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故事---菊花茶》 在乡镇,繁忙杂乱的工作之余,我喜欢用焙干的野菊花泡水喝,这样的菊花茶味道还不错,可以清心明目。 夫人在县城医院工作,是业务骨干,腻歪了这聚少离多、劳燕分飞的日子,多次嘀咕着要我调回现成,团圆着过日子。老岳父却不以为然:“闺女,我看司马这小子在乡镇搞的不错,你就继续让他在乡镇操练吧!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老岳父明事理,勤恳,每年在野菊花开放的季节,采摘许多许多的野菊花回来,精心地去杂焙干,送我泡水喝。每次送我不多,怕送多了我做人情,但总是在我要喝完的时候,老岳父准会不失时机送来新的。老岳父每次来乡里给我送菊花茶,我都做盛情的款待。老岳父耳闻目睹着我在乡里日益提升的威望,总是志得意满的样子归去。 老岳父家三代单传,香火不旺。小舅子的头胎是丫头,小舅子媳妇很精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县城医院,恳求夫人给她摘了环儿,回家一折腾,怀上了二胎。老岳父也明白这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可又盼孙心切,就在给我送菊花茶的当口,和我商量这事如何妥善处置,意思明确:既要人,还不罚款。当时已是乡副书记的我,看老岳父一筹莫展的面容,哎,明知这事不可为,还是试着做吧。 我和老岳父所在乡的胡司令关系还是蛮好的。(胡司令:乡党委副书记,主管计划生育工作)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和胡司令就琢磨这事如何地妥善处置,胡司令不亏老江湖,支一高招:“司马书记呀,这样吧,趁你舅子媳妇还没出怀,(出怀:显肚的意思)你赶紧把她弄到你那去,一来躲过检查,二来有人陪着我弟妹过日子,免的我弟妹再叨咕你调回县城。等生了,我想办法给你小舅子搞个收养手续如何?如果这次成,咱下不为例!”办法有了,我支使小舅子自己去胡司令家拜访拜访,嘱咐出手大方点。后来,胡司令回话,说我小舅子挺会来事儿。 老岳父又送菊花茶来,这次的菊花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喝着没有了以往清香的味道,发苦头!
《乡镇故事---敲竹杠》 老酒夫人年轻时蛮标致,要条儿有条儿,要盘儿有盘儿,爱慕她的小男生美称夫人“小玉”。(亭亭玉立之意) 小玉同学不知怎么的中了老酒的埋伏,就和老酒拍拖了,当时老酒巴结小玉的很,穷尽老酒之能力,总算把这爱情鸟关进了笼。 刚结婚时,老酒的地位是贫农,经过几年艰苦卓绝的斗争,老酒终于扬眉吐气了,在家大爷了,但是工资必须如数上缴国库,至于日常花消老酒自己筹资解决。老酒睡不着的时候就琢磨:老酒这大爷整个一伪大爷。 老酒成为伪大爷的过程就是夫人日渐架空老酒的过程,夫人把“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一道理运用到了极致,以下举例说明: 其一:报销。夫人朋友及其丈夫从外地来,老酒本意在可以报销的饭店请客,夫人却吹嘘老酒能耐的很,那里也吃的开,结果是老酒随夫人的意去夫人单位的定点饭店吃饭 。夫人私下捅咕老酒,让老酒拿200元钱给她,结饭费用。饭毕酒足,夫人签字让她单位报销,又从老酒手里抠摸走一顿饭钱。呵呵,夫人这饭吃的惬意。 其二:回扣。老酒在乡镇工作,日常所需,都是老酒把钱交夫人,由夫人在市里替老酒操办。一次,老酒交夫人200元嘱咐买皮鞋,声称要发票。老酒脚穿价值198元的皮鞋回乡镇,神气的很,看一同事亦脚穿同品牌皮鞋,打听人家是118元买的。好家伙,夫人这发票开的,一双皮鞋80元回扣。但老酒不思改悔,日常所需仍由夫人置办。 其三:小费。老酒由于工作需要,经常的在外洗澡,(但绝对不趁此机会泡MM)几乎不在家洗澡。近日,老酒身体欠佳,也三日不洗澡了,夫人勤快的很,赶紧的烧好水,嘱咐老酒洗,有什么事唤她,老酒很感动,就自己搓起澡来,可是背部够不着搓,于是唤夫人来帮忙。可好,夫人宣称搓背可以,需付小费50元 ,老酒伪大爷,只有付费。 老酒琢磨着要改变伪大爷的落后面貌,必须打报告。报告抄报:岳父、岳母。抄送:小舅子、小姨子。以求报告落实到实处,出现新气象。老酒期待一片艳阳天的到来!
