人么?可是这错难道是我造成的吗?”
    “和这也没有关系了。”宗原想想这么说。心里的憎恶不是一个事件就能促成的。感觉和觉悟使然。
    “我做错了什么?我那里不合一个女人的要求了。”红仙像检讨自己一样地哭诉。“你和她在一起就幸福了么?”红仙边哭边问宗原。
    “不,她也不会和我结婚。”宗原果然地说。他了解绿石。绿石也是一块顽石她不会和自己结婚。
    红仙愣住了。她看着宗原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的四年的男人她好像越来越不明白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那你为什么要抛妻别子让我们母女受这样的凌辱?”
    宗原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等等,叫你妈过来。”红仙想动用婆婆,她和婆婆同样是女人,从女人的立场她想婆婆会帮自己。
    “她也反对我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做?”
    “我对婚姻厌倦了。”宗原坚决地说。“如果你想让你我都有一个舒缓的处理事情可能还是不要用这最恶心的办法对付我,逼急了我谁也不要。”死是最简单的事,他了解红仙,红仙所谓的道德责任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生活。此时绿石也从他的记忆中消失,逼逼逼这就是困境。
    红仙不明白宗原怎么想,她感觉她面对的丈夫真的疯了,他丈夫后面的那个被打了不反手的女人太可恨了。

    22、小艺

    小艺许多天没来上班,崔菊花和姐妹去过小艺租住的公寓,和她同住的两个小姐这两天也没来了,她们守在小艺的身边,看着小艺一天天地憔悴下去,吸食的毒品她已经没有钱买了,她开始用针剂,把小袋装的可卡因兑上生理盐水就可以注射。几年的小姐挣来的钱眼看一笔笔地没了。到今日崔菊花不得不再过去和那几个姐妹讨论如何处置。她也想不吸但是没有办法,一不吸她就想死,她的男人不见了,她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脸貌,在她还没醒来的初夜之后就消失在那地毯蓬蓬晨雾弥漫的空气里。小艺是跟着传说北上寻找乔吉的。这一寻就是三年,从十六岁到十九岁。起先听人家说那伙人流落到了漠河她到了漠河,又听人家说乔吉到了海兰泡她又到了海兰泡,去年听说乔吉到了绥化她又跟到了绥化。这几年的生活她从开始的宾馆服务员,服装店售货员做到了夜总会的小姐,她追寻乔吉的心始终没变。到了绥化认识了这个一样从吉林来的崔菊花就到崔菊花这里坐下来了,平日她的生意很不错,她温柔美丽心底又有故事,许多男人爱坐她的台,这一年她几成了斯诺酒吧的台柱。因此崔菊花对她特别关爱,有好的客人也都介绍给她。酒吧里的客人吸毒的事常常发生,她们见过的也真不少,可小艺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事她却无从知道。当知道小艺吸毒时酒吧里的女人们都吓了一跳。这样美丽话少的女孩子怎么就给毒了?
    那天南仁凯和崔菊花一起打的到小艺那里,一开门就传出了小艺撕心裂俄肺的喊叫声,她们赶紧把门关上,怕声音传出去邻居叫来警察对她们不利。做小姐的生活就是这样,谁都知道她们的存在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百六十行人人都有选择行业的权利。
    “小艺,小艺!”崔菊花一进来就进了小艺的小房间,众姐妹跟着,南仁凯也侧身进去。吸毒他还只认识到酒吧里人们常用的摇头丸和K粉。如小艺这样从锡膜吸毒到生理盐水的稀释注射他还是第一次眼见。美丽又憔悴的小艺穿着睡裙,她看见人来了倦缩在房间的一角,披头散发。
    “找死啊,那个男人能找得到公安早找到他,你这是自作贱。” 崔菊花向她靠近,扶着她的肩用半东北话和朝鲜语训斥劝导她。小艺听着没有半点的反抗。她的哭声又从到大。
    “你这样没等找到他你自己先废了。要想找到他你自己先得活着。”崔菊花毕竟是崔菊花,近十年的小姐生涯她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妈咪的地位和她的为人处事有很大的关系。小艺痛哭着,哭声时长时短,音律一至,像一个古老的女人哼唱悠久荒凉的孟姜女之歌。
    “那个人没死你就有希望。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他又在延吉了。仍干着老行当,才撕了一票。” 
    小艺停止了哭声驻耳细听。
    “你要活着就回延吉去吧。”
    小艺无神的眼睛看着崔菊花的脸,心似乎已经到延吉。崔菊花决定送小艺去沈阳郊区的新生活戒毒所。她领着那几个小姐从小艺房间出去在隔壁间商量送小艺去戒毒的钱的事。她们打算先不对小艺说此次回去是去戒毒所。“我们这行的姐妹这样的时候不互相帮助就不会有人管了。小艺是个很好的姐妹我们大家凑份子吧。我捣七千,你们每人一千到三千随你们的意,给她凑三万我看也够了。”大家沉默着考虑崔菊花的话。崔菊花从那些小姐的脸上一个个地看过去。
    “明天就走,我让南仁凯送她走。”她转身找南仁凯。南仁凯此时还在小艺的房间。他被小艺的执着的故事感动着。环视着小艺居住的这间小屋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悲壮感动。如果说南仁凯在崔菊花那里看到的是糜烂和奢华那他在小艺这看到的却是小姐生活的艰难。这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除了一张帆布衣橱就是直接铺在地上的那张双人席梦思。化妆品香水一古鲁地堆在床边,那里一张没有配坐的矮柜,柜子上一面镜子。最让南仁凯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他和同学去年从海兰泡带回来的两盒化妆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仁凯。”崔菊花在屋外叫他。他转身出去时心里那种只有大学落地时才有的酸楚涌了上来。他默默地出现在崔菊花的眼前。
    “等姐妹们钱凑齐了你把她送回去。”崔菊花大义凛然地说。她又转身对那些女孩子们说。“你们的钱如果取的不方便我这先给垫上,不多的钱好好做了解一个星期就拿的回来。”
    南仁凯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他已经想好了既然崔姐都答应了他就好好地送这女孩回去。吉林他没有去过,但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
    “你们今晚帮她整整有什么她还有什么东西都让她带上。”崔菊花想了想说。“谁知道她戒的怎么样还能不能回来。”她看着视线里的南仁凯一种忧伤也涨满心田。
     
    23、幻觉里的饭香味

    看到绿石妈妈躺下没有表情地躺在自己的眼前,南仁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仍然是高兴的。不这样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他的脸因激动有点红。他站了一会就开始脱袜子,翻开被角躺进去。卧室的灯没有开,它的光线来自书房。绿石静静地等着南仁凯的下一步。南仁凯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绿石不太拒绝自己。他指着墙壁上的一张相片那相片一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秀丽挺拔的女孩。
    “他们是谁?”
    “我先生和女儿。”
    “他们呢?”
    “我们分开住。”
    “那妈妈我问你一个问题,妈妈流掉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另外一个人。”对于南仁凯的所问此时的绿石都认真的回答。她想这样回答对南仁凯来说是必要的。如果南仁凯是一个正经的男人那么面对自己复杂的过去他应该思考。
    “你人流的事他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而已。”
    “为什么?”
    “你笨吗?告诉了他,他或许就会罗索,比如留下孩子等。我既不想和他有将来,就不能给他任何纠缠的籍口。”
    南仁凯脑子愣住了。竟然有这样的女人。他转过脸看躺在身边的绿石,绿石面无表情。说这些她似乎没有一点伤痛感,冷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朦胧的暗色里女人南仁凯经历过很多。在黑暗中辨别此女人和彼女人他很清楚。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体味,还有说话的声音。绿石在黑暗中的声音是冰冷冷漠的甚至还有一些无奈的拒绝滋味,但她的冰冷和拒绝对南仁凯来说却是一种更强有力的吸引。她的体香是清淡的,在呼吸的起伏中弥漫出来,当然这个感觉只有南仁凯能这样地感觉到。他把身体侧向绿石。
    “那个人不好吗?”
    “没有,我所接触的男人都应该是好的。”绿石肯定地回答。“但好男人对我的意义也不大。”绿石为自己的回答发笑。自己的回答里太多的漏洞。她为自己说出这样不严密的话发笑。这笑让她放松了刚才对南仁凯的害怕。她躬起身子然后转向南仁凯。黑暗中互相看着看不清的对方的脸。
    “你女朋友没和你住在一起?”
    “有。”
    “那你怎么和那个叫于儿的女人通奸。”绿石直接地问。在这样的时候人性应该是裸露的,不用含蓄。
    “妈妈我以后和你说吧。”
    “我说的是你们做事的时间。白天吗?你女朋友上班的时候?”绿石仍然问着。
    “我女朋友上夜班。”
    “怪不得你总是晚上到我这来。”绿石笑了。偷腥的男人总是这样。“不过我可不喜欢只是为了偷腥而偷腥的男人。”绿石笑着。她的话让自己都觉得好笑。给偷腥的男人出难题能让她高兴。“你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南仁凯回答的更加直接。
    “哦?”男人的回答让绿石吃了一惊,刚才的担心又冒了上来。“难道你想害我。”
    “不。”南仁凯回答。绿石的直接让他难受,男人的一点自尊被这个直接的女人说的一钱不值。
    “那你回去吧。”绿石准备站起来。
    “难道妈妈就没有遇到一个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无所求的男人?”南仁凯说的话里带着讥讽。
    绿石转了一下眼睛。“很少。”她只能这么回答。南仁凯也坐起来,他伸手放在绿石的肩上把坐着的绿石轻轻扶倒,凑上嘴吸吻。
    “你的女朋友不查岗?”
    “我把电话关了。”
    “……”绿石不喜欢用关电话的形式拒绝家人的电话的男人。但是别的女人或计不是,到嘴边的话她又吞了回去。绿石就是因为电话问题当初和先生闹僵的。南仁凯伏在绿石的胸前,隐约的黑暗中绿石看到这个男人睁着大眼睛在想什么。
    “想什么?”
    “妈妈你怀里的味道像我小时候在老家闻到的用大锅做出来的饭香。”南仁凯说。
    “饭香?”绿石奇怪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闻到的是他记忆里的饭香。饭香?这饭香说明什么问题?人的嗅觉除了天生的敏锐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比如潜意识记忆里的某种幻觉?如果有那自己在这个男人那里的幻觉是什么?这种幻觉的香味用于分析那自己在这个男人记忆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有意思。”绿石轻描淡写地说有意思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担忧,对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担忧。

