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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侄儿，也就十八九岁光景。，留着一头长长的金黄的头发。喜欢跳个街舞。有一天，我问他，能不能学正经一点？不然将来走上社会可怎么得了？侄儿笑的很灿烂。说：叔啊，这你可就不懂了。别看你是个教师。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来钱快。我告诉你，我明天就要走。我惊诧：上哪里去？离家出走？侄儿一脸的自豪，说：我要上电视了，因为我长的像一个我特崇拜的歌星黑豆。电视台那《挑战明星脸》节目的导演一看我照片，都傻了，还认为是双胞胎呢。叫我赶紧去录节目。等我火了，我就做演员。那一场戏演下来，那酬金，可就赶上你吃一辈子粉笔灰的价值了。我被呛的半天没有回过愣来。好小子，管你黑豆大米等你撞到南墙回来我再说。 有侄儿的那一场我看了，别说，和那黑豆的照片一对比，还真像。侄儿那天很卖力，惹底下的小姑娘哇哇的喊。那场节目录下来，还真有某一县级歌舞团邀请他出去演出。侄儿临走，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叔啊，怎么样？其得意的神气从电话里就感受到了。我只有祝福这小子好好干的份了。 其后，就不断有好消息传来，什么今天到了哪座城市了，又和哪位大腕明星在一起了之类，惹得我那还在读初中的女儿直兴奋的拍手。并在有一天郑重的向我提出要修改自己的理想。我笑着说：不做科学家，不做教育家了？她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学表演，将来，做演员，当明星。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拍拍她的肩膀，我说：只要是我女儿的选择，我都支持。 一年后的一个晚上，我上哥家，正好我的侄儿进门。我刚想祝贺两句，却见他的额头上有块青疤。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侄儿老道的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说：叔儿，别提了。我模仿的那个家伙原来是个同性恋，你说恋谁不好？要去恋儿童。结果被抓了。两天前我在台上演出，被底下人喊，说这家伙丧尽天良，还在台上乱蹦。打。你瞧。侄儿边说边扒开衣服。我身上还有呢。我说，你不能说你是模仿的啊。那情景，说也没有用啊。唉，都怪我平时模仿的太投入了。他们说模仿的有这样像吗。要不是110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呢。我一哥们老黄说，老弟啊，你的艺术生命到头了。回家避避风头吧。我想也是，最起码也要等胡子留出来再说。 这以后，我听哥高兴的说，侄儿自从回来后，再也不想模仿什么明星了。正老老实实跟自己学手艺呢。我一听，连声说好啊好啊。看来不经历风雨，还真不知道彩虹的珍贵。 这天，下课后，我特意到哥的店去，我想让侄儿详细的讲讲，我准备在我的班上做个讨论专题。刚到门口。侄儿就把我拉到里间。开心的哈哈大笑。我被笑的莫名其妙。紧张的瞅了好几便身上。侄儿好不容易止住笑说：叔，你还记得我在你面前提过的老黄吗？其实，他原来不姓黄，姓朱，只是因为模仿一个姓黄的导演太像了。所以，我们团里人才喊他老黄。老黄，黄导，知道不？就是导过《笑笑糨糊》、《猎枪下的女人》的那个。是被我们团长挖掘出来的，老黄本来是一个乞丐，所以，他模仿功夫更到位。你别说，自从他以名导自据，甘心死在他枪口下的女人还真不少。老黄有一天，在我面前感慨：做一个名人真好，尤其是做一个名导演更好。我们当时几个听众的眼里羡慕的都恨不能喷火。侄儿故意停了停，见我未置可否，只好又讲下去。 今天早上，我开门，见一断腿乞丐在门口。细一看，竟是老黄。忙把老黄让进屋。老黄就泪如雨下。他说：兄弟啊，我比你惨多了啊。最近我模仿那位，出事了。被一个女演员告状，抖出了他的丑事。我跟着就受牵连。你看，我这腿，就是前日被洗浴中心的人打的，他们边打我边说：怪不得他们那里漂亮的都不是处女，原来都是你这家伙的原因。他们他妈的，打的还真狠啊，我想我的幸福都是因为模仿他而带来的，我不能给人家丢脸啊，我忙喊：都是她们自愿的，何况我都给她们安排了角色。他们中有一个拿出来一个录音机，说：你他妈的，听听，哪个是自愿的。我无言以对。只好乘他们打累了，跑出来。刚刚要喘一口气，就看见一群年轻人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大喊，你们打错了。他们边打边说：打的就是你这狗日的，因为你这类家伙，都能够做人的爸爸了，还老牛吃嫩草。害得我们这些人说不到好老婆……老黄早以泣不成声，他说，老弟啊，我现在都不知道如果从他们的手里走脱的，想想，还是做我的乞丐好啊，无忧无虑的。我说他们把你打成这样，你就不想告他们吗？唉，老黄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年轻人，就原谅他们吧。再说，这样讨饭，更引起人同情啊，何况我这假老黄也享受了不少的春色。看老黄眯着眼回味无穷的样子。我不禁又好笑起来。结果，我给了他十元钱，他千恩万谢走了。临走和我赌了绝誓，再不准喊他老黄。因为一喊，他就全身哆嗦。叔，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正全身哆嗦，心底窜出一股凉气。因为，因为我突然想起我女儿的理想。 2004/1/18 ※※※※※※ 花儿谢了又开 鸟儿飞了又来 我的青春啊 为什么一去不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