《乡镇故事---狗样生活》 男人是狗,是看家护院的狗。 下午4点,黑子打电话来,问今晚有安排不?我说黑子有事吗?黑子支吾没事,就想晚上坐会。黑子和我很长时间不凑了,从话语里我听的出黑子的意思,就说:好吧,哪儿我也不去了,我等你过来。 黑子是我儿时的朋友,我考上大学走那年,黑子的父亲已经去县城发展了。黑子的父亲在乡下是个能人,曾经是社队企业的业务员,去城里几年,发展的还不错,从一个租赁的小门脸儿起家,也有了自己的厂子,就把黑子和黑子妈都接到了城里。 那时候,我们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都很羡慕黑子的。黑子在县城说就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小家碧玉,独生女。我大学毕业那年,黑子结婚了,小媳妇长的那标致劲,让我们这几个哥们眼馋了好长时间。黑子说:“哥呀,就照这标准努力吧!” 大学毕业回到县城,和黑子的来往就多了,也耳闻目睹了黑子家的衰亡。黑子的父亲毕竟是农民进城,在事业兴旺发达的时候,没预见到有兴必有衰,盲目的加大投资,结果是一塌糊涂,转眼间厂子倒闭了,黑子的父亲愁的脑血栓了,亏抢救的及时,算保住了命,但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利索劲儿,每天黑子的母亲推着出来晒晒太阳而已。 厂子兴盛的时候,黑子也不老实了,和一个女工有染,这事说大已经危及到黑子的家庭,黑子家出了一笔钱不算,还把这女工认做了干女儿;说小也就一不起眼的桃色新闻而已。最要命的是,在黑子父亲的厂子衰败以后,这女工又要黑子赔偿青春损失费,结果是黑子家已经没钱,不了了之了。 黑子和媳妇在日渐窘迫的情况下,开了个小店。一贯吃馋坐懒的媳妇那经得起这样的生活,于是,两口子大吵三六九,小吵二五八。就这样的日子,又生了儿子,一儿一女日子更是雪上家霜。实在吵的不可开交了,黑子媳妇回了娘家,扬言新帐老帐一起算,离婚。黑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电话给我的,问我晚上有安排不? 我和黑子在一个小饭店里坐定,来了几个菜,一瓶老白干酒。黑子很颓废的样子:“哥们,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连死的想法都有了,可是上有二老,下有俩孩,都张着嘴要吃饭,哎。”我和黑子喝这闷酒交流着,叹息着,琢磨着...... 一瓶酒真不禁喝,我刚有醉意,黑子已是泪流满面了...... “黑子,男人就是看家护院的狗,明白?”我说完,拥着黑子走出了小饭店。
《乡镇故事---过年》 乡化工厂是“戴红帽”企业,名义是乡里的,实际是个人的。厂长吴大能耐肯吃苦,扎实能干,几年下来,挣下了丰厚的资产,其老婆和我高中同学,做姑娘的时候没看出咋地出息,结婚后变化的标准少妇白嫩嫩了,浑身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很惹人馋的。 我担任乡党委副书记,主管乡镇企业,由于和吴大能耐的老婆同学关系,所以就在诸多事情上很照顾吴大能耐的。一年下来,化工厂依然生意兴隆,我吃了不少好处不说,吴大能耐的老婆翠花更是对我佩服有加,有时还眉来眼去的,我没在意。 大舅子看我过的还不错,就对我言语,要做生意,开工厂。苦于没资金,求救于我,我夫人就在一旁烧火:“司马呀,还书记呢,我可告诉你,我大哥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小鞋儿我早给你预备好了。”被逼无奈,夫人也不敢得罪,就这么着,以我的名义借了吴大能耐10万元,交于大舅子做生意。我大舅子本就是志大才疏之人,不懂经营管理,工厂经营没多久就倒闭了。 也是活该出事,吴大能耐经常的发现翠花看我的眼神不对路,就起了疑心。别看吴大能耐在外面招花惹柳,要是翠花在家招降纳叛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其实我和翠花还真没有什么花事。这年冬天,吴大能耐为翠花看我的眼神咆哮大怒,不管翠花怎样解释和阻拦都无济于事,一纸诉状把我告到法院。当时我手头没钱,也不想为私事声张,也就认了。 