    当天崔菊花就和沈阳的戒毒所打了电话咨询,像小艺这样的戒毒尚属自愿戒范围,只要带个人身份证就行。
    “你能办好这事吧。”
    “能。”南仁凯被崔菊花此举感动。在他眼里崔菊花是伟大的,当个领袖真是绰绰有余。他觉得崔菊花只当这二十多个小姐的妈咪简直是老天的错。“交给我吧。崔姐……”他想对崔菊花的行为歌功颂德,“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傻瓜,”崔菊花也很得意自己能这么做。她也喜欢这么做。“好事是好事,凯你就不知道这风水是轮流转的,打不准那一天乔吉还能回来。你知道乔吉?”
    南仁凯摇摇头。
    “他是我们东北的一条好汉,得势时不用说我们吉林的那些黑道的哥们对他尊敬万分,就是东北三省的头都对他礼敬三分。他之所以那样就是因为他愿对那些有求于他兄弟姐妹们侠义有加。小艺是落泊了,要是不落泊她绝不会到我们这小店来。我们今天为她做些事将来的某一天很可能就能得到千百倍的回报。小艺这女孩也太可怜了太希罕,乔吉一走她爸就卖了她的房子,而她对自己连面都没有看清的乔吉却始终如一地追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你如果是女人能做到?我想我崔菊花可能也做不到。三年多了,她的故事真的能感动人呢。“
    南仁凯点头,这种对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爱情被一个做小姐的女孩写在自己的面前。南仁凯只有感动。此时小艺在南仁凯心里变得伟大,比崔菊花今天的举动更伟大。他开始为自己能为小艺做事感到幸运。
    钱是由崔菊花先垫上的,三万元,百元票整整的三大叠。崔菊花真的有能耐。
    “你把钱放在那里?”崔菊花问南仁凯。
    南仁凯在想该把这些钱放在箱包的什么地方。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一定不能出错。
    “大皮衣,缝在大皮衣的口袋里吧。”南仁凯说。崔菊花笑了。
    “办了事就回来,这另外的二千元是我给你的,你们俩路上也不用花这么多,不过钱多些事也好办。明天一早你就到药店买一盒“君安宁”,路上先对付着。从绥化到沈阳要十多个小时,你要让她多睡。”崔菊花叮嘱。
    “懂。”南仁凯思想着明天买了药先去看看小艺,先和小艺熟悉熟悉这也很重要。
    “你去看看她,我想想要不要带些粉路上用。”转过身去的崔菊花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对南仁凯此行还是有点不放心,不放心的不是南仁凯的能力问题,是小艺路上如果毒瘾上来了怎么办?满火车车厢的爬那就太可怕了。
    崔菊花这一说南仁凯也有些担心了。
    “你有么?”
    “小艺那里肯定还有,你过去看看都带上。很艰巨的,你要做好准备,钱不能丢了。”
    “嗯。”南仁凯一脸严肃镇定,无论如何要做好这件大义凛然的事。这事对于他的一生来说都有重要。他这么跟自己说。

    24、窃听器和摄像机

    谈话看来继续不下去,宗原奇怪当初自己是怎么和红仙进行交流的。他看着红仙怀里已经不哭的女儿,一脸忧愁。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很可爱,长相像宗原的多些。
    “孩子给我吧。”宗原说。
    “我辛苦生的为什么给你?”红仙神经里的弦崩的紧紧的,她即便没有和宗原说话,她也在和内心里的一个可能的宗原说话,她心里的那个宗原仿佛一直在和她作对抗,所以真正的宗原一出口她便反应敏捷地和他斗争。
    看到红仙这样的抵触宗原遗憾地看了一眼女儿。他想现在和红仙是没商量,那怕你再有诚意也没有用,她不会让你有一点的理由。
    “好吧,如果你累了可以通知我。”宗原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这是单位的宿舍,这半年什么笑话都闹出去了,离家出走的事大家也都懂,如果今天自己在家又让红仙闹别人一定是觉的自己残酷有病。其实这是无奈。他苦恼地这么想。他看看女儿,看看激动的满脸是泪的红仙,看看这自己休养生息了三年的家,感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排斥自己,自己是孤独的。他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绕了一圈想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
    “我出去走走。”
    “你又走?我以为你是回来认错的。”
    宗原愕然。“错?”错都是在自己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的感觉。他站在那里想想然后说:“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好些。”
    “我很冷静。”红仙看到宗原还在往门口走去紧张的大声说。
    “这样会吓了孩子的。”
    “没有关系我的孩子需要有这样的承受力。”
    宗原摇摇头。红仙是有理由的,她很能说话。“把孩子送走了我们再聊这样比较好。”
    “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伤害了妻子还要把孩子送走。”红仙总是不失时机地责骂宗原。
    “什么人性?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就面对父母的争吵这不人性,你知道什么是人性?” 说到人性宗原猛地生起气来。“你和我两个不再爱的人非得斯守在一起就是人性?你说够了没有?“宗原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看到宗原大声激动起来红仙也愣住了。恋爱结婚这许多年来宗原是极少发火高声说话的。而他今天说的话又是自己的软肋,这些观点这贩处报上常有。平日很会说话的她突然哑口。
    红仙看着气冲冲的宗原穿鞋开门出去,连头也没回。她想追出去,一种害怕的念头让她止步。她悔恨起自己的好强,这好强从小就有,从认识宗原到现在她一直是占了宗原上风的。过去的宗原一直让着她。冲出去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拉住他?要是以前她会这样,但今天却不敢了,如果自己不凭自己的有理的强大去打绿石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如果自己平日习惯温吞宗原或许就不会对那个被打骂都不反手和叫冤的女人勾引。人总是欣赏喜欢身边没有的东西。她委屈地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无可奈何在抱着女儿坐下,还没坐稳她又立刻站起来,抱着女儿到阳台那面,从阳台那里可以看到宗原离去的背影,宗原下楼经过楼下的附属间会出现在阳台的那一面,趟出小区的出口在那边。她泪流满面。她让女人叫宗原。
    “宝宝叫爸爸,叫爸爸。”
    可是小小的女儿眼睛正看着流着眼泪的妈妈他没有领会妈妈的意思。宗原走了,灰白色的夹克的背影,走的不快似乎还挺镇静,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这个虚伪的流氓!”红仙心里恨恨地骂他。“我要让你的梦破灭!你不会好过的。”红仙发誓。
    她转身把女儿放在地上,然后坚强地把早上自己和女儿换下来的衣服拢了抱到阳台的洗衣机里,从台子上拿了洗衣粉倒进去,开水按电源。这一切都做的极为熟练。她的眼睛去一直往小区出口处看,她真的希望她的那个丈夫能像往日下班回家一样出现在那个小区的入口的路上。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要想打败他只有打败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自然而然地暴露在宗原面前。红仙这么想。洗衣机进水好像很慢,红仙心里轰然的声音比那哗哗进水的声音更大,眼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她在想如何掌握那个女人和丈夫的一举一动,这无论如何对自己是有用的,即便是将来什么也没有了离婚也用得着。私家侦探?现在世面上也有,前天自己在报纸的中逢里还看到私家侦探的广告电话。什么器械呢?窃听器或者摄像机,自己那个乡下来的表弟。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看来是没问题的。周末一早,崔菊花还在睡梦里,南仁凯已从绥化火车站买了两张硬卧票,回到崔菊花那里就开始准备刷牙洗脸的东西,然后坐在沙发上缝皮衣里的暗袋。他准备缝好了到小艺那里看看,小艺有多少东西,怎么带。不能缝死做到扒手手指伸进去也掏不出东西就行。幸好现在是春月要是夏天这东西缝到那里是好?大男人还能被尿憋死?都会有办法的。南仁凯想。这时南仁凯心里是亢奋的。能为崔姐效劳他愿意能为小艺效劳他更愿意。缝完了南仁凯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崔菊花,仍然在睡,那小艺那里的姑娘们也一定在睡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冷静下来他想给崔菊花准备些什么,自己这一走到办完手续小艺住下最知也要四五天,备些米菜是需在的。
    东北的冬天一个个人都穿得胖敦敦的。雪中的绥化显得别致,像戴着风雪帽的娃娃,大街上人不多。有一种要永远离开这坐城市的预感。南仁凯重重地呼吸着这雪中清新的空气想到他的学校,宿舍里的那些同学还在被窝里吧,他们在做什么,生活还一如过去的安定纯粹吧。王二这小子一定又在被窝里手淫了吧,他那条内裤硬得像冰冻的一样。副班长呢?或许早起读英语了,这小子一直想考研。想到这些南仁凯心里有一种惆怅。家里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学,今年过年他只给家里电话说有几个同学在学校过年,学校有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方便就不回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把自己退学的事让爸妈知道,知道了父母一定很伤心,南仁凯更不敢把自己和崔菊花同居的事告诉家里,他只说自己偶尔和同学一样去做家教赚些钱交学费。他想等毕业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他再回去一趟就说在绥化找到了一家化工建材公司,然后再来,父母大约不会要看他的学士文凭吧。事已致此能骗到那算那,现在反正国家也没包分配,回乡的事也灵活了,这或许是一个空子。南仁凯回头南望,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想到这些了。是出行这样的一个熟悉的感触吧。市场里的人挺多的,崔姐喜欢泡菜,这菜市场有现成的,他挑了那家往日和崔姐常去的那个推位,那推位的妇人是朝鲜族的在绥化十多年了,做的泡菜很正宗。他挑了萝卜和海带,到肉摊要了些块大肉让推主铰成肉碎,再要了些骨头,一把香椿一小袋的蛋。几天时间崔姐是吃不完的,自己来之前崔姐每天经常只吃一餐然后是到酒吧和夜总会喝酒以及晚出台时和客人们宵夜。自己走了崔姐可能还那样吧。一个人开火是很没意思的事。买了东西回来崔姐也醒了,小艺的事她放在心里呢,何况自己的小老公南仁凯陪着去。对南仁凯她是极放心的,一年多南仁凯和她一起表现出来的忠诚亲切胜于夫妻。没了学校没有工作的南仁凯能靠谁?当然是自己了。她自信地相信南仁凯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她看到南仁凯在冰厢整理给她准备的菜心里有一种幸福感。但她没有把这种感动说出来,当了近十年的妈咪她已经有了一种统领人的习惯。她在洗手间边洗漱边和南仁凯说小艺的事。
    “我想小艺那里的东西如果多了就不用全带去了,拿过来,等她好了她想要回来还可以用。”
    “对啊,我早上也在想她的东西是不是要全带去呢。我的东西不多也要装个背包了如果她的东西多了我怕她起劲的时候难观顾。”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吧,晚上几点的火车?”
    “七点四十五。”
    “哦,那还早。”崔菊花笑着从洗手间出来到南仁凯的身后,“我们过去一趟还来得及回来睡个午觉。”
    “我刚才就想了那些姑娘现在可能也还没睡然后才去买菜的。”南仁凯也整理好菜了,他呵着有些僵的手用嘴对崔菊花做亲吻的动作,崔菊花躲开,让他到洗手间用热水洗了,自己到房间去等南仁凯。
    “昨晚你太晚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小艺的事。那乔吉好像又有女人了。”
    “我想象他那样有女人是正常的吧。跟着他的女人才更惨。”南仁凯凭自己想象说。

