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Q想,起赵太爷还会与自己说拜师一事的,那时,自己便理直气壮的对他说:本人姓阿,是本朝的一个大大的将军的后代,那个将军叫阿桂。自己这样说并不是和赵太爷生气,而是要说给他们的那些手下们听,气死他们。 然而遗憾的是,阿Q等了半年,赵太爷也还没向他提起拜师的事,阿Q想,可能是他给忘了,人家是什么人物,每天都忙着做些大事,怎会时时记起自己的事,再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人一老,什么事都忘。 阿Q爱做梦,只要哪天睡前没有喝酒,那么一准会做梦,而由于阿Q手头一天紧似一天,喝酒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所以就经常做梦。梦中,阿Q手持宝剑三下两下就将假洋鬼子打倒在地,假洋鬼子跪在地上叫着“大侠”,向自己求饶,阿Q就大度的饶了他,说,去吧去吧。然后自己与赵太爷同席喝酒,赵太爷叫自己“Q大侠”,自己叫他“赵大哥”。哈哈哈。然后阿Q就抓起桌上的牛肉。 然后就醒了。每次梦到吃肉的时候都会醒,而阿Q总是很不甘心,就接着睡,但是他已经睡不着了。肚子一个劲的“咕咕”的叫,阿Q想,确实应该成为英雄了,成了英雄,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时怎么还会去在乎那一块肉。 阿Q想到了自己的剑,那天夜里忘在了酒店。自己也没有去取,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酒店老板还会不会给自己。不管怎样,也还是要回去问问的,要想成为英雄,就必须有一把剑。 走出土饲谷时,已经是中午,那时正值夏天,太阳就像贪官一样疯狂的吸着人们身上的汗水,阿Q身上,脸上,头上,尤其是那几处疮上,全是与油水混合着的汗水,阿Q感到奇怪:已经还样瘦了,怎么还会有油? 阿Q缓缓的走进酒店,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冷泠清清的,只有掌柜一人,趴在柜台上睡觉。阿Q想,这时是自己有求于他的,所以必须要显得恭敬,阿Q轻轻的走到柜台前边,温柔的叫了声:“掌柜的”。 掌柜的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阿Q便稍微将声音提高了一点点,“掌柜的”,掌柜的还是没有听见,如是再三,阿Q有些生气了,他抬起右手“啪”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掌柜的突然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跳将起来,恍恍的迷着眼说:“客官要什么客官要什么”。阿Q见掌柜的如此举动,差点狂笑起来,马上转念,才将放肆的狂笑转为甜美的微笑,阿Q自己觉得是微笑。 掌柜觉得是嘲笑,他拿起桌子上的布——极有可能是抹布——抹了下嘴角,将口水擦去,又揉了揉眼睛才说:“唔,唔,是阿Q啊。喝酒吗?” 阿Q将微笑的脸往前凑一些,说:“不不,我与掌柜说一件事”。掌柜的拉着脸说:“只别是又赊酒,别的都好说。”阿Q肯定的说:“不不,决不是赊酒。”掌柜因阿Q扰了自己的美梦,心中有火,恨不能说:“难道是赊菜?”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说:“有事,你就快讲。” 阿Q笑的更甜了,说:“是这样的,半年前,我在这里喝酒,剑忘了拿去了,后来也忘了来取,现在我想------”。 阿Q的话还没有是说完,掌柜便断然打住了他,怒道:“我说阿Q啊,你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你何时把剑丢到我这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阿Q仍赔笑着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条件,竟管说。”掌柜想,就凭你?你能答应我什么条件啊?便说:“阿Q,你说的更不像话了,我姓王的是什么人啊,为了一把剑,我去骗你?你说话要小心些啊,不然我要向官府告你讹人的。” 阿Q一听,还要告自己,一下子便火了,吼道:“我明明把剑丢到你这里了,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时,掌柜反而平静了,微笑的说:“证据呢,只空口说说,是不行的。” 阿Q一见掌柜那笑脸就来气,听了他的话,更气,又由于天气太热,一股怒火急速的冲击着他的脑门,他想,自己应该抱起一张椅子,砸他。他又估量了,不是他的对手,便愤然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掌柜大叫一声:“阿Q,你还欠我二两酒钱呢。”阿Q一听,差一点高兴得笑出声来,但他马上冷静的转过身来:“夷?掌柜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你有证据么?” 掌柜一下子就急了,顺手从柜台里取出一把剑,跑着去刺阿Q。阿Q一楞,“这明明就是自己的剑”。但是只因为这一楞,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掌柜说: “酒钱,你给是不给?”阿Q忙说,给给给。掌柜似乎是越想越气,就提起脚来,踹了他四五下。阿Q被踹倒了,马上又爬起来,只是不敢反抗。 |


>