年关将近,吴大能耐动用各方关系要我的难看,不还债就进看守所过年。我公安句一哥们就告诉我:“司马,让吴大能耐闹,不就手里有几个钱吗?咱就去看守所,让吴大能耐打死也想不到咱司马书记的大气,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在看守所过年我照顾你。”我一琢磨也是,我就看守所过年了,吴大能耐你呀钱也别想要了,工厂你也别想开了,等我从看守所过年出来再理论吧。 腊月二十五,我进了看守所,拘留15天。进去一看,本以为这里面过年冷清,不然,象我这样年关进来的多了,热闹。刑事和民事是分拘的,我们号房的老大是看守所长的姨夫,自然许多实惠不用说,我进去不到一小时,由于外面哥们的打点,陈述利害关系,狱警就传话进来,转眼间大家都高看我了,马上一致公认我号房副职了。能吃饱,也沾号房老大的光,半月下来总算没受多大罪,就是想回家过年的日子多么的舒服。 吴大能耐也草鸡了,真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这样处置,可后悔也晚了。吴大能耐年也没过安稳,三天两头的在翠花的督促下来看守所看我,总算这么多年明白了:锅是铁的。
《乡镇故事---人在江湖》 昨晚上在甲庄忙活大半夜儿,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甲庄的村支书和村主任不再提辞职的事了。村支部搞了菜和酒,吃饱喝足回到乡里已是午夜时分了。 冬天夜长,等到小秘书敲窗的时候就快早晨7点了,小秘书告知,上午市里有会,大老板(乡镇一把手)决定我带乡企办室的统计员参加,车已发动,胡乱吃完伙房大师傅的挂面汤就出发了。乡路比不上国道和省道,路不平,坎坷多,一路颠簸,趁机又迷糊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市里。 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不误听报告。十点刚过会就结束了,领导布置的任务基本明了,统计员做的会议记录很完整。看来今天没安排会餐,就趁此机会去拜访拜访有关部门的头脑儿也不错,最后打算去市财政局,我有一朋友在财政局做农税科长,平时关系不错,中午就吃他了。 到市财政局就快11点半了,农税科长见到我,当胸捶一拳:“司马书记,我还正有事和你说呢,巧了,你就来了。我也知道你能做你们大老板一半的主儿,我可是替你给我们局座美言了,今年你们乡的税后返还就看你今天中午的表现了?”农税科长这家伙是财政局长跟前的红人,不知道今天说的话水分有多大,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饭没蹭到,倒让农税科长将一军,管它呢,事情就是这样办的,喝酒的理由是层出不穷的,今天中午就请他了。 农税科长这家伙有门道,他请酒我请菜。哥们几个开怀畅饮,觥筹交错,大家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电话来的不是时候,大老板招呼赶紧回乡里,说乙庄群众为白条儿的事打算上访呢,不敢休息呀,道一声别,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乡里。 和赵乡长带领人马赶到乙庄的时候已是午后三点,立即进入一级工作状态,开始劝阻群众不要上访。乙庄村子大,前几年,群众种植的鸭梨滞销,村干部就多方筹措资金上马一果汁厂,设备是人家淘汰的,技术也不过关,经营又不对头,结果是好心没好报,厂子赔的底儿掉不说,还欠下群众售梨的一堆儿白条儿,大约有二三十万元。老百姓挣钱不容易,都几年了,还见不到当初卖梨的钱,能不恼吗,逼急了,只有上访了。看着老百姓的激昂劲,局面不好维持呀。 还是大老板当机立断,马上通知乡基金会,不管想什么办法,赶快筹集十万元,务必在夜里9点前送到乙庄,先给群众定心丸吃。把群众暂时打发好不上访了,赵乡长和我就带领人马回到了乡里,已是夜里11点了,大老板让伙房准备了酒菜犒劳辛苦的弟兄们,多喝点吧,醉了睡的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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