    25、安静的美丽

    有人陪伴的夜总是过的很快,绿石睁开眼睛看到太阳的光影已经在透过窗把屋子映得很有生气。她将脸转向窗外同时身在她身边的南仁凯也睁开了眼睛。身下席梦思的感觉提醒他,他在一个新的地方,他转了一下眼睛看到漠然地看着自己然后穿衣起床的绿石。绿石那副冷漠与骄傲结合的天衣无逢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卑贱。他躺着思想这种感觉的出处,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卑贱感觉呢?
    “九点多了。”绿石说。这话里有对她自己行为的不满意。
    “起来吧。想吃什么?”绿石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仁凯。“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话语的表面是客气关怀的,而语调里却是一种厌烦。
    南仁凯躺着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那里做的不够。
    “起来吧,打开你的电话。”绿石向南仁凯伸出手,以此行动让南仁凯不得不起床。南仁凯想了想伸出手握住绿石,坐起来,他还光着背,身上剩一条裤衩。这是他们昨晚的底线。
    “不打开。”南仁凯赌气似地说。
    绿石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思想着这个男人这样做的原因。这个男人是在和他女朋友赌气?或者他是豁出去了,终有一吵不如做到底。绿石转身走到厨房,水池里有她昨天晚饭后没洗两块碗。她很了解男人这样的心里。门外邻居的两个妇女在说话,此时就是南仁凯要出去也出不去了。她开始洗米把电饭煲的插头插上。然后走到卧室的门口。
    “你现在想出去也不行了,门外有人。”这就是绿石不想留人过夜的原因。
    南仁凯听了这话又躺下。绿石百无聊奈地站着。多个人真麻烦,不然自己可以打开门让风和太阳进屋。
    “妈妈。”南仁凯闭着眼睛叫她。
    “要十点了。”声音幽幽的,一种麻烦上身失却自由的悲哀,一种预感上来。“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一直在拨你的电话。
    “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绿石的电话响起。绿石赶快走向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拿起来,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电话屏幕上。让绿石吃惊的是那电话号码和南仁凯的电话只差一个数字。她立刻奔向床边,“你的。”她打开电话听起来。脸上装出一种莫明。
    “喂?”
    “你是作家妈妈吗?”
    “嗯?”她装着更加莫明。
    “南仁凯在你那里吗?”
    “谁?”
    对方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南仁凯的名字。
    “怎么回事?”
    “没在就算了。”对方有些不耐烦。
    “你是谁?”绿石问。
    “我是他老婆。”对方生气地挂了电话。绿石的眼睛直逼向坐在床铺的南仁凯。
    “她说她是你老婆。”绿石是严肃的,这个男人一直以来一直对自己说他没有结婚。没有结婚那里来的老婆。
    南仁凯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怎么把我的电话告诉她?”绿石愤怒地问南仁凯。
    “我发誓我没有告诉她。”
    “那她有我的电话。”绿石冷笑道。
    “可能她去电信局查了我的电话单。”南仁凯转着眼珠想了然后说。
    “哦?那是一个历害的女人。”绿石严厉的眼睛看着南仁凯不好意思的脸庞。
    “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战争。”绿石说,她的眼睛看着窗。
    “妈妈你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来我这里的男人他自己得做好后事处理工作,否则请走。”
    南仁凯很不好意思地开始穿衣。
    “你这会儿出不去,我不想让左右邻居看到我屋里出去莫明其妙的男人。
    “妈妈。”
    “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绿石的电话又响起来。
    “还是她。”绿石很冷静地打开接听。
    “你好,我说了仁凯没在我这,你这样的电话好像很不礼貌。”绿石的言语很冰冷。
    “对不起,是南仁凯说他最近经常去您那。”
    “他昨晚来过不到十点就走了。”
    “哦,仁凯他昨晚没回来,我怕他出事所以有些发急了。”
    “哦,那没关系。”绿石的口气明显地缓和下来。
    “作家妈妈你知道仁凯最近认识的新朋友的电话吗?我想找他。”
    “我不知道仁凯除我之外还有什么朋友,我和他认识才不过两周。”绿石看着凝耳驻听的南仁凯笑着说。
    “对不起了,刚才我急了态度有些不好。”
    “没关系的,其实我们可以勾通交流的。”
    “好的,谢谢。”
    “没关系再见。”绿石快快地合下手机,舒缓了冷漠的脸孔看着南仁凯。
    “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她的电话号和你只差一个数字。”绿石讥讽地笑着。南仁凯没有回答。
    “你的回答对我不重要,但是,你来之前你得做好选择,这主动权在你手上,我不想让人打搅我。”绿石表情又严肃起来。
    “妈妈,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还有下一次么?”
    “妈妈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学会尊重人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
    “妈妈你放心。”乔娜的心里南仁凯很清楚。南仁凯相信自己能做好。人生中没有大事,这女人的事他南仁凯能做好。南仁凯妇誓。绿石斜眼看这个男人感觉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很幼稚。

    当崔菊花和南仁凯走进小艺那间小屋时,小艺还一身懒散地坐在地上的席梦思上,她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崔菊花对小艺的行为有些不满,她把脸转向跟在身后的那几位和小艺同公寓的小姐身上。
    “她不让我们整理。”
    “为什么?”崔菊花又把脸朝向小艺。今天小艺的神色确实比昨天好些。
    “姐我想回去看看姥姥。”
    “戒毒所呢?”
    “姐,我没有那么多钱。”小艺低下头。
    “小艺。”崔菊花声音从刚才的疑问里回转,“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仁凯送你去。留有青山在你以后能赚了还给大家。”
    “姐,我想回家一趟。”小艺低下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崔菊花无奈地看着小艺再看看一直在身边的南仁凯。
    “回去一趟也好,戒毒的事还是按原来计划的去做,机会不能失去。仁凯把你的车票都买好了。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姥姥再去,这也合常理。”
    “姐……。”
    “就这样吧。”崔菊花转过身子对南仁凯说,“你帮她整一下,只带用的上的东西,不带去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你回来了再用。”
    南仁凯点头从崔菊花身后走出来走向小艺的帆布衣柜。小艺的眼里满是感激。
    “今天人好些吧,”崔菊花在另一个小姨为她端来的一张靠椅上坐下,“昨天她又吸了?”小姐们摇头。南仁凯把小艺夏天的衣服整出来放一边,把冬天的衣服放在小艺的一个红色的旅行拖箱里。打开拖箱小艺的一张存折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南仁凯拿出来递给崔菊花。存折里还有8031元。崔菊花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还有五六个小时,仁凯你整理了就带小艺回我们家吧,到时从那里直接走。”崔菊花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站起来转身走出屋子,或许她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的。”南仁凯看着崔菊花的背影头一次有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这感觉只那么轻轻地一闪就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去,没了。

    “外面很冷,你想穿什么衣服出门?”看到崔菊花走了南仁凯开始专心地做小艺的事,他想到同行的小艺要穿什么。病中的小艺是憔悴的,但这样的憔悴在小艺那里显示出来的也是一种美,柔弱无力的美。小艺看着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种由心的信任感从女人特有的敏感里被感觉出来。她指了指挂在席梦思对面墙上的一套米色的高领棉毛裙和一件艳红色的妮大衣。南仁凯心情因为那套挂着的衣裳大好起来。这个女人的很漂亮,漂亮到了她选穿的衣服都漂亮。一路上陪这样的美女是很快乐的。昨天自己还为小艺在路上会不会的发毒瘾而发愁呢。
    “你扶你洗脸刷牙去,我整理的很快的,然后我们一起出门。”南仁凯站起来扶小艺,小艺摆摆手表示不用,南仁凯还是站在她的身边,他担心几天闷在屋里又吸毒又痛哭的女人会晕倒。

