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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湖 我有一个笔友,善于写荷,荷花在她笔下是这样的:“荷花的一个好,在藏。干干净净,像天鹅,浮在水上。藕和泥都在水下,不该少的不少,该有的都有。有香气,也像居家的灯,在窗帘后亮着。谁都可以看,寻常近不得。” 一个“藏”字,道尽了《爱莲说》的精髓。我很佩服她的领悟力和想象力。 荷花总是跟佛有着关联,佛祖坐莲, 观音持莲,不知莲何时与佛有了关联,只是后来成了定局,大家都这么认为了。 我倒是认为荷花的香味很可心,清淡宁神,让人安静。佛堂的燃香大概也是能安神的,念佛的那一刹那亦是能安神的,这样就通了感。 通感的手法,是她的拿手:“水系在腰上,如莲,洁白,暖。泥中一粒歌声,终于出清水,远香,盈盈入耳。”我想,对一个失去嗅觉的人,看到这样的文字,大概也能知道花香。写文字的人,走了这条路,纵使大处不能惊天地泣鬼神,小处无法指引后人劳作与生计,倘能为聋子绘声,为盲人绘色,为失味的人绘香,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继续引用: “花还是花,只是上帝让花更好了。渐渐地流到水的宽阔处,渐渐地轻愁如海。” “再宽的荷叶也留不住一滴水。” “一朵荷花开了,同时,一湖的荷花开了” “这样深深地扎入流水,摇一摇,是一朵荷花。荷花的根,是一把精致的刀,无人知道。时间只留下香气。” “我心甘情愿无声,成一只天鹅,一只紫色天鹅优美的长颈,插满洁白的荷花。” 说得多好,“花还是花,只是上帝让花更好了。”上面的神告诉我们相互亲爱,当我们爱着时,哪一些不是美好的呢?聪明的,你告诉我。 用刀比喻荷花的根,闻所未闻。你看它扎入流水,静静地,也没有人知道。生灵的根,都应该是一把刀吧,没有什么东西会无缘无故地生长。这样说来,人真是万灵之首,需要时,人可以把什么都变成刀呢。 说到刀,我倒认为荷的茎像精致的小刀。老家的不远处,有一片荷塘,小时候钻进塘子里去摘藕,常划得一身道道。上学时头顶荷叶,总要留几滴水在里面,这是童年往事。长大后曾在夜色里访过几次,心里是要默诵《荷塘月色》的。 “时间只留下香气”, “院子的花都开了,溜出去的香味,再也挤不进来。”时间里的东西,是叫不回来了,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晚饭时间,一齐溜了出去,再见他们之时,都已长大成人。往事已矣。 “碧润的心,淡而苦。花瓣是一番番噙香的舌头,细细地嚼着,忽然生出一苔清悠悠的寒,默默地咽下水中,结藕。” 写出这样文字的人,有着一颗怎样博爱的心?天地万物,都有灵性,在作者笔下,它们都鲜活了,灵动了。而这种生命力,是爱与平常心交融着的,令人仰视的。一根笔在纸上一蘸,墨水像莲根渗入纸的纹路,开出一朵朵清香。 我一向认为荷花的香是用要“清”来形容的,一个“清”字,显示了它的佛性。“幽香”适合于午夜兰花,“馨香”则用于玫瑰,野花就用“芳香”来比喻好了,差一字,失之千里。这是她说的语感。 说到植物,我亦颇爱梅花, “梅”之傲骨比起“兰”之隐韧,“竹”之刚直,“菊”之闲逸,在现世是难能可贵的。“竹”可与之一比,但在我来说过之迂直,失之顽强。不知荷花因何排不上名号,大抵是造出来“四君子”的迂腐文人画匠,终是俗人。但回头说来,世间之物,自有其道,甘泉雨露,亦是上天的恩赐。因喜废恶,自然也不应是我辈所为。 05 29 《江湖笔记》 ※※※※※※ 半涉浊流半席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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