    小艺回来开始梳妆,睡衣脱下来放在一边,梳头穿上那套米色的套头连衣裙,她没有让南仁凯出去只是将自己的背对着南仁凯。然后的跪到矮柜的镜子面前。南仁凯侧脸悄悄地看小艺的一举一动。这不奇怪这些做了小姐的女人对自己的裸体并不羞愧,她们亮丽年轻的身体正是她们赚钱的资本。南仁凯偷看到小艺的裸体时才注意到这屋里的暖气还是很足的。在小艺坐到镜前开始往脸上涂爽肤水的时候,南仁凯熟悉地爬到刚才小艺坐卧的席梦思床上折被整理枕头,翻过铺在席梦思上的床单包住折好的被子和枕头。这些不用带去的,崔菊花会安排,他的手麻利地拿过小艺刚脱下的睡衣折了用一个纸袋装了放到旅行箱的一角。他又想想,从旅行箱底拿出小艺的一双黑色长统棉毛袜放在小艺的跪着的脚边。小艺开始往自己素白的脸上抹一些粉色的胭脂,红色的口红。南仁凯在她身后注视着,崔菊花的梳妆他也很仔细观察过,崔菊花化妆时在和自己说话,那份边说着什么边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的样子绝对没有小艺这静静的化妆美好,让人憾动。

 

[楼主]  [9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26 

长篇小说《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26-30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女儿趴在地上把一本卡通图画书反着抓到手里,流着口水的嘴里学着妈妈的样子念念有词,她刚才热切地想抓到手里的彩色皮球已经滚到了小床底下。红仙跨过女儿的身体走到宗原的书房,她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电话。
    “妈啊……”随着这一声叫唤红仙的眼泪现一次流下来。
    “他回来了又走了。”
    “他是回来要和我离婚的。”红仙带哭声的说话惊动了隔壁正在念书的女儿,那小女孩扭过脖子停下嘴里的模仿胡说,静静地听这边妈妈的诉说。
    “我没同意!”
    “我不能冷静。”
    “他太残酷太过分了。”
    “她在。”红仙转头看看女儿的那间屋子。
    “妈妈我要杀了他。”
    “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忍受。”
    “你不要过来。”红仙对电话里说。
    “我不能冷静。”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红仙握着电话的听筒大声哭着。女儿开始向妈妈所在的书房爬过来。在女儿扎着小辫辫的脑袋露在书房的门口的时候红仙停止了哭声,她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往书房里看自己的女儿。

    南仁凯离开后的第二天绿石准备见那个叫于儿的女人。这个叫于儿的女人昨晚上了自己的QQ,在表示 对写作的喜爱和追求之后,说到了南仁凯。她曾经在南仁凯家住过十天,昨天她从南仁凯家搬出来,现在住在一个女朋友的家里。她说她喜欢南仁凯。绿石问她喜欢南仁凯什么,她说是一种感觉。
    QQ上的聊天让绿石不能满足,她想听听这个叫于儿的女人的说话声音。
    “他有女朋友吗?”电话里绿石问于儿。
    “有。”
    “你见过?”
    “姐姐对他也不了解?”
    “不了解。”绿石心想自己要是了解这个叫南仁凯的男人一定不会花时间和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天。
    “她和我们一起住。”
    “一起住?”绿石愣了一下,“这个贪心的男人。”她心里骂道。
    “是的。”
    “那你和她的关系好么?”绿石的气愤的好奇心上来。她换了个好听的声音和语调问于儿。对方没有回答。
    “她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对方忧伤地说。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上班我想是酒类推销的吧。”
    “嘻嘻,你可真够笨的。”绿石善意地笑她。
    “姐姐我能够去看你吗?”
    “你为什么想来看我。”
    “仁凯经常说起你。”于儿的理由在她心里,她只能这样说。
    “你是对我这个女人好奇了是吗?”绿石很开心,这开心来自于自己能对别人产生威胁。
    电话那边的于儿没有回答。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来看我?”绿石给于儿一个很漂亮的台阶。
    “下午好么?”
    绿石想想。
    “好吧。”下午来之前你给我一个电话。
    “好,谢谢姐姐。”
    “不客气,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让我好奇。”绿石冷漠地说。这是她的真话,对于绿石来说这样真实的话语没有隐藏的必要,昨天早上南仁凯的女朋友的电话让她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是被欺骗和受侵犯的不舒服。

    下午三点轻飘飘的于儿走上了位于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楼梯,经过四楼时她看到四楼中间的房子门开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刚搬进去的样子,一个房东模样的人给他们交待水电费的缴交办法。于儿想如果自己能在这里找间房也不错。
    七楼绿石家的绿色铁门关着,因为有客要来她对房间稍做了整理之后开着铁门上的小窗,自己坐在最里间的书房上网在新浪聊天室福建心声里聊天。另一边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部DVD碟《八月的照相馆》。于儿站在小窗外面,绿石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面对着大门绿石看到小窗外一个女人便走了出去。
    “于儿么?”
    “是的,绿石姐姐?”
    两个女人的见面就这样开始。绿石开门让她进来。身材比自己高挑许我的于儿让绿石有些不舒服,她把于儿让进去绿石自己在离于儿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跟着。于儿的脸是忧愁的。这是于儿给绿石的第一个印象。缺少亲切度,这是于儿留给绿石的第二个印象。是爱情让她这样吧。绿石看到于儿这样的神情心里这样想。然后绿石把自己的眼睛落到了于儿扁平的胸上,猜想着南仁凯喜欢于儿和放弃于儿的原因。
    “坐。”绿石从卧室拖过一把靠椅给于儿,于儿仍站着直到绿石坐下了她才坐下。绿石的眼睛不礼貌地在于儿脸上游动,一种不在山界内的姿态。她抿着嘴微笑着,这笑让于儿觉悟得不舒服,有一种被人耻笑的味道。
    “我们说南仁凯吧。”绿石微笑着把话题直接切入。“他只是为了文字才到我这里来的。”此时绿石把自己和南仁凯的关系撇的很清。于儿点点头。“我这里不时有人来,他们多是为了我的文字来的。”绿石继续说,她开始被于儿的忧伤感觉感动。她说文字只是一种对文学的尊敬,虽然她以文为业但她不想摆出作为文人的那种骄傲。坐下来后的于儿的身高不再给绿石造成压力,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
    “你爱南仁凯?”
    于儿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道。”于儿很快地回答。绿石点点头。
    “那爱一个有了爱人的男人不是不好玩?”绿石把话语说的玩世不恭。
    于儿又没有声音了。
    “他和他女朋友的手机电话号只差一位,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的,一定经过了很了不起的山盟海誓过程。”绿石对于儿说这话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说这话。
    “他对他女朋友很好吧。”这才是绿石的好奇。
    “是的,我喜欢他对女朋友的那种细腻和关爱。”
    绿石点点头。
    “你先生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太好了。”于儿回答的很快。
    “那?”绿石笑起来,“是不是你太贪心了?”
    于儿没有回答。
    “你怀疑南仁凯对我的情感妨碍了你们的交往。”
    “没有。”
    “那就好。”
    绿石虽然不相信于儿的答案但她依然高兴。
    “你可以想想南仁凯和你相好的这么做法是不对的。那样人就会好受一些。你发现过他的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儿在思想,绿石转脸看自己的电脑给于儿以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她转脸对着于儿。
    “他有恋物的癖好。”
    “嗯。”这个在QQ上聊天时绿石已经知道。
    “他还吸过毒。”
    “哦?这是绿石所不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他对毒品的事很了解。”
    “哦。”南仁凯吸过毒?绿石没有想到,即便于儿的说法只是她的猜测,但这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很新的视点。吸毒的人偏瘦,南仁凯是瘦的,昨夜赤裸相拥时绿石感觉到南仁凯的精瘦,他的胸部没有肉感,绿石曾经用力把南仁凯的皮轻轻揪了一下,拉的很长。“可怕。”绿石自言自语道。
    “恋物癖是怎么表现的?”既然已经问了绿石索性问个透。
    “他喜欢丝裤,女人穿插着丝袜和他做爱他就会很激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激动的男人做爱是生猛的,绿石喜欢。
    “你是被这种新感觉吸引了?“绿石把脸朝向于儿。有一种嫉妒让她把自己的脸朝向于儿,想从那里看出于儿和南仁凯做爱当时的模样。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绿石的小窗外面。
    “我的一个小朋友来了,他来陪我看碟。”绿石笑着站起来绕过于儿走出去开门。他是绿石从网上认识的北京男孩。“不好意思,两个人以上一起看碟很不错,可以讨论,可以交流自己从碟片里没有感觉到的视点。”男孩走进房间,绿石对从坐位上站起来的于儿说。“有兴趣的话你以后也可以来。”

    冬夜,绥化火车站五个字在灰黑的天空高处闪亮,搭火车的出门的人全躲在暖气弥漫,空气恶劣的候车室里。候车室的墙壁上“禁止抽烟”的提示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遵守。离火车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南仁凯小艺的行李经过检查处,他们三人走进候车室。和那群候车的人相比,崔菊花和小艺的打扮是与众不同的引来不少目光。这目光凭空给南仁凯崔菊花增添了许多自信和傲气。那些人太不会穿衣服了。南仁凯这么想,钱的作用在这里给人以自信。
    “崔姐你回吧。”火车要进站了,他对站身边崔菊花说。
    此时的崔菊花心里有些不舍,自己那会怎么就冲动地想让南仁凯陪小艺去呢?
    “我很快就回来。”南仁凯对崔菊花笑着,人是的感情的,何况这种感情是建立在肉体和爱上?他也有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装作有什么话要悄悄对崔菊花说似地把嘴凑到崔菊花的耳边,叭哒地做了一下亲吻声音。
    “没关系,到了吉林敦化先下车,让小艺回去看看然后到那里。”崔菊花注视着南仁凯的脸说,这张脸对她来说很亲爱,如果在这之前她曾阻止自己说爱的话,此时爱的感觉让她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忍下了不对南仁凯说。
    “好好地听仁凯的话。戒了就回来。”南仁凯和小艺要通过金属栏杆走出候车室了,崔菊花走到小艺身边笑着对她说。小艺点头。南仁凯的背有些躬,他身上的行李左肩挎一个单肩包,右手一个手提的旅行皮包,手上还拖着小艺的旅行拖箱。

    站台、人流。要艰过地下通道通往十号站台,通道里的人半跑着,壁上的路灯比指向箭头灯更暗。南仁凯挎着单肩包的手上握着两张车票,他边叮嘱小艺跟上自己边四处搜索自己所在的车厢的方位,四号车厢该在车头那边,出了地下通道看看车子停靠的地点,辨认一下四号车厢的可能位置,他跨着艰难的大步招呼小艺跟着通过长长的灰黑的站台,往车头小跑而去。站台之外看不到什么只有高高矮矮的红色指示灯能把灯周围的空气照红一块,灯下是红黑白三色混在一起的雪。车底下不时地有白色的热雾喷出,那喷出来的热气没过所有旅客的身子然后向上飘升,先露出人们的鞋然后腿,女人的裙摆,男人的风衣,黑暗中的人的胳膊,鼓出来的行李,细小下去的脖子和戴着帽子的人头。

    27、理想的拯救

    黑暗中将手套在红妮大衣的袖子里的小艺眼睛急切地往黑暗的深处张望,一种迫切的想念让她渴望能在这一次少有出门的机会出现奇迹。在这机器味道很重,火车纵横交错的车站的深处的某一处她看的见黑暗里有一个人影走出来,那个人她至死不会忘记,那个人不高,肩膀壮阔,相貌冷峻,是一种稳妥的深沉的力量的感觉。好多次在她回转身体回望时想象中她想念的那个人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待她定眼看清时那个人又了无终迹,或者从前面走过来的某个人的身影极象,可是在她迎上去后,那个在黑暗中和自己相向而来的身影又变了成了一个很普通的陌生人。
    南仁凯在催她,他已经把票交给了守在车厢门口的女列车员换回两张塑料的小卡片。手上的行李很沉,他把提在手上的旅行包放在狭窄的上车厢的铁梯子上,收了拖箱的长柄,然后回身招呼小艺。小艺的眼睛往绵延到黑暗里去火车头方向出神地望。南仁凯和守门的女列车员点头,交待她看一下行李,他跑向小艺把小艺拉到车厢门口。小艺被南仁凯推送着上了车厢狭窄的小铁梯,然后提着行李两人挤进了通往硬卧铺位的狭窄甬道。此时南仁凯是辛苦的忙碌的,而小艺的心思却是复杂的盼望的。一切都在火车启动的长长的呼叫声中平息,南仁凯喘息安定下来的时候小艺失望地低头,她挪动一下坐在铺位上的身子想把坐在身下的大衣的下摆挪出来,车厢是闷热的,她要脱掉大衣。

    福州往东北没有直达的班机,南仁凯和乔娜得从福州的长乐机场出发先到北京然后转乘北京开往吉林的火车。行李不多,身上穿的箱子里装的就差不多了。他们的家当并不多。今天的乔娜是健康的,她不仅能带好自己的行李她还能在南仁凯去买机场建设费时帮助南仁凯看着行李。相对于二十岁以前的她来说,南方的三年在她的生命里是健康阳光的三年。南仁凯是真实的生动的,他和自己天天相斯守,乔吉的梦逐渐模糊,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

    所不同的是,那时的南仁凯因为神秘和好奇极希望自己能走进小艺的生活,走进这个忧伤痛苦的女人的世界,了解她帮助她并拯救她。现在的南仁凯却因为自己某种觉醒似的痛,极力地想送出乔娜以便让失败的自己能在不太老的现在让自己得救。小艺没犯什么错,如果说是错,她的错在于难忘,或者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心底的梦。在乔娜的梦面前南仁凯的努力终有一天要因为乔吉的出现而粉碎。理想的献身是年轻人喜欢做的事,南仁凯用整整三年的时间在做。收获是什么?乔娜对自己的爱还是乔娜对自己习惯性的依赖?都有。这是一条枷索。人往往是这样。按照乔娜另外的一个愿望,能让乔娜出国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南仁凯也可以在乔娜出国的时间里摆脱乔娜的梦的蚕食。再那么蚕食下去,自己就会崩溃和死亡。他把这样的可能说的严重些,只有严重一些他才有决心和信心。

    南仁凯走了之后最常出现在绿石的小屋里的就是这个从北京来的男孩了,他也是从网上来,名字叫流浪江湖,真名:刘亦。年纪很小,79年出生的,从北京的某所大学硕毕业后想考到福州的一所大学读博,问他为什么到这所大学来读博,他说这所大学的工民建专业的某教授在全国很出名。
    “读博很轻松吧?”绿石歪着脑袋问他。
    “不轻松,有很多的书需要读。”流浪江湖还不大敢直接看绿石的眼睛,说话时总低着头,只有在绿石脸往别处看时他才偷看这个大自己许多的女人。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些神秘,亲切中的调皮把他和她之间的年纪差距掩饰得没有痕迹。绿石也喜欢和他在一起聊天说话看碟,她喜欢这个纯洁的男孩刘亦。
    “那你还上网聊天?“绿石笑着责问。
    刘亦抬起头先是用疑问的眼睛看着绿石,随即他明白了绿石说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也笑了起来。
    “你知道那是一夜情聊天室?”
    “当然。”刘亦把脸朝向电视。
    “嘿嘿,那你是为了那个而去了。”
    “这有什么?”
    “嗯,没有什么。”绿石点点头,奇怪自己怎么会那样和男孩说话,一夜情早己不是新鲜的话题,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却用家长的教导语气去责问人家,这算什么?难道自己是那样古旧的爱情忠贞的捍卫者?不是。
    “人总是这样很会在不知觉之中把那个卡人的标准拿出来。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嘻嘻。你看刚才这个女人怎么样?”她把话引开。
    “你说刚才坐在这里的这个?”小刘亦指着于儿刚才坐过的位置。
    “嗯。”绿石装着漫不经心地回答。
    “很一般吧。”
    “一般?这样高的个子飘飘然忧愁的样子。”
    “只是一般。”刘亦肯定地加了一句。
    在绿石看来于儿并不一般,如果北京男孩在网上认识的是于儿而不是自己,他一样的也会和她促膝交谈,互相理解。
    过了一会绿石告诉小刘亦今天请他来的目的。
    “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跟我有一些表面来往的男人,她今天来是为了看看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因此我把你请来了,”绿石笑着,“目的只是让她放心,她爱的男人我并不爱,和我来往的男人很多,和爱都没有关系。”
    “哦。”男孩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啊,我要谢谢你。”
    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记得你说过要怎么称呼我的?”绿石看到男孩不好意思了突然调皮地问。和于儿的见面让绿石开心,在见于儿之前自己不也是有些害怕吗?害怕于儿是那种美丽的让自己无处躲藏的人。见了坦然了,她高兴了。
    男孩因为绿石这样的问话他更不好意思起来。嘀咕到:“那只是……”
    “没有只是的,我是你的姑姑。”
    “开玩笑。”男孩心里这样说。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姑姑就姑姑吧。”
    “嗯。”绿石得意地应了,俩人开始对面前的碟片讨论着什么。

    宗原来电话他问绿石身体怎么样在做什么?
    “我能怎么样?看碟读书啊。你怎么样?”
    “我……。”宗原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觉得电话里说远远不足以表达自己对绿石的爱的无奈。“我到你那里去好么?”
    “不行啊,我有朋友在这。”
    “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什么什么样的朋友。”绿石对宗原这样的问话很不舒服。而绿石这样的回答让宗原有一种莫明的委屈。为了我,我这样了,你绿石却没领情,像瘟神一样地躲我。如果是绿石真的是一块石头也好,自己爱了就买下来把她封在口袋里,独我所有,就不用这样左右而不得了。他非常失意。这样的时候宗原多希望绿石能和自己在一起共同分担苦恼和争取得来的进展啊。但是她没有。绿石此时的心情一定是开心的,一开始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就是。当我在这里痛苦地为了一个我和她的将来努力奋斗和挣扎的时候,她的态度却是这样的,却在那里和她所谓的朋友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我想见你。”
    “不是说过了?你的事情没有解决不要来见我。”见男孩在一边听自己说话绿石只能这样取话的中段说。
    “我在解决啊。”
    “你的解决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没用。”绿石含糊其言。“我挂电话了,朋友们在这我这样的长电话不好。”绿石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的绿石坐在电话边叹了口气。每次宗原的出现都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压力。她觉得累了。
    “是你先生?”男孩看到绿石这样的心情小心地问。
    绿石摇摇头。“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一个人的。”绿石的心情被宗原弄坏了,对男孩的关心也显的有些不耐烦。那个臭男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才三下两下地找人来聊天开心。因为绿石这样的心情男孩立刻不再问了。其实猜也猜的出来。他这样对自己说。
    “晚上我请你吃水饺吧。”绿石感觉到自己将不开心的情绪施加于这样无辜的小男孩身上了,赶紧用话语缓和。
    “都行。”男孩回学校食堂也没什么好吃的,再说他这次只是来和他将来的博导熟悉的,三月下旬才考,学校他熟悉的除了那几个和他一样要考这位教授的学生也没有熟人。
    绿石的脸上又堆起平日亲切的微笑来。她真不想得罪男孩。
    爱情就是这样无奈,影片里的那个男人住进了医院,爱上他的女孩在照相馆外徘徊,一天又一天。最后一天她用一块石头把照相馆的玻璃窗打碎。绿石眼里有点泪花泛起,咽喉也有些堵的感觉。
    “没有勾通的爱很无奈,她还不知道他得了重病了呢。”绿石说。
    男孩刘亦转过头看了绿石一眼,绿石这样的表现又让他去想了许多。会流泪的女人是好女人?他有些感动,但他仍正襟危坐。
    铁门的小窗开着,天有些灰暗下来,隔壁的两家女人又开门出来,她们等待着放学回家的儿子和孙女,聊天说话的声音又传进来。绿石不时地往那口小窗往外看,好像是有某种预感。过了一会果然小窗露出了个男人的头。是宗原。
    绿石站起来绕过刘亦。
    “有人来?”
    “一个朋友。”绿三整整衣裳走到外间。

    “你怎么来了?”绿石问宗原。
    “你的朋友们在?”宗原走进来问绿石,他只看到的是一个年轻高挑的男孩。
    “嗯。”绿石知道宗原说“们”字的意思。但她装着没听见。“从北京来考博的男生,到我这坐坐看碟。绿石解释了一下,算是介绍。
    “宗原,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市里工作。”
    男孩刘亦尴尬地站起来对宗原点头。能这么不通气就来的男人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好你坐你坐。”宗原客气地说,脸上那点笑容是挤出来的,从只有一个男孩到朋友们这人数的差别宗原又意识到绿石对自己的拒绝,他有点不高兴。
    “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刚才说请小DD吃水饺呢。”绿石说。“可能饺子不够。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绿石说着想往厨房外面走。
    “不要了,我回学校吃吧。”刘亦说。
    “不要,我说了要请你的。”绿石看着刘亦有些着急地说。
    “不然,我们一起出去吃。”绿石说到出去吃的时候着急地把脸朝向宗原。此时她希望宗原帮她留住男孩刘亦。不然自己太不象话了,下午自己请刘亦来抵挡了一下于儿,现在又来了宗原打乱了自己和小男孩刘亦的计划。
    “对对对,我们一起出去吃。”宗原看到绿石这样的神情把自己刚才的不高兴全忘了,和着绿石的话热情地邀请男孩刘亦。退到椅子后面给宗原让位子的男孩刘亦搓着手,红着脸。这样的挽留他再不好拒绝于是就默默地答应了。
    “留下来也好,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男孩刘亦这样想。
    “去哪儿?”绿石高兴起来。
    “到城里去吧,原野,上回我们吃过的地方。”宗原也高兴起来,难得绿石愿意出门。他想,吃过饭这个男孩不会跟着吧。
    “你们把碟看完我去洗脸化妆。”绿石喜气扬扬地对着那个红脸的男孩刘亦说。
    男孩刘亦脑子乱轰轰的,对绿石说洗脸化妆的话很木然。他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
    宗原趁机也看那个红脸的男孩,从绿石的神色看,看来这个男孩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他又含情地看着绿石,很久没有看到绿石这样开心了。似乎一切的风雨已经过去,他也很开心。

    28、冬天没有落叶

    列车上小艺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昏睡,刚才南仁凯给她吃了美沙胴。这些天小艺一直用这药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对面的南仁凯心里很安定。这个男人答应她在她接受戒毒的时间里帮她寻找那个给她梦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样她想找到她。南仁凯在照顾小艺的工作中感受到一种神圣崇高的精神力量。这个女人让她感动,现今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壮烈的爱情。这个小女人太美了,不仅她相貌的美丽,内心更加纯真。小姐,小姐怎么了?境遇所迫。这一年的酒吧小姐的接触让她在她们纷乱的生活里时常感觉到的感觉在小艺这里明确了。只是他自己太无能,他一个人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何况自己也是被众人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婊子无情,又有几个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好人对她们有情呢?自己能怎么做?似乎只有放弃人们所说的树碑立传的幻想,为这女人做些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找到乔吉不是容易的事,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他愿意去试。和小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到崔菊花的时候很少。崔菊花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不重要,但这种重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束缚。
    到吉林时天已大亮,他们在吉林的前一站下车,下车时小艺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胃也极不舒服,甚至有想死掉了的念头,但这熟悉的清爽的空气和从人群中发出来的喧哗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的背有些躬了,在南仁凯拦了的士往后车斗放行李时,乔娜还是抬头往那个她看不到的高楼方向望去。然后让南仁凯塞进车后座,南仁凯在她身边坐下,握她冰冷的手指,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她像看着一个可信赖的兄长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有温暖的手心的男人,点头。南仁凯帮她拽好大衣的领子,给司机说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住着小艺的对姥姥。朴英娜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要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姥姥的小院,她清楚地记着那狭窄的小院的树下那盆由父亲朴德军送来的劣等的君子兰。小艺人很难受,但心却被那小院和记忆中忧伤的姥姥的脸感动着。

    市委宿舍的那所房子只能引起杨红仙痛苦,这些日子红仙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住。为了不让人感觉那所房子没有人住她经常中午回家一下。在痛苦和愤恨中她整理家里的家务然后在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休息。离婚是她最不乐意做的事,只要陈宗原不再提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激化的举动。他的表弟已经在绿石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住下。她要做的也是拯救工作。她要用充分的事实证明那个女人不适合自己的丈夫宗原。她的心在流血,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兴高采烈地和那个女人一起下楼出门,然后打的去某个地方。那时间是晚饭时间,当然他们是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她和女儿享受的。可是。表弟还不错,将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关照他。那个叫绿石的女人似乎一直是很开心的,到她那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搞文学的女人真和妓女一样,他们玩弄人家的感情拆散人家的家庭。怎么也是能明白那个女人既有那么多的快乐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丈夫。她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和诅咒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女人,希望她出现不幸,受伤或被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杀死。街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杀人事件发生,怎么就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呢。这世界有时真的是不公平。
    晚上在妈妈那里表弟也来了,诉说他这些天观察到的事,并给她一些资料。那个叫绿石的女人每天都很早出门,中午时间就回来了,晚上很晚了还有人从她的小屋里出来下楼。那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奔跑着下楼,快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宗原很少出现的。表弟搬过去的这半个多月宗原才过去两次。少过去不等于他们之间就没有阴谋,他们可以在别的什么地方做那些下流的事。红仙这样说。表弟、母亲和退休的父亲用惊恐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对于忧伤愤怒中的红仙他们那怕想说一些安慰和让红仙宽心的话都不能直说,只有等红仙心情稍微平静了才好说。

    除了姥姥更老一些了朴英娜还看到姥姥放在家里的报夹,那个报夹是姥姥去火车站导票时常带着的,卖报能给姥姥带来一些收入。可是何必呢,自己不是每个月都有给姥姥汇几百元钱的吗?姥姥家的小巷高高低低的土墙上被城建部门的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处朴英娜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职久的将来也要从这城市的景色中消失。姥姥不在家,住人的屋里挂着锁,朴英娜让南仁凯摸摸门顶上的木格有没有钥匙没摸到,但他们能进小院大屋边上的小厨房,小厨房太小了,朴英娜就在她姥姥屋门口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东西放在她的边上。小院被姥姥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树上和院边解落有凝固的冻雪,冬天冰水划过的地上一片落叶也没。南仁凯进了姥姥连冰厢也没有的小厨房就出去了,他要为他们中午和晚上买些什么回来。路在嘴上,南仁凯相信没有一个城市他会呆不了。一个男人总在厨房和女人身边做似乎有些难受,但这次为朴英娜这么做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崇高的感觉。开煤烧水他先看一遍厨房做起事来就轻车熟路一样,朴英娜从门口的旧木椅已经移到了厨房的小桌子边上。屋里比外面暖和。这么破旧姥姥家也让南仁凯感慨。不过满街的拆字又在他眼里展现出一个别的崭新的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又有了一种新的冲动。要是没有崔菊花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怕自己一辈子陪朴英娜寻找那个叫乔吉的人。乔吉是暗地里的人,明处他们或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见得着光亮的人。南仁凯给朴英娜倒了杯水,然后切肉菜生姜葱,下一锅面,火车上的早饭朴英娜和自己都没有吃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老太轻轻地走进来,老太太的背躬得老高,干净陈旧的衣裳裹着她那大面积的身背。朴英娜听到声音抬起头,烟瘾给此时的她带来的是被的绞杀那样压迫的心痛,其实她是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胃痛。
    “姥姥。”朴英娜拉长声音叫姥姥之后就哭出声来。
    “哎呀,英娜你怎么啦?”老太太正因为自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纳闷,他悄悄地顺着发出的声响方向走进厨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揭着锅盖被一股雾气包着,她正惊讶以为来了什么胆大的小偷的时候朴英娜叫姥姥的声音让她更为惊讶。
    “姥姥,姥姥。”朴英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姥姥,从小疼惜自己将自己带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如果说刚才她虽然柔弱还能把自己所有的毒的痛苦麻痹地放在昏然欲睡的梦境里的话,此时的她忍不住了,她惨切地大声哭起来。
    “我的闰女啊,你怎么回来了?”
    南仁凯被她们祖孙再遇有场面弄得咽喉也硬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他跨一步从锅前走到朴英娜和姥姥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伸出来一边手扶朴英娜身上一只手扶在老太太身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意识里他告诉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要说,让她们祖孙见面的激动过过才好。亲情没有虚假的。这个他知道。
    “坐坐坐,坐下来哭。”南仁凯从边上挪出一张木头椅子来放在老太太的屁股后面。扶她坐下然后才去让身如抖糠的朴英娜,让她也坐下。朴英娜这时只懂的哭了,一切的解释只能让南仁凯来说。
    “姥姥我是小艺的朋友,小艺她病了要回来治疗。”
    老太太的眼睛才认真看这站在眼前的南仁凯,又让朴英娜的病着急,“小艺?”她转脸看看朴英娜又再看看这个男人,感觉让老太太在很短的时间里明白了男孩说的小艺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朴英娜 。
    “啊,娜娜,娜娜什么病啊,什么病啊。”
    “挺不好的病,不过没有关系我想让她在家里治疗。”南仁凯在这一刻突然把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思说了出来,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病啊什么病啊,我可怜的娜娜。”老人原先就被自己的孙女没有先通信就回来的驾式搞得莫明其妙,现在听说孙女是因为病了回来治疗更显得惊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会病了,病到需要回来治,是什么病?癌症?白血病?眼下大街上人们说的就是这两种病,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得了?她睁着那张眼皮拉搭的眼睛惊恐的不得了。
    “姥姥您别担心,娜娜会好的。你相信我。”

    虽然南仁凯的手艺不错,朴英娜和姥姥都只吃一小碗面就吃不下了。南仁凯自己的食量本来就也不大,吃过了他扶朴英娜到姥姥房里去休息,朴英娜去了三年多,原本的小楼早给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说既然娜娜病了她也只想自己和孙女一块儿睡好起身照顾什么的,于是朴英娜就和姥姥住楼下了。南仁凯又给娜娜吃了比较大剂量的阿片,同时还在阿片里加了四片安眠药让朴英娜睡了。他想晚上再和她们祖孙俩说自己的计划,身上那些钱计划着,只要能坚持过半年五个月或许朴英娜就能渡过这毒给她带来的不幸。朴英娜在迷迷糊糊的痛苦中昏睡过去后,南仁凯才和姥姥说朴英娜的病,他让姥姥节哀不要声张,声张了可能要被派出所强制地送到戒毒所去,那一个派出所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路段里出现这样的吸毒分子,他让姥姥安静地只要和自己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他很信心地对姥姥讲,他身上带的钱能够把娜娜的病治好。正惊慌失措怨天怨地的姥姥听了南仁凯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希望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小伙子呀,谢谢你。我们娜娜多亏了有你啊。”
    “姥姥别见外,您把我当家人看就行了。”
    姥姥一个劲地点头。

    整理了屋子,南仁凯想自己先出去侦察一下那里的医药商店,那里有不太大的医院,他想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办法弄到那些药才行。这些药可不是每个医院都有的,这些个药都受国家严格控制管理。他问了姥姥一些药店小医院的方向就出门了,绥化带回来的药不多,只够朴英娜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必须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这些药的来路问题。
    北面的天黑的很快,四点多时南仁凯带着风雪回来了。他今天去了一家小医院,他是直接走到值班的院长办公室的,和那位小医院的院长说了一遍他编派的有关一个女孩被人诱惑吸毒的事,希望院长能够帮忙。南仁凯保证他自己绝对不是吸毒者,他可以让医生院长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并愿意让医生上朴英娜家看看,那是一对多么让人同情的祖孙俩。老的七十多,女孩漂亮无比却身染毒瘾。院长对他的诉说似信非信。答应明天去一趟那个像这个小伙子所说的女病人家看看。南仁凯交待希望院长大人为了戒毒后女孩的出路考虑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别人,他愿意出一倍以上的药钱为这女孩找药。

    三年后的今天南仁凯和乔娜回到吉林敦化的姥姥家,姥姥心情愉快多了。房子还没有拆,几年前街道小巷的墙壁上鲜红的拆字已经残旧。姥姥却喜欢,她喜欢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没搬到那些高楼里去对年老的姥姥来说正好。首先她不用爬楼也不用交那么几十元的物业管理。她院里的那棵苹果树越活越好。娜娜每月给她寄来一千元,她的日子过的挺开心。

    29、美沙胴

    姥姥是个长寿的老人,越是清贫人家的老太越容易得到长寿。老人很欣慰地拥抱乔娜,孙女终于得到平安和幸福了,她把视线移向立在乔娜身后的南仁凯,是这个小伙让她的孙女有了现今这样的健康和迷人。南仁凯此时满面春风,他得意于眼前的这个场面。此时的他忘记了前两年才有的那种逃避和摆脱乔吉阴影的准备,他的成就难道不是现在这样?要是没有乔吉那自己大约不会有前些天的那些悲愤。乔娜是娇弱的,这个从小受难女孩从来没有客观存在过磨难似的娇嫩。如果没有乔吉这个结局是自己原先设计的最好的一幕。但是乔吉是一定存在的,那怕这个人已经不在中国了,他的阴影仍在。自己的出现是在乔吉之后。这改变不了。
    姥姥将两个衣着光鲜的孩子迎进小院。去了南方就是见过世面,见过世面的衣锦还乡的孩子这样荣宗耀祖的快乐不是每一个吉林敦化百米街的众百姓能享受到的。苹果树的枝条灰褐色的树皮在恍眼的阳光下让人感受它的变色,这样的变化几乎肉眼可以看到。小院仍然被姥姥打扫的非常干净。乔娜也很会整理房子,这点承继于姥姥吧。南仁凯不似当年,现在的他有时间联系。从南方租住来的房子的清洁整齐联系到清洁的老家姥姥小院的整洁。放手之前南仁凯反而倦恋起这个叫朴英娜的女人身上报有的优点。
    放?不放?放?不放?这样的念头在回到东北的瞬间开始动摇。放了,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小院他还能来几次?放了,生活的另一个未知充满神秘的大门打开,一切或许又得重来。南仁凯边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回屋边思想,乔娜才和姥姥一起进屋,行李就在门口南仁凯能解决,在姥姥面前让南仁凯表现对自己的爱护这也是让姥姥放心高兴的一种做法。小饭桌上摆了许多姥姥昨晚就为他们的回归包好的饺子,小院墙边那半搭墙高的狗蓬顶上还用煮盖凉着一些。恍如回到久远的世界,南方城市灯红酒绿的繁华和这小院相比另有一番风味。但南仁凯却在享受这样两个境界的同时心底冒出的却是某种程度的不适。他和乔娜都不适合过这样宁静的生活了。南仁凯进屋不久就去打开他们的行李,在行李箱里有他和乔娜特意为姥姥买回来的礼物,一条暗红色的大围脖以及南方才比较多的包装的很精致的燕窝碎。神采飞扬地和姥姥说这燕窝的功效和吃法。乔娜微笑快乐地盯着南仁凯和笑容满面的慈祥的姥姥。要是没有姥姥她乔娜怎么办?南仁凯和那个让她永远忘不了的男人。现在的乔娜尽量地让自己不提乔吉,她用那个男人替代了乔吉这两个字。这样的念头只那么一瞬间在她脑子里闪过。除了享受南仁凯的关爱她还承受着那个放不下的思念的痛苦。
    小楼已经准备好了,姥姥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姥姥接过孙女和南仁凯送的礼物行动也变的轻快仿佛年轻了许多岁。她指着桌上的饺子和大铝锅里满满的热水让孩子们知道她的热心和喜悦。
    “姥姥,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南仁凯对开心的姥姥说。“等会儿我还出去看看李医生,他对我们有恩的,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指的是当年那个帮他和乔娜戒烟的小医院的院长。姥姥犹豫了一下马上同意了,她还表扬南仁凯的为人。
    “洗洗去吧。”
    姥姥拿出早些日子就准备好的大麦茶,准备开水冲了在放锅里稍煮一下给孩子们解乏。
    “姥姥我们不累,十个多小时我们在火车上一直休息着。”南仁凯说这些也是为了让老人感觉他们的境遇不错。
    “喝一下茶去吧。”乔娜说着站起来想帮姥姥做些什么。
    “好的。”南仁凯坐下来。看着姥姥到院子去把凉在煮锅盖上的饺子拿进来,老人想在孩子喝茶时间里先下一些给孩子们吃,火车上的东西绝没有她包的饺子好。何况孙女朴英娜从小就爱吃自己做的饺子呢?只是那时他们太难了,很少做孙女爱吃的羊肉馅饺子。

    寒风中南仁凯在公用电话亭给崔菊花打电话,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崔菊花。
    “在我和她姥姥监督下我保证她能做好。”
    “下午我和这里的医生联系好了,他也有信心。”
    “人们说到戒毒所就如去女监一样,出来还有80%复吸的可能。”
    “够了吧,不够了再说吧。”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想啊……”
    “住在姥姥家。”
    挂了电话南仁凯点上烟在电话边上站了很久。他听出电话那头的崔菊花姐姐对自己突然改变她的计划的不高兴。

    傍晚时南仁凯和乔娜从姥姥家出来,这三月的北方天气还是比南方冷许多,这一点南仁凯早就知道,所以这会出来他们俩都换了一套应付冷天的衣裳。
    那个电话亭还立在路边人行道上。南仁凯的眼睛朝那里看了一眼,三年前自己蹲在那个电话亭旁边路灯下的情形像影幕一样在眼前闪现了一下。那寒冷的冬天的晚上,路灯阴暗。南仁凯又抬头的看那盏几年前照着自己的路灯。身边的朴英娜富贵娴熟,这三年自己改变了乔娜什么?给了她自信了,此一次回来办护照的事最早就是乔娜提出来的,看到姐妹中的人一个个往国外去了,同样的她不能不萌发文字样的念头。她这样的念头。出去了会怎么样?要花多少钱?自己和南仁凯有那么多钱么?那天南仁凯告诉她有那么多的钱并安慰她出去的做的好就做的到做不好就回来这样的话之后,乔娜才知道这两年的南仁凯没有虚度,在期货上的收益让她在她的那群姐妹中很抬得起头。
    护照是要做的,这是在姐妹中说的起话的最初话题条件。乔娜在忘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应该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她有与姐妹们一样的虚荣心。所以这一次返乡乔娜是开心快乐的。

    美沙胴虽然不贵,但它也能让人上瘾,所以医院开出这种药物是要批条子的。作为医院院长的李载河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百米街,南仁凯在那里迎候他。哭泣的苍老的老妇人,可怜的忧郁美丽的女孩。在这个两女人身上李载河想是没有什么油水可炸的。她们身后站着那个小伙看倒是蛮爽快的。那天当他给小艺象征性地把了把脉,说一些鼓励老人和女孩的话。然后他把那天带来的几种与戒烟有帮助的药品拿出来。叮嘱南仁凯要给女孩以最真切的关爱。南仁凯看到李载河拿出他想要的药立刻从怀里掏出二千元给医生。
    “不要这么多。”
    “您拿了,今后我们还要一直麻烦你呢。”
    “你们在这一段时间对她要寸步不离。除了药不能让她接触任何毒品。”
    “好。”南仁凯回答医生时他往姥姥那悲苦和惊呆的脸上望了一眼,姥姥流着泪点头。
    医生环视这家人的小院,心里那些疑惑展露在脸上。
    “不要去找别的医生了,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女朋友的事,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李载河对这一家人说。
    那一家人忙着点头。其实李载河想说的事,他插手了这事纯属私人行为,他这样的私人行为是违犯医院和派出所的纪律的。
    “不会不会。”南仁凯感激的点头哈腰。“您这样已经于我们有恩了,我们决不能害您。”
    “先看看她药后的反应,不行的话加一些量,适应之后逐渐减量。我会经常过来。”
    “谢谢您。”南仁凯一副感动感激的无措的样子,他回望左右。

    冰封的巷弄,南仁凯和李载河从巷子深处走出来。李载河手里牵着一辆旧单车。
    “她就是乔吉的?”李载河问。
    点头。南仁凯紧闭的嘴极力地要给李载河一个肯定的面容。
    “唉。”
    “李院长谢谢您。”
    “你是乔吉的人?”
    “不是,我只是她朋友的朋友。”
    “哦,难得啊。”此时的李载河对南仁凯的话将信将疑。不过他想不管眼前的这个小伙是不是乔吉的人,他既已经找了自己,自己就不能不管。黑道和白道的说法在谁的心里都明了。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你准备怎么说?”李载河问身边这个对自己感激万分的南仁凯。
    “肝炎?行不行?”
    李载河点点头。

    南仁凯和乔娜到了路口打了一辆的士直往市中心的一个茶楼去。他们将在那里和李载河的一家人聚合。南仁凯将以南方人招待重要人物的架式请他们一家人好好吃吃玩玩。他们也给李载河一家人带了许多礼物。李的妻子一条钛白金项链。李自己一个带方形翠玉戒面的戒指。李载河那个高三的儿子南仁凯准备给他一个红信封。他在信封里装了三千元。这些事情都在茶馆坐下不久完成。
    “小娜越来越美丽了。精神特好。”李妻说。
    “是啊,是啊。”
    “多亏了李院长,这恩情我和乔娜没齿不忘。”
    乔娜羞涩地笑着,眼睛感激地看丰李院长。
    “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被你们俩的爱情感动了。”李妻说。“那天那个男人急急地到我家问我你有没有来,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那个男人又急急忙忙地到医院找老李。“
    南仁凯和乔娜对视了一下默契地交流一下喜悦。

    30、厌倦的绿石

    红仙因为关注了自己的行动少了对宗原的压力。于是领导也放松了对宗原行为的仇恨,在这一段时间里他随被派出,和办公室秘书处的其它同事一起到离县城不太远的永平县,给本市的市级单位的秘书们办了一期秘书工作培训班。而此时绿石的身体也已全面恢复。女人就有这样的顽强的生命力。宗原约她和自己一起前往。他只在那期培训班负责任讲两个早上的课,其余时间可以溜出来和绿石约会。要是前两年她一定踊跃,但是现在的她不愿意了。绿石想了想拒绝了这他的邀请。
    “我不去。”她不想说明原因。
    “那样不好么?”
    “不好。”
    “为什么?”
    “我们要在这时结束才好。”
    “不可能的。”宗原说。
    绿石抬起她那有些愤怒又有些厌倦的脸对着他看着。“你没有感觉?现在的我已经和前些日子的我不一样了。”
    “不,你没有,只是因为红仙的事之后你对我的能力感到怀疑。”
    “你的能力强弱和我没有关系的。”绿石沉思了一会说。“只是没有你时候,我反而能更轻松。”她面对眼前的宗原看着他的眼睛又加了一句:“真的。”
    宗原不太相信地看着绿石。绿石这样的表情不能不让他感到绿石说的话的真实。
    “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有很多的理由让绿石这样,但是此时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宗原。“很多话也说过。我是不是好女人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我是一个感性的人。你现在这样对我就像红仙那样强烈地逼迫你回家一样,而我是一个不想回家的女人。”
    “我和红仙不一样,你和我有相同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兴趣的相近?是年纪的谐和?宗原你错了,这些日子我在我的屋里不停地召见各种各样的男人就是一个证明。你给我的感觉不如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给我的感觉好。”
    “那是你变了。”但宗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主观上他不希望绿石这样。于是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眼睛仍不相信地看着绿石。
    “真的,求你了。”绿石本想把你字换成您,但她想到过去的宗原把这无情的距离感缩小一些。
    “因为我还没有离婚吗?”
    “不是。是时间。”绿石平静地看着宗原。“你不相信时间能让爱情的火熄灭。”
    “我不相信。”宗原似乎预感到什么。但他尽量的不想让自己的这种预感来破坏他现在的思路,他愤怒地说。
    精细的绿石从宗原的愤慨里看到了他的矛盾。她不禁高兴起来。缓了口气。
    “好吧,现在你先去准备你的出差的事。工作总是要做的,没了我再没了你的工作你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绿石,我们不应该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并且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要的成功难道就是你的离婚吗?好傻。”绿石想说你太小看我了,她又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
    “我想对你说什么你应该知道。不过,没事,你先放心地去出你的差吧,不要总逼我把我想的太美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绿石在话的结尾把话题转开。
    “我可以不去。”
    “你不去的话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你不是不知道,希望你给我这样的女人一个安居的地方。”
    要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这事说清楚看起来不可能,绿石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比如不要工作靠他和绿石两个人在某一方面一起做出什么样的事等等看起来是不想想象的那样容易。有些时候女人的理性甚于男人的理智。
    “那好吧,我去。绿石希望你给我时间,我会好好地做好我该做的事。”此时宗原感到自己的无能,在让一个女人爱自己方面的能力的无能。但是他不甘心。这不甘心在不能用暴力的情况下拖延似乎是最好的办法。有时间就有机会。
    “不管你怎么好好地做事,我都不在乎。不过我希望你能开心。没有我的开心。”话说的模棱两可,而这模棱两可也只有他们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看起来自己得走了。宗原想。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心神不定更加痛苦。他回转身体做出告别的姿势,可是在这姿势做出来后他又觉得万般的艰难。
    “我会给你电话。”
    “好的。”绿石回答。她希望今天的谈话能让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她宽容地对他。
    “你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绿石别过头,现在的他不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叮嘱。“走吧。”
    “我走了。”想象往常一样搂抱绿石看起来不可能,他只好这么说。

    红仙知道自己的丈夫从绿石楼上下来时非常的忧郁,她的心开始为丈夫的忧郁担心。放下表弟的电话不久她即和宗原通了一个电话。
    “宗原。”
    “有事?”宗原用厌恶的声调条件反射地回答红仙。
    “你病了?”
    “没有。”当他习惯地回答了这一句心里难过起来。“没事我挂了,下午出差。”
    “去哪儿?”红仙第一个反应就是丈夫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出逃了。
    “你想知道问我们领导吧。”
    “你是不是女儿的爸爸?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开会办班。我挂了。”这样时候红仙的电话让宗原想到的是什么?对自己的厌恶。

    “那个女人有下楼么?”宗原挂了电话红仙立即给表弟打电话。
    “没有。”
    “哦,没事,如果女人下楼你看看她是不是带着行李。”
    “好。”表弟狐疑,表姐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南仁凯和乔娜走进敦化的那家最好的酒店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好从那家酒店的电梯上下来,他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这对不像本地人的陌生人。他昨晚才从延吉过来。那个女的好像有些眼熟。他对自己说。于是他不自觉地又回过头去再看了女的一眼。然后迈着轻便的脚步走出酒店的感应玻璃门,伸手招呼停在左边坡度下的的士过来,半个身体钻进车身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上车的速度变慢了。

(待续)

 [10楼]  作者:梦马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30 

回复:慢慢读。:))
这个故事一定好卖的。

※※※※※※

写作是思考,也是享受:)

卖是发行人做的事。谢谢梦马:)

写作者努力表达努力写好是本份。

黄金风格的格调很好,我喜欢。

 [12楼]  作者:梦马  发表时间: 2004/01/28 16:42 

回复:先把每个都点开,找比较风情的段子看了看
等我慢慢读来,需找个突破点来读。

※※※※※※

回复:见到剪烛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明天一点一点再细读

读了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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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一曲绕云间 负薪沽酒归家园 青山不老我不老 约来明月听流泉
[楼主]  [14楼]  作者:剪烛  发表时间: 2004/01/30 17:53 

:)谢谢您
小说 《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
 [15楼]  作者:浮云绕山行  发表时间: 2004/01/31 20:45 

回复:看了几天终于看完

对于朴英娜改名为乔娜,感觉极其压抑。灰姑娘和王子吗?绿石和宗原的感情描写得好也真实,喜欢。

南仁凯有恋物辟,这点也好,并没有把人物十全十美化。

只是浅略的感觉,瞎说一通,希望能有一个不落入俗套的结尾。



※※※※※※
山色有无中
 [16楼]  作者:梦马  发表时间: 2004/01/31 21:48 

回复:结尾我已经看了

在艾冬的作品集里。:))

是一个通俗好看的故事,文笔很精。从作品的驾御上,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一点小小的个人看法,写得不够轻灵,当然故事可能沉重。不过有刻意的煽情的痕迹,看出来了,就显得有点缺憾。

另外,人物看起来很闷,好象都有点心理问题似的。呵呵,也许是刻意安排?

再贴出来吧,让黄金的板油们都一起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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